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开往伦敦人潮颇为拥挤的列车上,推独聂傲鹰身旁的座位空著,站著的人 都对著空椅子乾瞪眼,但却没人敢坐下。 并不是因为聂傲鹰长得吓人,相反的,他的长相非常出众,一道乌黑的眉毛、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黑眸、浓密的黑发……在白种人的国度当中,他东方人的面 孔特别引人注目,尤其他高挑、壮硕的身躯足以与白种人匹敌,甚至令一向以高 大身材为做的西方人汗颜,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东方男人,他的吸引力是不容置 疑的。 然而真正令人怯步的是他手中的枪。 胆敢在公众场合持枪的人并不多,且敢光明正大持枪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每 个人为了自己宝贵的性命,自然是能闪则闪,他们可不想贪图一时之便,而惹来 杀身之祸。 聂傲鹰用著轻柔的力道轻轻的擦拭著手中的枪,就像是在抚摸情人般,任凭 额前刘海低垂遮掩住些许的视线,他也不停止擦枪的动作。 终於,他收起了枪,将它放置在胸前,然後枕在椅背上彻底的放松,将一身 的力量全投注在椅子上,让椅子承担。 他微侧著头,半眯著眼,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块儿,舒服的享受著自己制造 出来恬逸气氛,优闲的他就像只慵懒的睡狮,安闲中仍不忘带著高贵王者的气质。 列车中的乘客也为了他的休息而顿时松了口气,但仍是屏气凝神,不敢惊吵 到他。 列车就在安静的气氛下缓缓而行,听到的只是列车疾速而过的呼啸声,在微 昏暗的车厢中,站立著的乘客也被宁静的气氛所感染,纷纷低著头打著盹。 聂做广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持续了好久,直到敏锐的感觉告诉他身旁的空位 坐下了一个人。 他微抬起头,瞟了一眼身旁的座位,原本空著的座位上多了位发丝做翘、大 眼、英眉、小嘴的东方美女,她正对他投以灿烂的笑容。 「这座位空了好久,不介意我坐吧?」她标准的英文在寂静中响起,语气中 有着[你反对也没办法」的坚定,心中好似笃定了这空座位与他无关。 「抱歉,这座位有人订下了。」他淡淡的道,一边掏出了怀中的两张火车票。 女人挑挑英眉,「我跟你买,反正你一个人也坐不了两个位于。」 「抱歉,我不卖。」他出外旅游一向不喜欢身边座位有人,所以他习惯连同 隔壁的座位一同定下。 「你以为我出不起钱吗?。好,你开个价,我照付。」女人嘟起了嘴,一脸 的不满。 聂傲鹰摇了摇头,扬起了嘴角不再说话。 「先生—。」女人见他不说话,叫了声。 他侧著头,重回他的宁静之中,连瞧也不瞧她一眼。 女人泄气的瘫在椅座中,她拎了拎手中的袋子,嘴仍然嘟得高高的,不管了! 她累得要死,没有空座位倒也认命了,现在她好不容易笕得了个空座位,死赖活 赖她都要等到人家赶她才甘愿起来,否则她死也不离开。 主意一打定,她就拉开袋子,拿出里头的水壶、茶杯、纸盒…… 「验票。」一个老迈的声音在车厢的前方响起,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 糟了,她不会这麽倒楣吧?才刚歇个脚,准备填饱肚皮而已,验票员就来验 票?!女人皱著眉、皱著具、皱著嘴,一张俏容垮了下来。 「先生,拜托你行行好,票就卖给我啦!」她扯著隔壁男人的外套,细声细 气的哀求著。 聂傲鹰假装没听见,继续侧著头、闭著眼。 「先——生。」