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君从急诊室移送到病房后一直处于昏迷中,而打君在母亲的命令下,回家 面壁忏悔,留下天君一个人在病房中静静地躺着。 打君不管心梅如何想,坚持奉母命回家,将天君丢给心梅照顾。 哪有这种家人?心梅说服自己,她留下来陪着,不是因为担心他,而是同情 他身边无人照顾,她的照顾是属于一种义工的心态。 深夜,医院一片宁静,心梅待在天君的病房中守着,低头在册子上头写字, 不时抬起头,望一眼他点滴的剩余量,看看他全身被“捆”起来的样子,恻隐之 心一动,唉!连气都生不出来。 他到底伤得有多重?心梅看着天君头上扎满绷带,不禁为他烦恼,他已经够 不正常了,伤到脑部会让他变成怎样?负负得正,还是他连仅存的正常时间也都 没有了呢? “呜!”天君困难地睁开眼睛,为何他的眼皮如此重?这种昏沉沉的感觉, 好像被下了安眠药。 “你醒了?”心梅听到呻吟声,放下小册子,不确定地问。 “我怎么了?”天君连说话都觉得很艰难,可恶,谁对他下药了? 心梅见他神色不对,按下呼唤铃,请医护人员过来检查他。 真是太快太好的服务,而且来的还不只一位,距心梅按下铃没几秒钟,病房 的门就被三位身着绿色手术衣、脸戴绿色口罩的人员推开。 拜多年出生入死所赐,心梅首先觉得不对劲,姑且不论她是被龙氏养大,熟 悉龙氏纪念医院的风格,只论他们三个人,不但没有医生的安详,甚至在对看之 间,让她感觉到强烈的敌意。 心梅心中自有打算,一脸如家属般担忧的神情,以不经意的自然,移步到可 以攻守的位置。 “医生,他醒过来了,表示他不要紧了吗?”心梅以忧心忡忡的声音说。 “我们来看看。”生硬的声音不自然地回答。 “小姐,请你先到外面,不要影响我们的救人工作。”另一个人以嫌弃、碍 眼的目光看着心梅。 “顺便检查她。”第三个声音暗示其他两个人,不要留下目击证人。 三人以眼神交谈一下,得到共识,分一个人应付娇小的心梅,两个人全力攻 击高大的天君。 心梅暗自冷笑,以他们的脚步、动作来估算,他们不算顶尖好手,只能说和 打君不相上下而已,她有信心一对三,可以摆平三个大男人。 “我最近肩膀及双手一直很痒,医生,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心梅 耸耸肩,做好准备的工作。 她心里暗笑,嘿!她的肩膀及双手会痒,是因犯了老毛病,说穿了,只是— —她想打人! “不必担心,等我检查过了,你以后绝对不会再痒。”嘿!言下之意是,死 人不会感觉到痒了。 心梅移步到病床边,以目光估算可以动手的空间。 “小姐,请到这边,让我检查。”负责对付心梅的人懊恼地看着她所站的位 置,现在他们挤在一起,不好对付天君,于是他开口想诱她到一边,让他们可以 完成任务。 “动手!”领头的不耐烦,伸手拉心梅,在他的想法中,拉开一个娇弱的女 人,和甩开垃圾一样简单。 “啊!” “哗!” “砰!” 连续的声响中,领头的还不知发生什么事,他的身体就如垃圾般被甩到门边, 高吨位的体重顺便压毁了茶几。 “啊!心梅,小心。”连续噪音总算让天君清醒,才对好焦距,就看到两名 大汉正想攻击她,情急之下,一把抱住心梅,把她压在身体与床铺之间,将背卖 给敌人。 天君的心里不断地想着,挨几拳没有关系,只要她没事就好。 没想到,他心口如一,不但心里在想,连嘴里也不断地重复着。 “你这个傻瓜!快点放开我。”心梅听清楚他嘴里在念什么的时候,感动得 热泪几乎夺眶而出,很想在他的怀中好好哭一场,不过……危机还没解除,现在 不是该感动的时候,她嘴里嗔斥着天君,顺势秀腿赏一个脚印给攻击的人。 “我要保护你。”天君正色地看着心梅,很慎重地说着,笨拙地挥动手,阻 挡剩余的人攻击心梅。 “取家伙,杀掉他们。”领头的摸摸仍连在身上的四肢,看着伙伴一个个栽 在眼前的小女人手上,气愤之余,顾不得会不会留下被追查的尾巴,扬起阴鸷的 笑容下命令。 枪?眼角瞥到一道黑影,心梅顾及天君的伤势,不能将他甩开,情急之下, 翻身反将天君压到身下,一手撕裂窄裙,洁白炫目的大腿,流露动人的春光,在 一片雪白肌肤中,束着一把小巧的掌心雷。 “砰!”百发百中又创了记录,心梅反手将领头的手中的枪打掉。 “哇!”