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1)
湘江横渡的初恋惊世骇俗,可下岗失业的生活,
使幸福美满的家庭,
发生了一连串意想不到的惊变,
爱与恨,在复杂的人际间徘徊。
这是发生在湖南一个制药厂的真实故事。
故事的女主人公和他的丈夫,本是一对十分恩爱的伴侣。
可一个致命的误会,却在各种催化剂的催发下,衍生出了一段复杂而痛苦的爱
恨情仇。
掩卷沉思,令人感慨万千。
良子从技工学校一毕业就分到了制药厂。没多长时间便成为全厂小伙子频频回
头的重点对象。特别是在那年的春节联欢会上,良子弹的一首琵琶曲《春江花月夜
》,更是把小伙子们的心撩拨得痒痒的。
于是,一个男人的心,就在转瞬之间,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于是,药管局局长的千金英子,就在这个时候失恋了。
因为,她的前男友、良子后来的丈夫梁文就是在这个时候迷上了良子。良子几
乎在梁文爱上她的同时也恋上了他。在一次演出中,她往台上看时,梁文正抱着吉
它弹《爱的罗曼史》,良子几乎有些魂不守舍。梁文的眼幽深幽深,像一眼不见底
的井,井里泛着柔柔的清波,透着淡淡的忧郁,还蒙上了一层迷迷离离的梦幻。已
是曲终人尽,她还痴痴地看着台上,神思仿佛仍然在音乐那如醉如痴的境界中漫游,
直到同事推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良子第一次被一个男子吸引得如此沉醉、如
此着迷。
既然两情相悦,他断然与即将和他准备办理婚姻登记手续的未婚妻英子分了手,
而这一决定使他失去了到美国进修的机会。本来湘潭大学生物系毕业的梁文将是技
术副厂长的人选。如果良子不出现,他也不会与英子分手,毕竟他还是喜欢英子的。
这不仅因为英子是个充满灵气的漂亮女孩,而且像一株柔弱的柳枝一样,容易唤起
男人怜香惜玉、充当护花使者的天性和情愫。艺术学校毕业的她能歌善舞。特别是
她穿着雪白的纱裙跳《天鹅之死》时,那翩若惊鸿、轻轻盈盈的舞姿,着实令为她
拉大提琴伴奏的梁文失魂落魄。谁都说他们是天生的一对,谁都没有料到这对金童
玉女会分手。可看着窈窈窕窕、秀色可餐的良子,人们才觉得,英子的失恋也可以
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而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在梁文眼里,纤纤弱弱的英子与丰神逸秀的良子相比,更像个乳臭未干的小黄
毛丫头,英子的热烈、奔放和飘逸浪漫的气质是实在、踏实的良子所缺乏的,但梁
文作为一个有性有欲的男人,良子更能唤起他那男人最原始的冲动,而英子更适合
做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偶像。爱情婚姻是灵与肉、性与情的融合,所以,梁文把良
子娶回家,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而良子对于厂党委书记公子的苦苦追求,也几乎是不屑一顾,因为她的心里已
经没有了空位置。
梁文和良子正式确立恋爱关系,是两人惊世骇俗地横渡湘江之后发生的事情。
他们的制药厂在湘江河边。每到夏天,厂里的职工便会在休息时间到河边游泳。
梁文曾经横渡过长江,在水里“胜似闲庭信步”,而良子是个旱鸭子,小时候学游
泳灌过一肚子水,从此便害怕水。但在热得人喘不过气来时,又想到水里泡一泡凉
快一下。
良子毕业后第二年的夏季,连续半个月温度都在39度以上,创下了当地百年来
同期温度的最高纪录。那个时候,家家户户不可或缺的除了呼呼呼地转个不停的电
风扇外,就是那沿用了
千百年来的芭蕉扇,但面对如此高的气温,这些东西却似乎全部失效,吹出来
的风也是热的。良子终于下定决心要到水里凉快一下了。
良子以泳装的形象在人头攒动的湘江这个天然游泳池出现时,立刻成为了众人
注目的焦点。她那雪白的肌肤,特别是凸凹有致的身段,散发出灵与肉的光芒,无
不浸透着醉人的魅力,因而万目聚焦也就无可厚非了。但,这使得她特别不自在。