她拉长了声音,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把我身上所有的 英镑全给你,你就把你的票卖给我,好不好?」 聂傲鹰仍继续开著眼。 「你真的很没良心也!我累得脚都站不直了……哇!验票员来了,你大发慈 悲啦,拜托,你是世界上最…:哇!我不管,我打死也不要离开这座位……」见 到验票员向自己一步步逼近,女人紧张得哇哇大叫,索性她心一横,放开拉扯他 外套的手,倒在椅子中——装睡。 反正她是死也不离开这座位,兵来她将挡,水来她土掩,她是真的累到爬不 离座位了。 装睡的女人似乎能感觉到空气因验票员的逼近而震动著,她的整个身体也随 著空气的震动而亦渐僵硬,最後她整个身子紧绷得就像粒石头,连呼吸也不稳定 了。 「女士。」验票员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呼——呼——呼——」她发出呼吸声,装睡。 「女士,验票。」 「呼——呼——」 [女士,验票了二验票员见叫不醒她,索性用推的。 「呼——呼——」 「女士,验——」 「吵死了—。」她猛然张开眼一脸好梦方醒的模样[你难道不知道打断一个 淑女的睡眠,是件多不礼貌的事吗?」她一脸怒意。 「对不起,女士。」验票员一脸的歉意,[麻烦请把要拿出来。」 「票?等一下。」她有模有样的低下头在袋中寻找著车票,「我的票……对 了—先生,我的票在我先生那儿。」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嘻嘻的对验票员 道。 「女士,请问您的先生在哪儿?」 「他就是我先生。」她指了指身旁的男人。 闭著眼的聂傲鹰微挑了下眉毛,嘴角扬起了道优美的弧度,好个伶俐的丫头。 「先生。」验票员将注意力移往他身上,「麻烦请把票拿出来。」 聂傲鹰张开眼,有意无意的瞟了下身旁的女人,然後掏出车票,「我的票。」 「谢谢。」验票员接过票核对一番,然後还给了他,「先生,还有张车票, 这位女士说车票在你那儿。」 「噢—。」聂傲鹰故作惊訝。 「是呀,老公,你忘了我的车票在你那儿吗。。」女人挨近他,亲热的挽著 他的手臂,眼中盛著祈求。 聂傲鹰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他的大手抚上她的青丝,温柔的拨弄著她做翘的 秀发,「瞧我记性真差,度个蜜月回来就什麽都忘了,连你的车票在我这儿都给 忘了。」 「先生,这是她的车票。」他掏出另一张车票。 「谢谢。」验票员照例核对了车票,笑容满面的返还给他,「新婚愉快。」 「谢谢。」他扬著笑,「老婆,你不道声谢?」 「谢谢。」她羞红了脸,目送著验票员离去。 天呀!她竟然为了张车票……真难以想像。 「谢谢你。」她急急松开手,低头道谢。 「不用客气,我只是帮你圆谎罢了。」他笑了笑,「你坐吧!反正它空着也 是空著。」 「谢谢。」她喜出望外的道谢,对他的感激又更深一层。 聂傲鹰笑了笑,将目光移往窗外。 女人望著他的侧影怔怔的发起呆来,他真好看,她从不晓得束方男人能够这 麽好看,而且还能好看得这么——阳刚,她一直以为东方男人只能英俊得像个书 生,没想到还能像他这般,阳刚外还带著王者的气势…… 不知道他是哪一国 人?[咕…]她的思绪破肚子的叫声给打断,她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到现在都还 没有进食,她转回头,重新拿出她刚收进袋中的水壶、茶杯、纸盒。 一阵阵浓郁的咖啡香飘进聂傲鹰的鼻中,他侧了侧头,一眼就瞧见身旁的女 子正大口的喝著咖啡,啃著西点面包,笑意又在他俊美的五官上泛开,她真是一 刻也闲不下来呀! 