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创世的秘密 是因为太冷还是花岗石地板太硬?程宇靠在这屋子的一角感觉精神好的不得了 丝毫没有睡意,不过若是有张弹簧床在圣殿里那结果就不知道了。姬娜早就睡了, 她睡的是这样安稳,程宇永远无法想像有人能睡的就这样简单。 闲着无聊他便开始浏览着墙壁以及地板上那些无所不在的雕刻,这时他才发现 这些雕刻不只是普通的细,而是非常之细,若没有非常锐利并且先进的工具更本无 法进行……他又想,这些个哥维亚族人从创世以来就什么也不干就专心顾着这圣殿, 有人类开始到现在有多久了?五十万年?还是一百万年?这时程宇想到“铁杵磨成 绣花针”这句成语。 这些花纹似乎并不只是单纯艺术品而已,它似乎还表达了一些意思,哥维亚族 是没有文字的,这是否就是他们的一种叙事方式呢?程宇注意到这是一幅一幅的图 画,每幅图画应该都有些意义的,程宇认为这其中有一幅就非常像是我们的太阳系 ……他想到了许多人说神其实就是外星人,或许是的,像弗莱希尔就是个机械人, 地球人哪有这种能力呢? 看着看着他突然隐约的听到祭坛入口的那石门开了,是谁呢?还有谁有这能力 开启这石门呢?这需要知觉力的,而一般的维亚族可没这本领。程宇心想,若是龙 格尔或戴亚等人来此会不会像自己一样知觉力尽失?或许自己失去知觉力只因为功 力太低。经历了这几天被追杀后程宇已经有些神经质了,他想还是叫醒姬娜的好, 他轻轻的摇着姬娜说道: “嘘……有外人进来了。” 姬娜睁开眼时那眼神是这样的清明,一点也不像是个刚从熟睡中醒来的人,倒 像是她躺在那专心等着程宇呼唤她。她像是听了一下,然后笑着说: “是兰迪斯,兰迪斯它回来了。近来它比我还没耐心,总是喜欢在城市里乱逛, 也因此才把你给捡了回来。” 在屋子入口处那只会吞噬知觉力的大白猫出现了,它用着冷静睿智的眼光看着 程宇,有一下子程宇以为这家伙是个人。兰迪斯甩了一下尾巴便缓步走到祭坛边卷 卧着,那地方像是它的老家一样,它将的头枕在坚硬的花冈岩地板上眼神却没离开 过程宇。 “这只猫也住这里?它会吃人吗?” 这时自认安全的程宇程宇又恢复了对欲望兽的惧怕,当时他敢抚摸兰迪斯全是 因为自以为死定了,那时的程宇是全然的绝望以及对生命的自我放弃,而现在,他 才刚刚开始计画以后要怎样在欲望城市里活下来,展开全新的生命。人就是这样, 勇气有时是因为无奈而来,当有选择的时候没有人会趋凶避吉。 “平日我只吸收知觉力并不吃人的,但必要时我也会吃一些胡说八道以及污蔑 我的家伙……” 这声音是突然在程宇的耳边响起的。程宇知道这不是姬娜的气,也不是任何一 个他所知道战斗者的气,但这气虽说不认识却是有这么点熟悉。他下意识的转过头 四处找那出声的人,但随即从说话的内容推论出这是兰迪斯说的…… “是你在说话吗?”程宇的声音因惧怕而有些尖锐。 姬娜说道:“没阿,我没说话阿……”而同时兰迪斯却说:“那么你以为是谁? 不是我说的难道是鬼说的吗?” “我……我不知道……” 大概是兰迪斯一次只能跟一个人说话,还是它不希望说话内容让姬娜听到?总 之看来姬娜并没听到兰迪斯刚刚说话的声音。程宇一下不知该跟姬娜怎样解释,难 道要解释他正在跟一只万年怪猫在说话吗?这时程宇回这句谁也听不懂的话也算是 情有可原了。 “你是在说兰迪斯吗?”姬娜一下就全猜到了。“是兰迪斯在跟你说话对不对?” “大神呢?你为何不乖乖的交出大神反而跑到圣殿这干嘛?卡查跟姬娜没有要 你交出玉佩吗?”兰迪斯说道:“先声明,我只是偶然遇到你并没打算救你,你千 万不要自作多情了,我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大神。” 一个人一只猫七嘴八舌的一起开口说话,程宇本来就不是个聪明的人,这下更 被他们俩弄的完全应付不来。