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程成狡诈的诡计被商笛儿眼尖的识破后,自是无颜再讨价还价,接受了滕于翼 给他的条件——货款被折扣了三分之二,拿着那仅剩三分之一的三万贯银票,像条 战败的犬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临走前他还狠狠地瞪了笛儿一眼,要不是她身边有一大一小的雄伟门神守护, 恐怕程成会为自己东窗事发而找上笛儿泄愤。 “我爹爹说得果然没错,这些盐使根本没几个好东西。”笛儿朝程成的背影扮 了个鬼脸后,带着邀功的可爱笑脸,期待地仰头看着她夫君。 于翼视而不见对于岚说:“去替我监督那些搬运工,别让小船超重、盐砖泡水。” “是,大哥。” 笛儿失望地捉着他衣袖,强迫他注意自己。“你都没有话要告诉我吗?相公。” “有。” 她小脸一亮,他终于想起来要赞美她的聪明才智了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怕水一事。” 反过来被讨债的笛儿苦着小脸。“我们回船上再说。” “现在你就愿意回船了?” 有什么办法,谁叫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要是我说我还想多陪陪你在岸上挑选 货物,也不会答应嘛。”笛儿蹲下来,开始在地上数落起蚂蚁:“小蚂蚁呀,小蚂 蚁,这世上的人真没有十全十美的耶,像你们勤劳的工作,结果却都没有人称赞你 们,真是可怜又辛苦你们了。可是我就说你们也笨吧,喜欢做苦工,还得挨着被人 白眼的功夫。笨就笨吧,喜欢就喜欢上了,现在也没得反悔了。” “你要不要回船上?”滕于翼双手抱胸,他怎么不知道笛儿想要什么,他是故 意不称赞她,看她还玩什么花样。 “回、当然回。”她拍拍膝盖上的尘土说:“夫君请先,我会乖乖跟着你到天 涯海角的。” “你有话要说,就说。”他见她也闷不了多久。 “我真的可以说吗?”笛儿眨眨眼,窥看着他的神情问。 他不置可否,但已经够给笛儿勇气了。她令人发噱的抛开顾忌,得意忘形地扯 着滕于翼的臂膀说:“赞美我,相公,我很厉害吧,我真的很厉害吧!我说过我很 聪明的,你都不信,这会儿我证明给你看了,我跟着我爹爹学商、学看货、学计斤 论两,我爹爹都说我是天才呢!你说呢,相公,我是不是天才?” 于翼都还没有反应,身后的于岚已经爆笑出声。 被于翼瞪了一眼,于岚才清清喉咙说:“大哥,嫂子的确很厉害呀,我也很想 知道她是哪儿练来的如此好的眼力,我们都没有发现那些盐砖有何不对劲,她又是 从哪儿看出的。我想嫂子要你一句赞美,你就别吝啬了。” 吝啬?这小娘子乐得快飞上天了,还需要什么赞美。 “就是呀,岚弟都这么说了。”她不停地以眼神敲边鼓说。 “嫂子,你到底是如何破解这招瞒天过海的招数?在一层盐表下的盐砖中,藏 着麦牙糖呢?” 说到这一点,笛儿都不禁要佩服自己的灵机一动。“因为我发现到了鸟儿在那 堆盐砖上盘旋不已,我心想就奇怪了,为什么鸟儿会对‘盐’有兴趣,这儿又没有 花香或鱼儿,通常鸟儿都会被带有甜味的东西所引。我就想起爹爹说的,很多货物 都不能光看表面,就像很多橘子金玉其外、败絮其内,那么盐中一定藏着什么会吸 引鸟儿的东西。我只是大胆推敲,得到求证的结果而已。” “这么说来,你全部都是猜的?” “当然,我又不懂法术,哪晓得天机呀!” 于岚呵呵笑着,转头对自己兄长说:“看来,大哥,我们可得了一名意外的好 帮手呢。嫂嫂的胆识与见解,异于常人,可非泛泛的商家千金。您还是向嫂子说声 谢吧。” “谢谢我倒不用了,相公和我本该鱼帮水、水帮鱼,我不帮相公,谁帮相公呢? 但是相公要是觉得有那一点点‘良心不安’,就给我笛儿一样东西吧!笛儿好想要!” 她贼贼笑说。 “嫂子想要什么?” 