聂傲鹰静静的打量著她,白皙的肌肤、红润的嘴唇、小巧的鼻梁……标准的 东方小女人长相,不过她脸上的那道英眉——真是破坏了她柔美的相貌,但倒是 替她添加了份英气。 [如果你饿了两养就会像我现在一样了。」女人发现到 他的注视,不以为意的道。 「为什麽饿了两餐?」他抿了抿唇。 「追火车。」她挑了挑眉,露出一口的贝齿[我常常有一餐没一餐的过日子, 有时间我会吃,没时间就省了,你要不要来杯咖啡?」虽是询问,她却不容他拒 绝的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他,替他倒了杯咖啡。 「我喜欢喝咖啡,它能让我保持清醒,出门旅行最需要的就是精力。」她笑 盈盈的道,「别拒绝我,我很少请人喝咖啡,除了我爸,你是第一个。」 聂傲鹰只是微笑,端起茶杯在鼻前嗅了嗅,浓郁的咖啡香让他精神一振,低 下头,他轻啜了口,「好咖啡,哪儿买的?] 「我煮的,好喝吧—。」她眉 飞色舞的说著[你是第一个夸我煮的咖啡的男人。」 「令尊……」 [别提他,他不懂得享受,成天只懂得喝酒,他老说这咖啡又黑又臭,比药 还难入口,我才说他喝的酒像马尿,又辣又苦呢!]她挥挥手。 听了她的抱怨,惹得聂傲鹰扬声大笑,额前的刘海也因他的大笑给震得飞扬 起来,露出他一道英挺剑眉。 虽然知道他长得好看,但见到他扬头大笑柔和了一张充满阳刚味的俊容,女 人仍忍不住忘形的直盯著他。 「天,你长得真是好看,我从没见过一个东方男人能长得像你这样……」她 喃喃低语著,「好看。」 聂傲鹰因她的赞美而笑得更加快活,他伸出手轻揉 著她俏丽的短发,朗声的道:「别看我太久,否则你会爱上我。」 女人眨眨眼,讦异於他也会自捧,她展开笑靥,认同的道:「你确实有这份 本领。」 「谢谢你的赞同。」笑声再度响起。 女人微笑著,一双美目望向窗外,这才发现火车早已经停站,「这里是哪儿?」 「离伦敦还有段距离。」他摇摇头。 「惨了,我到站了,这火车只停三站,我要走了,谢谢你的座位。」她急急 收拾著餐具。 「怎麽?你不是要到伦敦?」这么快就要下车了?他的笑容隐逝。 [伦 敦是我旅行的最後一站,我要走了。」才一下子,她就收拾好餐具,她将水壶塞 到他的怀中,「咖啡送你喝,我要走了。」她站起身,就要冲出列车。 聂做鹰看著她站起来,心一紧,不经控制的就伸出手拉住她的手。 「咦?一她转回头,看了1 眼被握住的手,偏了偏头,眼中盛满疑问。 「很高兴认识你。」聂傲鹰被自己突来的冲动给愣住,他硬生生的道着,压 抑著心中的不舍。 女人展开笑容,一口的贝齿在昏暗的灯光下闪耀,她低下头,淑女的在他颊 上印上一吻[我真的得走了,谢谢你的座位,你的慷慨帮助了一个又饿又累的小 女人,谢谢。」语毕,她随即转身冲出车厢。 聂傲鹰挑高眉,鼻前还有她刚刚靠近时的柠檬香,刚隐逝的笑容又回到唇边。 不舍?他竟会对一个刚初识的小女人产生这份前所未有的情怀?他若有所思 的冥想著,目光不自主的朝窗外望去,正好瞧见她纤细的身子在人潮中奔跑,颈 上的翠绿色丝巾被风阵阵吹拂而飘逸著。 或许是下意识,也或许是其他什麽因素,总之他伸长了手,向後座打了个手 势,马上,他的後座站起了个男人,那人以著极快的速度奔出车厢,跳下火车, 几乎是在同一秒钟,那人的双脚才刚触地,火车就开始缓缓而行。 聂傲鹰满意的将目光调回,他重新侧著头,放松身子闭上眼,回到自己沉静 的世界中,右手习惯性的轻抚著左手小指上的尾戒。 铁银色的尾戒上到著一道闪电,就和刚离开火车的男人身上夹克所绣的闪电 一模一样。 第一章 「自然门」有条门规,凡是年满三十岁的成员都有权利自由选择他们所要接 的case,至今只有门主沙漠达到这项标准,所以他可以说是「自然门」内最清闲 的人,眼看第二位符合这项标准的人即将诞生,在「自然门」的总部,除了沙漠、 红云,及雷电外,其他五位户长正悄悄的举行会议。 