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君打量一下解剖室,即使现在他没有在工作,没有血腥的场面,可是室内 的器具设备、飘在空间中浓重的药品味、清冷的空气……在在显示阴冷的气氛。 天君再瞥一眼自进来就低头不语的心梅,他心底明知她是刑警,应该有过人 的胆量,但是她娇小的外形、踌躇的神情,使他无法将她和她的职业作联想,甚 至担心这种环境会让她害怕。 “我们到办公室好吗?”自从“不忍”这种感觉出现在心里,天君面对她, 就无法再视若无睹,于是破例地放柔声音问她。 心梅抬头望他一眼,又看了看四周环境一眼,身为刑警,看多了各种恐怖的 情形,这里的气氛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 天君看她打量解剖室,将她的不发一语解释成害怕,心中更认定她“名不副 实”,温柔地说:“这里不适合谈话,我们到我的办公室去,好吗?” 心梅不置可否,点头同意他的提议。 天君不知道,心梅这种柔顺的态度足以让所有熟识她的人当场吓昏;她虽然 不是凶巴巴的女人,但是同事们会一致认同,顺从绝对不是她的个性。 天君伴着心梅走出解剖室,相携穿过化验室,让化验室的同仁瞪大眼睛,惊 讶到忘了手边的工作。 机敏的心梅没有忽视这些目光,很怀疑地回看,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 天君了解同事为何惊讶,只是……管他们的,他又不是为别人眼光而活。 天君打开办公室的门,请心梅进入,只是不免又抬头瞪了跟随进入、占了好 大空间的鬼一眼。 “我头上有什么东西吗?”天君怪异的举止,心梅无法当作没看到,坦率地 问他。 “没有!”天君闷声地回答。 宫家的“天、打、雷、劈”在大众观念中,说好听是传奇,说难听是装神弄 鬼,更难听的则是获得“一门疯子”的评语。 人类对于没接触过、不懂的事物,总是用自己所懂的基础妄自下定论;天君 明白外人无法了解他们家的“天赋异禀”,于是对于自己活生生看到的事,他早 就不会浪费口水来解释了。 天君进入单位,因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异状”,所以他几乎不填写个人资料, 整个警局只有局长明白他是传闻中的宫天君,以及他对社会的贡献,其他同仁虽 然曾因他的名字猜测过,但是都因为他的沉默不语,自行打消猜测。 “请坐!”天君请心梅坐在小小的双人沙发上,转身倒杯水给她。 天君心里预测鬼会坐到心梅身边的位置上,反正自己无意坐到她身边,鬼坐 在那里,他无所谓。 倒完水后,天君习惯性地往自己的办公椅走去,抬起头一看,庞大鬼影正占 据在他的位置上,对他咧嘴无声大笑。 这种情形让天君如何坐?他狠狠地瞪了鬼一眼,警告地说:“嘿!等打君来, 你就惨了。” “你在说什么?”虽然天君只是低声地说话,可是在静到针掉到地上也可以 听到的办公室里,加上心梅的听力很不错,他的话被听得一清二楚,以为他在威 胁自己,心梅挑起眉头,语带火气地问。 “没事!”个人专位被鬼占据了,天君打量一下小小的双人沙发,虽然她很 娇小,占不了太多位置,可是他算是高大的人,两人坐在一起,不免有亲近、暧 昧的感觉。 “你找我有事吗?”天君盘算一下,干脆就站着不坐。 “呃……”心梅突然结舌。 该怎么说?心梅离开局长办公室,本来想到专案室,结果在走廊看到天君的 背影,脑中就浮现他的双眼,两脚不由自主地跟着他。 