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耶诞大餐应该是很快乐的家庭聚会,不过今日因为有新客人的加入,气氛是 与过去的每一年不大相同。 一直不敢出声的古睛睛在桌底卡拉拉身边的狄画龙,“我就说我不应该一起 来的,这是你们家的聚会,不是我的。” 狄画龙不悦的皱眉。“你是我的人,也就是他们的家人,而且他们在意的不 是你这个人。” “那他们在意什么?”她来回扫看其他人,大家很礼貌的回她微笑,可是… … “哼哼……”狄画龙冷笑不语。 “龙!”她推推他,不满意他的轻忽。 瑞克捧着一个小盅走过来,放在古睛睛桌前,“古小姐,这是特别为你熬的。” 见她挑眉,他继续说:“是中国的草药,补身体的,厨师说是补阴气的。” 餐桌上突然一片寂静,所有眼神都飘向她和狄画龙这边,她羞得把头垂得低 低的,狄画龙却是得意洋洋,对大家送了个得意的眼神。 天哪!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她怒瞪狄画龙,猜想他到底跟人家说了什么? 还是瑞克?她改看站于一旁的管家。 “我说错什么了吗?”瑞克一脸茫然。 “噢,因为这个是……”狄画龙抬着要解释。 古睛睛低声,“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到底谁说的? 其实狄画龙和瑞克谁也没透露,只不过狄画龙和古睛睛的身体接触和眼神交 会,已经透露了很多事。 “来,睛睛,我来帮你盛。”狄画龙眉开眼笑的替爱人盛汤药。 “难得你会愿意帮人服务,嗯,睛睛教导有方。”叶欣推推眼镜,不改作风, 连称赞都是冷冰冰的。 这可以算得上是奇迹吧!没想到这个浪子,会变得像绵羊一样的乖巧听话, 从一进门起,他的眼神几乎没有离开过睛睛身上呢。 “是啊!是啊!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连狄严山也加入了战局。 “你们说完了没?。见古睛睛的头垂得越来越低,狄画龙忍不住出声喝止他 们的放肆。 然后转向古睛睛,又是一副绕指柔的模样,“来,睛睛,多喝点,要多补一 下哟!” “一定被你操练得很辛苦,当然要多补一下啰!”调皮的星火咯咯笑道。 狄画龙的冷眼扫向她,“再说我就拿叉子叉过去!” 星火马上靠近身边的原靖怀里。“原靖……” 原靖拍拍她,轻声安抚怀里的女孩,投向狄画龙的眼神又冷又硬,“你为什 么要凶她?她又没有恶意。” “不爽吗?你保护你的女人,我保护我的。来啊!来啊!” 两个男人当真推开椅子站起来,像是不打一架不过瘾似的。 “唉唷——你在做什么,坐好啦!”古睛睛被狄画龙这么一搅和,更加不开 心了,猛拉着拼命让她出糗的人要他坐下。 他根本就是摆明着告诉大家,他和她之间有很深的暧昧,连什么“你的女人、 我的女人”这种话都说得出口,真丢脸! “你们还要不要吃饭啊?要吵就出去,吵够了再进来。”狄严山一声令下, 众人全都坐定,不敢再造次,因为大家都记得多年前的一件惨事—— 大家在中国的除夕夜围炉时吵的不可开交,结果全都被狄严山赶到屋外罚站, 逼近零度的气温,让他们都冻坏了。 所以现在只要狄严山一开口,他们全都乖乖听话,不敢造次。 狄严山的凶狠只对他的孙子们,面对古睛睛时,却是和蔼亲切的笑脸。 “睛睛啊!耶诞节有没有打个电话给家里报平安哪?” 笑容霎时垮了下来。 “我没有家人。” “你没把事情解决,就对她乱来?”办公室里,狄严山正在发飙。 他以为龙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还在奇怪怎么老古没有打电话过来,原来事 情根本就没处理! 他果然所托非人。若是叶欣或是傲然,早就把事情处理好,结果现在…… 狄画龙不把他的怒火当一回事,把玩着水晶纸镇。