在会议室中的五位户长正交头接耳的商讨著事情,每个人的手中都有份厚重 的资料,五个人不时的翻翻资料又继续耳语。 「我放弃了!」海洋」脸的不耐及不悦,在大声嚷嚷之後,将厚重的资料一 扔,然後趴在会议桌上。 为什么他们非得在这又小又冷的地方替那个老头子选一件好的CasE?不过就 是他二十九岁接的最後一件生意,这有啥了不起的?东挑西捡,像是在替他挑老 婆似的,那个老头子哪来的这么大福分? 「这一叠生意里没有一件适合老头子的,你们就省省力气吧!」海洋趴在桌 上呻吟著。 [把这些力气省下来替你找个好女人是吧?」暴雨冷哼著。 「哎呀呀!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暴雨啊!」海洋随即精神一振,眉开眼 笑的道,「就这麽说定了,别管那个老头子,替我找个佳偶啦。」 一旁的蓝天摇摇头,「海洋,说到底你还是在吃雷电的味儿,顶多你的最後 一件生意我们也为你精心挑选,现在先耐心的挑选,OK?」 海洋很不给面子的朝蓝天翻了翻白眼[免谈,我才不要费尽心力挑了个条件 很好的女人,然後将她推给老头子,那样我会吐血。」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他的手 提电脑,打算进网际网路遨游一翻。 「瞧你说得我们好似在替雷电排妻子似的。」蓝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锐 利、精明的双眼问著光芒。 [不是吗?」海洋露出一口的白牙,瞟了他一眼,十只修长的拾头灵活的在 键盘上敲打游走,「没用的啦!老头子心底只有他的灰姑娘,瞧他成天捧著个水 壶像捧宝贝似的,这样子的男人会看上别的女人吗? 「哎!说来也是怪哉,三年前他连女人正眼也不看一眼,不过就是趟火车之 旅,就能让他惦记三年,啧啧啧,他命中注定是讨不到老婆了。」他摇头晃脑的 大发著言论,「人家灰姑娘遗留下来的至少是只鞋,凭组织里的本事或许还能到 处试,偏偏这位灰姑娘留下来的是只水壶,到哪儿试呀?」 「海洋,能不能闭上你的烂嘴?」狂风受不了的道。 海洋挑挑眉,果然很识趣的闭上嘴,双眼直盯著电脑萤幕瞧,十只指头更加 快速的敲打起来。 顿时会议室内陷人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翻页声,及阵阵敲打键盘的声音, 许久,原本一脸严肃表情的海洋,此时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得意。 「猜猜我在电脑里发现了什么?」 「世界上最毒的病毒,然後毒死你所有的资料。」狂风和暴雨很有默契的齐 答。 「哎!你们真是世界上最毒的孪生兄弟。」海洋感叹的道。 狂风和暴雨互看了一眼,两张同一模子印出的俊容相视而笑,再次很有默契 的道:「承让承让。」 海洋翻了个白眼,将目光重调回萤幕,笑意又浮现在脸上一双眼炯炯有神的 闪著光芒。 「天,假如我替你们找到个合适人选,你们能不能答应我,我在自然们最後 的case不要替我搞这种花样,毕竟相同的事重复两遍就没啥看头了。」 蓝天挑挑眉,知道海洋是在说正经的,因为「自然门」内的八大户长」谈起 正经事就会很自动的将夥伴的外号缩减成一字,「好。」 海洋最後露出口白牙[这样我白白拱手让出这美女算是值得了。」交易一谈 成,他的一双手开始在键盘上游走,列表机缓缓印出纸张。 「一式四份,你们瞧瞧] 三个人接过纸,蓝天顺手替一直默不出声的绿地拿了份,在回过头时才发现 她不知在何时已经沉沉睡去,他温柔的微笑著,卸下身上的外套体贴的覆盖在她 身上,这一切举动看在海洋及狂风、暴雨眼里,不禁窃笑了起来。 