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尾子……我都脱了……接下来呢?”商笛儿手足无措地站在自己闺房中, 身上只剩一件薄薄肚兜儿,凉飕飕的,让人心怪不踏实的。 她不晓得小尾子为什么要求她把衣服脱了,但是小尾子保证这样自己就能永远 地留在滕于翼身边。她对这方面的事实在一点都不清楚,既然小尾子比她见多识广, 那他说的话应该也不会错吧。 “小姐,接下来您得睡在公子身边。”行礼如仪的小奴才,一直背对着主子, 如是说。 “咦!”商笛儿双颊滚热的摇头。“不行,怎么可以这么做,我们还不是夫妻, 怎么可以同床共枕。” 小尾子唉叹口气,不晓得是谁先大胆跳过三拜之礼,就行了洞房之实。“小姐, 不要紧的,您不是都和公子有了肌肤之亲吗?不过是同床共枕而已。您要是在这儿 退缩,那公子就会赖帐不娶您了。” 商笛儿喔的一长声,踟蹰地瞄瞄床上昏迷的男子,瞧他依然动也没动,不像会 醒来的样子,那躺在他身边应该也没关系吧?就把他当和枕头、棉被一块睡。她一 寸寸地移到床边,把自己娇小的身子塞到他留下的小小空间里,飞快地把棉被盖好。 “我、我躺好了。” 小尾子这才回头。他满意地点点头。“小姐,您就这样睡吧,别动呀。” “等等,小尾子你要走了?不陪我?” “我还得去办一件重要的事,小姐能不能嫁出去,就看我小尾子的舌烂莲花了。 所以我没法儿陪您,您就和公子好好休息吧。” “小尾子!” 笛儿压抑不住心中的害怕,偏偏小尾子装作没有听到她的叫唤,笔直地走出门 外,临前还把烛火细心地消掉,门一掩上后,整间房内就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落一地 银白,其余都是漆黑一片。黑暗中,就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分外清新,噗通、噗通、 噗通…… 睁着双清明的大眼,别说睡意就连闭眼都做不到,她想着想着忍不住抱怨着: 小尾子这笨蛋,突然叫她躺在滕公子身边,她怎么可能安心休息呢”他万一醒来了, 会不会对自己的大胆很生气呀?一定会的,他那时在街上对自己大吼时,脸色是那 么的骇人……不成、不成,她还是回头去找回小尾子,跟他说自己改变主意了。就 算有肌肤之亲,但同床共枕还是夫妻才能做的事! 笛儿才起身,身旁的男人也跟着动了动身子。 他要醒来了!笛儿吞了口口水,张大眼睛害怕得等着男人醒来看到自己时的暴 怒。 ??? 小尾子在湘红院的门外徘徊不定。 老实说要一个人去面对黑旗滕家的人,他还真需要向上天借胆呢。谁都晓得表 面上滕家是正派走海路营生的商船家,但私底下却不是那么回事。走私盐、酒不过 是滕家一部分的生意,他们连人口贩卖都插上一手。有人说和滕家作对,能否看到 明日的太阳都不知道。 现在,小姐的婚事就全看他一个人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小尾子为了小姐 的终身幸福,也只有一拼。 “请问,滕家大老爷是哪位?”他顺手捉了位看来像是黑旗手下的人问道。 那人喝得醉醺醺,朝院内一指说:“你找头儿?里面说话最大声的就是了。” “谢、谢谢。”他忐忑地走进院内的酒席会场,只见到处都是喝得七荤八素的 男人,随处横躺,还有许多人吆喝、划拳的好不热闹。但是每人看来都非善类,吓 得小尾子左闪右躲地找着像是滕家大老爷的人。 “来、来、来!喝!大家尽量喝!” 滕大海举起整壶酒,邀着手下的人共襄盛举,自己也不甘示弱大口喝光。喝完 一壶酒摆平一堆人,他又继续找人拼酒,他的海量让人不由得要举手投降,还没喝 醉的也都假装不行,找不到对手实在太不过瘾了。 “喂,小伙子,你是哪旗的人,怎么头上没绑头巾呢?”他眼尖地看到还有个 清醒的小鬼头,虽然年龄还小,但能到现在还没醉倒,八成有点酒底吧!“过来, 陪我喝酒!” 连拒绝都来不及,小尾子就被那彪形大汉一手提起颈子,像捉小猫似的,被捉 到酒壶前面,硬是被塞了大大的一碗酒。“大爷,这我不会喝酒,请放过我小尾子 吧!” “啥?不会喝酒?我旗下没有人不会喝酒,你哪儿混进来的!”滕大海横眉倒 竖的大吼说道。 “我、我不是三旗的人,我是来找滕家大老爷,有件重要的事通报他。”小尾 子以为自己就要被人生吞活剥了,吓得浑身直抖。 “啊?找我?连我都不认得,你这小鬼头找我会有什么事,说!” 吓人呀,以后小姐真要嫁给滕公子,就得应付这样雄壮威武的野熊公公,他们 家金枝玉叶、纤细娇嫩的小姐能受得了吗?还是罢了、罢了,这根本不是小姐的幸 福,而是推小姐入火坑,滕家的人个个都如狼似虎,小姐应付不来的。 等不及他回答的滕大海,索性提起他颈子摇了又摇。“喂,小鬼,你的舌头是 假的?不会回话呀!” 但小姐的清白已经葬送在滕家公子手上,小姐又那么中意他,自己也阻止不了 呀。硬生生压下胸口的胆怯,小尾子一字一句地说:“我……我是……奉……奉您 家的公子命令,要我来告诉大老爷说,他……他决定要娶我家小姐……请您……速 速前来提亲。越快越好。” 滕大海高高地挑起眉头,一只眼瞪得有如铜铃,半天后才爆笑出声,他把小尾 子随手一扔说:“哈哈哈,你是姓图的笨蛋派来捉弄我的吧。我滕大海可不会上当, 滚吧!” 重重跌坐地上的小尾子,摸着屁股喊痛地爬起。“我……我没骗您,这也不是 笑话,不信您可以到我家府上看,您的公子已经和我家小姐……恩恩爱爱……在… …在燕好了。他对我家小姐一见钟情,迫不及待……所以,才要请您快点来提亲, 他一刻都离不开我家小姐。” “满口鬼话。我儿都在这湘红院内,哪有……”滕大海大手一指,马上就发现 除了于帆和于岚外,独不见于翼一人。“于帆,你给我过来!” “爹,有事吗?”一名俊俏中带着邪魅桃花眼的翩翩男子,尔雅地笑着来到野 熊老头的身边。 “你大哥呢?”滕大海不耐地问道。 “大哥?”滕于帆想了想才击掌说:“啊啊,大哥应该回船上去了吧。先前被 弘雪娘泼了身酒,他哪受得了一身黏答答的,肯是去换衣服了。” “瞧吧,小鬼,我不知你是谁派来的,但想寻我滕大海开心,可有你他奶奶的 狗胆……”原本就长相狰狞的滕大海咧嘴一笑,更加凶恶地说:“趁我酒兴正高, 你就乖乖给我灌下这一壶白干,否则我就一根根拆了你的骨头助兴!” “天地良心,我没有骗您。滕公子真正在我家小姐的闺房内,不信、不信就请 您派人来看吧!”小尾子双脚抖得有如秋风落叶,但爱主之心让他勉强站立着,不 敢退缩。 “你还胡说!”滕大海暴怒一吼,当场让小尾子扎实地跌坐在地。 “且慢,爹爹。”颇为有趣地观赏着这一幕的于帆,伸手扶起小尾子说:“这 位小兄弟,你把刚刚跟我爹爹说的话再说一遍。” 幸好这一家子豺狼虎豹中,还有这么一位温文善良的好公子。小尾子禁不住泪 水打滚地把事情从头到尾飞快地又说了一次。好公子边听边点头,脸上的笑从没有 消失过。 “就……就是这样了,公子。”小尾子吞口口水,不晓得这回他会不会信自己 的话。 “喔,我那刚正不阿、举止媲美圣人的哥哥,居然会流连在清白女子的闺房中, 先斩后奏说要娶她,莫非今天的月亮是打西边上来的?”于帆唇边一抹笑,熟知他 的人会挑此刻退避三舍。 小尾子泫然欲泣地直点头,这公子真讲道理,听完后还能笑得这么亲切,自己 这条小命大概可保了吧? “小兄弟。”于帆手搭在他肩上,轻声细语地说:“你再说一次,你家小姐是 在哪儿遇上我大哥的?” “听说是今天在港湾处,我家小姐不幸落水时,承蒙滕公子相救……” 于帆笑得更璀璨。“得来全不费工夫呀。我正想找那笨丫头算帐呢。要不是拜 她所赐,我们滕家也不会败在弘家手下。极好、极好,我这就随你回家去探望我大 哥,要是他真在你家的话,我还会顺便……称赞我大哥一下。” 小尾子开始觉得不对劲。“公子您——” “走吧!”硬扣住小奴才的肩膀,于帆不掩眉眼的凶残说:“带我去见见你家 那位不知死活的大小姐。” 老天爷,他该不会招了不得了的凶神恶煞回家吧! ??? 笛儿全神贯注地盯着滕于翼的脸。 没有醒,他只是动了一下,但是还没有醒来的样子。暂时可以松口气了。可是 万一在半夜时,他醒来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办才好?他为什么就不能像只枕头乖乖 地躺着就好,让他醒来自己一定会有大麻烦。自己无意绑架他,但从结果上看来, 自己的的确确绑架了他。 他要是能安分守己地睡到明早醒来就好了。