不过也没关系,因为好像大家都不期待他能有什么伟 大的、与众不同的想法或意见,程宇唯一需要做的只要听就好了。姬娜对着兰迪斯 说道: “多少年了,你终于又肯开口了。” “叫这个白痴女人离我远些,我受够了这些蠢祭司了……”兰迪斯似乎对女人 有些反感?程宇还一直以为猫跟女人之间有着某种密不可分的关系呢。“你就不能 闭上你的嘴用意念来跟我说话吗?那些指引者是怎样选你当战斗者的?” “我不知道……到这后我的知觉力就全没了。” “怎会呢?”姬娜怀疑的望着程宇,看来她跟兰迪斯都不知道祭坛这会降低人 的知觉力。“你是说你的知觉力都消失了吗?” “喔……”兰迪斯像是陷入了沉思。 “可是我没有阿,我从没感觉祭坛这与外界有什么不同。” “可不可以求这女人闭口,你们难道没看见我在思考吗?我讨厌这些祭司们就 因为这样,自从这世界有了女人后就始终没安静过。” 程宇向姬娜比了个噤口手势……姬娜是个聪慧的女子,她立刻了解这是兰迪斯 要她安静了。 哥维亚族的祭司是个寂寞的工作,她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孤独一个人的,直到她 们收了学徒。但她们在教学生时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这些孩子学会忍受寂寞,所以平 日祭司们一年里是说不上几句话的,她们唯一说话的对象就只有兰迪斯了。想想兰 迪斯的处境,对兰迪斯来说它只能用不回话来做无言的抗议…… 在祭坛里身份最高的自然是大神了,再来并非祭司,而是这神兽兰迪斯,在大 神不在的这六万年当中哥维亚族人将它视之为大神的化身。现在既然兰迪斯说话了, 姬娜立即想到它或许有私下的话要跟程宇说,于是她说道: “我出去一下……”说完她立刻起身往外走。 看到姬娜往外走程宇慌了,难道姬娜要把自己单独留下跟这怪兽共处一室?程 宇正想要阻止时兰迪斯说道: “让她走,这些当祭司的小女孩就只会惹事没个有用的。你放心,只要你乖我 保证不会吃你的……”兰迪斯似乎对自己的幽默感颇为得意,它吃吃的笑着,程宇 发现原来不只是卡通片里的猫才会笑……等听到姬娜打开祭坛石门声时兰迪斯才继 续说道:“你能让大神跟我说说话吗?一下子就好。” “你是说玉配?”程宇不清楚要怎样让这玉佩跟兰迪斯说话,这简直是太玄了。 “对!就是那玉配……”兰迪斯的声音里有着一种期待,一种焦虑的期待。 “我已经跟卡查和姬娜说过了,如果你们喜欢这玉配的话就拿去吧,这玉佩对 我一点用都没有。”将玉佩取下轻轻放在地上后程宇说道:“我一点也没有不肯交 出来的意思,是他们说大神喜欢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而我又怎知道大神到底 想跟谁一起呢?” 兰迪斯的身子不安的扭着,它的尾巴甩阿甩,双眼紧盯着那玉配。整个空荡的 圣殿突然陷入了沉寂中,程宇几乎以为自己可以听到兰迪斯的甩尾巴声。过了许久, 久到程宇已经熟悉到不害怕兰迪斯,久到他打起哈欠,兰迪斯突然开口说道: “为何大神不跟我说话?祂忘了我吗?” “我哪知道?” 程宇本来想说的是——这干我什么屁事,这是你们的神又不是我的神?只是因 为兰迪斯在说这话时声音里有种哭腔,并且在说完话后它真的痛哭起来……这是程 宇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猫会哭,连卡通影片的猫都不会哭的,而兰迪斯哭的简直是 惊天动地,弄得连程宇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收起来吧,我想卡查这小子做的或许对,是大神自己不愿意回到这的。”兰 迪斯虽止住了哭声但依然抽噎的说道:“我不知道祂是为何,但我想这已经不再是 祂的家了……既然如此,我留在这也没什么益处。” “或许大神只是一时不习惯?”