真正该撮合成一对的在这儿呢!三个人心照不宣的互看一眼,笑意盛满在眼 底。 「咳咳,请不要浪费我的心血。」海洋心想著再不出声,恐怕真正深情的男 人会忘了正事而沉醉在绿地的睡容中。 蓝天回过神,一副没事人般的坐回椅中,阅读起海洋列印出的资料,狂风、 暴雨也低头阅读资料—— 保镳一名,射击能力佳。 希腊…… 「海洋,你的眼力真好,这麽简单的一行话你也能不漏掉。」狂风首先抬起 头。 「这代表什麽?自然们一向只接受委托,从没有去应徵,更何况是要门内的 八大户长去应徵,第一步就很艰难。」暴雨紧锁著眉。 「雨,老头子的本行就是保镳,他的最後一件生意是重拾*旧业*,我并不 觉得有啥不妥。」海洋淡淡的道[继续看,整件生意最有趣的是在下面。」 闻言,三个人又继续瞧下去—— 巩凡妮,二十三岁,「钻情珠宝」的独生女,希腊籍华裔…… 「这哪里有什么有趣的?不过就是你*红颜榜*上的一名红颜。」暴雨满脸 的不解。 「能上我*红颜榜的女人可不多,尤其这位巩凡妮……啧啧,来头可不小, 而且她的美貌更不是一般人所及,那气质、那风采……」 「请停止你的恢复狼形,我们要知道这位巩凡妮和这则启事有何关系?」狂 风挥挥手。 「关系?我说了这麽多,你们还不知道呀?」海洋眨眨眼,「哎。你们还真 是没知识,这位巩小姐和这则启事的登启人可是有密切的关系,知道希腊国王和 *钻情珠宝」有深交吧?」海洋略排高眉。 「略有耳闻。」狂风、暴雨齐答。 「传闻叫钻情的独生女是希腊国王的乾女儿。」蓝天淡淡的附和。 「嗯,就是这位巩小姐,她可是在皇宫出生的幸运儿。」海洋抚著下巴,「 这则启事是希腊皇室登的,依照我专业的推理能力,这则启事是替巩小姐所登… …」 见到三个男人脸上还是布满疑惑,海洋淡淡的叹了口气,「总之,巩小姐是 个一等一的好对象,这件Case比那叠快被我们翻烂的纸好上千万倍。」 「但雷电愿意接下这份和女人有关的Case吗?」蓝天迟疑的问题惹来海洋的 轻笑。 「这并不是我的问题,也不应该是我们大家的问题,当初你有这份构思时, 就该想到这个问题了。」海洋站起身,甩了甩他头上凌乱却不失秩序的发,双手 插在裤袋中,优闲的朝门口走去。 蓝天抿损嘴,他确实想过,也相信自己能解决这个问题,哎!为了夥伴能带 著美好的记忆度过在「自然门」的最後一个年头,他必须艰辛的去说服已经三年 不接手与女人沾上边Case的雷电,哎,这真是难呀! 「你要去哪儿?」 「在这儿待了两天,我要去会我的红颜,让我这快要乾枯的海洋受到红颜的 滋润。」海洋帅帅的梳理著头发,嘴角挂了扶兴奋的笑容,就像只寻找到猎物的 狼,意气风发。 [你户里的Case——」 「别训诫,我手下的那些成员办事能力很高,不用我这户长担心, SO 你这 *蓝天户的户长也不需要担心,你真正该担心的是你身旁小迷糊所掌理的*绿地 户*才是。」海洋挥著手,「别谈公事了好吗?我的时间很宝贵,不能浪费在这 种一成不变的事情上,bye !」 一个转身,海洋一身蓝的身影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三个人受不了的直摇著头。 雷电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俯视著窗外的夜景,屋内的黑暗就像和他融为一体 般,呈现出淡淡的优逸与安闲,他手中的咖啡杯冒著浓浓的咖啡香,弥漫了整间 屋子。 「自然门」的雷电一向有这等本事,能够轻松的制造出宁静的气氛,他本身 就像个发光体,即使在暗处,也仍然能够散发著他天生的王者气质。 「整个 自然门*里就属你这层楼最省电。」蓝天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何时回来的?招 呼也不打一声。」 