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又来了!”平剑一翻翻白眼,挺无趣地瞧他,他每回都如此,当他们找 蜜意玩时,他总要硬插一脚,或乾脆将她拉走。 “谐规定兄妹就不能一起玩拜堂:”他语气不善地回他。 “你真是很不讲理啊!”平剑一拿他没辙,又不想跟他比武,他知道自己赢 不了浓情。一直以来,浓情就是谷内小孩中武艺最出色的。又实在挺不甘心将自 己得来不易的胜利拱手让人,唉!真是呕人。 “不管讲不讲理,比了才知道!”他己架好招式,准备应战。 方才比输的其他小孩,也在一旁凑热闹道:“打呀!赢的人才能当蜜意的新 郎。” 箭在弦上,平剑一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场。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又输给浓情! 他不禁暗叹:这个浓情,平素一向不喜与人争,个性既冷静又沉着无比,唯独牵 扯上蜜意的事,他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这对双胞胎兄妹,感情未免好得太过了 吧! 浓情与蜜意虽是双胞胎,但自幼浓情即己远较蜜意高出许多,且形貌也较成 熟,两人若站在一起,根本不似同龄之孩童。 浓情已被四位长老内定为接任人,并开始栽培训练他.蜜意则继承其母左雅 香的医术及奇门阵式,她尤好钻研古怪的阵法,闲来无事便喜摆个阵法来捉弄谷 中的人,使得沈溪对她是备感头痛。 浓情赢了平剑一,开心的将一旁的花圈戴上头顶,与一群小孩闹烘烘的学起 大人拜堂的情形,依样书葫芦的拜了天地、高堂及夫妻对拜,他牵着蜜意嫩若凝 脂的洁白小手,满足又开心的笑着,蜜意也回他一个嫣然灿烂的笑靥,她早己习 惯他对她的霸道。 他对她虽然管得很紧,却也对她异常呵护疼惜。有时她顽皮、淘气闯了祸, 爹责罚她时,他都会为她扛下责任,并接受责罚。 “拜完堂,接着要送入洞房。”一群小鬼闹烘烘的道。 他们乱糟糟的进了临时准备的洞房後,浓情将其他的小孩全赶出去,不许他 们进来。 “为何将他们赶出去?”蜜意不解地望着他。 “现在是咱们入洞房,怎可让旁人观看呢?”他理直气壮的道。 “那入了洞房。现在要做什麽?”她清灵逗人的双眸,闪着疑问。 他想了许久。也不明白入了洞房要做些什麽,一会儿,像想到什麽似的道: “睡觉呀!洞房花烛夜时,新郎新娘不是都在同一间房里睡觉吗?” “那我们现下要睡吗:”她挺怀疑的,因为这是临时做为洞房的山洞,并没 有床可让他们睡。 “当然,入洞房一定要两个人睡在一起才算完成。”他语气十分坚持。 他将洞内一处稍微清理乾净,拉着蜜意一同睡下,他们俩互注视着对方,不 禁莞尔一笑。 过了几日,蜜意做了件令沈溪吹胡子瞪眼的事。此刻他们父女俩正在厅堂对 峙着。 “你自己说,这次要如何处罚你?”沈溪满面怒容瞪视蜜意。 “不如罚我学小鸟叫两声。”她仍不知死活的回答。 方才她在前院射弹弓,一不小心,没瞄准目标,弹弓将石子弹射出去,穿过 纸“好,既然你都不选,我就当你两样都要。”沈溪此言一出,蜜意瞪大眼睛, 连忙挥手。 “不,爹,你不可以这样!”她一向最怕痛,可是又不想面壁思过,那太无 聊。 浓情一入大厅,见到这种情景,心知蜜意又闯祸了!她总是迷迷糊糊,凡事 漫不经心,因此特别容易闯祸,偏又好奇心重,三不五时就出些状况。 “爹,蜜意又做了什麽?”他小心探问。 “她竟将你祖父生前最心爱的花瓶打破了!”沈溪怨冲冲道。 浓情闻言心中暗叫糟:那个花瓶爹一向很珍视它.蜜意竟将它打破,爹这次 一定不会轻铙她。 “蜜意,你到底考虑如何了?若再石选,我就打完屁股再罚你面壁恩过,你 自己看着办!”沈溪决心要给她一些教训,免得她以後还如此漫不经心。 “我……选打屁股。”她嗫嗫嚅嚅地道,一脸壮士断腕的表情,长痛不如短 痛,这二十下挨过就好。 浓情看情况,心知爹这次绝不会原谅蜜意,便央求沈溪道: “爹,让我代蜜意受过吧!是我没尽到做兄长的责任,蜜意才会犯错,您要 打就打我吧!” “这事与你无关,你无须袒护她,我若再不给她点教训,她永远不知道反省!” 沈溪很清楚每次蜜意闯祸惹事,浓情总是护着她,甚至代她受过而无怨言。他很 欣慰他们之间如此手足情深。 “爹……”浓情还待开口。沈溪便插口道:你不须再多言,这次我一定要处 罚她。“他语意不容置疑。 他抓起她,朝她可爱的小屁股猛打下去。 他才打她第一下时,她即哇地一声嚎啕大哭,沈溪见状虽不予理会,但下手 己轻多了!他打完後,蜜意非但无暂歇的现象,反而越哭越大声。 他顿感头疼,他下手的劲道,自己心里有数,她哭得这般伤心,无非是想令 他感到内疚,遂不管她,迳自走出厅堂,眼不见为净。 浓情瞧她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心疼地奔过去搂住她,柔声安慰她。他一向 就见不得她掉眼泪,每回她哭时,他的心就似让人揪着般难受。 经过他不停的细声安抚。她终於收住泪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哀声道: “好疼哦!” 他不舍地对她说:“我帮你涂些凉膏就不疼了。” 他牵着她的小手,走进她的房间,让她俯躺在床上,示意她将衣袂脱掉,露 出她被打得红红的小屁股,他在她可爱的小屁股上搽上一种粉粉的药膏,凉凉的, 消除她不少的疼痛感。 她将衣决穿好,双手勾住他的颈子:“还是浓情最疼我,爹都不疼我。” “不是这样的,其实爹也很疼你,只是你打碎了祖父生前最喜爱的花瓶,所 以他才气得打你。” 她嘟起小嘴:“是吗?” “当然是,只要你乖些,爹疼你都来不及,怎会舍得打你呢?”浓情轻声细 语道。 “嗯!以後我一定乖乖的,不再惹爹生气。”蜜意信誓旦旦地道。不过浓情 挺怀疑此话的可倍度。 他为她拭去了脸上的泪痕,她破涕为笑地在他脸颊亲吻一下,一向就没有什 麽事能令她烦恼太久。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因为她不容易记取过往的教 训,所以仍是常惹得沈溪直跳脚。 在忘忧谷东面的一座山。山上有一处断崖,在断崖上立着两个人,约莫十四 岁左右。 “蜜意,你确定此处真有那种草药吗?”浓情与蜜意己在此找了一上午,就 是不见她说的那种草药。 “是娘告诉我,在此可找到红朱草,她说两年前曾在此见过,应该不会错的!” 烈阳酷热的照着大地,她已被晒得有些眼花。汗水也正自她额际渗出,但为 了张大婶的病,她不得不强自坚持下去。无论如何,一定得寻到红朱草。 浓情瞧着己被烈阳晒得双颊红晕的蜜意。心疼不舍地道,“不如你先回去歇 着,我在此地继续找,找到之後,我立刻拿回去给你。” “我不要紧,两个人找,总强过一个人找,找着的机会也大些。” 