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车子在笑声及天君闷声叹气中,驶向命运的转折点。 寸土寸金的高商业价值地区,竟然有一个专属的大型停车场。此刻没有别的 车子停放的停车场更显得空旷,打君将车子停好,抬头看着招牌,从他打量的神 情看来,足以证明他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放肆人间?很有趣的名字。”心梅下车打量店面,豪华的店面显示生活的 糜烂,难怪取这个名称。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来过?”天君瞪大眼睛望着店面,惊讶地问打君,他 没想到打君的生活是这么糜烂。 “这里是一间有雅室可以谈天的酒吧,我没有来过,不过有客户送我一张会 员证。”打君简单地回答。 “进去看看再说。”多年的经验累积出一种锐利直觉,心梅嗅出异样的气氛, 率先走入PUB. 天君不由分说地立即跟着,打君则慢慢走,反正会员证在他身上,他们动作 再快也要等他到。 “欢迎光临,请出示会员证。”豪华的大厅正中央是柜台,装扮热情凉快的 小姐看到心梅进入,立即招呼。 “我不是会员。”心梅打量四周环境,没空和小姐应酬打哈哈,虽然科技运 用得很好,但是在心梅这种顶尖人的眼中,仍发现多处暗藏的监视器。 如果只是为了安全,装设监视器是很常见的事,不过,这间未免装太多了吧。 以此估测计算,要控制这些设备,电脑室规模应该不小。 “小姐,我们采用会员制,若不是会员,请您离开。”柜台小姐看多富贵人 士,即使心梅气质不凡,她仍招来安全人员准备赶人。 “我是会员,他们是我带来的客人。”打君慢慢踱进来,掏出会员证,让电 脑验证。 “欢迎宫先生,您要哪种服务?”柜台小姐以电脑确认过安全,将证件还给 打君。 “给我一间雅室,不要来吵我们。”打君说。 “是的,请跟我来。”柜台小姐打开一间雅室,“请问,还需要什么吗?” “老大?”打君询问。 “三杯曼特宁,谢谢。”天君是不喝酒的人,而且现在也不适合喝酒,避免 被误会借酒装疯。 心梅专心地以目光检验这间雅房的安全性,视线所及的地方,没有可疑之处, 不过以大厅的设备,她不信这里没有更高明的监视设备,只是她现在手边没有辅 助的器材,只好转动另一只耳环中的简易反侦测设备。 “嘟嘟嘟!”简单的嘟声证实了心梅的猜测,不过设备不足,加上不想打草 惊蛇,所以她选择沉默装作不知。 “开始吧!”天君等服务人员离开,立即将门锁好,对着打君说。 “好!”打君先闭目深呼吸,准备与天君形容的厉鬼一决胜负。 “心梅,不管发生任何事,你只要静静地听话配合就可以了,不要尖叫,如 果会怕的话,你就闭上眼睛不要看。”天君仔细地吩咐。 静静配合?不要尖叫?怕?他们两兄弟打算做什么事?心梅狐疑的目光来回 在两兄弟身上。 如果往社会新闻上联想,这种对话是在暗示‘三人行“、”强暴“、”SM “……不过心梅不担心这方面,因为要摆平这两个男人很简单,她反倒担心撂倒 他们的动作会被监视器拍成影片来宣传,到时他们可要花钱买面子喽! “看你能嚣张到哪时!”天君抬起头对心梅头上的鬼威胁地说。 我嚣张?心梅挑起眉,准备发作…… “打君,开始!在她的头上。”天君一声令下,打君立即跃到心梅身前,眼 睛盯着天君看,双手变化多种手势,在心梅的头上捉、擒、扯、捏、捶…… “你们在做什么?我头上没有头虱。”心梅看得莫名其妙,想动手挥开打君, 不过天君有所防备,坐在她旁边,伸手抱住她,眼睛则专注地看着鬼怪。 娇小身体整个紧紧地被抱在温暖的怀中,浓厚、强烈的男性热度穿过薄薄的 衣物,钻入所有的毛细孔,烘酥了她的身躯。 打君在场看耶!心梅脸逐渐红透,羞涩的感觉一直无法平息,螓首靠在天君 的胸前,听着强烈的心跳声,害她的心也急速跳着呼应他的心跳。 “天君……”心梅抬起头喊一声。 “嘘!别说话。”天君以为她在害怕,收紧手臂,防止她乱动,全心盯着鬼 的天君,没想到他这个动作,让两人身体嵌合无缝。 “呃!”不是她不大方,再大方的女孩,当众被这种抱法抱住,哪会不害羞。 虽然这个地点及时机不对,不过他坚持在这时表现他的热情,心梅只好将头埋人 他的怀中,躲避打君的目光。 唉!如果被拍成影带出售,她一定会掏腰包,买起来做纪念,再将他们以偷 拍、勒索……等多项罪名移送法办。 “打君,再用力点。”天君气呼呼地叫着。 任凭打君变化何种手法,鬼怪仍好整以暇地对他们冷笑,好像他们在演猴戏 取悦它。 “老大,它逃到哪里了?”打君一直转着圈子,朝着四面八方,猜测它逃去 的方向来捉拿,不过……空空的手心让他知道,他没有捉到对方。 “你别乱转,它还是在她头上没有走。”天君气极地瞪着鬼,恨不得自己会 捉,立即给鬼好看。 “老大,到底我在捉什么鬼?”打君定住身形,努力朝着天君指示的地方全 力捉,不过手中仍是空空的感觉,他根本捉不到。 “我也不知是什么鬼。”天君恨恨地说。 甜蜜的时光,传来这种对答,心梅愣了一下,一种感觉急速地传到脑中—— 难道这种甜蜜感觉,只是她个人的误解? 心梅抬起头,问:“你们见鬼了?” “乖!别作声。”天君随口回答,接着对打君说,“还是没有捉到鬼?” 。 “我身上有鬼?”心梅轻易地挣脱天君的怀抱,挑眉怒视着兄弟两人。 天君和打君面面相觑,没人回答她。 不管世间是否真的有鬼存在,自古以来传说鬼都是缠在作奸犯科、作贼心虚、 八字不高的倒霉人身上,他们言下之意,是在指她是这三种人吗? 心梅越想越火大,提高声音要求回答:“我身上有鬼?” 燎原的怒气,不可轻忽,天君僵硬地点头:“心梅,你身上有一只厉鬼。乖! 坐好,让我们将它捉起来。” “捉鬼?你只不过名字叫天君,你还真以为你是天上的太上老君?”心梅冷 笑着,真是荒唐,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装神弄鬼之徒,她真的看走眼了。 “他说的全是真话。”打君看到天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连忙出声帮哥哥 解释。 “你也见鬼了吗?”看到天君那种难过的样子,心梅心一软,对于自己的心 软,让她火气更大,叉着腰、抬高头,倨傲地对着打君。 “没有,我看不到。”打君坦白地说。 “自己看不到,还好意思说我身上有鬼?”心梅对打君的话嗤之以鼻。 “你自己先问自己做过什么事,才会惹鬼上身!”打君不服气被看轻,加上 收不了厉鬼颜面大失,将火气化为言语,与心梅针锋相对。 “哼!”对于看不到的东西,对方指证历历,心梅大可不必理会,不过对于 芳心悸动的对象,说出她可能“问心有愧”的暗示,不由得让她难过。 心梅收拾自己破碎的自尊,深深地看天君一眼,目光中有无限的遗憾。 罢了!她的职业必须奉献一生的生命,本不适合心动,趁现在陷入未深,全 速抽身吧! 心梅不发一语,转身离去。 “老大……”打君打一下自己的脸颊,口不择言气走老大中意的小姐,他该 怎么办?惨了!若被爸爸知道他气走可能的大嫂人选,他不被罚禁食才怪。 天君望着关上的门,心中一片空洞洞的,茫茫然宛如狂风中的落叶,捉不到 方向。 “回家吧!老大。”办公室全毁,天君暂时没地方可以工作,被迫休假。 “嗯!” 她走了! 她果然不能接受他会见鬼的事实! 临走前,她眼中无数的遗憾揪着他的心,像针刺那样地痛。 遗憾?表示她的心也如他的心有所悸动吗? 唉!迟了,以她的眼神,不可能再如以前和他谈笑了。 唉!春风未暖,寒霜急至。 * * * 如心梅所预料,“放肆人间”拥有一间尖端科技设备的电脑室,所有地方, 不管任何隐秘的角落,全没逃过电脑的监视。 “这间房的资料,要录起来吗?”电脑室的操控人员一脸疑惑地看着监视器。 “若不是重要人物,不必录。”主管头也没抬地说。 “这是第一次来的客人,举止相当奇特。”