雷电转过身,身後落地窗外的亮光投射至他身上,呈现出一道修长的翦影, 「回来休息一下。我不知道回来自然门也需要打招呼,何时成立的条规?」 蓝天轻笑出声,「没有,在自然门裹不需要客套。」 雷电耸耸肩,走离落地窗,来到离落地窗不远的米白色沙发旁,很随兴的就 靠倒在沙发上一身的黑在沙发上呈现出强烈的对比。 他舒服的调了调坐姿,将一双长脚移上沙发,整个身躯顿时陷入沙发中,他 享受的半眯著眼,顺手就将手中的杯子摆到身旁的玻璃茶几上。 「能不能告 诉我,我还有多久才退休?」他慵懒的问,声音充满了磁性。 「一年。」蓝天也坐进沙发。 「一年?时间真快。」 「我帮你接了件Case,结束它,你就能退休了。」蓝天道。 「说来听听。」 「是保镳,保护的人是*钻情珠宝*的千金。」 「这工作我的手下能做。」雷电拨了拨额前的刘海。 「不,你的下属有他们该做的工作,这件case必须要你亲自去做,这位女孩 身分特殊。」 「我不接有关女人的case .」雷电淡淡的提醒他,表明了自己的极度不愿。 [电,你尚未退休,工作性质不是由你所能自由决定的。」蓝天提醒他。 雷电侧了侧身,将脸面向他,「我退休之後就不会接生意了,现在让我自由 有啥关系?」 「这是门规。」 雷电看著他,双眼充满了坚决,他低低的叹了口气,「好,我接下。」 「谢谢。」蓝天明显的松了口气,假如雷电坚持,他相信自己是劝不了他的。 「别客气,我只是在尽我的职责,等著退休。」 雷电的嘴角浮起了抹笑容。 「你还是决定要去找那个女孩?」 「我一直没放弃寻找她。」雷电收起 了笑意,内心因提起她而纠结在一起,眉头也跟著紧拢。 「你这是在大海捞针。」 「总有捞到的一天。」雷电舒展眉头。 「哎!我劝不动你,就像劝不动海洋别视女人如生命般一样。」蓝天摇著头, 「你们是一个专情、一个花心,同一个生活背景怎么会造就出两个极端个性的人 来?」 「因为他是海洋,我是雷电。」雷电轻轻的结束蓝天的话题。 海洋需要源源不绝的海水;而雷电老是在同一个地方打转…… 雷电戴著墨镜的双眼中闪动著火焰,身上那优闲安逸的气势凝结成冰冷,他 的十指交叉的紧握著,浑身每个细胞都充斥著愤怒,他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如此 生气了。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马上开枪毙了那只银灰色的马,让她停止这危 险的动作。 他眯起眼,直视著眼前在沙滩上忘形的驾驭著马匹的女人,三年来他万万没 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她。 走遍了世界每个角落,他倾尽了所有的人力、物资找寻了她三年,没想到竟 然在这南台湾找到了她,若不是他迷了路,停下车打算问路,天晓得他又要寻找 她几年? 虽然是冬天,但寒冷似乎在这找寻不到,微微的海风、蔚蓝的海洋、黄色的 浅滩,她穿著轻薄的白色衬衫及长裤,头上那条翠绿色的丝巾正因马的奔驰而随 风飘逸。 「该死的女人!」雷电松开纠结的手,俐落的身手跳过围栏,朝她 奔去,他必须将她拉下马,远离这危险的动物。 他的突然出现让正尽兴的巩凡妮吓了好大一跳,猛然勒住马,让马停止奔驰。 「哎呀呀,你不要命了呀。突然冲出来的,要不是我的技术好……」她哇哇 大叫著。 「下马!」他打断她的喊声,原来她会说中文。 「呃?」她呆了呆。 「我说下马!」雷电摘下墨镜,缓了绶语气,「我有事要请问你。」 巩凡妮拂著长发,耸了耸肩,侧了侧身子「滑」下马,轻松落地。 「你 不会用跨的下马吗?」他的怒意又往上冲,咆哮不经控制而去。 巩凡妮眨著大眼,不了解面前的男人为什麽忽然大怒,她细声细气的低道: 「我一直就是这样下马的呀!」 