“我已经替她解决钻石的 事情啦!还有什么事?”他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害得他还没吃饱就被爷爷叫进来, 结果又是睛睛。 她真是个大麻烦。 “她的父亲!”狄严山用力捶着桌子。看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就有气。 那件事啊,“噢……看样子她很不喜欢她的家人,你又何必难为她?她一个 人生活也不错,而且现在又有我了。”狄画龙说的得意洋洋。 他在床上软硬兼施,睛睛终于答应要搬过来跟他同住,新年之后,他们就要 同居了,呵呵…… “这样还不行!老古想要他的女儿回到他身边哪!”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来?”什么?!糟老头还想要跟他抢睛睛?!他才不让! “呃……他怕睛睛不肯见他嘛!你是她的男人,不会帮忙劝她吗?” “我又不知道他们父女间发生什么事,怎么劝?” 狄严山与他大眼瞪小眼,“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不外乎就是一点父女 间的小摩擦,你去排解一下就好了。” “是吗?”瞧他说的真轻松。 “狄严山发觉他一点诚意都没有。”你到底要不要带她回去?“ “回台湾?她哪那么容易说带就带的。你这老头子别给我找麻烦,我跟睛睛 甜蜜得很呢!”他现在就要带着睛睛回去,他要再好好爱她一晚。 今天晚上到处都是人,他什么都不能做,憋死他了。 “说到这个,我又有问题了——你什么时候娶睛睛?”狄严山指着他问。 狄画龙一脸惊恐。 “啊?娶她?这个问题会不会问得太早了。”他还没想过婚姻这东西耶! “你碰了她,如果不娶她,我就宰了你!睛睛不是一般人耶!她的爸爸是我 的好朋友,我怎么可以让她跟你同……”老人家抢着胸口,话怎么说也说不完整。 “同居。”狄画龙微笑替他接话。 “对!你是不是玩弄她的感情?车季一开始,你就要甩掉她了?”狄严山想 着地过去的风流史,开始替温柔害羞的古睛睛担心了。万一这小子甩了她,她一 定会难过死了吧?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纸镇玩腻了,他改玩钢笔,“爷爷啊,她就住在我家耶!我怎么甩?她生气 时,没把我一脚踢出家门,就非常了不起了。” “你工作时呢?你在外头花天酒地,睛睛一定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才会被你 欺负的!” “随你怎么说,反正你们都认为我不可能专一,你们就继续这么认为吧!我 要出去了,睛睛在等我。”他丢下钢笔,表示他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 “小子。”狄严山唤住他,“你不让他们父女言归于好,下个车季我就把你 撤换掉,我就不信车界哪个人还敢收你!” 死家伙,就知道拿他的要害来威胁他。“好好好,你先让我想一想怎么做好 不好?。 “首先,你一定要娶她、第二,要让他们父女和解。”狄严山怕他没听进去, 再度交代。 狄画龙的回答是翻白眼。“人真是越老越啰嗦。” “你说什么——” 他把怒骂声关在门内,对等在外头的古睛睛微笑。 “我们回家吧!呃,瑞克,今天你不用回去了,我答应睛睛,要在火炉面前 跟她……晤!”他的话被古睛睛抬手捂住。 “快走啦!”古睛睛谁也不敢看,拖着他快速离开大宅。 再多留下秒钟,她怕自己会羞愧的撞墙自尽! 当然,她还是听见其他人的笑声。 她不讨厌龙的家人,她还觉得他们很友善,可是龙总让她在人前丢脸。 真讨厌他! 