她说不出完整的话,让天君误会心梅和其他女人一样,只是借机接近他、将 他当成赌注,他的心中产生不悦,沉默地看着她。 唉!因为窘迫,她嫩白的脸颊浮现淡淡的红晕,让天君无法端出一向冷漠的 神情,暗叹一口气,帮她找藉口:“你来找我,是因为案件的问题吗?” “对!”心梅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同意他为她找到的理由。 “嗯!”他已经帮她找到台阶解决眼前的尴尬,接下来,她会说什么?天君 挑着眉看着她,眼中闪动着兴味地等着。 心梅抬起头,吃力地看着他,他的身高有一百八十多公分,心梅抬头抬到脖 子酸痛,不禁在暗中骂他。没事长那么高,又不懂得坐下,脏东西都随热气向上 升,这种道理都不懂,有够笨! 心梅不禁伸手揉揉酸痛的脖子。 “你怎么了?枕头太高,落枕吗?”微蹙眉头出现在娇弱的脸上,让人不舍, 天君直觉地举起手,想帮她按摩,突然觉得不妥当,手尴尬地停在空中半晌,硬 生生地转弯,也揉自己的后颈。 “你落枕了吗?”他的举动看在心梅的眼中,让她突然觉得温馨,俏皮地反 问他。 “有点。”天君转转脖子,省悟自己太久没睡好,颈部的肌肉太僵硬了。 “累吗?你怎么不坐下来?”心梅看出他的疲惫,拍拍身旁的位置,邀请他 坐下。 天君看了她一眼,落落大方的神情,没有任何可以遐想的空间,她都如此 “正派”了,他也不能小家子气,当一个会乱想的小人,于是移动脚步朝她走过 去。 “天君!”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股旋风似的人影刮进来,夹带着高频率的嗓音狠 狠地撞击耳膜。 心梅好奇地看着进来的人,由制服可以看出她是警局的人员,只是心梅不知 她的名字。 以前在有女人想偷袭他之前,围在天君四周的鬼怪会好心提醒或出现“看好 戏”的表情,所以天君可以轻易地躲过粉红魔爪。 可是……很怪,一向肆无忌惮进出的鬼们现在都不在,天君在没有提防的情 况下,手臂猛然被攀住。 盘旋在鼻端的胭脂味让天君偏过头躲避味道的侵袭,大手一伸,剥离攀住他 手臂的魔爪。 “噢!你有客人?”能攀到他的手表示关系拉近一步,所以那女子没有坚持, 松开天君,此时才看到办公室有人,惊讶中不忘抬高自己的气势。 “你是谁?”天君向来认鬼不认人,她身上没有鬼缠住,但天君看一眼她的 脸,还是认不出来。 天君很惊讶没看到她身上有鬼怪,在他的印象中,整个警局只有局长及小妹 身上没有缠住鬼。 天君并不认为全警局的人都做了亏心事,以至于每个人身边或多或少都有鬼 缠住,只是他眼睛看到的就是如此,他不知道原因,无法解释,所以他只让局长 及小妹靠近。 “讨厌!又装傻了!”对方眼睛画着浓浓的眼线,抛个媚眼,顺手拍了他一 下,年纪不小却演出幼稚的行为。 “你是谁?哪个单位?”对方一屁股坐到心梅的旁边,挑眉自下而上地打量。 心梅翻翻白眼,心里暗叹不已,虽然卧底的同仁会“变身”,可是在她的单 位里,正常的工作人员不会有这种“过度装潢”的惊人造型。 “我没见过你,是新来的小妹吗?”对方很不欣赏心梅柔弱的外表,指着她 的衣服继续念,“虽然你不是编制内的人员,不必穿制服,可是穿这种衣服来上 班不太适合。” 对于这种自我过度膨胀、以阶级来评论价值的人,心梅向来很有兴趣修理, 只是现在她是演“名过其实”的刑警,只好睁着无邪、单纯的眼看着她。 “你是谁?”看到她对心梅趾高气扬的模样,天 君看得很生气,冷冽的声 音不客气地问。 “讨厌!