第八章 床边一盏灯,薰着醉人的迷迭香,白纱轻幔因为阵阵骚动而若隐若现地掀着 “学长——” 杀风景的猪叫声,惨白着一张脸的高壮少年,原本粗犷的相貌竟显得脆弱, 他咽下一口口水,慌张地在床上后退着身子。“你……你……要干什么?” 紫瞳猎人轻扬唇角,住少年的脚踝不让他逃。“在我们独处时,叫我谢维克 没关系喔!” “谢……不,不是啦……学长……你该不是要……” 嘟起唇,谢维克叹口气说:“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怎么还婆婆妈妈的? 我不是都已经给你涂了香油,保证不会痛的啦!” 少年惶恐地摇头再摇头。“不,我不要!我不知道是这样子,我还以为是… …总之,拜托你放过我,求求你!” “不、行!”巧笑倩兮地抛出个颠倒众生的迷人魅眼。“你以为我为什么要 花费这么多心思,安排这么浪漫的情境!当然是想要一口把可爱的你给吃掉啊! 现在餐前酒也喝了,前菜也吃完,轮到正餐……好戏当前,我会让你逃吗!” 顿觉天旋地转,少年此刻才晓得自己错把野狼当羔羊,上错床投错怀抱。 能获得全校公认的天使青睐,能获得谢维克的钦点,能进入这间传说中的 “极乐殿堂”,本以为可向同学们炫耀一番的,但少年没想到自己才是要被“生 活剥”的那条鱼! 这、这不合理啊! 为什么比较孔武高大的自己,要一名美如天仙、袄只丽人给压在下面,还、 还迫担任“女人”的角色!? “学、学长……”强迫自己不要再他的笑给酥了骨头,少年竭尽全力地挣扎 说:“我是喜欢你没错,你又美又漂亮,我看过的姑娘家没人比得上你。被你看 上真是上我天大的荣幸,我也很愿意和你……可是,我还不想这么早就把男子气 概给丢掉!拜托你,让我走,我的屁股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想走!门儿都没有。” 轻描淡写的一句,看似无力的一推,谢维克笑嘻嘻地说:“你还不晓得吧! 校内能打嬴我的,除了渥夫以外,没有别人喔!” “晤!”少年无助地挥动着手脚,为时已地发现自己连力气都赢不过他,哭 诉着说:“为什么?这太不公平了!我听到的,都不是这样子的!为什么轮到我 就这么倒楣?” “呵呵!你都听到些什么呢?” 以一根指头巧妙地在对方的臀内突刺着,谢维克一面欣赏着少年哭泣的模样, 一面说道:“虽然你不回答我也想像得到啦!嗯,不全是谎话喔,我也不介意让 人上,但是有个原则。” “什么原则!”抽抽噎噎地,少年啜泣着间。 挑起眉,谢维克以另一指凑入紧密的穴口,倾前在他耳边说:“那话儿不及 我的小可爱,想当我的男人,还早得很呢!等往后你长大了再说吧!” 少年唰地红了脸,小心翼翼地把目光往下移,确认着自己与谢维克的“比例”, 而后倒抽口气。 甘拜下风。与其这么说,不如改为更白话的心声:骗人的吧?这是诈欺!这 绝对是诈欺“神啊,这玩笑也开得大大了吧!我不相信,马克、强尼、约翰,还 有山姆!原米你们几个都在谎骗我!什么搞得学长欲仙欲死,根本就是你们被学 长给OOXX,弄得半死不活的吧! 然后,明天我也一样,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才是被上的那一方,因为这样关 我的命根子名冬啊! “就是这么回事,小可爱,第三根指头喽!” “啊嗯……” 老天,这是什么感觉……啊,不行……自己不能觉得爽,要是中了禁断之瘾 怎么办?不行、不行、不行……谁来救救他吧? 砰! 寝室的门被人一腿踹开,凶神恶煞的男人吼叫着说:“谢维克!” 渥夫火侥尾巴地冲到床遏,迎上懊恼的紫瞳,劈头便找骂挨。“你没看到我 在忙啊!渥夫,出去?” “我有话要问你!那边的那个小子,我和这家伙有要事商谈,不好意思,麻 烦你自己出去,门在那边!” “等等!你自作什么主张?喂,慢着!我没说你可以走了厂眼看着到嘴的熟 鸭子飞了,谢维克沮丧地咆哮着。”死渥夫!我哪点对不起你了!我好不容易才 把他给拐到手的!“ “废话少说!把衣服穿上,我有话要讲!” “你有,我没有!我要去把那家伙叫回来!”跳下床,谢维克直冲向门口。 “我爱他!” “啊!”谢维克痴呆一秒。“他!他吗!”指着敞开的门。 