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秋意轻洒的凉柔早晨,很适合赖床,然而对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而言,这项 福利唯有在假日才可以肆无忌惮。 所以,倪书韵也只能逼自己离开令她恋栈的暖暖被窝。 “早安,奶奶。”走至餐厅,她朝在餐桌上看报的奶奶打招呼,坐下来吃吕 嫂已为她盛好的清粥。 吕嫂是她请来陪奶奶的中年妇人,丧夫且唯一女儿又远嫁南部的她,跟她和 奶奶相处得像一家人,平时就住在她们家。 “瞧你,眉头又皱皱的,把工作辞掉吧。”倪黄瑞绸望着孙女说道。 “没关系,再待一天看看。” 又是这句!这丫头自从换个老爱找她碴的新上司后,原本总是开心上班的小 脸,现在老是皱成一团。 “既然做得不开心就别做,都忍了两个月,还要继续忍?”她实在舍不得呀! “这家公司的薪水比别家优渥,随便辞掉平白让白花花的钞票溜走,多可惜。” 她从小就有个赚很多钱的心愿,就算她的上司老是莫名其妙的刁难她、找她麻烦, 她还是会咬紧牙关,向薪水看齐。 倪黄瑞绸莞尔,半真半假的说:“找个富有的老公嫁了,有钱又有个可以照 顾你后半辈子的人,不是一举两得。” 埋首扒粥的小脑袋陡地抬起来,一脸的不以为然,“奶奶没听过男人有钱就 爱作怪,金屋会藏阿娇?那样的烂男人即使有上亿身价,我也不屑。” “放心,奶奶会帮你挑个好男人。” “咦?挑什么?”她没听清楚奶奶模糊不清的嘟哝。 “葡萄!吕嫂知道你爱吃葡萄,去市场前说要帮你挑串又大又漂亮的回来。” 随口搪塞,刻划着岁月痕迹的双手俐落的移过桌旁的手提电脑。 水灵灿动的眼眸一亮,“我就知道吕嫂对我最好了……奶奶!不要一大早就 玩线上游戏,不是告诉你,上了年纪不能常坐在电脑前吗?” 她这个高龄八十三的奶奶,电脑用得比她这个二十四岁的孙女还要吓吓叫, 若不对她耳提面命,她有时一开机就不晓得休息。 “知道啦,奶奶上网看一下还有哪些报纸遗漏的劲爆新闻。你吃完早餐赶紧 准备上班,奶奶会有分寸。” 是哟,分寸。不知上次是哪个老顽童拉着吕嫂买一大堆游戏光碟回来,半夜 偷偷爬起来玩,逼得她板起脸孔没收电脑,她才答应不会再不要命的熬夜跟电脑 奋战。不过,现在就暂时别扫奶奶的兴,等她要出门时再叫她关机休息。 就在倪书韵转身回房的同时,倪黄瑞绸盯着电脑的矍铄眼瞠炯炯闪动着,嘴 角勾起两痕绕富兴味的纹路。 嘿,有趣,她找到一个似乎值得研究的“好人”了…… 一到公司,才走至自己的办公桌前,倪书韵便双眼瞠大的愣在那儿。 她的办公桌面像蝗虫过境般乱得一塌胡涂,连抽屉都逐一被拉开,全是翻搜 过的杂乱痕迹。 “公司刚刚遭抢吗?”她惊疑的望向对面的女同事,诧异的补问:“你的桌 面怎么这么整齐?已经整理过了?” 女同事偷偷瞄向办公室内的另扇门,小声的说:“是车经理的杰作。她今天 很早就到公司,说要找昨天交给你负责的重要企划书,大翻一通后,还威胁其他 人不能帮你收拾桌子,否则就准备卷铺盖走路。” 原来在她座位翻箱倒柜的,是他们的车大经理,难怪除了她以外,其他同事 的桌子都相安无事。 这让她长久以来隐忍的不满,瞬间破闸而出,一个旋身,她笔直的朝经理室 走去,连门都没敲,砰的一声用力推开门。 见状,其他职员全吓一跳,没想到向来和和气气的甜姐儿,会以如此惊人的 方式,直接杠上他们跋扈难惹的上司。 而经理室里的人显然也被吓到的直拍胸口,等看清造次的来者后,随即拍桌 子怒斥,“倪书韵,你有没有教养?进门居然不懂得先敲门!” “随便翻动别人的东西,难道就是你的教养?”毫不示弱的诘问,有力的反 掷回去。 车秀眉一愕,由位子上暴跳起来,“你好大的胆子,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没有被喝退,倪书韵凝肃着脸,昂首走近她桌前,“若不是你刚好是董事长 的外甥女,你能当空降部队作企划部经理?” “你——” “我还没说完。”她以不容妥协的气势断然拦话,“之前你百般挑剔我的工 作能力,又扔一大堆工作给我做,这些我忍了,但你今天未免太过分,就算你是 上司,也不能擅自翻动部属的东西。” 敢情她以前的忍气吞声,全被这女人当成是颗软柿子好欺负? “当部属该交的企划不交,我翻桌子找是理所当然。”车秀眉终于回复她的 牙尖嘴利。 见鬼的理所当然!