操控人员说,真的搞不懂,在密 室玩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都很平常,不过他真的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 主管明白操控人员一再提醒,表示情况有异,走上前来看,看清里头的人物, 立即下令:“以重要方式存起来。” 看到天君要离开,主管快步地回到办公桌,按下红色按钮,说:“宫天君出 现,行动组立即行动。” “是!” * * * 打君一边驾着车,一边担心地看着天君,他呆愣的样子,让打君焦急自责不 已。 惨了!带这样的大哥回家,不必全能的母亲,谁都能看得出天君的不对劲, 惨了!他会被逼问,他说出答案,会被扁死,这下子他真的三连惨。 “老大,呃……只是一个小姐,再找就是了,放心啦!以你一表人才的外貌, 不怕找不到老婆,若是找不到,刚好可以自由一辈子呀!”打君也不知道自己在 说什么废话,只想不停地找话来说,希望能让天君清醒一点,即使对他破口大骂 也好过现在这种无神的样子。 唉!天君对这一大篇废话,连抬下眼角赏给打君一个白眼也没有,真是浪费 打君的口水。 打君摸摸鼻子,无趣地专心开车,,这下……他才发觉情况有点不对。 现在是大白天耶!怎么路上有飙车族?而且……若有似无地包围住他们的车 子,嗯!情况有点不妙。 打君迅速在脑中过滤最近所接的案件,努力想是惹到了哪个角色,现在来报 仇了。 来不及想了!眼看要被包抄成夹心饼,打君瞄一眼天君的安全带,还好,上 车时,他怕天君心思不宁,半路迷糊下车,所以将天君绑在座位上, 嘿!这下他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好吧!和这些人好好飙下车。 打君突然踩住煞车,让机车队乱了一下,觑个空档,左弯右拐冲出车阵,加 足油门,呼啸而去。 “追!‘’机车领队连声咒骂,伸手一挥,重整队伍。 交通太乱、车子太挤,打君无法发挥高超的驾驶技术,一下子就又被重型机 车包围住。 “我惹到什么人了?”打君低声问自己,没有答 案,最近他的侦探社业务只是接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没有足以引起杀机 的重要生意。 打君瞄一眼天君,老大向来生活单纯,没有资格被迫杀,看来还是自己面壁 才对。 “砰!” “吱!” 迎面一条铁链猛地砸向挡风玻璃,打君直接反应;方向盘一转,顾不得会撞 到什么东西,先闪过铁链再说。 可惜,想是一回事,真的动作又是一回事。 “哗!”一声,挡风玻璃应声破碎,飞散到车内,还好是安全玻璃,不然他 们两兄弟非重伤不可。 不过……先别高兴,铁链接连又攻击过来。 “可恶。”打君顾不得考虑任何事,以牙还牙,踩下油门,朝着挥动铁链的 机车冲过去。 “砰!” 机车灵活地闪过打君的冲撞,倒霉的是来不及闪、愣在当场看当街行凶的路 车甲。 “呜!” “闪!”领队看到车子撞成一团,攻击不到天君,瞥见两兄弟昏死在车中, 看来已经差不多了,任务算完成一半,加上听到警车快到,他们不能曝光,所以 立即挥手闪人。 “溜了?”打君听到机车咆哮远去的声音,慢慢抬起头,转转僵硬的颈部, 伸手推推天君说,“老大,他们走了,不必装死了。” “老大?” 天君没有回应打君的叫声,他担心地伸手推了推天君,软软的身体应推而歪 向一边,额头一道血丝顺着脸颊流下。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打君慌乱地尖叫。 “老大,求求你,一定要撑下去。” “天呀!救护车怎么还不来?” 终于,救护车穿过瘫痪的车阵,挤入围观的群众之中,在打君慌乱的神情下, 将天君当成生命垂危的重伤患,紧急送医。 * * * 龙氏特约医院,建筑的外形比一般医院宽大整洁,看起来像是富豪专用的私 人医疗机构,但是在一般贫苦的百姓眼中,这里是天堂,里面都是救苦救难的活 菩萨。 龙氏特约医院以仁心仁术、医术高超而扬名国际,时闻救护车尖锐的声音呼 啸而至,不时送入急需救治的伤患。 在打君的坚持下,救护车舍弃较近的医院,直驶到龙氏特约医院。 “快!快救救他。”