她才说完,转过身即看见脚下断崖运的石缝里,一株红得似火的植物,心中 一喜,立即蹲下,弯身伸手欲采,不料因采摘时用力不当。她整个人跌向断崖。 站在蜜意身後的浓情。见状登时抓住她的手,但事出突然,他来不及站稳, 身形路路被蜜意的重量住下带,在他的身子将离开断崖运时,他迅速的以一记倒 挂金够的脚法,钩住断崖突出之处,才略稳住往下掉的情形。 他的手仍牢牢抓住蜜意的手,蜜意此时虽惊恐万分,却也心知若浓情再不松 手,他们俩势必一起趺落断崖深处,一人死总比两人死划算。 “浓情,你快松手!”她冷静地道,平日她已带给他大多麻烦,此刻生死当 口,她不愿再拖累他,兄求来生再与他做兄妹。 “不成,这个时候我怎可松手?”他语意坚决,同时更牢牢抓紧她。 “你若不松手,只怕我俩都会跌下去,那我好不容易才采到的草药,谐送去 给张大婶呢?你将我手里的红朱草取走後,就立即松手。”她将头往上仰,不敢 露出丝毫惊惧。 “我绝不会松手,张大婶的病。娘一定会再想办法替她医治。此刻,生,我 们一起生,死,我们一道死。”他万分果决道。 “浓情,你不要这麽顽固,倘若咱们俩都死了,爹娘肯定会很伤心痛苦,如 若只有我一人死,他们至少不会太过悲痛,我求你,看在爹娘份上快松手吧!” 她哀求地道。 “不!”他低呼。 断崖突出之处,终於撑不了他俩的重量,陡地脱落,他们突地往下掉落,浓 情仍紧抓着她的手,在半空中一个旋身,原本在蜜意之後,立即变至她之前,即 便要死,他仍不愿让她受到太大的伤害。 一个闷响,浓情被崖壁间斜横出的树挡住下坠的身子,蜜意瞬即也趺落在他 身上,他张开双臂抱住她。 蜜意原本紧闭的双眸,缓缓的睁开,瞧见在她身下的浓情安然无恙,不禁欣 喜的猛捧他的脸颊亲吻。 浓情虽喜她如此,但此时此地,似乎不太适合。 “蜜意,若你想亲,回去後我定当让你亲个够,现下咱们谈合计合计如何脱 困才是。”他轻声道。 蜜意闻言才惊觉到原来他们竟身处在半空中,她原以为他们己到了崖底,透 过树枝,往下瞧见了深不可测的崖底,身子一阵寒颤。心想倘若真趺下去,必是 粉身碎骨、尸骨无存,太可怕了! 浓情感到她身子起了寒颤,将她搂紧,柔声对她道: “别害怕,咱们一定能上去的。” 蜜意紧紧搂住他,碰触到他怀中的硬物,她稍一抬身,将他怀中的硬物取出, 是一对匕首。 浓情瞧见蜜意自他怀中取出的一对匕首,忽地零机一动。 “蜜意,你现在慢慢起身,往树根处靠近崖壁的地方行去。”他语意颇为兴 奋。 “做什麽?”她疑惑地望着他。 “我可以用这两支匕首,插入崖壁,慢慢攀爬上去。”他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芒道。 “这两支匕首,插得进崖壁吗?”她挺怀疑地注视此对青铜色的匕首。 “这对匕首是江长老昨日送给我的,据说可以削铁成泥,我们试试。” “好。”她绶缓起身过去。 浓情也随她身後过来,幸而此树树头颇大,才能容得他们两人站立,他拿着 匕首,试着插入崖壁,果不期然,成功的插入崖壁。 他再试试双手各持一支匕首,轮替的将匕首一上一下插入崖壁,为了减轻匕 首的负担。他身子往上攀爬时,每上一步,他便立即寻找坚固的落脚点,如此手 脚并用的轻易爬了一段崖壁。 爬了一段崖壁,他又往下折回蜜意身边。 “你怎不继续往上爬?”她瞧见他又回到她身旁,纳闷地问。 “我来背你一道上去。” “你承受不住我的重量,还是你先上去,我在此处等你找人来救我。”