火光映照着赤裸的两人,修长的手指抚着娇嫩的肌肤,慵懒的呻吟里充满了 满足。 侧躺着的古睛睛回眸一笑,体力不济的倒回厚厚的毛毯上。 一回来,狄画龙就像疯了似的把她扑倒,真的在火炉前把她推到欲望之顶… …她真佩服他的体力充沛。 她打个呵欠,快睡着了。 在暖洋洋的火炉前做爱、睡觉,感觉很特别,也只有他,才会有这种怪点子 吧? 狄画龙轻咬她小巧的耳垂,手臂环着她的细腰,他想,她就是他要的女人了。 可以陪他在寒夜里耳鬓厮磨、可以陪他斗嘴吵架,只要一离开她,他就会心 神不宁,对她,像是上了瘾似的。 他想要把她永远留在他怀里,只做他一个人的女人。 “嫁给我,好不好?”与爷爷的要求无关,他真心的向她求婚。 他怀里的人身子紧了紧。“你说什么?” “我说,嫁给我,好不好?”他把古睛睛扶起。 两人面对面,他想看她惊喜的表情,可是她好像不是很开心,是因为他没有 拿出戒指吗? “我还没有准备戒指,可是我的心要我这么说。”他觑着她,听着急促的心 跳声,等待她的答案。 古睛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垂下脸。 她以为他是最不可能说出这句话的人…… 如果她拒绝,他会不会生气、她会不会失去他? 狄画龙本以为她是害羞,或是感动万分,直到他看见一滴泪水在火光下滴落。 他赶紧抱住她,因为他猜想那并不是感动的泪水。 “怎么了?”他轻声哄她,没想到她会不开心。 古睛睛抹着泪水,小脸蛋埋在他胸口,“我们能不能……能不能就保持现况?” 她紧张的抓紧他,怕他会推开她,她不要再落单了! 狄画龙眼里写满失望,可是她说什么,他都答应她啊! “当然可以啊!只要你开心就好了,只是有婚戒套住你,我会比较安心…… 如果你不要被套着会比较开心的话,那就不要套,我们不要结婚,好不好?别哭 了。”狄画龙有些慌乱的替她抹泪水。 “我的答案很糟糕。”她再度垮下脸,一定有很多女人想要嫁给你,对吧? 我真是不识抬举……“ 狄画龙赶紧把她的脸压回胸前。“嘘嘘,别再说了,我不在乎的,我只是以 为你会想要。” “我不要。”她很用力的摇头。 “那就不要。”她知道他的自尊心被伤得多重吗?他也好想哭唷…… 两人静静拥抱着一会,狄画龙因为她的拒绝,不得不去想到另一件事。 她对她的家人非常排斥,像是受过什么伤,他第一次看见她的,她的确很不 易亲近…… 爷爷要他排解父女间的纠纷,他则想探究她的心——那不肯让人触及的部分。 “可是我最近得到台湾一趟,你要不要跟我去?你多久没有回台湾了?。他 的双眼向上望着天花板,为对她说谎而感到愧疚。 “三四年了。”她闭了闭眼,想眨去不好的回忆。 “陪我回去好不好?”他的要求,她应该会答应吧? “做什么?”她并不怎么怀念那块土地,她惟一爱的人——她的母亲已经去 世,其他她所认识的没一个好人,就连她的生父也不例外…… “车商的宣传活动。”睛睛,对不起,我说谎了。 “你好像很有名。”他的声音让她觉得很安心,她打个哈欠,靠在他怀里, 昏昏欲睡。 或许吧!但还不足以成为她全心信赖的男人,太可惜了。“我只要做你的男 人就够了。” “最好如此……就算我们没有婚姻套着对方,你也不许花心唷!”她的睡意 越来越浓。她才不许别的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不准! 她的占有欲让狄画龙咧嘴一笑。“我比较怕你会从我身边逃走。”他以为他 的保证会得到一些奖赏,可是没有,安静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把怀中的爱人稍稍推开,发现她已经沉沉入睡,他露出无奈的微笑,让她 躺进厚重的皮毛里,拥着她入睡。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