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攻 坚 战 我坐在茶艺馆里,喝着亲手泡制的绿茶消火,顺便难得培养一下少到几乎没 有的淑女气质。 只是心中的一团焦躁的火焰,却是用绿茶怎么也浇不熄的——冰洁和阿学之 间的情事,不知又让我急白了几根青丝。 自从阿学伤愈出院后,冰洁就没了反应,不管是阿学的诚心邀约,还是我这 个红娘的苦苦劝诱,她都相应不理,对阿学避而不见,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 啧!没见过这么别扭的女人。又一杯清茶下肚,清出满腹的牢骚。喜欢上就 喜欢上了,干嘛一副死也不愿承认的样子?喜欢上一个男人真的有那令人难以接 受吗?难不成她以为找个女人做终身伴侣,那才称得上是正常?我低头重重地叹 了一口气。 再抬起头来时,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于是举起手向来人示意。 来人正是司空学,一看他那张冷脸上挂着尤如屡战屡败的曾国藩一般沮丧得 想自杀似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肯定是在为情所困。 见他走过来,我又取出一只茶杯,沏满茶,推给他。 他拿起茶杯,浅啜一口。 “喂,别这么哀怨嘛,你又不是独守空闺的活寡妇。”本来我的心情就够郁 悴了,再看到他那张要死不活的死人脸,我心中更是有火无处发。 “我宁可自己现在是鳏夫,那至少说明我曾经拥有过。”他看着杯中水,眼 中充满落寞。 “哎呀,司空兄、阿学哥哥,你是不是个成熟的男人啊?怎么耐心微薄短少 的还不如三岁的娃儿?”我丢给他一对白杏仁。 “我有得是耐性,可是她却不给我机会。”他就像个抢不到糖果的孩子,大 叫着责怪拿糖果的人太高。 我一拍额头,“拜托,大哥,路是人走出来的,机会是自己创造的,好不好?” 给这块死木头牵红线,还真是累死人。 “还有办法吗?”他双手捧杯,终于抬起了那张挂着两只失眠黑轮的脸,看 向我。 呃,难道痴恋一个女人的男人都是这种恐怖的模样吗?看来以后我还是找个 花花公子来做阿那达好了,那至少不会让我受视觉感观上的摧残。 “咳咳!”我假咳两声,以掩饰被他吓到出神的状况。“有。” “什么办法?”他眼中似乎在瞬间又燃起了希望的火种。 我微微一笑,“如果软的不行,我们就来硬的。牛魔王不能色诱铁扇公主, 我们就变成孙悟空。” “什么意思?” “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打进敌人内部,近水楼台先得月,兼放糖衣炮弹。” 坏坏的笑容又浮上我的左嘴角。 北京时间下午五点整,距冰洁回家还有一个小时。 我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引“郎”入室,准备放手一搏,以期在我们这座单身 女子公寓里尽早培养出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完美情侣来。 “到了,就是这里。”我将司空学带至我和冰洁合住的公寓。 当我掏出钥匙,插入锁孔,准备扭开门锁时,突然想到屋内的情况比一场大 战后的战场好不到哪儿去时,马上回身,咧嘴,面向司空学,“阿学啊……你介 不介意先到这附近去转转?” 他皱眉看着我,“里面有什么吗?” “呃……嘿嘿……”我抓头傻笑。我和冰洁严格来说,虽算不上什么淑女, 但身为女性也多多少少有那么些必要的自觉,总不好让初来的男士看到那些不应 属于女性该有的惰性成果,来丢女性同胞的脸吧? “我不能看吗?”他的眼神变得阴冷,让我不禁哆嗦了一下。 “这……”我点点头,心里却在纳闷儿,我只是想收拾好,再让他进去,又 没做什么对不起天下老苦大众的事,他的眼神干嘛那么凶狠?我无辜地眨眨眼。 他盯着我又过了一小会儿,然后趁我措不及防之际一把推开我,扭转钥匙, 推门而入。 等我稳住脚步,追着他进入大门时,只来得及在心里哀嚎,我的天啊! 我和他只是站在门口处,没有再向屋内挪动一步,因为里面根本没有我们可 下脚之处——这是两个女人三天里惰性发挥的最高成果——各种款式的裙装、裤 装和各种颜色的内衣裤以及袜子在地上铺成了彩色地毯;茶几上摊开叠厚的各种 报刊杂志成了最实用的桌布,而餐桌上则堆满了几天来未涮的碗筷…… “你们……被洗劫了吗?”阿学恐怕在过去的一分钟里一定不相信自己的眼 睛,不相信眼前的这一片凌乱是在女人的住处发生的。 我抹了把脸,“还好,只来了两个贼人。”只是两个女“强人”罢了。 在几秒钟之后,他终于有了动作——挽起袖子,弯身捡起落在脚前的衣物, 开始打扫起来。 又过了几秒钟,我明白了他的意图,心动到行动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屋里, 在满地的衣物中捡出自己五彩斑斓的内衣裤。