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海,为什么爹爹和她都没有穿服啊?” “大概是太热了吧?” 突地,炎华睁开双眼,她的正前方两张正经八百的小脸也一齐回望着她。 小波嘟起嘴。“外头下着雪,哪会热呀!小海笨蛋。” “小波才笨呢。炕下有火炉呀,就算脱光光地躺在床上,也一点都不会冷。” 炎华眨眨眼。被两个小孩子指责的目光吓呆了。她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昨夜的 事如同潮水般翻腾冲入脑海。天呀!她。她谁来告诉她,昨夜是场恶梦。 “小波、小海,你们怎么又跑到爹爹房间来了。”他从床上坐起伸长那美丽 的躯体,像只大猫伸着懒腰说,“大早的,有事吗?” “爹爹答应我们。今儿个要陪我们骑马的,忘了吗?”小波撒娇地爬上床。 “对呀,约好的,爹爹勾过指头的,不能说谎喔。”小海也跟着做。 眼看自己就要失去容身处,炎华慌张的卷起棉被裹着自己的裸身,准备让位。 关宇朝笑着拉回她,双臂锁着她的腰在她耳边对着两个儿子说:“爹爹没忘,也 不会爽约。乖儿子们,先让我和姨穿好衣服,吃了早餐,我们就去陪你们玩。” 炎华真想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不晓得这人神经什么做的,在自己孩 子面前如此厚颜无耻的。他难道就不会觉得害羞吗?让两个孩子提到他们在床上, 还赤裸相对。 “哇,好棒骑马了、可以骑马马了?”小波兴奋地在床上乱跑乱窜。 小海则不满的望着炎华说:“为什么她会在这儿,爹爹!” 小波停下来,也好奇地点头说:“对呀,爹爹,为什么姨会在这儿和爹爹一 起睡觉觉呢?好好喔。小波也想和爹爹睡觉觉,为什么姨可以,小波不行呀!爹 爹好诈,以前都和小波小海一起睡的。” 摸着小波的头,掐掐小海的脸颊,再凶狠的大老虎此刻都不过是双温柔的虎 爸爸关宇朝微笑着说:“因为姨抱起来又香又软,还不会踢爹爹下床呀。你们两 个小家伙怎么比得上。” “啊,爹爹好过分,竟说这种话。”小海马上就摆出吃醋的脸色。 小波则不介意的扑到炎华身上:“哇,爹爹说的是真的,姨好香喔,而且比 爹爹软!我以后也要抱着姨睡觉。” “不可以?”关宇朝把儿子拎起,拍着他们两人的屁股说,“抱着姨睡只有 爹爹可以,你们两个小鬼还不到抱女人睡的年纪。快快去外面玩耍,等爹爹用完 早膳再带你们去骑马。” “爹爹小气。”小海牵起弟弟的手,不甘愿地往外走,“我们自己去玩,不 理你了。” 一边小波还搔着脑袋,不住地回望着他们,然后困惑地看着小海。“小波不 懂,小海,小海,什么叫做抱女人的年纪呀?” “笨,就是男生女生玩亲亲的游戏嘛!” “喔,我知道了羞羞脸的游戏。上次我们看到刀奴和丫头在玩的那个游戏。 喔喔糟糕,我说出来了。刀奴说不可以给爹爹知道的。” “小波、小海。”关宇朝扬起眉,双手抱胸的盯着他们。 小海捉起小波:“还不快跑,爹爹生气了,你这个笨蛋。” 等他们跑出视线,屋内的炎华羞恼的念头已经不知飞到那里去,小孩子们天 真滑稽的童言童语,让她忍不住在关宇朝的背后咯咯笑着。 “觉得很好笑是吗?但是等下我捉到那两个小鬼头!会好好教他们昨夜我们 玩的。羞羞脸的游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下回他们就不会好奇,我们怎么会没 穿衣服抱在一起睡了。”他半是戏弄她,半是打趣地说。 “你。”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又被他一句戏言破坏。 “瞪我也没用,事实就是如此。”他走回床边,俯视着她说,“你该不会以 为只有昨夜就结束了吧。” 炎华撇过头。“哼,你不是已经玩过了,大可以把我丢了。” “对自己如此没有自信呀,小野猫。” 她大大地一槌床:“不要再叫我什么小野猫,姓关的!” 他突然托起她的下巴,“啾”地轻吻一下。“闹脾气的你,真是可爱又可口 呀。” “关宇朝。”她霍地扬起拳头但还没打到他。就带着放肆地笑闪开了。 “快起来梳洗打扮,你再继续待在床上,我会误会昨夜儿你没得到满足,今 早还想要来上两回,我虽然不介意你这小小诱惑,但是宝贝儿子们要是再来敲门, 被撞见咱们在玩‘羞羞脸的游戏’,可全是你的责任。” 她随手捉起枕头往他丢去。 或许这只是一场梦。 孩子们幸福地笑着、追着、玩着、闹着,自己远远的眺望以局外人的身分, 羡慕地观望着这一场梦。澄澈的天空晴朗无云雪白的大地晶莹闪耀和平又安详的 气氛让人几乎不想从这场梦中醒来。 “忽然变得这么安静在想什么?”身后一双手臂搂住她的腰,圈住她的人, 温暖的气息就在她耳边。“莫非还不放弃,还想逃离我身边,就算已经到了这种 地步,你还要继续否认你自己的渴望,不愿接受?” 炎华摇摇头,胸口堆积的言语,没有办法吐露出来。像这样被抱着,仿佛被 爱的错觉,是她从来不曾尝过的滋味。眼角有酸酸的泪,心头有丝丝的痛,这已 经不是相信或不相信,接受或不接受的问题。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该如何去接受 或相信,她所不懂的爱。 昨夜那样疯狂似的拥抱,让人神智不清的快感,这些她懂了。 但,那样就代表自己被爱了吗?自己爱上了他吗?自己的生命从此就交给他 了吗?自己的信赖,自己的过去,自己的思想,从此就只有他、他。“ “他”? 她真希望从昨晚到现在都是一场梦。 关宇朝依旧是她想像中的大恶人。而不是现在这个温柔的梦中假相。 “不安吗?把自己交给我后会害怕?” 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说,为什么他却像看透了她一样简单地就 说中她的心思。 “我没说过吗?你有一双诚实的眼睛。”他唇角合着笑锐利的黑眸温和地勾 住她。“要怎么样,才能化解你的不安?让我想想”。 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取出自己藏于衣内的一条金子的链坠。纯金的色泽在 阳光底下闪闪发亮,但这条链子别致之处并不在于精美的雕工细细地镶起每个环 节,它顶端圈住的是一个同样以黄金雕刻成的四方小盒。大小约莫三分之一巴掌 大,小盒中心有个复杂的锁心,表示它是可以被打开的。 要她伸出手,他将链子放在她的手心上,合上手掌。 “这,是什么?” “我的赌注。” 她不解的睁大绿眸,关宇朝微微一笑:“现在你带着这链子离开我,我的死 期也就不远了。” 她更加不解的皱起眉头。并以指尖划过她的脸颊说:“你不需要花费多大的 工夫埋伏我、杀我、取我的人头,只要这链子在你手上!我就是死人一个很简单 的工作吧。如何?你要带着它离开?或者留在我身边?这次,你可以毫无顾忌的 选择了。” “这又是你玩的花样?”小心翼翼她探索着他脸上的每分表情,试图解读他 的思绪。 “没有花样了。我已经决定不玩花样因为玩再多的花样,你也不为所动。你 是我遇见头一个不为我所动的女人。即使被我吸引,却还能执意要杀我。