于翼还没来得及阻止他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娘子,笛儿就抢先大声说:“还用 问吗?天底下,我最想要的就是‘相公’了!今天晚上相公如果愿意让我——呜呜 呜!” 他板着脸捂住她的小嘴。“你问题太多了,岚弟,快去工作吧!” 于岚红着脸乖乖离去,自己虽然喜欢上嫂子的天真坦率,但大哥会对她严苛不 是没有道理的。嫂子一张嘴,还真是口没遮拦呢。 “唔唔唔——”笛儿双颊通红的挣扎,等于翼确定于岚离得够远而放开她时, 笛儿翻着白眼大呼吸地叫道:“相公,你好过分,我差点被你弄得没气,以为自己 得去见阎王了。” “你听好,以后闺房中事,绝对不许对外人说。” 笛儿咋舌说:“这也不许,那也不成,相公,你真的比我爹爹还唆。” “我不是你爹!” “知道了,别吼嘛!你要是我爹,我又怎会嫁你,那会乱了伦常。” “商、笛、儿!” 又是她说错话了。笛儿心想男人的禁忌怎么比她这个女人家还多,她真有点觉 得莫名其妙。不过,谁叫他是自己看上的夫君,她就是没办法讨厌他——呃,就算 讨厌,也是“喜欢”的讨厌,而非“讨厌”的讨厌,这点可是有很大的差别。 “你还在那儿嘀嘀咕咕什么,再不跟上来,我就把你留在岸边自生自灭。” 瞧,就是这么跋扈蛮横的脸色,让自己爱他爱得无法自拔。 ??? “于翼……啊……于翼!” 随着他火热进出的感触,笛儿下腹处被阵阵快感麻痹,她的双臂勾着他宽阔的 背,指尖在他紧绷的光滑肌肉上留下激情的痕迹,但这样还不够,她还要在他身上 留下更多她的痕迹,证明这个男人是她的! 于翼皱着眉容忍她这小小的暴行,身下契合的密度让他不想停下来阻止她,老 实说他从没想过自己和商笛儿在这方面就像是天衣无缝的一对,而自己置身其中时, 她就像要将他吞下似的,贪婪地以全身渴求他,那是他从未经历过的水乳交融快感。 他有过的女子数不清,可是没有一人能像笛儿这样,仿佛连他们的呼吸都在一 起,他掌控的节奏她毫不费力地就捉住,当他忽儿缓忽儿急速地攻击她时,她也会 不甘示弱地以她的手脚来回敬他。 像此刻他不过虚晃一招要后退,她立刻就以腿勾住他的腰身,弓身留住他,逗 得他也舍不得离去,又重又强势的夺取她。 笛儿发出喜悦的啜泣,攀住他双肩的手一阵颤抖,圈住他短暂的抽搐着。 于翼也配合着她,共同在顶点来临,释放自己。 强烈的高潮让他们一时谁都无法动弹,只能躺在彼此的怀中静静地呼吸着。 笛儿听着她耳下的心跳逐渐恢复正常时,她小指无意识地把玩起他的胸口,船 离岸后,笛儿过了一段好无聊的时光,因为她不敢看船如何在海上行走,只好把自 己闷在舱房中,就在她无聊的睡着后,被于翼索求的吻给吻醒。 当然,她不是抱怨他偷吻她,或是不管她还没完全清醒,就脱下她的衣物缠绵 起来。只是……这有点不像是她那刚正不阿,行为称得上再端正不过的相公会做的 事。她还以为平时不苟言笑的他,会像个高傲的夫君,晚上睡觉前吩咐笛儿把自己 “清理”干净,今夜要“服侍”他呢。 想不到于翼也会有如此突发的激情。 “翼,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懒得回答,只是点点头。 笛儿好奇地抬起上半身,这样她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你该不会喜欢男子 胜过妇人吧?” “咳、咳咳!”本来已经闭眼小歇的于翼,差点把睡在他胸口的娘子给摔到地 上去。“笛儿!” “好、好,你别气嘛!人家问一声而已,我也没说你就是。” “你打哪儿来的那种奇思异想!” “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种事我当然知道的。我爹爹交的朋友都是些三教九流, 我自幼听那些叔叔聊这些事,也晓得有人就喜欢那调调。不过既然你说你不喜欢我 就不懂今夜你是看到我身上哪一点,让你迫不及待地把人家弄醒?我全身上下都和 昨天没有什么两样呀,除了穿着男子的服装而已。