渥夫火爆地说:“你给我要冷啊!我当然是指伊凡!除了伊凡还有谁!好吧, 开始笑啊!你一定很得意吧?你一定要说你早就警告过我了是吧!啊啊,没错, 我是天下第一的大笨蛋,被自己的陷阱给陷害了,我作茧自缚,我活该!所以你 笑完之后,就帮我想想办法,看怎么样才能让伊凡也爱上我!” 瞪着瞠大的眼,谢维克无言以对。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了!我以前根本没碰过这号麻烦,一点儿都不 知道会这么难以下决定!” 活像只困兽般,绕着谢维克的寝室,男人做出咆哮状,仰天叹息着,自导自 演着“坠人爱河的苦命男”的默剧戏码。 片刻后,回过神的谢维克,抱憾地瞄一瞄人去楼空的走廊,死了心地走回屋 内,反手把门关上。越过正绕着圈子的笨蛋,将揉成一团的丝质睡袍抖了抖,优 雅地着装完毕后,往沙发椅上跷腿一坐。 “唉,养了个没长进儿子的母亲心态,身为男人的我居然能够体会,不知该 说是新鲜,抑或是耻辱呢!”双手抱在胸前,谢维克说道。 “随你怎么奚落,只要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了!” 谢维克再次夸张地叹口气。“直接去他的房门,敲敲门,伊凡出来之后,告 诉他:”我爱你,结束。“ “那么做,他就会是我的了吗?”一副“那你怎么不早说”的表情,渥夫认 真地转头瞪他。 差点跌下椅子,谢维克心想:这家伙没听出我在讽刺吗? “是啊,说得也对,我渥夫、拉沃尔都纡尊降贵地开口说爱他了……就算刚 开始会感到讶,但事后一定会非常感动才是。和我在一起,等於是他人生中最大 的幸福,我可以供给他的是无忧无虑的日子,他也不必再担心会因为自己血统的 关系而吃苦受罪。对了,我要叫他离开奥古史坦家,那儿早就没落了,穷得和普 通老百姓没两样。” 一击掌,渥夫恢复往日自信(自大!)的笑容。“你虽然是个空有长相,却 满腹恶水的家伙,但——谢维克,在这种时候你还满派得上用场的!” 谢维克心肉跳,额冒冷汗地说:“等等,我收回方才的意见!” “收回?为什么?我觉得满好的。对了,顺便去摘一束百合花送他, 你认为这招怎么样!这种事虽然我从没做过,但戏台上不都这么演的! 先送花给情人,再下跪求爱。嗯,要我下跪可能有点困难……“ “你又不是去求婚!”谢维克摸着额头,觉得自己快发烧了。“渥夫, 你先别冲动,冷静点,让我们再谈谈!“ “你还好吧!我觉得你的脸色有些难看。啊,方才的事我也有不好,我去命 令那小子滚回来,别搪心。” “不、是、这、样!”勉强自己不再和这家伙唱双簧下去,谢维克深吸口气 说:“你是当真的吗?” “什么事!” “伊凡啊!你说你爱他,是真的吗!”谢维克瞪着他。“爱与欲不一样,你 该不会只想上他吧!”拜托,说是! “嗯……当然我要他,可是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强上他的,我可不想他厌恶。” 渥夫咧嘴一笑。“很不可思议吧!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我存在着, 我居然会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不过伊凡不一样,他就是不——样。” 完蛋了!这家伙莫非是那种……陷下去就会不可自拔的类型! “昨我喝醉了,早上醒来看到他睡在一旁,我的心忽然被涨满了,一种难以 一言喻的情感……感动,我是那么堪!” “你没有爱上他厂谢维克闭上眼睛,绝望地怒吼着。 “谢维克?” “如果你只是想要他的话,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我手上有一种药,专门…… 喝下去之后,会人事不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厂对不起,伊凡!不过你就当是 被疯狗咬了吧?谢维克愧疚地想着。 “药!我不会对伊凡使用那种东西的。”渥夫拱着眉头说:“我想要听他的 呻吟,喘息,我想看着他在我进入之际,脸上那种羞怯的 “那就去强暴他啊!”