我的动作一气合成,轻巧得有如一 只脱兔。然后丢下一句“你请自便”的客道话,便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暂时不 要出去丢人现眼了。 在房里东摸摸,西碰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 门外一阵食物的香气飘进来,诱得我腹中的馋虫马上跳起了迪斯科,蹦得我 的肚子叫个不停。 我寻着味道打开了门,但任谁也想不到这一开门……吓!一片新世界——窗 明几净,不见一丝微尘,好像这里是五星级饭店。餐桌上摆着香喷喷的四菜一汤, 而司空学则正端着第五道菜从厨房走出来。 我像着了魔一样,涎着口水,一步一步向那桌美食靠近。 “莫、理!”突来的一阵河东狮吼猛然唤回了我被佳肴勾走的心魂。 这时,我才发现客厅里还站着一个女人。“嗨,冰洁,你回来啦?”我向她 笑着打招呼。 “莫理,你这个卖国贼!你通敌叛国,其罪当诛!”她却怒目而对。 “等等,”我摆摆手,“我是中立国,从不干涉他国内政,何来叛国一说?” “那这个东东是什么?”她指着阿学质问我。 “你不知道?”我眨眨眼,“他是一种雄性哺乳类动物,属灵掌类人科,学 名为人类,识别代号是司空学。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深吸一口气,“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这个问题就比较难回答了。”我看看天花板,“你要说他是来做客 的也行,说他是来做义工的也可以。” “谁的客?”她眯起眼睛。 “你的……嗯……或是我的。”我傻笑着,企图蒙混过关。 “别给我装疯卖傻,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你就什么也别想干!”她双臂交 叉于胸前,一副准备和我耗下去的架式。 “不会吧?”我斜眼瞄向那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食。哎呀!口水又要流出来了。 我要吃,才不要一整个晚上都对着冰洁那张引不起人食欲的臭脸呢。“亲爱的冰 洁兄,”我走上去,搭住她的肩膀,开始与她交头接耳,“你不觉得这屋子有些 变化了吗?” “有吗?”她环视客厅,又瞅向我,“你打扫过了?” “怎么会?今天又不是周末,而且这星期也不是我值日啊。”两个懒女人在 一起,只有用排班这种惰性方法才能过得下去。 “难道是……”她瞥了一眼杵在餐桌旁,傻呵呵地不知进退的司空学。 “对,对!”我点头点得脖子都要断掉了。“还有,你看见那桌饭菜了没? 也是他做的哦!现下,这种家事一把罩,又精通厨艺的男人已经不多见了哦。所 以,这个可堪称为国宝的男人放过可是很可惜的呦。”我放下饵,等着冰洁咬钩。 “既然他这么好,你就收下好了。”她斜睨我一眼。 “我没有那么大的储物柜,装不下他。况且,他希望两情相悦的人不是我, 他不是我的真命天子,所以……” “所以,你就看着办吧!”她推开我,转身回房,重重地甩上门。 “哦?”我眨眨眼,“难道我下的饵还不够大?”看来下回要从北太平洋钓 条鲸鱼回来,当钓冰洁这条“美人鱼”的鱼饵。 我吹了一声口哨,回身却对上阿学写满失望的苦瓜脸,“别这样嘛。”我上 前,重重地拍了他一下,“古人曰:”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给自己点信 心,多些耐性,俗话说:“痴女怕缠郎’。难道你不相信用你的真爱,不能把冰 洁那支大铁杵磨成绣花针吗?” 阿学陷入沉思。 而我则自顾自地为自己添上一碗饭。惦记这桌菜已经很久了,终于可以吃了。 “她不吃饭,可以吗?” “嗯?”吃得正起劲的我抬头看了一眼说话没头没尾的阿学,咽下嘴里的食 物后,才明白他的意思。“当然不可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荒。” 说完我又埋进碗里,狠吃起来。真是很好吃哦! “你都快吃光了。”他眼中充满指责。 “所以,如果你现在还不去拿个盘子来,给冰洁留点菜的话,那今天她就只 能吃白饭了。”好吃!我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 他的动作是立即的——冲进厨房,再拿着几个空盘冲出来,拨了菜。可是, 当他端起菜时,却又为难了起来。 “她会吃吗?”他双眉紧蹙,一脸的担心。 我不在意地笑笑,“放心,冰洁兄这辈子可以欺负任何人,但是绝对不会和 自己过不去。送去吧,送去吧,否则待会儿她饿过了劲儿,你的这一番苦心可就 白费喽。” “噢。”他应了声,然后僵硬地走向冰洁的房间。 见他敲了门,打开门,走进去,我才露出欣慰的笑容,低下头准备继续用餐, 只是…… “不是吧?”面对一桌残忍的事实,我差点失口咬断一双木筷。“司空学! 冰洁是人,我就不是啦?”我怒目瞪向从冰洁房里走出来的阿学。