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英雄龙格尔 龙格尔是个高大有如天神般威武的男子,他看来年龄虽然不到卅,但全身上下 却散发出一股阳刚的浩然正气。跟戴亚相比这两人是完全相反的典型,龙格尔像是 烈阳般让人感到无所躲藏,而戴亚则像是个暗处的鬼魅令人发寒生惧。程宇一见龙 格尔便知道大家为何这样害怕却又敬重他了,就连程宇初次见他也起了种想要亲近 他的好感,这人就是那种天生的英雄人物。 既然龙格尔如此不凡,为何西蒙死后他没取而代之呢?难道这西蒙是个更加英 雄了得的人物?如此英雄却死的暧昧不明,程宇突然感伤了起来,为了那个他不认 识但却与自己有莫大关连的幽灵。 另一件事情非常之奇怪,那就是程宇发现似乎所有的战斗者年龄都在卅岁以内, 起码他至今所看到的都是如此。这些人来到欲望城市有多久了?刚刚听坎贝儿说这 房子像是挖地洞般给慢慢挖出来的,难道这些人来这时都还只是孩子?那么那个葛 维尔来的时候岂不是仍抱在手里? 又或许葛维尔是在这出出生的,但又不对,根据戴亚说的这战斗者人数从一开 始就是固定的,从来只有减少而没增加。 “久仰,我是龙格尔,请问阁下到底是谁?”龙格尔一开口便问了句没头没脑 的怪话,程宇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样回话。 “我挡住他,”坎贝儿拦在程宇面前用着紧张的声音说道:“你冲出隧道之后 右转直直朝向前跑,不要转弯也不要停,无论怎样都得跑到哥维亚族的村落那才能 算是安全……” “你跟西蒙是怎样的关系?”见程宇没回答,龙格尔再次的问到,他似乎一点 也不在意坎贝儿刚刚说要程宇如何逃走的计画,就好像一百个坎贝儿也无法阻止他 拦住程宇一样。 “好个大英雄龙格尔阿,竟然偷偷闭起气来躲在一个弱女子的房间里,这事情 要是说出去不知道会让大家多失望阿。” 戴亚大概是已经解决了渔夫,这瞬间因为龙格尔的阻挡他已经来到了坎贝儿跟 程宇的身后,这时坎贝儿与程宇他们俩已经是腹背受敌万无逃生之理了。在坎贝儿 的想法中只有一个龙格尔或戴亚都还算是好,坎贝儿相信自己还有能力牵绊他们其 中一人三、五分钟,这时间虽短或许能让程宇有一丝逃脱的机会,现在却是…… 没料到龙格尔被戴亚这番话说的竟然是满脸通红,程宇甚至感觉他那股浩然之 气突然的弱了下来。要知道这龙格尔一向自傲自己是个光明正大之人,今日之前他 从未像别人一样将自己的气给藏起来过,他若是要追杀一个人总是要正大光明的面 对面动手,那人逃脱不了自然是因为技不如人死而无怨。这里除了程宇外包含龙格 尔在内每个人都知道戴亚这句话只是想讨个口头便宜,戴亚功力差龙格尔半筹,虽 说足以自保但真打起来必然要吃亏的,因而几次的交手戴亚都落得落荒而逃,今日 见到了仇人见面若不在口头上损上几句总难消气,谁知道他这话今天就正巧说到了 龙格尔最痛的地方。 “我只是想问问看,问他跟西蒙到底有何关系……”龙格尔说这话时舌头竟然 打结了起来,显然戴亚刚刚那话让他感到万分羞愧。 “我根本不认识个什么叫西蒙不西蒙的,今天之前我从来没听过这人。”程宇 在这些战斗者的交谈中隐约知道自己似乎跟欲望城市以前的领袖西蒙有着极大的渊 源,只是他这一辈子也没认识过半个叫西蒙的人,而且这西蒙似乎还死了许久。 “你在怕吗?”坎贝儿对戴亚说道:“你怕他会替西蒙报仇杀了你吗?你怕当 初的事情会闹的满城皆知?告诉我,杀死西蒙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我怕什么?谁都知道西蒙的死跟龙格尔脱不了关系的,西蒙死了唯一有好处 的就是龙格尔了,只是龙格尔自己没有人望带不动大家而已……我杀了西蒙?西蒙 死了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你别想在那挑拨离间。” 