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邵磷的斥喝让杜沙恩马上住了口,她眼眶一红,泪水迅速布满眼中,她不懂, 为何他对她的态度要这么恶劣,难道他就真的那么讨厌她吗? 纪辰看到邵磷这样的态度,眼底闪过一抹兴味的光芒,正想开口,却突然视线 一瞥,看到林芷薇正往这边走来,似乎想介人他们之间,于是他马上识趣的闭上嘴, 想知道事情的发展,这样也好回去向老婆大人报告啊! 当然,要向老婆大人报告,也得看情况适时帮助小沙恩,否则回去怎么交代? “她是谁? ”林芷薇生气又理所当然的质问。 邵磷根本连甩都不甩她,粗鲁的拉着杜沙恩的手臂就要离去;林芷薇怎么可能 就这样任由他们离去、马上红了眼睛挡在他们面前,“不准走! 你要是不把话跟我 说清楚,就别想走! ” 邵磷只是冷冷的扫了她伸出的手臂一眼,冷然道:“让开! ” “不让! ”她骄蛮得硬是不肯让开,看到邵磷还和别的女孩有牵扯,她心底当 然十分不高兴,尤其又有那么多人在看戏,她的面子更是挂不住。 像她这种出身的女孩,怎么可以让人家看笑话! 突然惊呼声四起,接着是林芷薇饱含怒气的尖叫,因为她没想到邵磷竟会如此 无情的推开她,让她差点跌倒在地,幸好她身边的朋友扶住她;她不敢置信的站稳 脚步后,却看到他拉着那个女人扬长而去。 纪辰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然后转身离去,似乎对这 样的情况十分满意。 杜沙恩被邵磷拉着往前疾走,使她的身子有些无法负荷,却又不敢开口要求他 慢一点,免得待会儿他又吼着要自己安静、嫌她太烦,她不想看到他对自己如此嫌 恶的态度。 直到来到他的车子旁,她立刻靠在他的车门旁剧烈的喘息着,脸色变得十分苍 白,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邵磷径自先上了车,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她有所行动,他用力拍了下方向 盘,又走下车,横眉竖目的看着她,怒斥道:“可恶! 你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 事? 难不成还要我请你上车? ” “我……”她当然很想赶快上车,也很想开口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她实在需要 多一点时间来恢复体力;她的手在口袋里摸索着药瓶,无力回答他的问话。 “你什么你,难道你就不能不惹我生气吗? 真搞不懂你这个女人,简直是莫名 其妙!”其实他觉得真正莫名其妙的是自己,不自觉的想把这股怒气出在她身上, 是因为一向冷漠的自己,竟然会为了她一再动摇,要他如何不气结! 杜沙恩被他这么一斥责,心底更加难过,她不懂自己为何会一再惹他生气,她 根本就什么都没说啊,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忍不住心底的委屈,她的泪水就这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蹲下身子,紧紧的抓 住自己的衣襟,想阻止心痛的感觉蔓延,但她就是止不住呀! 有时候她也好恨、好 恨自己,为什么就是无法割舍得下他,就算他如此恶劣、无情的对待自己,她还是 爱着他啊! 看她这副脆弱的模样,狠狠的揪痛了邵磷的心。 可恶! 他用力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就是不懂为什么这个女人有这个本事,能让 他对她放心不下,能让他变得脆弱! “哭什么哭,不知情的人经过一看,还以为我多么狠心的欺负你似的。” “不要这么说……”沙恩的心好难过,难受到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难道他这么做,心里会觉得快乐些吗? 就算上天安排他们之间必须如此艰辛的走下去,难道她就要承受这些痛苦与伤 害? 那可不可以也给她一个答案,如果她所受的这些苦,能让他们以后永远在一起, 如此也就值得了。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似乎难受得紧,邵磷这才发现她正颤抖着手,倒出药丸要 吃药,脸上的泪水也流得更急;他的脸色倏然刷白,但在蹲下之前立刻又变得毫无 表情,只有眼里透露出一丝担忧与关心。 他抢过她手上的药,替她倒了出来,并喂她吃药,动作一气呵成,虽然表面上 看似不耐烦,但动作却带着温柔。“你的身体似乎不大好。” “我……” “干嘛刚才不告诉我? 你以为这样虐待自己的身体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吗? ” 因为伤心难过,让一向能敏感的察觉出入的思绪的杜沙恩,一时无法看出隐藏 在他看似无情又责备的话语之下的关怀,只能颤着声音回道:“我怕,如果我开口 了,会惹你生气,所以我不敢……” “不管你开不开口,都会惹我生气! ”他没好气的答腔。