打君跟着病床跑向急诊室,边跑边叫。 “请在外面等。”急诊室的门不客气地在打君面前关上。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打电话通知家人?应该不用吧!以母亲的能耐根本不必 以电话通知,想到母亲的预知能力,打君好像吃下定心丸,到现在妈妈都没有出 现,表示天君会没事。 打君不确定地乱想,犹豫不决,最后总算决定还是要面对现实通知家人,取 出手机拨了家里的电话。 “爸!妈妈在不在?” “我老婆说,她在吃东西,现在没空理你。”宫天福宠溺地看着埋头在食物 中的老婆,依老婆的指示随口打发儿子。 “爸,问一下妈妈,大哥有没有事?”打君要求母亲的保证,好让他放心。 “她说,天君惨了!喂,打君,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易紧张的宫天福得 不到老婆的答案,焦急地对打君吼叫。 “妈妈说老大惨了?天呀!这下我死定了。”得到答案的打君哀叫连连。 “快说!发生什么事了?”听到打君的哀叫,让宫天福更加紧张。 “没事,我们发生车祸,呃!呃……老大现在……在……急诊室。”打君支 支吾吾地说出发生的事情。 “我们马上过去。” 打君挂上电话,望着急诊室,心里随着时间紧绷着。 一阵清脆急速的脚步声急走向急诊室。 “发生什么事?天君在哪里?”心梅看到打君,劈口问。 打君对于心梅出现,心里暗喜,但是对她的问题,他只能伸手指着急诊室紧 闭的门,以肢体语言来回答心梅的问题。 “你怎知道老大出事?”打君挑起眉头问。 “传报系统。”心梅简单地回答,“他……要不要紧?” “我不知道。” 心梅知道自己问了白痴问题,:不过在着急等待中,找个话题来说,也可以 纾解心头上莫名的沉重压力。 “是飙车族所做的吗?”自传报系统播报的受伤名单中,听到宫天君的名字, 心梅心头一紧,查出他被送到此地,她立即冲过来。 唉!她为这种装神弄鬼的人担什么心呢? “唉!我不知道惹到了什么人,牵连到老大。”打君很后悔让单纯的天君卷 入事端。 心梅沉默地想着,她的车子煞车被破坏,是针对她而来,而天君只是适逢其 会吗? 应该是吧!因为没有人知道天君会坐上她的车子。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惹来杀机?”心梅有点赌气刚才打君说她身上有鬼的 事情,所以将他的话还给他。 打君翻翻白眼,沉默不语,不是理亏,也不是心虚,只是怕又气走她。 天呀!她怎变得如此小心眼呢?心梅惊觉自己的异常。都是天君的错,自从 遇见他后,她的举止、心态,全走样了。 * * * 密室中,黑暗隐去所有人的形体,光用目光来分辨,根本分不出在场的人是 男是女,是老是少。整个组织的安排,说好听是为了保护每个人的安全,说难听 一点,是彼此不信任。 “那夜,宫天君不是会在化验室过夜,为何他不在场?”头子沉声地问。 “头子,我有再三确认过,宫天君说要加班,所以……所以……我才引发爆 炸。”对着头子的怒气,回答的声音有点胆怯。 “季心梅的车子,是谁动的手脚?”头子问。 “是我。”二事并发,让她回答得更心虚胆怯。 “为什么擅自行动?组织有下令吗?” “我、我只是小小警告她收敛气焰。” “不许动她。”头子不悦地说。 “为什么?”不服气的感觉让她开口顶撞。 “此人不足浪费力气,她只是一个平凡、浪得虚名的女人而已,你的个人行 为,不许影响到组织的安全。”头子冷冽地说。 “是!”回应的声音充满自信,她知道该如何做了。凡是她喜爱的人或东西, 她都要不择手段得到。 “至于宫天君没有死……”头子更不悦地说。 “属下会派人潜入医院,继续执行任务。”另—个懦弱的声音惶恐地说着。 “快解决宫天君!”头子命令。 “是!” “下一场爆炸准备好了没?” 会议继续在黑暗中部署。 危机随着部署悄悄地逼近。 -------------- 转自心动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