一声惨叫,血流如注,众人不敢相信地看着心梅,一股畏惧、害怕 笼罩在三人的心头。 哪有女人这么恐怖? 她是人吗? 她到底是谁? “发生了什么事?”病房的门打开,敦厚的声音破除定身魔咒。 “快动手杀死宫天君!”领头的捧着血手凄厉地叫着,嘴里忙吆喝,不过他 的脚也没有偷懒,悄悄地往门口移动。 另外两个人不必商量,有志一同,动作如飞地夺门而出。 开玩笑!她手中不但有枪,而且她是保证不会有妇人之仁的神枪手,留下来 就是自寻死路的傻瓜。 “哇!” “砰!” 三道人影打算将门口那位斯文的医生撞飞,不料…… 真是倒霉,三名大汉信心十足来到医院暗杀一个重病患者,不料……不但先 栽在一个弱女子手中,现在甚至被看起来斯文的医生给撞飞。 真的太过分!他们可是组织中专门杀人的角色,现在倒在地上,蹩脚得像个 瘪三。 看见他出现在门口,心梅早料到这种结果,因此神色没什么意外。 反而是撞飞人的霍树德满脸惊讶,嘴巴合不起来,下巴几乎快垂到地上。 为了保护龙氏子孙所培育的孤儿,除了学有专长外,拥有一身好武艺是最基 本的要求,所以对撞飞三名大汉的结局,霍树德并不感到惊讶。 霍树德惊讶的是——一向看起来笑咪咪,但事实上对人保持距离、很冷的心 梅,竟然会衣衫不整,以迫不及待的热情,将一个男人压在床上? 霍树德不在乎躺在地上歹徒的动作,反正他已启动保护系统,即使他们逃出 病房,也逃不出医院,他现在最感兴趣的是心梅的异常行为。 “嗯……他是醒着的吗?”霍树德打趣地说,后半句“有没有被你压昏”他 知道说不得,不然惹火了心梅,自己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只能被海扁一顿,想 到这里,他非常、非常同情被她压在床上的男人。 “我很清醒。”天君直盯着心梅说,他很清醒地知道心梅躺在他的身上。 虽然天君身上被绷带缠绕着,彼此也穿着衣服,但是他每个细胞都可以清晰 感受到压在身上、柔软且具有极佳弹性的肌肤。 秧纤合度的身躯、诱人的视觉角度,让天君不自觉地将手放在她的腰上。好 细的腰,却让他感受到强烈的活力。 他的灼热呼吸和她的气息纠缠着,两个人的脸好像被热气所烘着,红通通的, 交叠的身体像火炉,持续不断地加温着,让室内的温度陡然快速上升。 “咳咳咳!”严重被忽视的感觉引发了霍树德的喉咙不舒服,非得大声咳几 声不可。 “你们能不能先暂停一下亲热,让我检查完病人,会空出病房让你们继续。” 霍树德不怕死地说。 “啊!”心梅被霍树德提醒,才知她现在的姿势相当暧昧,连忙爬离天君的 怀里。 羞涩让心梅垂着头,但是担心的情愫仍然让她不时抬起眼看着霍树德检查。 “树德,他受伤重吗?有没有伤到脑部?”关心占了上风,心梅不管霍树德 带笑的眼光,直接问。 “嗯嗯嗯!”霍树德闷声哼着,不管心梅心急欲扁人的眼光。 树德的表现让人火大,更气人的是天君,他可是重伤的病人,不但不关心自 己的伤势,竟还轻松地用如火的目光缠着她。 真是的!皇上不急,倒急死太监了。唉!可即使如此,她还是止不了心中的 焦急。 “快说!他到底怎么样了?头部撞伤严不严重?”担心过度,让心梅火大了, 不容树德再打哈哈含混过关。 “这场车祸……嗯嗯嗯!”有天君在场,霍树德真的不怕惹火母老虎,还继 续打马虎眼。 “快说!”心梅不顾形象,对着树德扬起拳头,嘿嘿嘿!树德该不会忘了小 时候被她打的滋味吧!如果他忘了,心梅很乐意再次提醒他。 树德看一眼小小的拳头,看起来没有威胁性,不过切肤之痛忘不了,立即乖 乖地回答:“这场车祸,他只擦破点皮。” “那、那他怎会昏迷那么久?”意想不到的答案,让心梅愣住了,连话都忘 了怎么说。 “因为……他太累,睡着了。”树德闷声地笑着,看一眼尴尬的天君,接着 说,“我看他睡眠不足,所以打一针,让他好好补眠。” “那、那……”心梅说不出话,微微指着被“完全包装”的天君。 霍树德看一眼他精心的打包,笑着说:“嘿!我包扎的技术不错吧!” “切!”心梅翻个白眼,懒得理会这个玩性过重、太多“爱”心的医生。 “久闻宫家的天、打、雷、劈,你好!我是霍树德。”树德利落地解开天君 被“包装”的手,自我介绍,接着问,“我身上有鬼吗?” “没有!”天君迅速地看了心梅一眼,很犹豫地承认自己看得到鬼。 