凭这一 点就让我兴起对你的兴趣,就算不知道面具下藏着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我亦决定 要拆掉你的武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头一次,听到他的表白,仿佛从未见过真正的他似的,炎华的视线被他绑住, 一秒都移不开。 “结果,你比我所想像得还要出乎意外。” “因为我的发色和眼睛不寻常。” 他哼哼的笑:“因为你的愚蠢和顽固超越常人。” 她立刻柳眉倒竖。 “普通女人呀,光看到我的人就拜倒在我脚下了。” “你真美。” “再强一点的女人呢,被我的权力或财力、武力吓吓.恐怕也没有反抗心了。 上乘的女人,或许得花点时间‘诱惑’下。但,这些招数过去在宫中可是无往不 利却在你身上碰了钉子。” 这个人到底把女人当成什么了?像累积金银财宝一样,以累积女人为乐子吗? “不被你骗到手,就是我笨吗?”炎华没忘记他先前的侮辱。“那恭禧你了, 现在你已经得到你要的东西了。还在这儿说什么无聊话。” 她拿起链子往地上一摔。“这种东西谁稀罕!你八成给每一个被你骗上手的 女人一条,好炫耀自己的能力。证明你要什么东西都可以到手,不是吗?” “除了两个女人以外,没有人收过我的礼物。”他并非辩解,只是点明。 “以为骗我排名第三,我就要下跪叩谢不成。” “一下子就像火药被点燃般的脾气,真亏你自称冷血杀手。” 自己在他面前无法维持冷静的理由,现在炎华已经很清楚了。否认也没有用。 如果否认就可以抹煞事实。自己也不会落到今天。她在乎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 动,他对自己说的每句话,好话、坏话、凶话、甜话都可以让她的心随之起舞。 打从一开始,他就掠夺了她的注意,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因为她要他注意到自 己与别的女人不同,她想成为他心中“特别”的人。 她的脾气才不火爆,只是内心的火药库,遇上了唯一能点燃的火苗而已。 “喂。别一下子就露出要哭的脸。”他戳戳她的脸颊。 “谁会哭呀!只是眼睛有点痛而已。” “逞强!” “要你管!” 他突然间覆住她的唇,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炙热的吻,连想要推开他的时间都 没有,就已纵容他的舌进入,翻搅着她发热的舌腔,一丝唾液溘出他们交缠的舌 头缓缓地结束这一吻,但还留恋地亲吻着她泛着红光的唇边、下巴。 “头一个接受我礼物的女人,是二十岁迟来的初恋,那时她已经是属于别人 的我给她年轻时全部的激情。第二个接受礼物的人是已经过世的妻子,我敬她、 爱她,给她我心中所有的温柔。第三个女人就是你,至于这份礼物代表什么,我 不会用口说你必须自己去体会、自己去想清楚。” “我一辈子也想不清楚。”他过去的女人,自己一点都不想知道。知道又如 何,嫉妒、愤怒、吃醋,全是沉醉在爱情中,幸福的女人才有的专利。 他亲吻着她的耳根说:“那就想一辈子,我不介意。” “啊!爹爹,你们又在玩‘羞羞脸’。”小波指责地看着两个人。 小海牵着马儿跑过来。“爹爹你是陪我们出来玩的,老是跟她黏在一起!” “抱歉,抱歉。爹爹这就陪你们玩。”他离开炎华下了马,仰望着马背上的 她。“策马离开吧,你要真不在乎,就转头走吧。我不会派人追你。” 转过身,高大洒脱的背影无言地散发出一股决心,离她而去。 炎华呆呆地坐在马背上。这是挑战吗?欲擒故纵的陷阱。挑战她是否被征服 了?自由就在眼前!她犹豫什么,现在就骑着马离开,她不属于任何人,她是属 于自己的就算昨夜昏乱迷醉的激情,依然流窜在体内的血液中,她也不会中他的 毒。 “忘了告诉你一句话。”走了几步他停下来回头说:“我从来都不是你的敌 人。”炎华皱起眉,他笑得有些自嘲、扭曲,俊美的脸揉合着摊牌的决心。“只 是遇上我真心想要的人时,就会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笨男人。” 他再次转身迈步向前炎华全身的力气都被他这句话给消灭了,她前一刻还想 远远飞奔的心,莫名的沉静下来。目光接触到落在雪地上的金链子她跳下马重新 将它握在手里。 现在你带着这链子离开我我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他交给她的链子,系着他的命。他的命,此刻在自己手里。她轻易地就可以 带着他的命离开。自己曾经那么想要取他的命,一次次的冲突、一次次的以憎恨 的口气反抗他但是这一刻自己的内心却找不到半点杀意。宛如被雪覆盖、沉睡在 自己内心的另一个自己,经过长长的冬眠。正逐渐地苏醒。 “你没有离开。” 带着两个孩子大玩雪仗后,他回到他们分手的地方。黑眼志得意满地闪烁着 亮光,唇角有着遮掩不住的喜悦,俊脸满足地望着她。 “别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现在离开而已。要离开,我随时都还是可 以走人的。”从马上高高地垂视矮自己半个头的高大男子,炎华扬着眉说:“我 并没爱上你,关宇朝。但我承认你的确有什么。吸引我。我还不知道你在我心中 算什么,所以想要弄清楚而已。你说我可以想一辈子,不是吗?” 他点头同意,欣喜的神采并未因这番话而自脸上消失:“你把链子捡回来了。” 金色的链子挂在她一身素白的领口灿灿发光,十分醒目。“很漂亮,很适合你。” “别罗嗦了,太阳都下山,外面变得好冷。快点回家吧!”她红着脸移开视 线转换话题。“你儿子们都在打呵欠了。” “回家。是吗?你也终于把王府当成自己家了。” “才,才不是,这是一时失言。”关宇朝心知肚明她在强辩。 “失言也好真话也罢。”他截断她的慌张,从她手中接过缰绳。“快回家吧, 小波和小海已经等不及了呢。” 再自然不过的,他就像来的时候与她共乘一骑,双臂从身后环住她整个人, 他独有的男人气息与温暖的体热,阻隔披风传达过来,阻隔了外界的寒风,炽热 无比。让人想要一直处于这份温暖中就这样沉沉睡去。 “喂,到家罗,小野猫。” 嗯?睁开双眼,眼前盈满一张超级巨大的脸。哇!关宇朝的脸就在自己的鼻 端前:“干、干什么?” “你睡着了,叫醒你而已。总不成一直让你睡在马背上吧?还是你不想下马, 就这样跟我来上一回……” “一……回……你脑中就只有那桩下流事!” “我是说来上一回‘骑马’课你想到那里去了?满脑情色的小野猫。” 可恶,被他占上风了。炎华推开他的脸:“下马总行了吧?” “这样就服输了,可惜,还以为你真会被我挑衅呢。没关系,改天有机会, 咱们趁没人的时候,到外面去骑马兜风,试试马背上的新游戏。” “你一个人去试,笨蛋。” 为了掩饰自己通红的脸,炎华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地逃回大厅。跟着她身后! 关宇朝也进门。一入大厅就有两名男子似乎恭候已久地起身。 “王爷,这位是宫中张公公派来的使者,小全子公公。他们从半盏茶前就在 这儿等候您回来了,说是宫内有事要找王爷。” 一边褪去披风关字朝冷漠地打量着那名公公。“有事,是什么事?” “王爷好。小的见过王爷。” “省去宫内的废话直接说清楚吧。张公公会有什么事要透过使者来说?” “是遵王爷的命,小的就直言了。”