这笨女人,他简直快 被她气死了,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他真的很可怕似的,难道他的表现真的让 她那么害怕吗? “你……” “好了,别你呀我的,我有话跟你说,先到我家去,我们已经在这里磨菇上老 半天了。”他没说出口的是,她这么虚弱的样子,真的让他有些担心,但是他是绝 对不会承认的,仍一味告诉自己,他不过是要利用她罢了! 但他仍是小心的扶着她站起身,并体贴的让她坐进车内之后,才绕过车头坐进 驾驶座,发动引擎疾驶而去。 在车上,杜沙恩因为吃下药后已经感觉好多了,于是她转头看着他坚毅的脸庞, 那侧脸因为平静开车而紧绷着,薄唇也紧抿着;事实上她也从没看他真心笑过,那 种发自内心真正的微笑。 她很想做个让他快乐起来的女人,虽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但知道他 从没有快乐过,这样的他让她好心疼,让她好想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呵护着,告诉他 至少这世界上还有她是真心关心他,想一辈子好好照顾他、真心疼惜他、深情的爱 着他,一辈子和他不离不弃。 只是她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让她这么做。 一开始就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这是一个无法成真的美梦,她却还是情不自禁 的想为他这么做;她想告诉他,她是多么爱着他,无条件的爱着他啊! “你在看什么? ” 虽然邵磷没看向杜沙恩,但他就是知道她此刻正紧盯着他不放;她这样看着他, 让他心底有一丝不自在,令他不得不开口询问她。 “我能说吗? ” “该死的! ”他转头用力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责怪她,“想说就说,别一副我 很可怕的样子行不行? ” 见邵磷这么凶的吼自己,杜沙恩住口不语了,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车子猛然发出尖锐的声音,急促的煞车使得轮胎狠狠的擦过地面,车子 在路边停下,也让杜沙恩吓了一跳。 在她还来不及开口前,邵磷已转过身子面对她了,“你给我说! ” “我、我只是……”沙恩怯怯的说着,发现自己好像又惹他生气了,可她真的 不是故意的! 委屈的嘟着嘴,她泛着泪水的眸子紧凝着他,“我发觉你真的很爱生 气耶! ” 好奇怪,他又不是沙磷姐姐,也不是严烈哥哥,为什么会和他们一样常常生气 ?虽然他们的表现方式不同,沙磷和严烈都是气得暴跳如雷、脸红脖子粗的,但没一 下子就好了,而且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她知道他们不会伤害任何人。 可是他就不同了,他生起气来的样子真的好令人害怕喔! 那阴沉的表情,真是 有够恐怖的。 听她这么说,邵磷的语气又冷了几分,“你到底说是不说? ”那副无辜的模样, 好像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惹得他怒气冲冲的罪魁祸首! 他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忍受这个女人,还没有要她滚离自己身边? 或许是因为 他还需要利用到她吧,他如此说服自己。 见鬼了! 他根本不需要说服自己,这是一个事实! 但他为了这个女人气成这样 又要怎么说? 一向没有女人可以让他有任何情绪反应的,就单单只是怒气这一项, 已够令人喷喷称奇了! 但他聪明又无情的选择将这个问题略过,不去深思它。 被他这么一逼,杜沙恩吓得大声且直接的吼出;“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好 爱、好爱你! ”才说完,她马上愣住,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脱口而出。 邵磷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紧闭起眼睛,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等他再 度睁开眼睛时,眼神是如深潭般的幽深,教人完全看不出任何思绪。 “不要再说你爱我,也不要告诉我你有多么想我这些话了,知道吗? ”他有些 咬牙切齿地道,“你这样会带给我很大的负担,我根本不想要这些,不管是谁的, 包括你在内,我都不想要,也不需要,你懂吗? ” 他的话深深刺伤了杜沙恩的心,让她伤痕累累,甚至流出血来。 好痛哪! 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这么痛、这么苦,谁能够告诉她,她爱他究竟犯了 什么错? 他为何要如此嫌弃她的爱,并将之掷回她脸上,还狠狠的践踏她的真心? 她的无言,她心碎、痛苦的表情,令他心疼得不想去看,只是继续狠狠的以无 情的话语鞭打着她的真心。 “我不懂,你为什么能口口声声说要我、想我、爱我,你真的了解我这个人吗 ?你凭什么这么说?难道你真的这么需要从我身上得到一些东西? 