一股气像是无形的大石块一样撞向四周的每一个人,坎贝儿上身晃了一下,程 宇却是被这气硬生生的击退了一步,程宇只感觉到胸口闷的两眼直冒金星。这时龙 格尔全身发出了淡金色的光芒,这光芒包着他全身就像是个画里的天使一样,他怒 喝道: “西蒙跟我是生死之交,我之所以活到今天就是想要揪出这幕后的杀人凶手出 来,至于我自己是不是能成为那最后的七位战斗者之一我是一点也不在乎的。至于 你,别以为你能瞒过所有人……” “除了你又有谁杀的了西蒙?你为何不自杀呢?这样报仇就很快了。”戴亚丝 毫不肯退让的说着。 程宇斜眼望去发现坎贝儿正在用眼神示意着要他快点离开,显然现在龙格尔跟 戴亚两人是杠上了,趁他们斗嘴时不离开更待何时?只是程宇又想,从龙格尔刚说 的话听来这人真的可说是个光明正大的英雄了,自己这么一跑岂不是显得小气?而 且龙格尔刚刚口气像是不会伤害自己的样子? 只是这西蒙之死像是有个极大的秘密,这中间牵扯的问题错综复杂,到底西蒙 是谁杀的呢?或许这答案只有死掉的西蒙跟凶手两人最清楚了。龙格尔当真有如他 自己所说的那样清白?程宇望着全身散发金色光芒的龙格尔犹豫了起来,他在想这 里到底有谁才是真可以相信的……望着坎贝儿哀求的眼神,程宇一咬牙便向隧道口 方向龙格尔那位置冲去。 原本预料会遭到龙格尔攻击的程宇发现龙格尔竟然横跨了一步,他空出了个位 置让程宇得以从容离开,只是虽然前头空出了路但程宇身后却有一股大力涌了过来, 龙格尔饶过了程宇但戴亚却不打算就这样放弃。同时间坎贝儿闷哼了一声像是受了 伤,程宇知道应该坎贝儿代他硬接了戴亚这一击,只是时机有限程宇不敢回头,他 卯足了气力一直朝向隧道口那奔逃。 在程宇身后传来戴亚的怒吼:“你为何要维护这贱人?你们到现在还是搞在一 起么?” 这应该是龙格尔跟戴亚也动上手了,程宇感觉安心了些,如果龙格尔愿意护着 坎贝儿那么戴亚大概很难讨好吧。 “你这分明是想要杀人灭口,既然难得相遇,那么今天我们就把这许久的老帐 作个了结吧。” 前方已可看到微光,程宇心之自己已到了隧道出口之处,这时突然一个声音非 常清晰的在他耳边响起,程宇甚至感觉那出声的龙格尔就在他的身边。 “迟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这段时间你好好保护自己吧,到时见了面你怎样也 要告诉我你是谁。” 这个龙格尔到底有着多大的神通?程宇心想着,他在面对戴亚如此强敌时还能 分神传话给自己。程宇知道这种传话是需要非常专心的,尤其是在这样远的距离, 换做自己就算是专心一意也无法在这种距离传话的。 边奔驰程宇边想着这个叫做西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何这人死了还像是个阴 影一样遮盖着整个欲望城市……又还有,为何每个人都认为自己跟西蒙有着某种关 连?坎贝儿跟渔夫帮他想必是因为西蒙,戴亚、雅美以及其他想要杀他的人也是因 为西蒙,并且程宇感觉到包含龙格尔在内人人似乎都非常急着要杀他,好像是如果 晚杀了一步就会闹出什么大事。 程宇一出了隧道后便听从坎贝儿交代的向右转后然后尽量保持直行,此时天色 还是傍晚时分,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半暗不暗像是要下雨一样。这时程宇才发现一 件怪事,从他来到欲望城市后天色一直维持着这个样子,难道这欲望城市只有傍晚 吗? 他盲目的向前奔跑着,这城市看来虽然不大,但却是永无尽头。 从来到这后程宇的身边就一直有着坎贝儿陪着,接连不断的追杀以及逃亡让程 宇一直无暇多想,这下子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迷宫似的建筑物间穿梭时程宇突然感觉 寂寞了起来。