抬起头,他畏惧的掏出一纸密围。“外 面传说王爷捉到一名来自影蝶门的暗杀者,监禁在王府里,圣上耳闻十分关切, 特地透过张公公来问候王爷顺便也想证实这传言真假。” 炎华心一跳,不觉地扬眸看向关宇朝。 他冷静地接过密函:“没错,我的确捉到一名杀手,那又如何?” “圣上想知道王爷有没有从杀手口中,问出些什么讯息?” “喔,有又如何?没有又怎样?” “有的话,请王爷到宫中走一趟,圣上想追查出幕后真凶,是谁如此大胆敢 对王爷下手。若是还没有问出任何消息,就请王爷把杀手交给宫内由张公公负责 从杀手那儿问出口供。” 听到这里炎华耳中再也听不进其他声音了。她双脚生根地站在那儿,木然的 看着关宇朝这一切果然是梦。因为现在梦醒了,无情的现实正在眼前。关宇朝不 可能违抗圣上的旨意,他一定会把自己交出去的,到了宫内就不像当初被他捉到 那样。这严刑拷打,必定残忍恐怖到出乎想像。 她不可能活着走出宫外。 咽下一口气,炎华等着关宇朝说出那致命的一句话。 “没有。不给。”他微笑着看着使者说,“回去告诉圣上这就是我的回答。” 公公一脸他疯了的神情!瞪大了眼睛:“王爷!” “送客。” 关宇朝简单的一句话后,拉着炎华消失在内厅。 “皇上不得了了。” 瞪着匆匆忙忙地闯进寝宫,干扰自己与宠姬的享乐,大唐天子极端不悦地喝 叱:“张公公,有什么大了不的事非得在这种时候跑来,难不成天塌了是吗?” “请皇上恕罪,但有件重大的事,臣非立刻启禀陛下不可。” “咄,到底是什么事,快说吧。我的爱妾还在等朕呢!”拂袖不愿的打了个 哈欠一下子懒懒地坐回位上。 “臣派使者代表圣上到辽南去,关心王爷遭人暗杀一事,曾经禀明圣上,这 圣上是知道的。” 挖挖耳朵,一脸无聊的天子扬扬眉:“知道呀,那又如何了?” “我派出去的小全子公公被人给杀了。” “什么?”天子震怒地一拍桌。“关宇朝好大的胆子!” “据传他并非在王府内被杀的,而是离开王府后,被几个蒙面黑衣歹徒给暗 算,死在王府附近的一条小道。但是这件事,辽南王爷绝对脱不了干系,据说他 不但对圣上的美意毫不领情,还悍然的把我一番好意派去的使者粗鲁地驱离。依 奴才的想法,他此举分明没把圣上看在眼中。侮辱我这个奴才不要紧,但是侮辱 到圣上就教人没有办法忍受了。圣上,请您即刻下旨召王爷人宫解释小全子公公 遭暗杀一事趁早弭平王爷无视您天子威严的反逆事件。” “那还用说即刻给我下昭,要是他敢不接旨进宫,就当他有意图谋乱之心, 马上派兵前往辽南!”天子脸上浮现一丝狰狞的笑,“终于让我捉到你这尾巴了, 关宇朝、如此一来朕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以讨伐叛逆之名,砍了你的头。瞧你还有 几天嚣张的日子!哈哈哈哈。” 趴在地上俯头的张公公也暗笑在心。没想到一切会如此顺利,比他当初预料 的还要好。关宇朝会拒绝把杀手交给他们,这固然是意外之棋,但这意外太妙大 绝了,当下他就决定立刻杀掉小全子,牺牲他好换取更大的利益。 这样一来关宇朝非死不可,而自己也可以高枕无忧,等着未来天子坐上皇位 时,他就会是大内真正的握权者,操纵大唐风云无人能挡了。 盖上覆在亡者身上的草席琴奴摇摇头叹口气。 “他是在那里被发现的?”他起身盘问着身旁的侍卫们。 其中一人回道:“就在王府外不远的小巷内,看起来似乎是想回下榻处时, 遭到刺杀。从他的致命处多半集中在背部这一点来看,应该不会错。” 刀奴咒了一句:“怎会如此刚好就死在王府周遭,未免太巧合吧?” 