他深呼吸口气,「对不起。」 笑容在她嘴角泛开,「你找我有事吗?我不记得我认识你。」 他的心一紧,一道剑眉紧拢,虽然这是意料中的答案,但仍让他心痛,也罢!! 她本来就没有义务要记得他。 「请问你知道这住址往哪儿走吗?」他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张纸问她。 她接过纸张,巩凡妮低下头细看,而雷电藉此机会仔细的打量著她。 多 年未见,她仍然像三年前般艳丽,只是更加添了些许的妩媚及成熟,他忍著想拥 抱她的冲动,静静的注视著她。 「这住址……呃?」巩凡妮抬起头正好对上他认真望著她的双眼,她不自在 的顿了顿,「先生,这住址就在这附近。」 「能不能麻烦你带个路?我是个路痴。」他淡淡的打断她,叙述著自己的缺 点,脸上表情平静得就像在叙述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呃?你只要沿著大路走,大约三分钟的车程你就能到达,不用拐弯也不用 绕道,直直的走就可以了。」 「谢谢。」雷电温和的道谢,取回纸,他留下来的理由也没有了,现在他是 走也不对不走也不对。 天杀的,他可不可以—要理会那位富家千金的请求, 回绝那件case? 就在他两难时,巩凡妮已经重回马背上。 「小姐,我该如何跟你道谢?」话才出口他差点就要昏倒,这是哪一年代的 泡马子方式?他竟然说得出口? [呃?你只是问个路而已,还需要什么特刖的道谢方式吗?」她挑高她那道 特有的英眉,露出一口贝齿,「况且你刚刚已经道过谢了。」 「那太不正式了。」哎!就错到底吧! 「你真的要谢我?」她微笑著,见他点头,她踢了踢马腹,身下的马踢步起 来,「你会有机会的。」 话声才刚落,马儿已经奔驰起来,留下雷电独自站 在沙滩上呆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该死的女人!难道她不懂得离开那只危险的动物吗?雷电的怒气又高张了起 来。 整整一个钟头之後,雷电才来到自己的目的地,站在有著浅绿色屋顶的小屋 前,他重新戴上墨镜,打量著自己的新工作场所。 如果不是身边阵阵的海浪声,他一定以为自己来到了电影「清秀佳人」的拍 片现场,这楝房子简直就和电影中的屋子一模一样,有著绿色的屋顶,白色的屋 身,屋外的回廊上还挂著吊椅……看来屋主真的是来头不小。 他走上廊,手才刚举起,白色的木门就自动被开启,他本能的倒退两步, 开门的白色身影让他惊訝万分。 「哇!你还真的路痴到了极点咄!三分钟的 车程你竟然能花一个小时才到,我真服了你了!」巩凡妮眨著眼,受不了的嚷著。 「你住在这儿?」雷电透过墨镜直盯著她。 「嗯。」 「你叫……」 「巩凡妮,你是我的保镳对吧?」她得意的问。 「嗯。」他淡淡的回答,心中的狂喜像海浪般起浮,要不是他遇事一向镇定, 恐怕他早为了这接踵而来的惊喜给乐昏了头。 他寻找了三年的小女人,深埋在他心底深处三年的小女人,竟然在他面前又 说又笑,这是他连作梦都梦不到的事,更何况——往後的半年他们还要朝夕相处、 如影随形……想到这,雷电不禁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怎麽你看到我一点 都不惊訝?」巩凡妮有点扫兴的道,[早知道我在沙滩上就直接告诉你了。来, 进来。」她伸出手拉他的大手,兴奋的邀他进屋。 「老实说,我是很反对他们帮我请保镳,但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这儿, 真的是很无聊,有个人陪是挺不错的。」她嘴巴不停的道[看到你时我很惊讶呢! 我没想到他们会帮我找个——男人来,而且是长得这么有味道的男人……我觉得 你很眼熟,我是不是在哪儿看过你?」 