那么请你告诉我, 你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 “你不懂,你真的不懂……”杜沙恩痛心的摇摇头,十分无奈又悲伤的喃喃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我只是想得到你的心、你的爱而已,难道你真的没办法给 我? ” “哈! ”邵磷忍不住讽刺的嗤笑一声,“你要我的心? 这不是一个笑话吗! 你 要怎么从一个没有心的人身上索讨到一颗真心? 更何况,你确定你真的需要我吗? 你是个魔女,想要什么东西不是很简单吗? ” “不! 磷,你听我说,我真的很需要你,不是因为我需要你的什么东西,而是 因为我爱你啊! 或许你不会相信,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不是因为需要你或需要你 的什么东西而爱你,那是因为我真的爱你啊! ” “哼! ”邵磷不信的轻哼道:“那有什么不同? ”她不过是在玩一些文字游戏 罢了! 他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 “当然不同! ”沙恩原本怯懦的态度,在讲到自己的情感时,突然变得十分激 动又理直气壮,这样的情感对她来说,是一件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她把他们之 间的爱,看得比什么都来得要紧啊! 所以她当然要认真努力的向他争取,既然他现在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当然要把 握。 或许是因为她认真的态度、说得面红耳赤的激动,那么努力想说服他的样子, 充满了动人的神采,才会让邵磷没有阻止她,任由她说下去,虽然他不想承认,她 的说辞已经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因为从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 “如果我只是因为需要而爱你,那我就太自私了,而且那样也不是真正的爱, 我只会在需要你的时候想到你,为了让你正视我对你的需要,所以嘴巴里说着爱, 要求你替我去做一些事,但我不是这样。”她坚定地道,眼中闪着对他深情的光芒。 “我是因为爱你而需要你,因为我是那么深深爱着你,所以才需要拥抱你,自 然而然的想心疼你、关心你的一切,将你所有的心情、所有的事,全当作是自己的 事;这种爱你的心情,会让我想和你永远厮守在一起,想要拥有你。” 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她所说的那种爱会存在,这世上绝对没有那种东西! 纵然她的话很动听,也很震撼人心,更令他对她感到十分讶异,但他还是无法 相信;经过那么多事后,他根本不相信有人会这么无私的付出所谓的爱! 或许她嘴里可以说得很漂亮、很动听,但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做到! 看着邵磷不断摇头排拒的样子,杜沙恩就知道,虽然她的话震撼到他的心灵, 但却不足以让他相信她;她知道没有那么容易的,若诉诸语言就可以得到他一丝丝 真心对待,她就不会爱他爱得那么辛苦了。 她知道自己对他的爱是来自千年前的记忆与情感的延续,也可以明显的感应到 他对自己的情绪波动;只是不知道微不足道的自己,能不能让他这颗顽石点头? “我知道你不相信,那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 ” 她这话问得苦涩无奈,却恰好正中他的心意。这可就不能怪他了,是她主动送 上门来的,那他就不必客气的好好利用吧! 眼底闪过一抹谋略的精光,邵磷故作沉吟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好吧! 既 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你应该也听过一句话吧? ” “什么? ” “想得到一个人的信任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一定需要经过相当程度的付出, 不是吗? 否则你有什么资格得到我的信任、赢得我的爱? ” “你要我替你做什么,来证明我对你的爱是无条件的付出? ” “你真的不能感应到我在想什么? ”听到她如此精确的说出自己的意图,令邵 磷不得不再次对她提出质疑,并防卫着自己的心;若真被她感应出他心中的心思, 那他的计划和弱点,不就全被这个女人知道了! 这是一个他死都不会冒的险,他讨厌让人看透,就算真的要利用她来达到自己 的目的,也不能把自己的弱点全部赤裸裸的摊在她眼前,这会让他不安与恐惧,因 为他不相信任何人,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值得他信任的。 “真的不能,我能这么快猜出你的想法,不过是因为我比一般人来得敏锐罢了 ;或许我可以感应出别人的思绪,但我却没有办法感应出你的,这是真的,随你信 或不信。” 