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周六傍晚,天还没全黑,夜巾已涌进不少人潮,小贩们早已准备就绪,施展 浑身解数招揽客人上门。 当各家摊贩都还在等待客人光临时,只供应花枝羹的摊子早已高朋满座,尤 其以女客人居多。 生意好的出乎意料,邬梅固然开心,可是她心知肚明,眼前一个个打扮时髦 的年轻女孩们,并非冲着食物而来,她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她曾揣想过不下十种情况,万万也没想到,竟是这种发展——堂堂集团总裁, 放着豪宅及庞大的事业不顾,毅然住进她家。 强迫她在家休息不成,索性放下身段亲自“洗手作羹汤”,分担她的工作, 和她一起在夜市卖起花校羹,俨然成了摊子的活招牌。 任凭她明示、暗示,他就是不肯离开,宁愿屈就于狭窄的空间,吃她煮的粗 茶淡饭,过着与被侍候的优渥生活截然不同的简朴日子。 原以为他吃不了苦,过不久就会打消念头继续回去当他的大老板,岂料,他 居然乐在其中,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她无意识的搅动大锅杓,眼神呆滞、分神凝思。 “累了?”辜允朕接过大杓,附在耳边关切道。 他的靠近上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羡慕的、嫉妒的、鄙夷的眼光,纷纷加诸在 她身上。 他的靠近,亦每每惹得她浑身酥麻,总要一化费好一番心力,才能将紊乱的 心绪调适回来。 拉开令她窒息的距离,邬梅刻意疏远。“辜先生,谢谢你这一星期来的帮忙, 但你实在没必要这么委屈。” “委屈?”他撇唇讪笑。“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委屈?” 起初,一身轻便在夜市“抛头露面”的确让他不太习惯,但几个钟头之后, 他突然改观。 比起穿得西装笔挺在明亮的办公环境,这里欢乐无拘的气氛,让他觉得新鲜、 自在。不必对着冷冰冰、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电脑,也不必审阅一叠又一叠死板 的公文卷宗,更不必再待在会议室,开几个小时的冗长会议。 之前,他总是摆脱不了自己是靠关系才爬上“总裁”之位的想法,虽然他有 今天的成就,完全是实力受到肯定,才得以坐稳总裁之位,但他心中仍是有种不 确定感。如今出卖劳力,竟意外让他感觉到“脚踏实地”的充实感。 他不禁庆幸——以往为了保留隐私,没有在媒体前大肆曝光,即使曾有好几 次被人问起他的身分,但他怡然自若的态度,很成功的撇清。 私下,他曾以电话和高特助联系,吩咐高特助若非重大事件,就别主动跟他 联络,倘若有需要就传简讯,他会找时间回电。 但半个月下来,他“通简讯也没收到,这也足以证明公司没有他这个总裁, 依然照常运作,毫无影响,他也就更觉痛快。 “我已经没事了,你不需要感到愧疚。”她抢过锅杓!将他屏除在外。 她决意收起感情,他却执意留下,每天和他生活在同一个空间,让她始终无 法平静,他的存在对她而言,既是快乐的根源,亦是无尽的折磨。 若非确定和他无冤无仇,她几乎要认为,他是存心让她痛苦的。 “我们的戏还没演完。”他淡漠道,表情顿时转为严肃。 这是他唯一觉得理直气壮,也是能够说服自己赖着不走的借口。 同样的话,她听过太多次。每说一遍!她的心就被凌迟一回,他却浑然不知。 “什么时候,你才肯放过我?”