那时家中到处是人,滕公子不会当 着那么多人的面,谋杀她才是。 笛儿苦思着要怎么样才能保住自己小命,不葬生在他可怕的怒火下。皱着眉, 她看着暗夜中的房间内……触目所及,有什么东西能派上用场呢?有了,烛台!她 欢欣地跳下床,捉起铜制沉重的烛台,藏到自己枕下,心中顿时放下一颗大石。 自己真是聪明呀,能想到这么天衣无缝的法子。只要滕于翼稍有妄动,有醒来 的迹象,她就把他敲昏,让他继续睡下去就好。只是小小敲一下,绝不会要他的命, 也许隔天醒来会有点小头痛,但……自己可以骗他,是他跌下床撞到的。笛儿满意 地笑着,又钻回他的身边。 好温暖。夜凉如水的夜晚,身边有人的感觉,竟是如此暖和,简直比上等的蚕 丝羽被还要舒服……不知不觉地,笛儿开始有了些昏沉的睡意。她朝于翼暖和的胸 口靠去。小手搭在他均匀起伏的健壮胸肌上,不可思议,和自己软绵绵的胸相比, 他的皮肤绷得好紧、好结实,滑顺的触感,就像是有着生命的大理石…… 她小手滑来滑去,摸上瘾的手指,不小心碰触到滕于翼扁平的乳端,意外地睁 大眼。原来男人也有这个……只是比自己的小上一号,摸起来就像硬硬的小果实, 而且随着她掐捏还会站起来…… “嗯……”睡眠中的男人从喉咙发出了梦呓。 笛儿一惊,小手快速地抽回,窥探着他脸上的表情,笛儿抚着胸口大叹一声好 险,差一点就把他弄醒了。藉着稀微月光,她不敢再轻举妄动,守着滕于翼的睡姿 ——真是教人百看不厌的一张脸。为什么他会生得如此好看,让人连眼睛都离不开 呢。笛儿叹道。 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就喜欢上那双深邃黝黑的眸,严峻的端正容貌,但像现 在能这样尽情地欣赏他、爱怎么看就怎么看的时候,笛儿发现自己开始贪心,她到 现在为止只看过他皱眉、忧心、生气的模样,却没有见过他快乐时的表情,就连睡 觉都有着紧张感的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无忧无怒的喜悦表情呀? 笛儿伸出手去戳他的脸颊,小小声地在他耳边说:“笑一笑,醒着时笑不出来, 好歹现在做梦的时候就笑一下嘛……呐,滕公子笑一笑。” 没用。都不动一下。刚刚摸他时,多少还会叫一下。那……笛儿大着胆子,悄 悄地掀开棉被,寻着了他的胳肢窝,心想她不会把创建弄醒,只是让他有笑的心情 而已。 她哈了口气,指头钻到他腋下,轻轻搔痒起来。 “唔……哼……停……哈……”床上的男人一会儿紧皱眉头,一会儿脸皮鼓动 着笑意,但就在他快要笑出来前,笛儿又胆小地停手。等到他安静下来,她才会大 着胆玩弄他,结果反反复复了两、三次,男人终于狂怒地叫道:“谁在吵我!” 呀!完了,把他吵醒了!笛儿马上就捉起预备好的烛台,当滕于翼眼一张开时, 她立刻就往他头上挥下去。 “我的天——若非滕于翼的反应够快,往旁边闪开,他的头现下多了个大洞。 只听得烛台重重击打在枕头上,他耳边还有被风扫到的感触,吓得他冒了一身冷汗。 任谁被吵醒来,睁开眼的瞬间又遭到攻击,都不可能摆出多好的脸色,滕于翼也不 例外。 “你在做什么!”他捉住凶手。“想杀我不成!” “谁叫你要醒来!”她怨怼地扁嘴瞟他。 “你——”她还有脸反怪到自己头上,滕于翼翻翻白眼,然后看到她被自己捉 住的雪白嫩臂……她的衣服到哪儿去了?接着,他才注意到自己也是赤身露体的! “你把我的衣服弄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你也没穿衣服!说,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好痛呀,我的手快断了,滕公子……” “住口,不想断了手,就快快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有何居心,命手下把我迷 昏架到这儿,还把我的衣服也取走,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了我不娶你,你就耍这种 下三滥的手段,你这么想要男人,去路上找,别牵扯到我头上。” “笛儿不是想要男人,我只想要公子一人。” “我滕于翼会挑自己的老婆,轮不到女人来挑我。