“那份产品行销企划,昨天我就已经交给你。” “胡扯,我根本没收到,这样说谎你也不怕咬到舌头。” 怎么这个一副拽样的女人还没咬断她的舌头?握拳压下以牙还牙弄乱她办公 桌的想法,倪书韵冷冷的开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不记得哪里惹到你, 为何你老是找我碴?” 描绘着浓厚眼影的眼睛恨恨的瞪着她,“因为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有够烂的理由!可倪书韵了解它的实际面。人啊,有时就是会不理智的因芝 麻绿豆大又无法解释的原因,看对方不顺眼,基于这个缘由,她没出声反驳。 “哼,你也知道自己生得一副讨人厌的脸,没话说了。你给我听着,二十分 钟内你若不能补交出让我满意的企划,我就以严重影响公司营运进度开除你。” “你想得美。” “你!我告诉你——” “是我要告诉你,你没那个资格开除我。”从皮包拿出已放置多时的辞职信 丢向她,倪书韵眼里全是不惧不怕的挑衅,“有你这种苛刻难相处的上司,你以 为我有多乐意为你工作?不好意思,从现在起,你,车秀眉,被我开除了。” “噢,对了,”已往门边走的步伐忽又停住,她连头都没回的说:“顺便好 心送你两句,脸上的妆不要涂得像水泥一样厚,很难看。” “倪、书、韵!” 一叠卷宗像天女散花般,随着冒火的怒吼声往她仍去,无奈只来得及砸中被 用力甩上的门板,宣告袭击失败的垂落在地。 门扉这头,倪书韵神情从容的向震惊又敬佩的望着她的所有同事,伸手比了 个胜利手势。“我的表现不错吧,可惜不能再当你们的同事了,拜啦。” 无意收拾教车秀眉弄乱的一桌子杂乱,她片刻都不想再逗留,向同事挥手道 别后,毅然又洒脱的离开公司。 是真的懒得再和那个与她不对盘的上司相处下去了,明明早将完成的企划交 给她,她硬是睁眼说瞎话诬赖她没交,还要她补一份让她满意的企划。 用膝盖想也知道,存心找碴的她不会有满意的时候,她不过是想借机开除她。 多么无辜呀她,偏偏成为车秀眉看不顺眼的箭靶。 唉,她今年或许犯小人!别再硬撑下去,离车秀眉远远的,也许才是正确的 选择。只可惜就这么失去一份高薪的工作,心疼啊! 同一时刻,车秀眉的办公室里,她正拿着梳妆镜,一边深呼吸稳下因气怒扬 得有些恐怖的眉毛,一边用粉扑补擦眼角气出细痕的地方。 该死的倪书韵!她的妆可是精雕细琢,完美得很,竟敢说她像涂水泥?不过, 想不到那个平时对她的指责不吭不哼的小小企划助理,也有胆卯上她。 瞥向桌面的辞职信,她得意的掀扬嘴角。 没错,她就是看倪书韵不顺眼,谁教她比她年轻、漂亮,更重要的是,她竟 然比她更有企划实力,且好巧不巧让她听见,其实公司原先有意拔擢她高升的风 声。 这哪成!她好不容易靠关系坐上现在这职位,可不想倪书韵抢走她的宝座, 当然要想办法刁难她,逼她自动走路。谁知那女人根本不晓得识相两个字怎么写, 不论她如何挑剔她的工作,就是不见她自动自发滚蛋。 未免夜长梦多,因此她特地设计今天的找碴戏码,打定主意要直接开除她。 虽然被她损了几句有点呕人,但是跟碍眼的眼中钉自动提出辞呈,她能高枕 无忧稳坐高位的结果一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没停下补妆的动作,车秀眉脸上的笑痕不由得愈咧愈大,直接将补妆镜当魔 镜的喃喃自语,“现在,我是企划部里最美的女人了。” 离开公司后,倪书韵顿时觉得自己辞职的举动冲动了些。倒是奶奶看得开, 当她打电话告诉她辞职的事时,不但大刺刺的笑说辞得好,还要她去四处逛逛。 可惜她哪儿也不想去,只想赶快回家,躺在那张总能让她心情平静,从小睡 到大、奶奶将来要给她当嫁妆的八角古董床上。 此刻,她正回到自己的卧房,浅浅含笑的走近自己的爱床。 突然,她唇边的笑意一僵,瞠目结舌的怔住。她的床上竟然躺了个男人! 没有尖叫也没有拔腿跑开,倪书韵唯恐看错的趴近床缘,死命瞪着眼前的 “幻影”——阳刚有型的浓眉、直挺有力的鼻子、俊薄得恰到好处的唇瓣,合起 来是一张相当赏心悦目,此时睡得极为恬然尔雅的好看脸庞。 问题是,这个她肯定不是幻影的男子,做啥跑到她的床上睡觉? “喂,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床上?”她急摇他的肩膀,怎奈床上的人连眼 皮也没动半下。