不只是寂寞,还有害怕,他虽然厌恶以前的生活但却从没真的离开过。 程宇又想起了坎贝儿,她刚刚受了戴亚一击有没怎样?有龙格尔帮着她应该没事吧, 还有那位神秘的侏儒渔夫……这里每个人都努力的想要除去别人,因为唯有如此才 能让自己能挤身进入前七名内得以自由,像自己这能力恐怕真的如同坎贝儿说的是 来送死的。 这是再严苛不过的测验了,程宇突然想通为何大家都在找是谁杀了西蒙,谁杀 了西蒙谁就是公敌,这里就算是龙格尔大概也无法只身对付两个以上的战斗者,而 找出凶手反而成为欲望城市松散的战斗者们再一次合作的契机。程宇想的笑出声来, 真的很讽刺,这个西蒙连死了都不肯安静,到现在他还在用他的影子在统治的每一 个人。 想到这程宇放慢了脚步,突然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逃跑?他知道不管他怎 样逃都没用的,因为任何一个战斗者要杀他都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他没被 镜子里那女人杀死只是运气而已。逃到哥维亚族那有用吗?这哥维亚族到底又是股 怎样的势力? 停下来程宇望着四周,这时他感到又饥又渴,更严重的是因为刚刚的分神他已 经完全失去了方向。饥饿让程宇的胃像是火般的燃烧起来,他突然想到,既然如同 坎贝儿所说这城市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么这些战斗者们到底去哪找吃的喝的让自己 活下来呢?一个人活下去是需要许多物质需求的,至少程宇看到的这些战斗者没有 一个人穿的衣服是破破烂烂……是指引者定时送补给品来吗?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迷宫里已经绕了多久,或许是一小时,或许是一天,程宇不 只是失去了方向同时也失去了时间,这是因为天色就像是一幅油画一样持续永恒的 丝毫没有变动。程宇注意到天空的那些云,那些云始终就待在原地一直没有任何变 化,整个天空就像是遭遇了魔咒一样被冻结了。人们对时间的感觉多是在于天色的 变化,当你失去天色时时间就很难掌握了,就比如你在室内工作经常会忘记了时光 的流逝。程宇这时早已经放弃奔跑,他缓缓的、没目的的四处乱逛着……中间他曾 经试着想要进入一些大楼里,但这些大楼如同坎贝儿所说都是假的,一接近你就会 发现连那些门都像是个精心的雕塑品一样,跟大楼本身连成一块根本就没法进入。 这里除了空气外什么都没有,程宇虚弱的想着,或许这空气里连个活着的细菌 都没有。他完全不知道坎贝儿说的那个哥维亚族到底还有多远,他甚至一直认为自 己走错了方向。 程宇感到整个人虚弱的就快要晕倒了,他跌跌撞撞的拐进了一个巷子,这时他 见到了那只大白猫正歪着头看着他。 这时的程宇已经一无所惧,当一个人确信自己要死时就再也没别的可怕之事了, 他摇摇晃晃的朝着大白猫那走去。 一屁股程宇坐在欲望兽的身边,他对着它说道:“你饿了吗?你可以将我吃掉,” 程宇干脆就躺在地上望着天空说道:“因为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而我怎样都打 不过你的。我知道你听的懂我说的话,所以,请便了……” 大白猫缓缓的接近程宇,下意识的程宇突然伸手轻轻的搭在它的背上。一股温 柔的力量进到了它的体内,大白猫慢慢的趴在程宇的身边,程宇像抚摸小猫一样抚 摸着这只怪兽。然后他睡着了,睡的很沉,在梦中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接着程宇 感觉到一切痛苦都远离他而去…… -------- 龙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