天君,你还装傻,人家是第五课的许莉莉啊。”许莉莉站起身走向 天君,指着胸前名牌,挺起胸让他能看清楚。 天君背靠着公文柜退无可退,举起手想挡住攻势,然而面对雄伟壮观的胸脯, 一张俊脸,不知所措。 心梅看不过去,起身挤到两个人中间,拉住天君的手,说:“我要看解剖资 料,你不是将资料放在解剖室吗?” 柔细的小手滑人手中,掌心传来酥酥的感觉,偷偷在他的心里占了一个温暖 的角落,天君低头看着她仰起的脸蛋,不自觉放松全身的紧绷。 “你的资料放在哪里?解剖室吗?”天君的凝视,让心梅又喜又气。真是呆 子!要看她也不想想现在还有人在一旁虎视眈眈地望着他,笨到不懂把握她帮他 找的离开藉口,害她不得不破坏浪漫气氛,开口催促他离开。 “天君,小妹不能接触到工作内容。”交缠的两双手、旁若无人的凝视…… 让许莉莉两眼冒着妒火,愤愤地说。 “她不是小妹。”天君淡淡地说。 “她是谁?访客也不能接触到职业内容。”许莉莉义正辞严。 “我是季心梅。”心梅看着天君说。 “我是宫天君。”天君也望着心梅说。 两个人的名字交缠在回音中,晶亮专注的眼神,仿佛某种仪式宣誓般隆重。 * * * 位于车水马龙的闹区、黄金地段的位置,有间斥资千万的豪华PUB ,名叫 “放肆人间”,消费额高得惊人,所以客人不多,来此店的人非富即贵。 这间PUB 和一般的PUB 一样,拥有装潢豪华、气派惊人的大厅,提供“光明 正大”的娱乐外,还有一间间高雅、隐秘的小房间,容许会员“不容于世”地玩 乐。 这种特殊消费的地方,向来受到警方的注目,不必使用到聪明脑袋来推论, 也知负责人只是被强迫亮相的羔羊,真正负责人隐藏在安全的地方。 在各方政要及大老关照之下,任何警方活动变成照章行事,此间PUB 照常大 张艳帜,一张小小的会员证变成尊贵的身份证明。 深夜,正是笙歌正奏、酒酣耳热的时间,位于PUB ,一个只有核心人士所知 的密室里—— 厚厚门窗皆紧紧关上,黑暗的房间里飘着浓浓的香烟味,微弱火花在吸取间 闪动,证明沉静的房间有人存在。 “叩叩。”没等回应,来的人直接打开门进入,不待吩咐,直接关上锁好。 房间门口挂着厚厚的布帘,所以开关门的时候,走廊的灯光仍无法让彼此看 清脸孔。 “头子,我到了。”来人显然熟悉室内的摆设及黑暗,毫无困难地走到对方 面前,摸到摆在老地方的椅子坐下。 “下个计划准备好没有?”头子熄灭烟蒂,让室内完全处于黑暗,连一丝影 像也不让人看到。 “准备好了,这次目标是夜市,采用定时方法引爆,定在人潮最多的时段, 爆炸杀伤力很大,新闻绝对无法压下,可以造成社会混乱,达到我们的要求。” 进来的人低声说,仿佛怕隔墙有耳,秘密地叙述计划。 “嗯!”头子闷哼一声,表示听到。 “头子,还有指示吗?”如以前的习惯,谈话结束前询问一下,那人边问边 准备起身离去。 “派个好手暗杀掉刑事警察局的宫天君法医,毁掉化验室,防止他破坏计划。” 头子命令。 一个小小法医只能验验尸体、写写报告,能破坏到伟大的计划吗?计划非常 严密,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为何头子会特定下这道命令?来者不以为然,不过头 子的命令,必须听从。 “是!” “你回去准备!”头子表示会谈结束。 “是!‘’那人以轻巧如豹的动作,迅速地离开暗房。 过了一段时间,沉静的房间里剩下细微的空调声音,不知头子是如何离去的, 空间飘着和烟味一样令人窒息的疑惑。 * * * 心梅皱眉地坐在专案室里,听着没营养、无建树、内容重复的漫长报告,比 她长期跟监、埋伏还要无聊,心梅毫不掩饰地连打呵欠,心里暗想,自己是否太 久没有训练耐心,才对只有六小时的会议哎哎叫。 杨汉由低垂的眼帘下打量心梅,她的打呵欠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眼神中闪 过一抹轻蔑的神情,心里冷冷暗笑:我估计得没错,她果然是靠抢别人功劳,累 积出今天的名声。 在警局中,对于心梅有名不副实、抢别人功劳……等等评语,除了她拥有骗 人的外形,加上她尽力扮演着不解人间忧愁的千金大小姐,难怪整个警局的人对 她越来越不敬重。 “季警官,你又想休息?”杨汉话中带刺地问。 “我要出去走动一下。”心梅伸个大懒腰,推开椅子,朝专案室的成员点一 下头,就离开专案室。 “学长,她真的是名闻国际的刑警?”钱组员冷眼看着心梅离去顺手关上的 门发问。 “她真的享誉国际。”杨汉嘴角斜扬,撇出很不屑的角度。 “她构不成威胁。”王组员冷冷地说。 “任何事都不能轻忽。”杨汉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直盯到王组员内疚地低 下头。 “学长,最近季警官和宫法医走得很近,看样子好像是在谈恋爱。”钱组员 不确定地说。 “第五课的许莉莉不是一直缠住宫天君?”王组员插进来报八卦消息。 “不只许莉莉,整个局里太多为宫天君疯狂的女人。”钱组员嘲笑地说。 “嗯!”杨汉沉思情况,过几分钟后,“不要介入这种情形,让她好好谈恋 爱。” “是!”钱、王两位组员异口同声。 “继续——”杨汉示意钱组员启动反监听设备。 专案室全体人员压低声音密密细谈,诡谲的气氛笼罩住整个专案室。 * * * “啧!” 耳机传来刺耳的干扰声,表示对方启动干扰系统,让心梅皱起眉头。 “怎么?你不舒服?” 天君拿着东西经过走廊,眼角瞥到心梅站在专案室不远的地方,本想右转回 到化验室。 突然……庞大的鬼影挡住了天君,他明知鬼影只是视觉上的虚影,可是…… 要自鬼影的胯下走过,他不愿意。 活人不和死鬼斗……天君嘴里喃喃念着,左转到心梅面前,看到她弯弯的柳 眉皱起来,害他的心莫名其妙地也跟着难过起来。 “你怎么了?”她没有回应,让天君更加焦急。 心梅努力地在刺耳的干扰声中专心地想辨明一丝对话,整副心思都专注在这 件事上头,专心到连天君站在她身边都不知道。 “你哪里不舒服?”她的眉头越皱越深,表情越来越严肃,让天君忍不住伸 手探她的额头。 “哦?”心梅抬起头,眼神没焦距,茫然地看着前方。 “你哪里不舒服?你没发烧。”天君伸手在她眼前晃一晃,她都没反应,只 好弯下腰,眼睛与她平视。 “可恶!好吵。”心梅突然开口骂,伸手拨拨耳上的耳环,关上窃听功能, 这只耳环造型精致、美丽又小巧,让人无法猜到这是新型的窃听器。 他的关心“好吵”? “哼!”天君不悦地闷哼一声,直起身来。 “宫天君,你怎么在这里?”心梅的焦距总算移回眼前,瞪大眼睛看清站在 她面前的人,对他眼中的怒气一脸疑惑。 “哼!”心梅一脸无辜的样子,让天君更加火大。 “你怎么了?”莫名其妙地被怒火烧到,心梅觉得委屈,加上没监听到专案 室的对谈,让她心情沉闷,耐心全无,口气变得有点不耐烦。 “哼!”天君看着她,无法抑制自己有点赌气的情绪,依然对她冷哼。 “哼!”哼就哼,谁怕谁!心梅抬高脸蛋,努力让自己鼻孔朝天,只是…… 天君实在太高大,她努力半天,仍无法达到她想象的气势。 “哈哈哈!”漫天的怒气在她的“表演”下突然消失无踪,天君摇头大笑, 宠溺般地伸手揉揉她的头发。 