哪有这样的? 留给我的只有汤儿,连点儿肉渣儿都没剩下,他偏心得也太过分了吧? “你不用吃那么多。”瞧瞧,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我哀怨地又瞪了他眼,不过也只能噘噘嘴,把仅剩下来的菜汤倒进碗里。看 来,今天只能吃白饭的人是我了。 二十分钟后,冰洁房间的门板被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一叠碗盘从门缝间被 推了出来,然后门板又关了上。 看着那叠干净得好像连盘底儿都被舔过一样的碗碟,我一头栽在桌面上, “这女人……真是无可救药。” 而阿学却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唉,恋爱中的男人都是不理智的。我摇摇头。 就这样,司空学从那天开始,每日都会到我和冰洁的住处报到。做饭、洗衣、 打扫房间……反正所有的家务几乎都成了他每日来此一“游”的任务。 而他也真的是任劳任怨,没有一句抱怨,而且好像还做得很开心。 只是,他这样……让我和冰洁都不敢把内衣裤到处乱丢了,否则他一定会捡 去洗。天啊,一想到自己最贴身的衣物被一个与自己非亲非故的男人拿在手中把 弄……哎哟,想起来全身的鸡皮疙瘩就止不住地出来报到了,太可怕了。我和冰 洁还没厚脸皮到那种毫无羞耻心的地步哩。所以,只好妥当地收好尴尬物品,等 到夜深人静时,再……呃,这好像夸张了点。 人家都说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为什么呢? 经过了半个月,现在司空学到我们的公寓来,无怨无悔地当个免费代劳力已 成一种习惯。 而在我和冰洁眼里,当然,在冰洁眼里才是最为重要的,司空学这个名字已 是一个习惯的人称,司空学这个人已成了一个习惯的人物,而他的一举一动也已 在我们习惯的范畴内。 我们不会再追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家中,不会再去在意他什么时候来 或走……似乎他已成了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可是,那也只是一种习惯,特别是冰洁,她好像只是习惯了司空学会不时地 出现在她身边,习惯了他无欲无求地对她付出,但她并没有试图让司空学进驻她 的心,也没有试着给予他什么回报。 因此,截至目前,事情进展得并不如想象来的顺利。 但是,直到那天,那天以后,一切都不同了。 那天,我和冰洁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嗑着瓜子,等着司空学来喂饱我俩那被他 养刁的胃。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只是,我和她都没有去接起电话的打算,仍然嗑着各 自的瓜子,等着对方动作或电话那端的人主动挂断。 可是,那打电话的人也真是耐性十足,电话响了快五分钟,仍没有挂断的意 思。 瞥了一眼依然故我,瞄都不瞄电话一眼的冰洁,不胜其扰的我——因为电话 就在我左手边,不情愿地拿起了无线话筒,按下接听键,“喂?” “请问是王冰洁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清脆的女声。 “冰洁,你的。”我把话筒扔给坐在对面的冰洁,就又嗑起瓜子,不再看她, 只有她的应答声传入耳中。 “喂?……对……是的,它怎么了?……”然后是一段很长时间的静默,再 然后就听“碰”的一声硬物落地的声音。 我扭头看去,只见话筒躺在地上,而冰洁则面无表情地从我面前走过,进入 自己的房间,重重地甩上门。 我呆愣了一下,然后马上跳下沙发,捡起话筒,“喂?对不起,您刚才说什 么?……噢……谢谢,明天我们会去把它的骨灰取回来。”客气与对方道别后, 我挂上了电话。 电话是宠物医院打来的,为的是告知我们,冰洁的爱犬——笨笨死了。 我皱眉看向房门紧闭的冰洁的房间。她一定很难过吧? 冰洁这人虽然表面上总是大大咧咧,嘴里总说着不在乎除钱以外的任何事, 一副冷血动物的模样,其实她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不在乎只是为了维系感情,只 要没有缺憾,感情就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笨笨是冰洁从小养大的,感情自然不一般,所以这次她肯定很伤心。 可是,我不认为她会想让我看到她难过的表情,因此我没有去安慰她。 我找来笨笨的照片,翻出一个香炉,又拿了三根熏香点燃后,朝着笨笨的照 片拜了拜。“笨笨啊,你要是真的在天有灵,就保佑你家主人永远平平安安,早 日找到如意郎君。如果你可以转世投胎,就来当你主人的儿子吧,换你来为她送 终,这要求不过分吧?”我插上香,呼了一口气。