你不觉得我会这么猜也很正常?” 正常?这天底下会有刚和自己相公亲热完,却指着他鼻子怀疑他喜好龙阳之道? “娘子要是怀疑我的‘品味’,我们现在马上来第二回,我会让你彻底断了这种愚 蠢的想法。” “咦?还要?”笛儿嘟着嘴说:“不行、不行,听说男人要是耗神过度会未老 先衰,我们还是一次一次来就好。今晚就睡觉吧!” “太迟了!”既然被挑战了,逃避就不是男人。“要我说几次,娘子,在床上 时,你不许发号施令,下了床更不许在外谈论我俩的鱼水之欢,你要再说一字,我 就不管当时有没有人见到,绝对会给你屁股一顿好打。” 可是他都是嘴巴上说说而已。笛儿叹的唉口气。“你那么想来第二回,那就来 吧,可是明天下不了床的人,可不能怪谁喔。” “那人绝对不会是我!” 男人的自尊还真是麻烦玩意儿。笛儿也只能想到这儿,接下来……她所有的思 考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在于翼的吻功下,现在的她只有举手投降的份。 起初于翼只是轻啄着她的唇,很快就不满足的她主动伸出舌尖吸吮他的,两人 分分合合的交换了无数的长吻,,依依不舍的吻点燃了另一场欢爱的火。 于翼一面抚摸着她柔软的大腿内侧,感觉她美妙的湿热,取笑地说:“这是刚 刚那个叹气说不要第二回的人,该有的贪心吗?” 揽着他的笛儿, 顺势翻个身压住他说: “相公,我发现一个不得了的事。” “喔,是什么?”他心不在焉地问,边在她颈项上留下红色的印记。 “你在床上有不同的人格,你严肃的一面跑到哪里去了?”笛儿喘息着,在他 探索指尖下,浑身轻颤。 “你说呢?”笛儿咬紧下唇,她控制不住地摇摆着腰身索求着。“人……人家 不知道……翼,别玩了……” 他俊挺秀拔的容貌上浮现纯粹男性的得意,当他抬高笛儿的臀部,把自己抵住 那儿时,他亲吻着她下巴说:“我是个严肃的男人,同时也讲求现实,你还不明白 吗?我不在大庭广众前回应你的求爱,因为我没办法当众人面爱你,但在床上你尽 可以对我予取予求,而且我也会从你身上得到最美的报偿……这是你唯一的长处了, 娘子。” “滕于翼,你是说我只有暖床这点长处?”笛儿诧异地瞪着他说。 “没错,而我现在正打算好好的享用这点……” “啊!” 笛儿咬住下唇,她脑中响起一阵阵抗议的话,但都被他缓缓动作的下一波攻击 给抹消了。当她沉沦在于翼施加在她身上的淫乱快感中时,她心底已经被种下一颗 小小的不安种子,静待发芽。 ??? 嫁人,一点都不像她心中所勾勒的美好。 于翼一句“你只有暖床的功用”让笛儿心中不满,决心要让他知道自己还有许 多长处,所以她便开始在这艘船上寻找自己能做的事。从小就没上过船的她,光凭 着热心肠,四处乱闯的结果,就是闯下一堆麻烦。 初试掌舵的她,差点把船撞上了对向的小舟;也害得一名舵手被换到底舱去划 桨。笛儿良心过意不去,想到底舱去帮忙划桨,结果却造成底舱一阵混乱,长久被 关禁在底舱工作的奴才,哪受得了白嫩嫩的女子共处一室,不是有人想摸她一把就 是想亲近她,争风吃醋地打起群架。 被狠狠的训斥,笛儿决心痛改前非,这回她来到厨房。 “君子远庖厨”这句话,从此被笛儿改写成“娘子远庖厨”,不用讲她差点就 把大厨心爱的锅子烧成了废铁,还把盐当成免费的调味料,煮了一锅让人三天不敢 进食的杂菜粥,整艘船不得不临时停岸,找大夫治肠胃。 好吧,不能接近人、不能接近厨房,笛儿心想她替他们缝补些风帆、船绳也行 吧,这回她本以为万无一失,针线活儿总不会出人命吧——她还是太天真了点,笛 儿缝着缝着因为太过枯燥,就打起盹儿,不小心撞翻了油灯,油灯烧到船帆,船帆 又差点把整个舱房给烧毁了。 最后,滕于翼下了最后通牒,禁止她跨出舱房一步,任何事都不许她做也不让 她碰——笛儿现在就被关在这除了吃、睡还是只有吃、睡还是只有吃、睡的舱房中。 这样一来,嫁人和当犯人被捉去关有啥两样? 为什么于翼就是不能懂她如此努力的一番心意。