昨天她遗憾的神情又闪过他的脑海,天君此刻真的很愿意当个平凡的正常人, 不过……这是事实,他是能见到鬼的宫天君。 “你、你、你这个宫天君,就是天打雷劈里头的宫天君?你母亲是全能的灵 媒?”心梅惊讶地问。 心梅在刑事生涯中,对于宫家的奇特异行早已听过不少的传说,只是她没想 到这个宫天君就是那个宫天君,如此一来,天君种种不正常的举动,就有了正常 的理由让她接受。 “是的!我就是‘那个’宫天君。”看到她了解的眼光,天君心里很高兴, 看来她不会排斥他的“异能”。 “我身上真的有鬼?”心梅有点难过地问,没想到她不是“干净”的人。 天君望着盘踞在她身上、打君收服不了的鬼;心里也很难过,他真的不希望 她被鬼缠上。 “嗯!”天君点下头,安慰地说,“打君收不了它,不过……我带你回家, 请我妈妈出手,你一定可以自由。” “打君失败?”树德听了太多宫家的传奇,对于打君的失败喷喷称奇,问, “她的身上是哪种鬼?能够打败打君,应该不简单喔!” 天君不想在外人面前讨论她的私事,于是指着自己身上的“包装”,转开话 题:“大医生,我可不可以自由了?” “可以!当然可以!”树德自口袋拿出工具,三两下就拆掉包装,心里暗暗 叹息,可惜他这次包装得那么完美。 “心梅,我带你回家,我们一起去见我父母好吗?”天君坐起身,动动无恙 的四肢,望着心梅,放软声音问。 “你们关系……呃!不错,别忘了发帖子给龙氏。”霍树德故意曲解天君的 话。 不过……也不算故意曲解,以两人之间情愫暗潮汹涌的情形,想不曲解也是 很难的事。 明明很正常的用语,在树德有心引导下,害得心梅和天君胡思乱想起来。 天君没和女性交往过,心头也不曾为某人而悸动过,所以他不知道什么叫恋 爱,他和心梅相处的情形,绝对不像打君和雷君夫妇的模样,这算是爱情吗? 如果,这不是爱情,那么他的心湖为何被她的身影所占据,为了她而牵挂呢? 也许……这就是属于他所表达的爱情。 这是爱情吗?虽然选择了出生人死的职业,不过天生娇美的模样使心梅从没 缺乏过追求者,在一堆追求她的热情花招下,她不曾动心,心湖不曾为谁悸动过, 可不知道为了什么理由,她的心却为了他而拧着,这就是属于她的爱情方式吗? 望着天君专注的眼神,这个平淡的男人,没有鲜花、糖果、约会的热情追求, 不过……他能够以生命保护她,是的!听多花言巧语,他的实质表现,能够让她 动心。 豁然开朗的想法,坚定了两人的态度,晶亮而放肆的热情,不避旁人地由双 眸中显露而交缠 * * * 心梅开车送天君回家,到达宫家门口,才意识到身上的窄裙已被自己撕毁, 这种样子,怎么好意思会见天君的父母? “我家到了。”天君以眼光催促她下车。 “我不进去了。”心梅说。 “为什么呢?”天君感觉到莫名的烦躁,他想和她在一起,不过她身上的鬼 不时地骚扰他,让他很不舒服。 打君捉鬼失败了,现在天君将收鬼的希望全寄托在母亲身上,母亲几乎不出 门,而她又不进去,那要怎么收鬼? 身上缠着鬼,久而久之会伤身,他不愿见到她发生任何事情,这种焦急及关 心,使一向木讷的天君难以用言语来说清楚。 心梅望一下掩不住春光的破裙,心里哀叹——因为我的衣服曝光了啦! 顺着她的眼光,天君也将视线往下调整…… “轰!”一股血气直冲到天君的脑袋。 该转开眼睛吗?可是白皙、细致、均匀、光滑……的春光,胶着了他的视线, 使他舍不得稍微离开。 “你在看什么嘛!”他的目光好热,灼烫着她的肌肤,心梅挪动着腿部,拉 扯着布料,试图避开他的目光。 不过,平心而论,她并不排斥他的虎视眈眈,心里是暗喜,若是换成别人, 她早就摆平对方,哪有可能让人欣赏。 她在抗议他的无礼了,天君留恋地再看一眼,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才能转开 头。 他真的不看她了吗?一股难过的感觉揪住心梅的心。 沉默的气氛僵凝在小小的汽车中。 “你怎么不说话?”一向沉得住气的心梅,遇到比她还能沉得住气的天君, 真是被克得死死的。 “嗯!”天君满脑子仍充满着刚才的眼福,太美的春光,害得他默念定心咒 也定不下心。 “你不下车吗?”不理她?对他的呆样,让心梅火大。 “对了!我要下车。”天君点着头,他直到现在仍不敢睁开眼睛,怕自己会 不由自主地将眼光直盯在那一片雪白中。 “砰!” “哎哟!” 