经过这次,我是不是也该回我 爸妈那儿,去看看他们和西西了?——西西是我家的狗狗。 阿学来了,他用钥匙打开了大门,走了进来——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有的我 们公寓的钥匙——我发誓,那绝对不是我给他的,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一 是阿学私自配制的,二嘛……就是由闷骚小冰洁亲自奉上的,嘿嘿嘿…… 阿学进来后,四下环顾了一下,确定客厅里只有我一人后,才问道:“洁呢?” 平时他来的时候,我和冰洁都会像两个快被饿死的饥民一样挂在沙发上“欢 迎”他——免费大厨的到来。 “她……”就在张开嘴的那一瞬间,我的脑中已不知转了多少圈,主意也一 个接一个地冒出来,果决地挑选出一个应该会收到良好效果的办法,才道:“她 家里的一个家庭成员死了,她正把自己关在屋里,伤心着呢。”我瞟了他一眼, “你不进去安慰安慰她吗?”我装出万分担心的表情,“我真怕她会想不开……” 为一只狗?怎么可能? 阿学犹豫了一下,也只犹豫了一下,就走向冰洁的房间,轻叩响门板,不用 里面的人请进,便自行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见门板一关,我马上从茶几下摸出一只玻璃杯,蹑手蹑脚地来到冰洁房门前, 将杯子贴在门板上,耳朵则贴在杯子的另一端。好!一切准备就绪,窃听……不, 督察工作开始。 房间里静了好久,久到我以为里面的两人都睡着了——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我可以直接抓奸在床,一切也就都好办了。 “洁……”咦?先出声的竟然是那根木头——司空学。 但是冰洁没有回音。 “……节哀顺便。”啧!没新意。 “节什么哀?顺什么便?我有什么哀好节的!”冰洁的声音高吭得几乎震破 我的耳膜。 “你家不是有……死了……” “是啊,死了,世上万物,谁无一死?死了也就不必在这世上受苦了……” 不是吧?她家笨笨生前的生活要算是受苦,那其他生物岂不是一直生活在水深火 热之中? “它死了,我为它高兴都来不及呢!你没看见我在笑吗?”她的声音中出现 鼻音了,不会是要哭了吧?那……司空学可惨了——看到冰洁哭泣的人能活着离 开她的视线范围吗? 喂,笨木头,说话啊!我急着想到。 可是他一直没开口。 “什么嘛?!”冰洁倒是一直说个不停,只是声音变得闷闷的。“治不好就 直说嘛,害我多花了那么多冤枉钱……” 不会吧?大姐她这会儿还在计较那几个小钱儿啊? “还害我连它的最后一面也没见上……”这才像人话嘛。 “别伤心。”那根木头终于开口了。 “我没伤心!” “别难过……” “我没难过!” “你不想哭?” “我想……想哭……”啜泣声清楚地响起。 打雷啦!下雨啦!台风、地震!老爸!老妈!我已被吓得语无伦次了——冰 洁兄竟然在人前承认自己想哭,而且还真的哭了出来。天啊,地啊!南无阿弥陀 佛!哈利路亚!难道世界末日到了吗? “好了,乖,别难过。”哟,这根死木头也会说哄人的话呀。“就如你所说 的,世间万物,谁无一死?而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有笑对人生,快快乐乐地生活 下去。死亡并不是结束,它是生的延续。他死了,那是他在继续他生的另一部分。” 没想到司空老兄说起话也有一套一套的时候。 “……我没想到你也可以一次说这么多话。”经典!冰洁兄永远都是一语中 的,直指要害。 “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他的声音里出现了无奈的语气。 “我明白,可是……它死了,这是事实。” “他死了,你还有我啊。”噢!这颗糖衣炮发射得还真是时候。 “你?” “是啊,他可以做的,我同样也可以做到。” 耶?阿学要做笨笨做的事?那不就是天天吃饱睡,睡饱吃吗?……再不然就 是让冰洁牵着到楼下溜溜;让冰洁给他抓痒;让冰洁给他洗澡……我捂住嘴,尽 量不让自己喷笑出来。 “等等,我们到底在谈什么?”冰洁好像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了。 “你家不是有人过世了吗?” “谁告诉你,我家有‘人’‘过世’了?” “是莫理……难道你家不是有人去世了?” “死的是我家的小狗啦。” “我明白了……” 哦噢,穿邦了。哈、哈,看来我现在得去收拾行李,先回我爸妈那儿去住上 两天了。也许过个十天半个月再回来,会比较安全一些吧…… 总体来说,这场攻坚战是以司空学获胜而告终,可是在爱情领域里真的有输 赢可论吗?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相爱就好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