瞧她说得信誓旦旦,邵磷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猛瞧。心底闪过无数种想法, 然后定睛瞧着她脸上与眼里的每一个细微变化,这才放下心来,“好吧! 我就相信 你一次。”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开始能了解她的个性与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十分 坦白的表现在她脸上;或许正因为这样,脆弱的她才会无法承受那强烈的感应力, 而不得不封闭自己,以阻隔那些困扰与痛苦。 为了测试她有没有骗他,他刚才故意在心里制造一些思绪的波动;若不是她的 伪装太过高明,就是她真的无法感应他的思绪,但他直觉的想相信她一次,虽然明 知很冒险,可不知为何,他还是愿意选择相信她。 不过这也是有根据的,如果她能感应到他的思绪,早该知道他这些天的情绪波 动而得意个老半天了,哪里还会每次都被他惹得哭到泪汪汪。 能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是十分不容易的,这让杜沙恩高兴了老半天,“你、你 真的愿意相信我? ” 看她高兴成这个样子,邵磷心底闪过一抹怪异的愉悦与满足,脸上因而闪过一 抹古怪的神情,却依然故作冷漠的说:“只有这件事! ”他残忍的声明,硬是要打 碎她脸上那抹满足的快乐。 他不懂,为什么她能因为他的一句话或一个动作高兴个老半天,难道她真的就 那么容易满足吗? 其实他真的十分嫉妒她这种容易满足的个性,这是他尝不到的滋 味! 他以为因为自己这样说,她脸上的表情会变得黯然神伤,没想到她还是笑得十 分温柔、满足,“没关系! 就算只是这件事,但是你还是相信我了,不是吗? ” 杜沙恩认为,只要能得到他第一次的信任,就可能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更 何况我现在是和你在一起的,不是吗? 你肯让我和你在一起,我就应该满足了,虽 然……” 她的话越说越慢、也越来越小声,但邵磷还是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的。 “虽然我还是希望可以得到你的爱,但如果只能这样拥有你,我也会、也会很 珍惜的。” “是吗? 你太天真了,难道你以为我会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 杜沙恩用力摇摇头,“我不敢这么想,也不敢这样期待,我知道自己爱上的是 个怎样的人,也明白你不可能会让我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但……”她突然抬起头, 认真且深情的凝视着他。 “我想让你知道,知道你愿意,也想要,只要一个表示,我就会一直一直陪在 你身边。” 邵磷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那双无怨无尤的深情双眸, 开始迷惑了起来。 她怎么可以用这么深情无悔的眼神看他?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单单这 样看着她,他就有一种莫名熟悉的心痛感? 和她相处越久,他就越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和她好像早就熟识似的,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莫名的有这种心痛的感觉。 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不要皱眉头。”杜沙恩的手温柔的抚着邵磷深锁的眉,“我知道自己在你心 底或许什么都不是,也没有那个资格永远和你在一起,我只希望你能真正快乐起来, 这样我也会很快乐,好吗? ” 见他听了自己这番话,好像看到怪物似的猛然惊异的瞪着她,让杜沙恩忍不住 轻笑着问:“你一定听过珍惜这两个字吧? ” 她说着,突然怀念起他的怀抱,第一次因为内心的渴望而主动偎上他的怀抱、 赖上他的胸膛,满足的轻叹了声并闭上眼睛,“在我们还能在一起的时候,当然,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到底还有多久,我只想珍惜能和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将能与你 分享的每个时刻仔细珍藏;我想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但若我只能像现在这样抱着 你,我也要好好珍惜这个拥抱,因为你即将要属于别人了。”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显得十分悲伤与黯然。 听到她最后那句话,邵磷才想到自己原本想与她说的事;没想到他竟会被她的 一番深情告白给扰乱了所有思绪,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控。 