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柯晴君带著亲手为男朋友所做的午餐便当,走在春花开满遍野的山径上,心 情是喜悦、平和与满足的。 一身粉红花裙装的她,今年是大学三年级生。趁著学校放春假的时间,她特 地来到南投县这个位居深山的乡中,目的就是过来看看、男友大学毕业後的生活 和工作状况。 全身洋溢青春气息的柯晴君,是一位雪肤花貌的气质美女,这也让她一进大 学内,就成为许多男孩子争相追求的女孩。 但是刚上大学、只想体验新生活、还无心恋爱的她,总是把这些男同学们视 同仁,当成是普通的好朋友。 直到她念大二下学期时,她才在众多的追求者中,选中了徐书樵当她唯一的 护花使者。 大柯晴君两岁、身为她直属学长的他,从晴君一进来大学後,就一直温柔而 呵护地待在她身边,不曾要求她回应他的感情,也不曾对她施加任何压力,逼她 一定要成为他的女友才行。 徐书樵就是只管照顾她、为她付出、处处为她著想。 原本柯晴君对他的感觉,也就是很好、很知己的朋友而已。 但是当两人长时间、以学长和学妹的关系相处後,她的心渐渐被他的温柔情 意占据,她也慢慢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没有他! 他们的恋情发展是平淡、细水长流、隽永的,不但彼此相知相借,又非常了 解对方,而这更让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任何争吵和冲突,也羡煞了周遭的友人 和同学。 而充满书卷气息,因为很会照顾人,在同学间非常有人望的徐书樵,早就打 定主意,等他大学一毕业後,他就要发挥自己所学的土木工程的专长,为台湾偏 远深山乡村的建设奉献心力。 有志者事竟成,果然在他一毕业後,他就顺利考进公家的工程机构,并跟随 工作团队上山,从事水力发电厂的开发、设计及建造。 不同於一般大学毕业生,个个急於在有名的大型企业卡位上班,徐书樵选择 的是离开台北,离开热闹的都会生活,到深山的乡下工作,并期许自己能为当地 居民带来繁荣又便利的未来。 徐书樵服务奉献的精神和热忱,不但没让柯晴君想与他分手,她反而是更深 爱他了! 为了将来与他夫唱妇随,在这个深山乡村里生活、过日子,她也准备在大学 毕业後,就去考国小教师的资格,好让自己可以在当地的小学任教。 提著野餐篮的柯晴君,走过长长的山径後,一个转弯就看见了水力发电厂的 工地。 严格来说,这个不久前才开始动工的发电厂,连基本的雏形都还未具备,眼 前的景象就是一大堆建材、挖土机、起重机、工程车和工作人员,乱中有序地在 进行这项浩大繁复的工程。 有位原住民工人眼尖,发现了柯晴君的倩影,立刻扯开嗓子对著站在高处监 工的徐书樵喊道:「徐工程师,你心爱的老婆给你送便当来了!」 一旁的另一位工人,随即开玩笑地附和:「唉呀,我也好饿了!怎麽没人给 我送饭呢?」 「吐槽大队」立刻轮番上阵。「你以为你是谁啊?」 「谁让你不像徐先生那麽英俊潇洒、年轻有为?我们村子里的女孩子,你是 一个也追不上!自然就没人要帮你送便当。」 「好啦,你们不要再笑我了!我乖乖走回我家吃饭就是了嘛!」这位「心酸」 的工人只能哀怨回应大家。 徐书樵一看到柯晴君来,很快就走下来,并指示现场的工人们午休後,他和 她就在附近,找了处可以眺望山间风景的草地,铺上野餐的餐巾後,两人就一起 坐下来边用餐边聊天了。 「晴君,你做的草莓寿司好好吃!」徐书樵心满意足地用筷子夹了一个起来, 再大快朵颐地吃入口中。 「还有鲜虾沙拉,你也尝看看。」 她帮他弄了一小碗沙拉,推到他的面前,接著又为两人从保温瓶中,倒出了 热腾腾的柴鱼菜头汤。 徐书樵突然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深情地对她说:「晴君,因为有你,我一 直觉得自己好幸运、也好幸福!