“醒一醒呀,喂!”小手拍上他的脸,力道不小。 总算,被拍好几下的人眉毛微微挑动,“别吵,我要睡觉……” 不是吧!他居然连醒都没醒,下意识格开她的手,用着微哑低沉的嗓音呓语 着要她别吵,翻个身又睡他的。 过分!他晓不晓得他睡的是她的床、枕的是她的枕头、盖的是她的被呀? “奶奶、奶奶!”叫不醒凭空冒出来鸠占鹃巢的陌生男子!她只好走到房门 外扯开喉咙喊救兵。 不一会儿,在房里歇息的倪黄瑞绸闻声而至,微讶的问:“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要你到处去逛逛。”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倪书韵拉她进房,直指床上的陌生男人, “他是谁?为什么在我床上?” “他呀……呃,吕嫂说要回家打扫房子,大概晚上才会回来,你爱吃的葡萄 她帮你买回来了,就在冰箱里……” “奶奶!”只要事有古怪,奶奶就来顾左右而言他这套,以为她不知道。 “所以才叫你去四处逛逛,等奶奶把事情都搞定后,你再回来呀。”轻叹的 低哝着,倪黄瑞绸落坐孙女的书桌前,打开电脑。 “奶奶要做什么?”她在问很重要的问题耶,奶奶居然不理她? 只见她老人家婀熟的上网,滑鼠迅捷的几个点选起落,电脑画面随之出现几 串文字—— “睡古董床预知爱情”活动—— 想知道你今年是否红鸾星动吗?在年代久远的八角床上睡两个小时,就能得 到答案。 对象:限二十五至三十五岁举身男性 费用:两小时五千元 意者请写下简介、电话,E —mail到以下指定信箱,一经审定合格,马上与 你联络…… “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极了诈骗集团敛财的文宣。 “奶奶在网路上传送的消息。” “耶?!”惊讶着,倪书韵脑筋联想得飞快的娇呼,“奶奶打算敛财?”用 她最喜爱的古董床?! “我是那种心术不正的人吗?”这想太多的丫头。 “不然干么胡扯我们家的古董床可以帮人预知爱情,还跟人家漫天要价?更 别提这张床是我在睡的,奶奶怎么可以让一大堆不相干的男人染指它。” 明亮的老眼里闪着神秘光采,“其实我也是想印证倪家的一则传说。” “传说?”教人疑惑又迷人的字眼,倪书韵不自觉的坐上床沿。 “我曾听你爷爷说过,倪家这张八角床是用上好的紫檀木所制,相传守护这 檀木树的一家,男的不论老少,全是一生只爱一个妻的痴情种。也因为树木感染 守护人的灵性,据说结过婚的男子睡它制成的床,会更爱他的妻子,未婚的男子 睡它,与它有缘者,则能感受到自己是否红鸾星动。” 有点玄、有点浪漫的传说。“这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是真的,当然全是她老人家信口胡诌的。她之所以会动孙女喜爱的 八角床的主意,无非是想找个和她一样珍爱这张八角床的孙女婿。 要知道,所谓古董在一般不懂得欣赏的人眼中,充其量仅是老旧的代名词, 偏偏她的孙女从小睡惯这张八角床,爱极了它。自己这把老骨头也不晓得能活多 久,自是要把握时间替她找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 然而她异想天开上网替孙女找伴这事,可不能现在就坦白,还没对床上那个 人模人样的小子进行必要的观察与审核是一回事,不想孙女得知自个在帮她找老 公的心思,在计划刚开始就反对的喊卡,也是原因。 所以倪黄瑞绸此刻只能点头。 “八九不离十,你爷爷生前也睡过这张床,很疼我呢。”这点倒是事实。至 于红鸾星动不动,还有要酌收使用费,不过是项噱头,无关紧要啦。 是这样吗?倪书韵总觉有哪里透着不对劲。 她指向电脑,“就算要试,奶奶也该找个认识的人试,散播这种古里古怪的 消息,谁会信?” “回信的确实大都是存着胡闹、看笑话的心态,不过这小子倒是例外。” 随奶奶的视线望去,倪书韵终于记起她的床上正躺着位陌生男人。“他到底 是谁?”她和奶奶讲话讲这么久,他竟还睡得不省人事。 “骆焱,三十岁,是个好人。” 嗯?“奶奶认识他,不然怎么知道他是好人?” 倪黄瑞绮笑笑的摇头,打开一封网路信件,内容正是—— 骆焱,三十岁,是个好人…… 倪书韵傻眼。敢情是这个叫骆焱的自称自个是好人? 看出她的心思,倪黄瑞绸温缓的点头,“所有回信中,就数他的最简短也最 耐人寻味,所以我拨了电话给他。”