她的语气近乎哀求。 辜允朕绷着睑,怏怏不乐的瞅着她邑郁的神情,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等允玥回义大利之后。” 果然,她只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邬梅悲哀的想。 “朕?!”饱含惊讶的叫唤声,在嘈杂的声浪中窜出,仍显得格外清晰,两 人不约而同循向音源。 只见外貌美艳、身材魔鬼的辜允玥伫立在摊前,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毫无意外的,她的翩然而至,引起莫大的注意,吸引无数好奇、惊艳的目光。 “你真的在这里?”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不断的摇晃头颅,难以接受事实。 辜允朕合下眼瞳,沉吟须臾,语气不甚热络。“你怎么来了—”即使讶异, 依旧维持冷静。 辜允玥睨着在他身畔的女人,酸意顿时四溢。“朕,你怎么可以自甘堕落?” 自从他离家之后,她对他的称谓也跟着改变,唤着藏在心底许久的名字。 他没有搭腔,仅是看着她,眼神蕴藏一丝柔光怛表情依然冷肃。 “你不告而别,知不知道我和爸妈有多担心?”允玥的灿眸泛着水雾,担忧 之情溢于言表。 辜允朕牵起唇角,淡淡的说道:“有空我会回去看他们。” 对于许多人求之不得的权势、名利和地位,他毫不恋栈。毕竟加诸在身上的 显赫头衔,本来就不属于他,只因责任感使然,让他如今仍担负著“总裁”一职, 但一等到合适的人选出现,他会立刻抽身,不再于涉。 “你不跟我回去?”允玥提高分贝,继而把矛头指向邬梅,眸光有恨。“你 为了她,连家庭和事业都不要了?!” “允玥,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开。”辜允朕一言以蔽之,不愿多谈。简单一句 话便将她堵得哑口无言。 她不懂,这个寒酸又平凡的女人有什么魅力,能让优秀、眼光极高的他,为 她痴迷,宁愿放弃一切。 “这个女人究竟哪一点比我好?”她指着邬梅的鼻子,语气充满不屑。 “允玥!”他怒斥她不礼貌的找碴行为。 邬梅无奈的喟叹一声,鸵鸟心态的想躲避。 彷佛洞悉她的念头,辜允朕的铁臂箍住她的腰,故意拖她下水。“别的不谈, 至少小梅比你懂事、体贴。” 背脊平贴着他滚烫的胸膛,感受他稳健的心跳,邬梅几乎信以为真,像灌了 氢气的汽球,飘飘然的。 爱凑热闹的隔壁摊老板,点头如捣蒜的附和。“对啊,我们家小梅乖巧孝顺, 大家都很喜欢她。” 允玥用仇视的眼神看她。“像她这种在夜市摆摊赚钱的女人,知道你的身分, 当然死巴着你不放。” 邬梅是聪明人,当然明白对方暗指她爱慕虚荣。板着未着妆的素颜,她选择 不再沉默、开口反击。 “辜小姐,假如你够明理、够温柔,也许朕会多喜欢你一点。”顿了下,她 接续道:“我是很爱钱、需要钱没错,但我对他的爱绝不输给你。”很冲动的, 她把真正的心意全盘托出,意识到词锋尖锐且露骨时,却为时已晚。 辜允朕挑眉,冷峻的唇噙着饶富兴味的笑弧,心弦猛地触动了下。 辜允玥脸色铁青,不甘示弱的回击。“还轮不到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来 教训我。” 娇贵如她,被吹捧逢迎惯了,压根无法忍受节节败退的滋味,尤其对方还是 她的情敌!! “说够没!”她的骄恣固执!令他脾气失控。“向小梅道歉。”他沉声命令。 