你不但支持我的梦想,还帮我实现梦想,甚至决 定跟我一起追寻相同的人生目标。每当我想到这一点,我都会深深感谢上天,竟 然把这麽美好的你,赐给我这个平凡的男人!」 她害羞回答:「我没有你说的这麽好。书樵,你说得让我都不好意思了耶。」 「我没说错!」他坚定地说:「如果当初没有你陪著我,一起说服我母亲好 几次,她根本不可能答应,让我离开家搬到山上工作,更不可能原谅我擅自做的 这个决定。」 原来,徐书樵的母亲朱静芝早年守寡,一直以来,都将她的独生子当成心肝 宝贝。 她原以为向来孝顺又懂事的书樵,一辈子都会留在自己身旁,念书、工作、 结婚生子。 万万没想到她的「傻儿子」,竟然满脑子服务社会的「蠢念头」,甚至情愿 搬到南投的偏远乡下山村定居,只为实现他的人生理想。 朱静芝哭过、闹过、还绝食抗议过,徐书樵总是很有耐性地安抚母亲,却从 来不曾想过要改变自己的志向。 他只会告诉母亲,若是她怕孤单、寂寞,也可以跟他一起搬到南投住。 但喜爱台北热闹生活的朱静芝,根本打死都不愿意考虑这个可能。 当时大四的徐书樵、和大二的柯晴君,正是刚关始交往的热恋情侣,朱静芝 也屡次找了晴君当说客,想让她帮忙她、改变儿子的决定。 岂料,晴君不但没帮上她的忙,反而是站在书樵的那一方,大力支持他的梦 想和理想,还陪著他一起劝解、说服她。 到後来,朱静芝也只能对这两位「热血」的年轻人妥协了。 既然晴君自己都在计画,未来她也会搬上山去,和书樵一起共度未来,她又 能多说什么呢? 若是儿子跟心爱的女友能达成共识,她这位长辈就算再不甘愿,也无法置喙, 只能放他们自由了。 柯晴君平静地对徐书樵说:「幸好伯母已经想开了,否则她也不会一听我说 春假要上山来看你,就托我带了一大堆食物和补品来给你。」 「晴君,这几年你待在台北时,就麻烦你多多关心我妈了!她这个人刀子嘴、 豆腐心,表面上好像不太领人家的情,其实她私底下告诉过我,她可是很中意你 这位准媳妇喔。」 「我会的,书樵。」 由於柯晴君大学毕业後,还计画再念一年的国小师资班,因此这对情投意合 的恋人,也只能暂时过著分隔两地的生活。 所幸晴君的父母都是观念很开明的人,他们不但欣赏女儿的男朋友,对於未 来她要跟随他上山生活的决定,也都是抱著赞成且支持的态度。 徐书樵的目光落向眼前美丽的山脉。「有时候,当我因为你不在我身边而觉 得很寂寞时,我只要到山村里走一走,和当地的原住民小朋友玩耍,或是静静看 著这片风景,我就觉得,我的寂寞减轻了许多。」 「那是因为你一直很爱这个地方。」她温柔回答。 当初柯晴君一进大学,就让徐书樵给带进「康辅社」。每一年的寒暑假,他 们社团都会上山来这儿办活动,所以跟当地居民早就非常熟悉。 现在几乎山村里的每个人,都已将他们俩看成是自己的家人。 也因此徐书樵大学毕业後,搬来这儿工作,不但没有离乡背并的感觉,反而 像是回到另一个家。 他唯一的缺憾,就是心爱的晴君必须在完成学业之後,才能搬上山来跟他一 起住。不过两人早就规画,等到那时候,他们就立刻举行婚礼,真正成为同甘共 苦的夫妻。 徐书樵凝望著女友。「晴君,你真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我爱你!」 「我也爱你。」她含情脉脉地说。 他们互相依偎在彼此的怀中,享受这短暂又珍贵的相聚时光,因为柯晴君明 天又要回台北上学了。 三天两夜的假期中,虽然她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他们依然像往常那样,维 持纯纯的精神恋爱,没有逾越最後一道防线。 因为自幼笃信基督教的徐书樵,认为自己应该在许下婚姻的誓言後,才能占 有晴君的身体。 不过这样子,不但不影响他们深爱彼此的信念,反而更让两人坚信,他们之 间所拥有的,确实是真爱!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