你找错对象了,丫头,我绝 不任人摆布!” 见他暴跳如雷的口气,笛儿心往下沉,她喃喃自语地说:“我就知道,小尾子 骗了我,我那么相信他的话……果然是骗人的。” 滕于翼肯定自己是遇上了个疯婆子。 “好吧,既然你要折断我的手,您就折吧。谁叫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俗话说知 恩不报非人也,我虽然是弱小女子,但也是堂堂正正的人,我不会怪您把我的手折 断的,顶多就是以后少了条胳臂,那也不打紧,我爹爹一定会找名医来医治我,我 爹爹认识不少大人物,应该不乏妙手回春的大夫……对了,赶明儿个我得去问爹爹 他识不识得——” “够了,你给我住口。”见她不知要唠叨上几时,滕于翼火大地咆哮。 “我想这断手的时候一定很疼吧,会有多疼呢……天呀,我可别疼得哭了,那 很丢人的。不过我丢人倒也不是第一次……”已经完全进入自我幻想世界的商笛儿, 根本没有听到滕于翼的话,反倒是越想脸色越发白。 混帐,这笨女人要自言自语到什么时候! “啊!唔……” 滕于翼为了让她住口,不择手段地以自己的嘴封住了她的唇。惊愕意外下,她 果然没有话说了——也说不出来吧。确定她没声音后,滕于翼移开脸,瞪着她。想 不到那两片滔滔不绝说了堆自己听不懂的鬼话的唇,尝起来还颇为可口。 她愣愣地摸摸自己的唇,接着出乎滕于翼意料的,她也用手摸了他的唇,发出 小小的喘息说:“啊,口水!这是你的还是我的?” 她绝对是在践踏他的男性自尊,没有哪个女人和他亲完嘴,还会说这等杀风景 的话!不,她们个个都被他吻得融化在他怀中,哪还有说笑话的精神。无疑的,这 是挑战,他可不会装作视若无睹! 滕于翼一把揽住她的腰,一手固定住她的下巴,二话不说地再次攻略她的双唇。 这回他使出浑身解数,又吸又咬地弄得她在自己唇下不断地颤抖呻吟,最后还捕捉 到她柔滑的小舌头,细细地吮舔着,直到她全身乏力地倒在他怀中为止。 如何?这会儿她还能说笑话吗?于翼一脸胜利地抬起头,但接触到她荡漾着盈 盈水光的星眸,自己的心房反而还被击了一下。 泛着桃红的双颊就像是春天粉嫩的樱,两道弯弯眉,小巧的鼻尖,构成天真无 邪的美颜,但她红淤的唇却显得艳丽非常,挑逗每个男人的本能。 他就像是初次看到她的模样似的,直直地盯着她的脸。 笛儿被他火热的目光看得口干舌燥,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 这举动就像是在柴火上添油,一见着她这看似无意却又带着绝对勾引力的动作, 滕于翼控制不住自己三度占有她的唇。 该死,他在做什么!脑中虽然还有余力咒骂自己,却没有控制自己不吻她的力 量。怪也只能怪他先前昏迷时,已经做了场怪异的情梦,梦中自己正和不知长相的 美人儿共欢,却突然被中断,所以现在他的身子可也是火热得紧。 明知这小妖孽不怀好心,一意只想在他颈上套枷锁,千方百计的迷昏他、还穿 得如此单薄来诱惑自己——快松手,否则就要上这妖孽的当了。 但,她的唇又香又软,实在难以抗拒。 滕于翼的心中展开一场天人交战,就在他正想着该推开她还是就这样剥下她的 肚兜儿一泄心头欲火时,门却被人打开了。 “请进,滕公子和我家小姐就在这里面。” 有人来了!滕于翼才松开四片黏合的唇,回头一看正碰上了自己弟弟不信的眼 神。“于帆,你……您怎么来了?” 滕于帆原本是半信半疑,直到他亲眼目睹这一幕,好半晌他才看着自己兄长说: “大哥……我还以为你中意的都是些老练成熟的美女,什么时候你连这种幼女都不 放过了?” “这……我……”于翼心里狼狈地冒汗,但脸上还是勉强维持住身为长兄的威 严说:“我的事轮不到你开口,于帆。” “是、是。”滕于帆转过身说:“我这就回家去禀报爹爹你果真戏弄人家小姐 的清白,不娶她都不行。” “慢着,于帆!”他少见的紧张问道:“禀报爹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老家 伙知道……” 滕于帆幸灾乐祸地用下巴一抬。“那边的小兄弟跑到湘红院,把你在这儿做的 好事全都抖出来,还说是你要他去通报,说你和商家姑娘,两人正打得火热呢!