泪水在辜允玥眼眶打转,挺起胸膛,傲慢的回绝。“不可能!我恨她,恨她 抢走你,我不会原谅她!” 隐忍着满腔汹涌怒涛,辜允朕不客气的下逐客令。“话说完,你可以走了。 别让我对你彻底失望。” “朕……”允玥的粉颊,挂着两行清泪。 他寒着俊颜,耐性逐渐消失。“马上消失在找面前。”为了逼退她,他不得 不口出重言,不能再包容、宠溺她。 “我会等你一辈子。”她泪眼婆娑的扬言,临走前,恨恨的瞪了邬梅一眼, 昂然离开。 辜允玥一走,邬梅立刻挣脱他的双臂,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围观的群众好奇未减,兴致高昂的在一旁指指点点。 有人说女人是祸水,但这个男人俨然是她的灾星,不想再成为话题焦点,邬 梅决定提早收摊,打道回府。 否则,难保接下来,不会有人找上门理论…。 因为爱太过沉重,让她心情始终郁闷不朗。 将自己浸淫在漆黑中,邬梅双眼失焦、思绪远扬,过分深沉的爱恋,竟比庞 大的债务更教她难以负荷。 脑中挥之不去那张时而冷酷、时而戏谑的性格面孔,黑暗中响起幽微的叹息。 她觉得自己病了,动不动就感到心悸,呼吸困难,无可救药…… 啪嗒一声,房间突然灯光乍亮,她眯起眼,也把满盈的泪逼出眼眶。 辜允朕甫开门,见到的便是她潸然泪下的景象。紧抿着薄唇,杵在门口默默 的凝睇她。 适应刺目的光线后,她睁开眼,嘟着唇欲责骂无礼的闯入者,然而不悦的字 眼全冻结在嘴边。 她慌乱的别开螓首,偷偷揩去未干的泪痕。“你怎么可以任意进我房间?” 绷着嗓子,微哑的声音是哭泣后的证据。 他踱至她面前,冷不防捧住她的下颚,让她无从闪躲。“为什么哭?”语调 是出奇的温柔。 邬梅的心陡然一窒,执拗的甩开他的碰触,答非所问。“辜先生,我家不欢 迎你,拜托你赶快离开。” 而他则置若罔闻,重复道:“为什么哭?” “那你又为什么要赖在我家?”她像唱反调似的,模仿他的口气质问。 辜允朕若有所思的审视她泫然欲泣、不服输的好强模样,蓦地扬唇轻笑。 “听你的口吻,好像对我很不满?” 他的俊脸近在咫尺,性感的唇在眼前一张一合的,惹得她睑部发红。 “小庙容不下你这尊镶钻的大佛。我更不希望一天到晚被你的仰慕者指着鼻 子大加挞伐,恨不得我消失在地球上。”邬梅一口气把话说完,也是肺腑之言。 她忿忿不平的数落,听在他耳中,备觉莞尔。 “你在跟我埋怨?”他不正经的取笑。 “才不是。你……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她怎么觉得他有点无赖?! “你哭,是因为允玥误解你?”他臆测道。 略略的迟疑,泄露了她的心事。说她完全不介意,实在太矫情,但这并非导 致她难受、煎熬的主要原因。 “抱歉,让你受委屈。”辜允朕诚挚的道歉,暗黑的眼直勾勾的瞅著她。 他过於客气的反应,她反倒不习惯且别扭。“只要你离开,她们就不会来, 我也不必被误会。” 她言不由衷、将错就错,总之,若能让他感到愧疚而离开,被他怎么误会都 无所谓。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都在赶他走,听了著实刺耳。 “我以为你说比允玥爱我,是真心话。”辜允朕敛眉,哑声道。 思及稍早在夜市对辜允玥说的那一番诂,邬梅的脸颊绋红、忙不迭反驳: “我是瞎掰的,希望她能死心早点回意大利,这样对你、对我都好。”没想到, 说谎也是可以练习的……说来一点都不结巴,甚至还言之鏊鏊, 他鹰眸微眯,锐利的阵光似在研判她话中真伪。 他认真的盯视,让她不禁感到心虚。 