自从失去父母后,被当成小孩的宠爱动作,早已尘封在记忆很深的角落,久 远到心梅不敢相信宠爱还会发生在她身上,毕竟,大家都认为她独立自主。 厚大的掌心在头顶传来浓厚的温暖,让眼眶热了起来,心梅立即低下头,避 免让人看到她的脆弱。 “怎么了?”低垂的颈部弯出柔弱的曲线,让人心生不舍,天君抬起她的下 巴,望着淡淡泛红的眼眶,温柔、疼惜……各种不舍的情绪,猛然地进入他的心 中。 “我没事!”心梅深呼吸一下,将柔弱又藏到心底,绽出笑容。 软弱、伤感中所扬起的灿烂笑容,形成夺目的凄美,让天君不能再坚持他的 “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主张,不管盘踞在她头上鬼怪的侧目,天君伸手揽住 她削细的肩膀,给予她一点无言的温暖。 “到我办公室坐坐吧!”她看起来情绪仍不稳定,如此脆弱的样子,让人不 放心,天君牵起她的手,温柔地问。 “嗯!”心梅轻哦一声,没反对让他牵着手走向办公室。 两人牵着手一起走,即使没有交谈,看起来就是一副亲密、协调的样子,一 路上引起大家的侧目,越来越强烈的眼光让心梅觉得奇怪。 抬头看天君一眼,再看看四周经过而驻足看着天君的人们,疑惑的感觉充斥 在她的心胸。 心梅愣在当场,没有移动脚步,牵着她的手的天君也只好停下来。 “又不舒服了吗?”天君担心地问,心里纳闷,她虽然长得很娇小,但是不 像病美人,今天她是生病了吗?举止怎么一直怪怪的? 心梅摇着头,眼睛不解地看着局里的人。为何男人眼中有看好戏的闪光,而 女人看她的眼神则充满嫉妒及羡慕? 好戏? 天君怎么看都是很中规中矩的人,会失态演戏让人欣赏? 嫉妒? 心梅仔细打量天君,心里承认他是有点帅啦!但是还够不上“女性杀手”的 程度;看他的气度,还不错,让人相处起来蛮舒服的,只是有时神经兮兮,会自 言自语而已,还算可以忍受他的神经质;以“钱”途来评论,身为法医,不是开 业医生,只领死薪水,没有什么钱可贪图。 羡慕? 好像有点可以羡慕吧!在一堆粗鲁、暴力、花心……的现代男人中,从他斯 文、体贴、好脾气……的举止看来,可以预估他在感情方面也不会乱来,这种新 好男人,的确可以让人羡慕。 嗯!好吧!大方点吧!心梅评估半晌,综合条件,承认天君可以算“上等、 可口”的好男人,难怪这些人有爱慕的眼光。不过……她和天君不是情侣,嫉妒 的目光就免了,有本事尽管来追求他,不必用眼光来杀她。 “在想什么?”天君顺着她的眼光看去,明白众人的反应,天君眼神淡漠地 看着女同事。 并不是天君天生冷漠,只是因为看到鬼,不想靠近人,加上她们将接近他当 成赌注,被当成猎物,天君因此更不想让她们接近。 天君不确定地看着心梅,心中暗想,她不是警局的人,只是来这里度假,应 该不会也将他当成猎物吧? 看着她真诚的目光,天君摇着头,有这种真诚的眼光,不会是心机深重的女 人,他否定刚刚钻入心头的猜测。 可天君抬起头,看到心梅头顶上洋洋得意、身形庞然的鬼时,他随即又摇着 头。以他的经验,不是凶残的人,身上不可能缠住恐怖的鬼怪。 他又怎么了?难道他又脑神经短路了? 心梅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一直摇头,不自觉地也摇着头。 诡谲气氛笼罩整个走廊。 -------------- 转自心动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