剑奴沉吟着:“连白痴的刀奴都看得出来‘巧合’这已经是非常明显有人特 意要栽赃嫁祸于王爷,这位公公好歹是宫中派来的使者,现在葬命在辽南,敌人 的目的不用猜都知道。” “这是借刀杀人,这位可怜的公公不过是步牺牲棋。”琴奴合掌为亡者祷告 后又说一接下来我们面I 临的问题恐怕才是真正麻烦的开始。“ “什么麻烦?王爷又没有砍了这个公公,只是他恰巧在王府附近不知被谁给 杀了而已。”刀奴双手抱胸,大为不平地说。 “重点就在于他死前,王爷拒绝把暗杀者交出去。”剑奴叹了一口气。“我 担心的是藏在这背后的有心人,他们一直在暗处蠢蠢欲动打算跟王爷戴无中生有 的反叛帽子,现在可给他们大好良机了。圣上可以借用盘问此事之名。召王爷入 宫。一旦王爷落入他们手中,可就凶多吉少。” “照你这么说王爷此刻不就非常危险了?”刀奴哇啦啦地大叫。“他们要是 敢跑到辽南来撒野,我就率兵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笨蛋,你打算让王爷成为名符其实的叛乱者吗?”琴奴大声叱骂。 “不然照你说该怎办?王爷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成?还有什么法子可想?” “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剑奴抬头看向琴奴,两人脑中都转着同一个念头 但也都怀疑它的可行性:“想要澄清王爷的无辜立场,反咬对方一口的法子是有, 但是王爷不可能会答应的。” 琴奴也同意地说:“没错,依王爷的个性这是条死胡同。” “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呀?既然有法子,好歹都得试试,我绝不会坐视王爷被 砍头,否则我会先去砍了那皇帝的头。”刀奴使劲拍剑奴的背说:“告诉我,那 法子是什么?你们俩要是没有胆去跟王爷提,就由我来请。我去跟王爷提意见。” 剑奴苦笑地说:“你行吗?谁能当着王爷的而,要他砍了炎华姑娘的头然后 送到宫中去,表示王爷是受害者?因有人意图对王爷不利,所以才会想把小全子 公公的死嫁祸到王爷身上。你能毫不在乎地跟王爷这么说吗?刀奴。” 刀奴半晌张大嘴说不出话来,最后垂头丧气的坐下:“狗熊养的,我当然说 不出口。” “所以说罗。”剑奴两手一摊。“咱们无法可施。” “所以我才说该趁早杀了她,留下她只会制造祸端。”琴奴摇着头。“但天 不从人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王爷心中怎么想的,也只有王爷自己才知道。” “王爷晓得这件事了没?”刀奴蹙眉说。 “发现后已立刻向王爷报告了。”剑奴回答。 “那王爷怎么说?” “要妥善安葬亡者。” “除此外呢?” “没了。” “没了?”刀奴的眼睛都快迸出来了。 “没了。”再次肯定地一点头,剑奴也很了解伙伴的讶异,“王爷不可能没 有想到我们刚刚所想到的事,但他面不改色照旧去晨练、处理杂事,接下来该如 何处理这件事的指示都没有。” 讶异地过了半刻钟,刀奴爆突出声:“好呀,不亏是我主子,就算风云变色 依然我行我素,够好样的。我决定了。我相信以王爷的手腕和脑袋,绝对可以解 决这问题的,王爷要做什么,我跟着就是了没有二话。” 刀奴停口气,转头看向其他两人:“你们又怎么决定呢……” “明知的事,还用得着问吗?”剑奴也微笑地说。 琴奴严肃地下结论,总之咱们已经打定主意不论王爷下什么决定,咱们得随 时保护好王爷,为王爷的安危,做最坏的打算与最完全的准备。“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