车子太小、天君太高,盲目下车的结果,就是——头顶重重地撞了车顶一下, 还来不及哀叫,接着额头又撞到车门。 唉!好笨的人! “要不要紧?”心梅微叹了口气,他的笨拙让她好气又好笑,那么强的撞击, 害她都心疼起来,横过身,伸手揉揉他的额头。 淡淡、温暖的清香,就是他最难忘的香味,天君深深吸一口气,记忆重回PUB 及医院里,抱住她的感觉。 天君睁开眼睛,柔柔的娇躯近在眼前,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伸入她的发中, 摸着滑顺如缎的秀发,一股冲动及渴望自心灵深处浮上来,手臂不禁又缠上令他 留恋可以掌握的纤腰。 也许是自然的吸引力,心梅腰部一受到他的钳制,立即反射性地挺直腰,双 手抵放在他的胸前,形成诱人品尝的曲线,也是邀请的姿势。 天君望进她幽暗、迷蒙的双眼,留恋地看着她小巧的五官,微微张开的红唇, 颤抖得如风中的花瓣,见到她的柔弱,他没有思考能力了,舍不得让她在风中独 自飘零,他低下头,用温热的唇含住她的唇,给她温暖。 难怪……有句话说得好——人都有潜在的兽性本能。 一向和人保持距离的天君没有吻过人,当然不懂如何接吻,但是当他将唇贴 住她的双唇时,渴望得到更多,引起彼此内心深处的呻吟,顺着呻吟的呼唤,他 的舌滑入她的嘴里,追逐她的舌尖。 心梅缓缓闭上双眼,在他的热力攻击下,各种波动瓦解了心防,无力也不想 抗拒地顺从心的感受,双手围抱住他的后颈,伸往他的发间,紧紧贴合彼此,加 深两人间的嵌合。 两人发出的热力太高,高到肺部抗议,两人才分开,让清冷的空气再度进入 呼吸系统。 “心梅……”天君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庞,低声唤着,施下爱情的魔咒。 “嗯!”初尝吻滋味的心梅,即使长年处在开放的国外,仍无法忍住羞涩, 紧闭着眼帘,心湖激烈地漾动、等着,等待他说出爱。 “心梅……”天君说不出心里涨满的话,只好不断地低呼着她的名字。 “嗯!”这个呆子,怎么一直在喊她的名字?心梅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有 着薄薄的嗔意。 不行了!摸着她,让他抗拒不了身体越来越强烈的呼唤。 “你真的不进去吗?”天君松开她,拉开距离,撑住他的定力。 天呀!天君一向以他的定力而自豪,不料遇到她,不仅笨拙,甚至毫无定力 可言。 心梅摇摇头,等不到他的诺言让她微微感到沮丧。 “那……我要回家,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天君克制想摸她的欲望,为了压 下心里强烈的欲求,他只好赶快下车,但不舍的情绪,让他频频回头,祈求她突 然想下车。 失望充斥在心梅心胸,忍住难过的感觉,发动车子离开。 望着失去车影的社区街道,懊悔的感觉一直梗在天君心头。 唉!为何满腹的话都说不出来?真够笨。 天君沮丧地将手插人口袋,转身回家。 “咦?这是什么?”天君在口袋中摸到应该不存在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 然是一本硬皮的小册子,陈旧的样子,表示常常被使用。 天君回想一下,他收拾东西准备出院时,看到这本小册子放在他的床头,就 顺手收入口袋中。 “这是谁的呢?”天君翻开,想找找看是否题有所有人的名字,让他可以还 对方。 一看,娟秀却力道十足的笔迹跃入他的眼睛。 守则——任务第一,个人生命、荣辱,一切抛在脑后。 遵照守则,可是……为什么宛如钢铁的心仍有一丝不该有的企盼? 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显露矛盾无遗。 天君霎时明白这是心梅私人的手札。而他虽想探知她的内心,可又不愿做出 偷窥的事情,犹豫一下,终于还是将它合起来。 可是……两行字已刻在他的脑海,盘旋不去。 失去的恐惧揪着他的心——她真的不在乎她的生命吗? 一丝希望揪住他的思维——她在企盼什么?他能成为她的企盼吗? -------------- 转自心动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