瞬间,辜允朕捕捉到她闪烁游栘的日光,僵硬的唇角斜斜挑起,嗤笑道: “你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已经背叛你了。”他笑得很邪气。 邬梅舌头打结、支支吾吾的回不了嘴,遂鼓著粉颊,气嘟嘟的驱赶他。 她的手甫握住门把,便被他从身後伸手制住。 她错愕的回头,皱眉睨著他。 辜允朕只手撑住门扉,扳正她身子,低头迎梘她晶透的眼眸,声音低哑。 “你真不诚实。” 恶意在她耳畔呵气,存心逗弄、试探,欲逼她供出真心话。 他不以猎艳为乐,不过在商场上磨练打滚多年听累积来的经验,要识破一个 人的心思并不难。更何况她根本心无城府,所百心事早写在那对澄澈无邪的眼里。 邬梅尚未理解他的话,他已俯身攫擭她的粉红菱唇,让她再无从辩驳。 一缕馨香钻进鼻腔,身下姣好的曲线,蛊惑著蛰伏许久的男性感官,欲望忍 不住蠢蠢欲动。 她对他的魅力一向没有免疫力,总轻易臣服在他的气息中。 欺骗别人或许简单,但她瞒骗不了自己,她从不曾那么渴盼一个人的拥抱、 亲吻以及承诺。 迷恋呵……他如艺术品般的轮廓、雕塑般的健硕体魄,浑然天成的自信风采、 眉宇间偶尔流露的孤寂,在在牵引她的心。 她的视线,从此胶著在他身上,再移下开。 一见锺情呵……他如天神般降临在她的世界,让她沉迷耽溺,左右她的思绪。 爱,是疼痛的,却又痛得如此心甘情愿、教人甘心沉沦。 邬梅将矜持抛诸脑後,也忘了先前的警诫,抬起藕臂环住他的颈子,大胆的 与他口舌交缠, 热切火辣的吻,焚烧著彼此的理智。 辜允朕刻意的捉弄和逼供,成了情欲的催化剂。 他忘情的罩上她胸前的浑圆,肆意揉捏,赫然发觉她呆板的睡衣底下,竟未 著内衣,让他体内的熊熊欲火烧的更炙。 邬悔屏住呼吸,全身血液凝固,僵成一尊木乃伊。 “我喜欢热情的你。”他轻咬著她发烫的耳廓,低声呢喃。 “朕……”她弓起背脊,嘤嘤的唤他的名。 他呼吸浓重且急促,大手探进衣内把玩一只乳球,绵密丰盈的触感,再遏止 不了冲动—— 邬悔的脑筋一片空白,完全仰赖本能反应,犹如菟丝花般紧紧攀附著他,感 觉到热流在体内不断涌出,令她颤栗不已。 辜允朕将她压在门板上,方便他更深入的掠夺。 没闲情逸致逐颗解开爽扣,於是使用蛮力粗鲁的扯开衣襟,无瑕的雪丘蹦现, 红艳艳的挺立乳峰,如皑皑白雪中绽放的红梅,期待有心人采撷、爱怜。 他的黑眸蒙上一层欲色,喉头发紧,伸出两指眷顾颤巍巍的粉红乳首。 “呃——” 胸前的肿胀令她无措,咬著唇、眉头深锁却仍不愿叫出声,将她好强的性格 展露无遗。 她脸上夹杂著痛苦与愉悦的神情,而此时雪躯已染上一层妩媚的瑰丽色泽, 显得格外孤媚妖蛲。 他脱下上衣,露出长年锻链的精壮胸膛,每一分线条都如此苍劲有力,男人 味十足。 邬梅的手心熨贴著他的心脏处,强而有力却急促的律动,相她不相上下,粉 唇忍不住弯成一抹绚丽的弧——这一刻,她益加体会到自己对他爱恋的程度,竟 难以测量。 辜允朕的大掌逐渐住下进攻,褪下她的睡裤,暗色的眸扫过仅著性感内裤的 三角地带。 “你好辣。”他不正经的笑道,胯下的反应加剧。 她闭上星眸,难耐的扭动娇躯,匀称修长的大腿,在不经意间摩挲著他胯间 的鼓胀。“朕……” 在她柔媚的催促下,他解开裤头,解放疼痛的欲望。 “你准备好了吗?” 邬梅狂乱的摇头,无助的断续道:“我……不、知……道……” 在她还没从震惊中回神,他已抬高她的玉腿,准确的推进紧窒的蜜穴。 在他猛鸷又温柔的引领下,她初次体验疯狂且美好的情欲,双双共赴高潮。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