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败涂地 见杜先生尴尬。龙心赶紧说:“衣鱼,刚才诺诺找你,不知什么事,你过去看 一下。” 等杜先生走了,他才嗔我:“情况不明,你免开尊口好不好,尽乱说话。” 杜先生锅里一个,碗里一个的,倒也不是一朝一夕,阿霞再恨得牙痒,也无计 可施。没想到杜先生心还不足,又弄出一个第四者来。 商场上没有永恒的敌人,情场也是,杜先生只管春风得意,这边,一妻一妾便 联合起来。某个月黑风高夜,早已埋伏好的两个女人冲进门去,“咔咔咔”镁光灯 闪烁,霎时间,杜先生的写真集问世。然后洗印数百张,广为散发。 我大笑。 龙心正色:“是真的。我也收到一张。” 可以想像:吃一惊,左右一瞄,迅速丢在垃圾桶。想想不妥,又赶紧拾起送入 碎纸机。然后记起秘书小吴送信进来时的古怪表情。明明与己无关,却也不自觉, 面红耳热。 两女各据把柄,与杜先生谈判,杜先生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寸步不让。终于 在一次会议中,两女冲进来,先啪啪给他几个嘴巴,然后一个扑过去,连抓带挠, 另一个拽着他裤子就使劲往下扯。 我问:“裤子啊?” 龙心说:“裤子。” 斯时在场所有人皆面面相觑。不劝似乎不大说得过去,劝,何苦去招惹这两只 母老虎。 眼看就要现场上演三级片,当此千钧一发之际,会议室的长桌很适时地倒了下 来…… 至此,杜先生一败涂地,全面投降。 我已经快笑得昏过去了。 龙心摇头,慨叹:“老杜也是做得太过了。其实他外头那个,儿子都给他生了, 要不是实在灰心,不至于下这种狠手。儿子还抱到办公室来过……” 忽然看我一眼,有点犹豫地:“衣鱼,其实早想告诉你的。那条短裤,就是老 杜的儿子,坐在我腿上,一泡尿下去,内裤外裤全部完蛋,才叫小吴帮我买的,衣 鱼……” 我不爱听,一句话给他截回去:“什么短裤,我都忘了。” 此刻提起,还有什么可以被他证明? 龙心转移话题:“哎,朱苑怎么回事?” 我答:“肺炎。” “肺炎?”龙心嗤笑,“干嘛不直接说是肺癌,还更能骗取一些同情?” 我一振,他笑:“前些日子,朱苑跟那辆红色雪铁龙,也太放肆了。除了谢景 生,还有谁不知道——这早晚,只怕他也知道了。” 我说不说都已不重要。我却还是问:“你觉得谢景生会离婚吗?” “不会。”龙心答得十分简单干脆。“谢景生丢不起这个脸:四十几岁,第一 次结婚,才一年就离婚,人家不会说朱苑什么,顶多只说她聪明有心计,可是会笑 谢景生,白白给人家当了跳板,还会说他——”看我一眼,“无能,要用伟哥了。” “那怎么办呢?”我问。 龙心奇怪地看我:“还不就那么过下去,多少夫妻都是这么凑合的。” 发酸的爱情比发酸的牛奶更加不堪,却还得面不改色喝下去,硬当它是一杯味 美的酸奶? 龙心自言自语:“不过,谢景生估计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不知为何,我竟觉得他的眼光若有若无,落在我身上。 我笑一笑:“哦,男人都这样?” 灼灼看他。 龙心果然有点讪讪地,避开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