恐 怕现在全三旗会的人都听说了这消息,大家虽不知真假,但我想明天全扬州城内就 会谣言满天飞了。” “你——”滕于翼看到小尾子的脸,全部的谜题都解开了,原来自己真被设计 陷害了。他铁青着脸看回身边的女子。“你,好,很好,我滕于翼长这么大,还第 一次栽在个女人手里。” 笛儿哑口无言地死命摇头,什么设计什么陷害,自己压根没有想要害他什么, 只是很单纯地想永远留在他身边,她怎么可能会做任何会伤到他的事! “滕公子请你不要威胁我们家小姐,这都是我想出来的,您便宜都占了,请做 一位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大丈夫,负起男人应有的责任,娶我们小姐回家才是。 否则我们家小姐这辈子的幸福就会葬送在您手中。” “说到头,就是要我娶她!”自己竟会被这女人的计谋所拐,滕于翼恨不能一 手掐断这诡计多端的妖女小颈。 “不、不必了。”笛儿可不要一个怒火冲天的新郎,她大叫着:“不用娶我, 我不要嫁给你了。你也不可以怪小尾子出这主意,是我不好,我说我要嫁给你,他 为我好才帮我的,都是我的错。我不想威胁你什么,让你这么难过,还害你丢脸, 都是我的错。我明天就宣布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咱们的肌肤之亲,你不用负起半点 责任,我这辈子也不需要嫁人,没有关系。” 她不说这番话还好,滕于翼听完几乎七窍生烟。“你不弄到我身败名裂不甘心 吗?女人!” 她又说错什么了?笛儿无辜地往后退,她不喜欢这样的滕于翼,像要把人生吞 活剥了。为什么他翻脸像翻书,明明不久前还那么温柔热情的亲着她,让她心儿怦 怦跳,现在却把她当成痛恨的虫子一样看待。 “明天你啥都不许给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什么话、什么事、什么鬼法子都不 要想了。”要是让她那愚蠢的宣言,自己不但会成为负心汉,还会成为天下第一胆 小鬼,把责任推给女人的懦夫,他还怎么在三旗中立足,更别说要领导一伙手下了。 “于帆,去告诉老爹吧。”既然事已至此,唯有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才不会让 祸害扩大。 “大哥,你真要娶那女人入门,我可会举双手双脚反对。” “于帆!”于翼不许他异议的一横目。 “本来就是嘛,这女人可是霉神,她的出现、落水害得咱们失了标旗,谁知道 她进咱们家门,会不会害得咱家的船遇上暴风雨呀。”海民比普通人更敬畏神明, 当然也更多忌讳与禁忌,对于帆来说,商笛儿代表不祥的兆头。 于帆走近他们俩说:“我有一个更好的法子,大哥。你不但不用娶她,还可以 藉此给她一个教训,下次她就再也没脸接近你了。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于帆伸出手捉住商笛儿的手腕说:“你把我大哥骗上床,用得是什么妖术呀, 也让我瞧瞧吧?” “你……你想干什么?小尾子,救、救我……”笛儿紧抱着棉被遮身,但是敌 不过滕于帆的力气,逐渐被他拖拉过去。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家小姐!”小尾子扑上前去,捶打着滕于帆的背,自己 真是愚蠢,不知这家伙根本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我?我不想干什么。”滕于帆咧嘴一笑,眼神迸射邪冷恶意地说:“这叫以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要我大哥娶你,我就偏辱了你的身,我大哥可不会要个 弟弟碰过的女人,他正好有理由拒绝你。我不惜帮我大哥背这黑锅、扮黑脸,反正 我这人也没啥好名声,你就乖乖让我上吧!” 笛儿绝望地和滕于帆角力拔河起来,她不要,她不要滕于翼以外的人碰她! “于帆,住手!” 就在她禁不住想尖叫求饶时,滕于翼的声音冷冷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