但这也正好提醒了他,现在将它改正过来还来得及! “若你不想让我属于别人,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像你之前所说的,要我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我有多爱你吗? ” “对! ” “好,你说吧! 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去做。” “这件事你一定能做到,那就是替我感应别人的思绪! ” “什么!?”杜沙恩错愕的张大眼睛看着他,不相信他竟会对她做出这种要求。 “怎么,做不到? ” 杜沙恩静默了好二会儿后,才对他摇摇头道:“不是。只是,你真的要我这么 做? ” “没错,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她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 定般,咬牙答应了他,却也提出另一个条件。 杜沙恩的应允让邵磷松了一口气,但在听到她后面的要求时,他的眼睛危险的 眯了起来,锐利的目光像是要凌迟她一般,“你敢和我谈条件? ” “不是的,我只是不希望有任何人受到伤害,你能答应我这个要求吗? ” “如果这是你的条件,我可以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人的事。” “我当然相信你不会伤害人,我的意思是说,我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别人感 到痛苦;我不想看到任何人难过的样子,因为我也会感到很难受。” 她的解释反而让邵磷用如谜的目光打量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道:“我 会这么做全是为了要反击,如果你想拥有我久一点,就必须乖乖配合我,懂吗? ” “你的意思是说,我为了要拥有你久一点,甚至得忍受别人所受的痛苦? ” “要得到任何东西,都必须要付出相对的代价,不是吗? ” “可是我……” 狡狯如邵磷,岂会看不出她内心的挣扎,不过他当然不是为了想和她在一起而 试图说服她,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的计划与利益,她不过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罢 了! 从小,他就是在尔虞我诈、钩心斗角的权力斗争下成长的,深深明了只要能得 到掌控权,就可以拥有指挥权,并享受一切至高无上的权力,更没有人敢任意欺负 自己,只要想尽办法保有自己的地位与权力即可。 虽然他现在所创造和累积的财富已经十分惊人,他和其他三位好友所创立的高 科技公司营收还直逼他们父亲的集团,他根本就不希罕他父亲那间还必须和其他股 东分红的公司。 他争的只是一口气,一口从小就被人欺负的怨气,这口气他怎么都吞不下去, 他要让所有欺负他的人知道招惹他的下场,让他们情愿求得一死,也绝不敢再来招 惹他。 现下,杜沙恩就是他最佳的秘密武器,只要有了她,他就可以出奇制胜、攻无 不克。所以不管怎样,他都要先想办法把她掌控住,这样他才能打赢这场仗;没有 她,虽然他依然可以达到目的,但总是比较花费时间,而他不想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那个死老头,想随便塞个未婚妻给他,他原本是不在意的,只要他能反制回去 即可,但他在发现沙恩的身份后,就有了不同的计划,不但可以给那个死老头一些 苦头尝尝,还可以让他明白,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让他一句话而随意被摆弄的 傻瓜了! 为了安杜沙恩的心,邵磷只好对她说谎。他温柔的捧起她的脸蛋,两只大拇指 在她柔嫩的脸颊上不断的摩挲着,“放心好了,只要你肯帮我的忙,我可以向你保 证绝对不会去伤害任何人,不过……” “不过什么? ” 邵磷眼中闪过一抹残虐,“若是他们主动来招惹我,那就别怪我对他们不客气 了! ” 他的话、他的眼神,让杜沙恩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毛骨悚然的感觉在心底 不断蔓延开来,她突然领悟到他的无情可以多么绝对,只要是惹上他的人,可能连 骨头都会被他拆了。 她迟疑了一会儿后,才坚决的看着他,并反手捧起他的脸,真挚的对他保证道: “别担心,如果有人敢欺负你,我一定会站在你前面保护你的! ” 她信誓旦旦的保证,让邵磷完全愣住了;从来没有人说过要保护他,就算只是 口头上的。 而这个小女人竟然说要保护他?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似乎有个小小的角落在崩塌,但是莫名的似乎有 另一股黑暗的力量在阻止他,让他因此感到十分难受。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