他摘下墨镜,望著她,沉默不语。 「我见过的人很多,或许你长得跟某个人很像吧!不过……怪哉!像你这样 出巴的东方男人,我也不应该忘记才对。」她甩甩头,「对了,还没请教你的姓 名?」 「你叫我雷电就可以了。」 在听了他的名宇後,她又挑高了眉,明显的笑意散布在脸上,但可以看得出 来她正极力的憋著。 「笑什么?」他恻著头,打量著她。 「嗯……没,没有。你有没有闻到咖啡香?我煮了咖啡等你喝呢!」她转移 话题,转过身,朝身後的厨房走去。 假若他知道她的马也叫雷电,不知道他会不会马上改姓名?巩凡妮在心中想 著。 趁著她进厨房的时刻,雷电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屋内的简单摆设,赫然发 现到这屋子的窗抬非常多,每个窗抬还悬挂著白纱窗帘随著迎风而飘荡,整楝屋 子只能用「明亮」两字来形容。 「雷电。」巩凡妮在厨房叫唤他。 雷电应声而去,踏人乾净、明亮的厨房。 「坐。」她替他拉开椅子,请他坐下,「待在这里一年,我最喜欢坐在这里 吹著海风,喝著浓浓的咖啡,感觉好舒服、好优闲,彷佛与整个世界隔绝般…… 嘻!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怪?一般人都喜欢热闹的。」 雷电静静的看著她,脸上挂著笑容仍是不语。 「看来他们替我找了个安 静的保镳。」她揶榆道,替他斟了杯咖啡。 白磁的咖啡杯中盛满了咖啡,浓浓的咖啡香阵阵飘进他的鼻中,他轻啜了口, 甘苦的味道让他精神振奋。 「很好喝。」他轻轻的一声引来她如花灿烂般的笑容。 「我们会成为好朋友,我向你保证。」她笑道。 他浅笑著,梳顺著额前的刘海,将目光调往窗台外蔚蓝的海洋上,「我并不 是要泼你冷水,但是有些问题我们必须达成共诋。」 「嗯?」 「第一不要骑那匹银灰马,它对你来说太高、太强壮了。」他顿了顿,看向 她,而她正满脸的不苟同。 「为什么?雷电它陪我好多年了,它绝对不会伤 害我,况且我的马术能够媲美一位技术高超的赛马手……」在见到他蹙起眉,她 止住了话。 「你没说它叫雷电,那你就更不能骑它了。」 「为……」 「第二,没事别乱开窗,这楝屋子的窗台太多,如果有人要伤害你,轻而易 举就能洞悉你的一举一动及所在位置,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没人要伤害我,也没人想浪费力气伤害我,你想得太多了。」 「我是你的保镳,有本分防止一切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雷电淡淡的道,「 第三,别到处乱走,同样是很危险。」 「没那么夸张吧!这附近才几楝房子,连最近的五星级饭店都要三十分钟车 程才会到,在这种人烟稀少的高级环境里哪来的危险?」 「就是因为人烟稀少才危险。」 她翻了翻白眼,一我说不过你,你还有什么问题赶快说出来。」 「暂时没有了。」 「很好,你再说下去,恐怕我会以为这儿不是风景优美的垦丁,而是关满罪 犯的绿岛,处处充满危机。」巩凡妮端起咖啡林啜饮著。 雷电不说话,只是靠著椅子优闲的坐著,海风的吹拂让他舒服的半眯上眼, 他安逸时所散发出的王者气质让她情不自禁的直盯著他瞧。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正好对上他得意的笑眼,她睑一红,急急找了个话题, 「你要我处处小心,那你呢?你这个保镳要干什么?,」 「保护你。」他用著充满磁性的声音回答道。 ------------ 转自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