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好人”一开口不是问八角床真能预测爱情的事,而 是询问八角床的年份、材质、雕刻图样,而后语气急切的说,他可以先见见它吗? “然后奶奶就让他来我们家,睡我的床?” “他说他好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嘎?”倪书韵一时反应不过来这突兀的回答,冷不防又听见一句—— “不过这小子的确是长得一张好人脸。” 噢!她有点想抓狂。“拜托呀奶奶,人心隔肚皮,人的好坏与否岂能用看的 论断,就算这家伙不是坏人,你也不能随便让他睡我的床啊。” 她是没有洁癖,但无缘无故让个男人占用她的床被,心里总是不舒坦,好歹 她也是个未出嫁的黄花闺女,奶奶就不怕外人说闲话? “奶奶本来是想多了解他一些,只是他看过八角床后说想睡一下,一躺上去 没多久便沉沉睡去。放心,奶奶都这把岁数了,看人的眼光不会错,这个很亲切 喊我老奶奶的小子,不是坏人。” 听听,这是啥论调?一声理所当然的老奶奶,就让奶奶一面倒的为他说话, 倪书韵突然想掐死这个到现在仍睡得浑然不知的男人。 莞尔的望着孙女气愤的瞅视骆焱的小脸,倪黄瑞绸没说的是,当他瞧见这张 八角八角床,神情流泄出满满的惊讶与欣喜,那轻轻拂碰的姿态,宛如对待他珍 视的收藏,他对八角床的喜爱,恐怕不亚于书韵。 另外,他喊她老奶奶的语气,有着自然不做作的尊敬,就像当她是自己的祖 母一样。也许正是这两个原因,她很爽快的应允他想去睡八角床的要求。 “那奶奶现在可以叫醒他了吧?他睡得够久了!” 管他什么红鸾星动的测试,她只想要回自己的床。 “还不到两小时,他又睡得这么沉,你忍心吵醒他?” 倪书韵发誓奶奶是存心引发她的同情,因为这个男人的确睡得很沉、很安详, 教人每多看他一眼,不忍吵醒他的意念便多一分,可是—— “这是我的床。”她没说要借给不相识的他睡。 “严格说来,这床是奶奶的,等你嫁人后才拥有真正的所有权。听奶奶的, 别这么小气,先借骆焱睡,等他睡起来,他付的五千元奶奶都给你。走,陪奶奶 到院子散步去。”说着,倪黄瑞绸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房外走。 什么跟什么嘛,她才没兴趣赚那五千元哩。“奶奶,我话可说在前头,不许 你再让第二个男人睡我的床,否则我跟你翻脸哦。” “知道,不过等骆焱醒来,你别责怪人家睡你的床,那是奶奶答应他睡的。” “好啦。”小嘴嘟翘着不情愿,倪书韵在心里直犯嘀咕。她今年肯定真的犯 小人,才会刚失业,心爱的床又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睡去。 怎么办?她好想骂人喔! 夕阳斜挂天际,橘黄的光晕微微透进“放心投顾仲介公司”窗内,洒落一室 的柔暖。 郭辰达放下电话,抬首对桌前的人摇头,“老大的手机没开,找不到人。” “奇怪,老大并没说今天不来公司,怎么一整天都联络不到他的人?”王思 曼纳闷的道。 她和郭辰达口中的老大,正是这间投资顾问兼人力仲介公司的老板——骆焱 也是两人的大学学长。他虽然很看重他们,给他们充分的工作自主权,但他没交 代行踪就消失一整天,倒是头一次发生的事。 “该不会……又跑去代班了吧?” 代班?王思曼脸上惊疑不定又带点苦笑的表情,与郭辰达如出一辙。“不会 这样吧!老大前两天才‘下海’一次耶。” 有谁会相信一个堂堂投顾伸介公司的老板,会受上门找工作的客户所托,先 暂时帮他代两天班,而且那份工作还是略有身分的人闻之鄙夷的工友。 “换作其他人是不可能,但我们老大是个让人佩服的例外。”他脸上不禁浮 现与有荣焉的骄傲。学长把每个上门的客户当朋友般重视,他的公司能在同行间 一枝独秀,不是没道理的。 她会心一笑,“就让老大忙他的吧,我们只管做好分内工作,让他无后顾之 忧。” “意思是说,你同意今天再加班一个钟头喽?”没办法,找上他们公司的案 子实在很多。 “那有什么问题。” 只是两人仍旧有些好奇,他们老大现在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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