程宇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兰迪斯,安慰一个人 简单,但安慰像这样一只自暴自弃的万年怪猫却让他不知从何下手。“到底它已经 离开这六万年了,我要是离开个六天都对家会感觉陌生的。” “六万年?”兰迪斯突然又笑了起来,它那笑声中有股凄凉。兰迪斯说道: “我跟大神在一起快一千万年了,从你们还是猴子、还住在树上时我就跟祂一起了, 六万年又算是什么呢?” 一千万年?这太离谱了吧,程宇当初听姬娜说六万年就感觉很离谱了……他发 现兰迪斯说的跟姬娜有些出入,姬娜之前说是大神创造了人,但兰迪斯又说人是从 猴子进化来的,这两者间的差异相当的大,这就像是创造论跟进化论结了婚一样。 “人是从猴子进化而来还是大神创造的?” “是那个白痴祭司告诉你的是吧。你知道,就是因为他们太笨了所以直接说大 神创造了人类这样会简单些……”兰迪斯对消遣祭司似乎有着极大的兴致,说着说 着它心情慢慢好了起来。“大概在一千万年前,大神它在万物中选上我然后改造了 我,之后它就命令我去寻找另一种生物。它告诉了我一些条件,我花了三百万年帮 它找了群猴子。大神用改造我的方法一样更改了他们的基因……” “这就是哥维亚族的起源了?也就是整个人类的由来?”程宇想想不对,于是 他问道:“可是哥维亚族并没办法有像你一样可以活这样久,人类的寿命都很短的。” “因为背叛……”兰迪斯的声音似乎飘到那遥远的时空中。 “人背叛了大神?” “起初人类是不能生育并且是不死的,这群被改造而进化的人共有七千人,” 兰迪斯用着极为骄傲的语气说道:“他们跟我一样享有尊贵的荣耀。当时因为四处 野兽众多,而这些人跟战斗者的不死之身是一样的,若是遭遇了外力攻击还是会有 危险,于是这群人就发明了一些武器用来自卫。但这样他们仍认为不够,接着他们 又跟大神索求要个王来领导他们,他们认为光是祭司的领导是不够的。” “这只是为了自保,很难说是背叛吧……”程宇心想这要求也还算合理,大神 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首先,他们忘了他们的王就是大神……难道大神当他们的王还不够吗?人当 王难道会比神当的好?于是大神就给了他们王,大神早知道会出事情的,因为他们 的进化是越来越快,甚至快到连大神都意料不到。因为有了王,所以这些人便间开 始竞争以及分裂,一个族成为两个族,后来是四个族,原本用来自保的王变成用来 屠杀自己手足,很快的七千人就只剩下了七个人。大神非常的震怒,于是他拿掉了 他们永生的基因,但祂将原本生育的基因又放了回去……” “我不了解的是,大神为何无法保护自己?” 这是姬娜跟兰迪斯说的大神故事里最不合理的地方了,一个无所不能的创世大 神,最后竟然被祂所创造的子民给偷走,然后流离失所六万年。程宇可以接受大神 对人类降灾,可以接受大神毁了整个世界,但怎样也无法接受一个如此软弱被自己 创造物摆布的大神。 “这点也是我无法了解的……这答案或许只有大神自己能解答吧,我跟你一样 的不知道为何祂允许别人把它给带出这祭坛。”接着兰迪斯像是有点难以启齿,祂 用着谄媚的音调说道:“你可以多留在这一阵子吗?我是说在圣殿这,或许我能教 你一点东西,你知道你一离开这外面到处都是想杀你的人。” 程宇听出来这是兰迪斯想要跟这玉配多相处些时间,它只是再找些借口自圆其 说罢了……这可真是只爱面子的猫阿。 “我不知道……不过看来一时间我没什么重要事情要干。” “你可以戴着那玉配,我发誓我不会去碰它一下的。”兰迪斯兴奋的说道: “你知道吗?其实我这是为你好,我刚刚才想到这祭坛跟我一样充满了反知觉力, 你可以丢掉你之前所有的东西在这重新修练,很快的你就会发现外头那些战斗者其 实没什么了。” -------- 龙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