她不要只当他暖床的工具,也 不要只当他家里的摆设,她想做一个不论他到什么地方、做什么事,自己都能派上 用场,能和他携手共进的伴侣。 就像爹爹说娘对他而言,就是无法取代的存在一样,她也想成为于翼不能缺少 的另一伴。爹爹在娘去世后,或曾有些红粉知己,但他从未再娶任何女子,因为他 的心中只有娘的影子。 这不是很美、很诗情画意吗? 假如自己只能做于翼的暖床工具,那也就是说有一天于翼少了她,顶多再换暖 床的女子就行了,她根本不算什么。 笛儿猛然摇头。她不要、不要,假如自己没了于翼,她一定也不会找第二个男 人,为什么于翼却会娶别的女人来替代她,她绝不要坐视这种事发生。 “我为您送饭来了,小姐。”小尾子捧着餐盘走进船舱说。 笛儿连筷子都没有动,只是发呆地看着小小的窗子。 见状,小尾子轻轻劝道:“小姐,我晓得您会觉得无聊,但姑爷说得很清楚, 谁要敢再让您碰船上的事,就要把那人放进小船中,任他自生自灭。谁也没有胆子 去违抗姑爷的话,我看您就认命安分点,在咱们到达岸上前,就留在船舱内吧。” “连你都这么说,小尾子。难道我就真那么会惹麻烦吗?” “不,当然不是这样的。小姐只是手脚笨了点,不小心了点,厨艺差了点。” 想到笛儿做的粥,连忠心耿耿的小尾子也没办法说好吃,那根本就是难以入咽的毒 粥。“小姐,你只要再忍耐一段日子,等姑爷发现你的优点……” “我商笛儿字典中没有‘忍’。我说过要让夫君晓得我对他是多么有用处,我 就一定会让他看见。下去吧,小尾子,我还要继续发呆。”顺便想想还有什么事, 是能让于翼体认到她长处的。 “小姐……您可真的别再胡思乱想了……”事主这些年,他最怕的就是商笛儿 出现这号表情。 笛儿挥挥手,要他快滚。 小尾子垂头丧气地走出舱房外,差点和滕三公子滕于岚撞上,他正想“啊”的 出声道歉,于岚却比了个让他噤口的手势,朝他眨眨眼,指指里面走了进去。小尾 子心想这三公子来找小姐会有什么事,门却被三公子顺手给掩上了。 ??? “嫂子。” “啊! ” 自顾自沉思的笛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抚着胸口喘气。 “岚弟你差点把我吓死了。” “嫂子有什么困扰,那么入神?” “你来得正好,我想找点事做。你帮我想想,这船上不有什么事是能让你大哥 对我刮目相看的?” 于岚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于翼三申五令的训斥过后,插手管这事儿。他摇 摇头。“这我帮不上你的忙,娘子。” “你们谁也不帮我,那我岂不一筹莫展,只能让夫君把我当暖床的好工具。” “嫂子,谁……谁会那么说了……” “你大哥呀,还会有谁?”笛儿一脸“你瞧,这句话过不过分。” 于岚叹口气。“大哥他心中对所有的女人都是这个看法,并非针对嫂子而已。 但我想大哥既然娶了你,未来心中就只有嫂子而已,嫂子何不静观其变,也许总有 一天大哥会改变这想法的。” 连他也这么说,但笛儿不满地说:“总有一天是哪一天,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于岚苦笑着,这答案他可变不出来。“我想大哥已经有所改变了,不是吗?过 去我可不能想象大哥容许自己的妻子着男装出入,至少他没有禁止这点,就是一大 进步。” “咦?难道我穿男装会给于翼带来麻烦?” “嫂子,这男人嘛总是或多或少都有些……谁能保证他们看见嫂子的美貌,不 会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更何况船上这么封闭,一旦上船生活就是好长的一 段日子,这也是何以许多人不让女子上船的缘故。 不知不觉中,她竟触犯了禁忌吗?那,于翼怎么不告诉她。这是他见外?或者 他根本就不在乎她怎么穿,他眼中根本没有她? 笛儿向来乐观进取的自信,首次遭受严重打击。她溃坐在地上,猛然摇头说: “不行了,岚弟,我失去自信了。