良子是个十分敏感的人,觉得那些目光像电一样触摸她,所以,她一下水,便不敢
上岸了,准备等天黑下来,游泳的人散尽后再上岸。
更让人感到吃惊的是,梁文在这样的情境下,竟然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之举。
他向良子游了过去,“我们游到河对岸去。”几乎不由分说,梁文便把套着车胎的
良子往深水处推去。
良子朝下边一伸脚,探不着底,她吓得尖声叫了起来,但梁文丝毫不予理睬,
仍埋着头,奋力把轮胎往河对岸推。良子喊累了,见梁文仍然我行我素,就干脆趴
在轮胎上,只好听天由命了。良子轻轻浮在水面上,河水的柔波轻拂着肌肤,有一
种说不出的舒服。一会儿,她竟觉得被迫横渡湘江的滋味还不错。环顾四周,河面
静静的,像是铺上了一层金子,
金光闪闪。这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
上了岸,梁文仰面躺在草地上喘气。良子拿着轮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觉
得穿泳装实在太难为情了。正当她并腿坐在车胎上时,突然,草丛中传来“NFE25
NFE25 NFE26 NFE26 ”的声音。 “卧倒!” 梁文一把抱住良子
滚进了草丛中。他们透过草缝隙一看,原来是头老黄牛在悠然自得、不紧不慢地啃
草吃。老黄牛朝他们这边瞅瞅,像是知道自己无意间充当了电灯泡的角色,便知趣
地走开了。良子忽然发现自己被梁文压在了身下,脸腾地一下红了。她挣脱着推开
梁文的手臂,结果梁文就势把她搂得更紧了。梁文身上浓重的男人味,使她的心里
怦怦直跳。梁文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粗重,她紧张得心都快蹦出来了。眼看
梁文的嘴快要贴近自己的嘴,一种本能使她猛地推开了他。
“请自重。”良子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十分具有威慑力,梁文尴尬地低下了头,
赶忙说了声:“对不起。”
良子觉得话说重了一点,便解释道:“我在杂志上看见,一对恋人一年后才接
吻拥抱呢!”
“绝对不可能。”梁文肯定地说。
良子柔声地说:“我们快回去吧!太阳都快下山了。”
“我能向你求婚吗?”
“这里?”
“当然。”
“你能顺利游回去,就算我答应了。”
“小菜一碟!”梁文高兴地拾起一块石头扔向河里,“啪、啪、啪”,石子蜻
蜒点水般地在水面上划起了几个弧线后落入水中。他们顺利地游到水中央时,一艘
载满焦煤的货船浩浩荡荡地开了过来。梁文加速向岸边游去。突然,良子发现硬梆
梆的轮胎渐渐变软了,这才发觉车轮胎在漏气。梁文也紧张起来。万一自己抽筋怎
么办?他当时作出横渡湘江象征着两人共浴爱河的方式求爱时,惟独没想到的就是
身临其境时的心理承受能力。
良子也感觉到梁文的紧张情绪。货船开过去时,静静的河面翻起了大浪,把良
子掀得一起一伏。正在这个时候,车胎瘪得承受不住她了。梁文伸出一只手抱住她,
她却在一种本能的求生欲望下,双手把梁文缠得紧紧的。搞得梁文手足无措,右小
腿突然发生痉挛。他看着良子拼命挣扎,水往嘴里直灌,突然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力
量,他单手抱住良子“腾”地冲出水面,两脚用力往后一蹬,痉挛的小腿被这股巨
大的力量撑开了。这时的良子似乎也冷静了下来,不再乱扑乱抓。好在湘江河并不
是很宽,不一会儿,梁文的脚便触到了泥巴。
就这样,他们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共浴爱河的事,成了药厂的头条新闻。因为
在这之前,在旁人看来,梁文和英子的“冷战”,不过是在闹别扭而已。而横渡湘
江、共浴爱河的事实,无疑向世人彻底公开了梁文与良子的恋爱关系,也正式宣告
了梁文与英子分手的事实。
从那以后,药厂里再也看不到英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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