谢维克咬牙切齿地说:“你有的只是欲望吧!那就单 纯地发泄你的欲望,之后把他忘了、甩了都好!”被渥夫强暴死不了,可是渥夫 爱上却只有死路一条!谢维克认为这么做,对伊凡还算好一点! 要知道,爱,不是件能被允许的事。 渥夫与伊凡之间,绝对不可以有爱的存在!男人与男人之间,是不可以谈什 么爱、说什么情的!天之骄子与孤苫无依的平民之间,不会有什么长相厮守、携 手白头的好下场! 单纯的肉体关系,可以。 牵扯上真情真心的爱,绝对行不通。 “你今天有点莫名其妙,谢维克。你在气什么!我不会对伊凡下药,也不会 强暴他。我要他,可是我要他心甘情愿,我要他对我主动地敞开身体,而且我要 他的眼中只有我一个,这样我说得够清楚了没?” “那不可能!” 渥夫再次怒瞪他一眼,继而说:“看来我是找错商量对象了。放心吧,我不 会再找你商量伊凡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 “渥夫!” 不听劝阻的男人,来去如风地消失。 谢维克咀嚼着齿间的苦涩。该怎么对一个初次陷入爱河的傻子,解释“爱” 的恐怖之处?爱的力量超乎一个人的想像,它会让人盲目、让人嫉妒、让人失去 理智、也让人义无反顾? 现在的渥夫,就是个沈睡已久,忽然饿得醒的人。他对爱饥渴猛烈到无视一 切,想要立刻大啖一番。那份饥渴如果会获得餍足,或有终止的一刻,那么渥夫 还有得救。怕就怕在,他得不到足够的爱来解渴止饥! 爱是两个人、两方面、两颗心的事,而谢维克不觉得伊凡会爱上渥夫。 友情是一回事,爱情是另一回事。男与女都不见得能立刻由朋友变成恋人, 何况是两个男人之间! ……万一渥夫得不到伊凡的爱,会如何! 光是想像,谢维克的背脊就发凉。一个不知道何谓“拒绝”的男人,真的能 一率地接受现实吗?或者,男人会想尽法子、不择手段、不计代价也要扭转干坤! 这是条不归路,渥夫,你要早点清理,不然的话…… 早晚,你会把自己与伊凡都毁灭的! “笨蛋是我!早不该煽动那头笨狮子,是我的错!” 揪着发,谢维克愧疚无比。他只是觉得一切很有趣,却没想过后果,如今当 现实冰冷地呈现在面前,他才知道自己铸下了大错。 “没想到……渥夫会来的。” 根据这一点研判,不管那家伙过去是多唯我独尊的任性大魔王,就本性来看, 也许只是个单纯到超乎想像的一直线纯情男吧! 叹息,在空气中溃散。 “伊凡!伊凡、爱、奥古史坦在吗!”如雷贯耳的声音,响遍整间教室, 所有的人纷纷转过头去,连上课中的教师也一脸错愕。 “渥夫学长?”回头,伊凡张眼望着教室门边,正以目光搜寻整间屋子 的男子。两人视线一对上,男人二话不说地跨着大步进入教室。 “布……布里司基,你在干什么?,你不能闯入正在上课的教室中,这 儿不是你的教室,你……“身着黑袍的教士,抖着唇,急得结巴。 “跟我走!”渥夫扣住伊凡的手腕,把周遭的人当空气。 “学长?”自己做了什么吗? 伊凡稍微一抵抗,渥夫便弯下腰,接住伊凡的皮带,像是母鸡捉小鸡 一样地将他从位子上提起,半扛上自己的肩。教室内的人对这幕发出 呼,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而教士则快要昏厥过去了。 “放我下来!” “安分点!” 一个人在背上又又踹的挣扎,而另一个则压住作乱的腿,宛如四下 无人,长驱直人,接着又长驱直出。 他们所经之处,每间教室都探出好奇的人来,大家都对他们指指点 点,而几名正在上课的教师也跟着出来看热闹。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他 们身上,伊凡被眼神刺得浑身都痛了。 好不容易,渥夫在空无一人的书室内将他放下。 “你听好,伊凡——” 咚!一个拳头击中渥夫的下腹,痛得渥夫弯腰,死命地喘息咳嗽。 “你、你干什么揍我?” “我才想要一个答案呢尸忿忿地怒道,伊凡瞪着他说:”学长,下次你 再这样不管他人意愿地行使蛮力,那么就请你做好咬紧牙关的准备!我 可不会闷不吭声地让你像扛马铪薯一样地扛过来、扛过去,作全校的笑 柄!“ 糟糕……呻吟着,渥夫觉得自己失策了。 他怎么能在告白前,先让对方生气呢?这样岂不注定要失败?