我恐怕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做好你大哥的伴侣,我 太莽撞了,想想我们婚后我给他带来多少麻烦,我只顾着自己喜欢他、爱他,却从 没想过他也许不需要我这号人物在他身边,少了我他会快乐多了。我怎么那么自私, 竟只想到自己有了他会有多快乐,却没考虑到于翼的幸福。我真是个糟糕的人。” “我不这么认为,嫂子。”于岚见她垂头丧气,不禁微笑地拍着她的肩膀说: “不是每个人都像嫂子一样,能清清楚楚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什么对自己好。大哥 心目中的妻子也许不是嫂子这样,但嫂子的出现,对大哥而言也不全然是坏事。我 还第一次见大哥会气急败坏呢!还有,你不也帮了大哥,对付了那腐败的官僚,这 就是你的优点长处呀。” “可他老骂我,说他不懂我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还说我没个好样儿。”向来 这些话只是左耳进、右耳出,笛儿都把它当成小问题,但小问题累积多了,不也是 个大问题! “怎么会,嫂子不是为了大哥,而拼命地央求我,让我帮你想办法克服对水的 恐惧吗?为此,你吃了许多苦头,好不容易有了小小进步,这就是你给大哥最好的 礼物了。” “我到现在也只学会闷水,还谈不上已成功了。” 于岚一笑,他走到水盆边,挽起衣袖说:“那我们可得加紧练习了,嫂子也希 望这份惊喜能越快卖给大哥越好吧。” 说的也是,自己最近正愁于无事可做,假若能克服这一关,想学水泳也不是问 题。 她一点也不适合愁眉苦脑的模样, 还是抛开这张苦瓜脸,积极地往前看吧! “那就劳烦你了,岚弟。” “包在我身上,嫂子。” 根据于岚提的建议,凡是想要有所进步,都不可以躁进,所以他们先从小地方 的水开始,慢慢让笛儿习惯了水的触感后,再进而接触更多的水。现在笛儿已经可 以把自己的脸埋在水盆中,而不会感到恐慌,今天他们正是要验收这成果。 笛儿在水盆中闷气闷到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赢得了于岚的掌声。 “太好了,你已经进步这么多了,该是往下一阶段进行的时候了。” 于岚微笑着说:“水盆已经习惯了,接下来就是浴盆了,嫂子,这回你得坐在 浴盆里,试着把自己整个人都潜入水中,去习惯身子和水的接触。” “听起来和净身没什么两样。” “没错,所以你每日洗澡时可以试着自己做练习。一直到身边没有人,你也能 自己克服这种恐惧为止。来吧,今日我会陪伴在嫂子身边,万一有什么不舒服,我 会在旁边帮助你的,加油。” 在于岚的协助下,她坐进了比平常自己洗澡时还要宽大的浴盆中,整个人有一 半以上泡在水里,看着澄澈透明的水,笛儿心想这应该难不倒自己,所以就大胆地 把头给藏到水中去。 嗯……好难过……不到两秒钟,笛儿就捉着澡盆的边边,把头抬起来说:“不 ——不行,岚弟!” “嫂子,怎么了?嫂子!”于岚担心地抱着她的肩问。 “我……”笛儿吓得身子发抖说:“我闭上眼睛觉得又冰又冷的,好可怕,那 种恐惧又回来了……整个人从身子里发冻!” “好、好,不怕不怕,我就在这儿。”抚着她的背,于岚重新考虑着自己的策 略,或许嫂子的恐水症比他所想得还要严重。 “我会不会永远都过不了这关……” “不会的,不会有这种事的,你相信我,嫂子——” 一个冷硬的声音插入于岚的话中。“你要她相信你什么,岚!你们俩这是在做 什么!” “大哥!”慌张地回过头,看见滕于翼脸色犹如暴风雨欲来前。 滕于翼跨个大步走向他们。“我想你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和我娘子,抱在 一起,就在我们夫妻的寝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