总之,先把伊 凡安抚下来。“我道歉!我道歉行吧!” 不行,看他绷着小脸的模样,恐怕气还没消。 “其实我有个非常紧急的、攸关生死的大问题,只有你能帮助我了,伊凡。 难道这样你都不肯原谅我?要对我见死不救吗!”厚着脸皮,撒着漫天大谎的渥 夫,绿眸一闪一闪地望着他。 伊凡松软了些许愠怒的唇角。“生死问题?发生什么事了?” 宝果!渥夫拉住他的手。“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没看过他显现这样焦急神情的伊凡,浑然不觉自己上了当,放下怒火说: “我能帮的一定会帮,学长需要我做什么,就直说吧广 微笑着,渥夫将他困在墙和自己身体之间,逼近。“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和生死有关吗?纳闷的伊凡回道:“学长就是学长啊!” “不,我是问你对我有什么看法!” 暗中拚命地散发自己的雄性魅力,把身体都靠了上去,指头也悄悄地在他掌 心骚抓着,但不解风情的人见一点儿也没发现自己所做的努力。 “渥夫学长,如果你所谓的生死大问题,就是这种无聊的事,那我要回去上 课了。”叹息着,伊凡抽回手。 “别走!”压住他的肩膀,渥夫急道:“我保证,等你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 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为什么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它有关我往后的一生!” 今天的渥失真的很不寻常。 伊凡鲜少看他这样死红烂打——通常都是看见别人对他死缠烂打。如果这件 事真有那么重要……基本上,渥夫学长不是个坏人,但你经常会做出一些令人头 痛的事。依我看,你是被宠坏了。“ “你讨厌我吗!”渥夫马上追问。 “……” “你讨厌我厂还是不信邪,渥夫重复地问。 “不讨厌。”受不了地摇摇头,伊凡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讨论这个到底能 做什?将身子挺直。“请你让开,学长。” “那你喜不喜欢我!”不但没让路,渥夫还把他压回墙」:。“这是最后一 个问题,只要你回答完——” “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想问什么!我并不讨厌学长,你和谢维克学长都是我 的朋友,我也很高兴你们愿意当我是朋友。我喜欢你们,也希望未来我们一直是 朋友,这样可以让我走了吗?” “不行!”为什么自己和谢维克是并列的!除了自己以外,他也喜欢那个死 孔雀?这不是标准答案,他眼中应该只有—— “恕我无法再奉陪!”颠三倒匹的!渥夫的蛮横也触怒了伊凡的旧火,他双 臂一伸,推开了渥夫。 不能让他走!渥夫满脑子就是这念头,想也不想地,他由后方抱拥住伊凡, 大叫着—— “伊凡·爱·奥古史坦!”忽然另一个声音压过了渥夫的,大喊着。“快点” 你家族的人派马车过来接你回去!你的父亲病危了!“ “什么?!” 伊凡奋力一甩,将渥夫甩开,直向年老的修士说:“你骗我的吧?父 亲不是生场小病而已,怎么会病危?“ “详情等你回家再说,现在先上车!” 苍白着脸,伊凡愣愣地站在原处。 “伊凡同学!你还不快走!” 怎么办?他知道自己该快点行动,但是……脚……彷佛一移动这双脚,自己 就会崩溃了? 前所未有的莫大恐惧,占据了他的意志。 “我陪你回去吧!”从地上爬起来的渥夫,走到他们面前,跟教会修士说: “去告诉校长,我和伊凡同学回斯科城一趟。等一切都没事之后,我会再回学校 的。” “你不能自作主张啊!布——” “少哕唆?” 挥开修土的手,环住伊凡的肩膀,渥夫以坚定的语气说:“有我在,你什么 都不必担心,伊凡!” 此时,伊凡很感激这双有力的手。 如果没有渥夫的支撑,自己一定会当场分崩离析,因为他无法想像失去养父 的未来!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