她急 忙道。 “你相信我,我可以措你一道上去的,我不能留你一人孤单在此,万一你不 小心失足跌下去,那怎生是好!来,爬到我背上。”他半蹲着身予,等她上来。 “我会拖累你的,还是你先上去吧!”她知道他不放心她,但在这紧要关口, 她断然不愿连累他。 “你若不让我负你上去,_才真是拖累我,我连攀爬还要分心担忧你的安危, 如何能安然爬至崖顶呢?”他将腰间束带解下,绕过蜜意身後,将她与他牢牢结 住着。 蜜意听他语气中的不容置疑,知他心意己决,她素知一旦他决定某事,任谁 也无法使他更改,便不再多言,伏在他背上。 他双手各持一支匕苜,插入崖壁,照方才试过的法子,一步步小心慎重的往 上攀爬。 如此过了许久,已快接近崖顶。 陡然间,脚下所踏之处,土石松动,整个身子重心往下掉,他的双手死命握 住匕首,垂直跳过崖壁,直至他的脚下又踏到崖壁问突出的土石才停止。 汗水早己在他体内各处窜出,他的双手也被汗水濡湿,险些快握不住匕首, 呼吸之间己显喘促,如今全凭一股不肯屈服的毅力支撑,才不至於往下掉落。 略做休息,他才又奋力的一步一步更谨慎的往上攀爬,终於他的手己攀上崖 项,他脚下一蹬,纵身一耀,又重站回崖顶。 蜜意在他努力攀爬过程中,全然不敢出声,唯恐分了他的注意力,她惊恐万 分的强咬着牙,噤若寒蝉。 到了崖项,他稍一喘息,将系住他与蜜意的腰间束带解下,他转过身面对蜜 意,以一种逃出生天的喜悦凝望住她,并将她搂入怀中。 没想到她却大哭出声.隐忍住的泪水顿时倾泻而下,将他胸前的衣襟沾湿。 “蜜意,怎麽了?”他有些慌了。 “都是我不好,害得咱们险些共赴黄泉,都怪我!”她呜呜咽咽地自责。 “傻蜜意,这怎能怪你呢?你也是为了张大婶的病呀!况且咱们都己平安, 乖,不要再哭了!”他语声轻柔的安抚她,并温柔的为她拭泪,虽贝是十四岁的 孩童,但他的言行举止已恍若成人般的稳重与沉着,他的容貌也隐隐中透着一股 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势,这也是为何他能在年幼时即被内定为长老接任人。 “哇!你受伤了!”她抓住他为她拭泪的手,惊呼道。 “可能方才滑下崖壁时擦伤的,不要紧,这点小伤算不得什麽!”他满不在 乎地道。 蜜意捧着他的手,心疼地皱眉:“我们快些回去,我为你上药。” “蜜意,浓情与剑一回来了!”一个秀丽的少女在门外呼唤。 登时自门内瓒出一个更美的少女,她娴静的时候宛如一幅书,动的时候彷若 一个淘气的小仙女,她那清灵慧黠逗人的眸中总带着一抹无邪的笑意。令人会不 自觉地沉溺在她的眼眸中一她正是蜜意,如今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十七岁少女。 “可云,你说浓情回来了?”她银钤般的声音,湄着兴奋。 浓情在十六岁时,即被谷民破格地选为新继任的长老之一,因为长老一职, 在忘忧谷规定要届弱冠之年才有资格担当,但因他的各方条件,在谷中皆不作第 二人想。是故才在十六岁时与平剑一、林嘉、卢尚英同列为新任的四位长老。 原本连谷主也应在那时一并另选出,但谷民都认为,沈溪在各方面,都颇得 人心。所以又被强迫留任。 一个月前,轮到浓情与平剑一出谷,四位长老,历来都是两人一组,轮流出 谷。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浓情与剑一现下正在粮仓卸货,咱们快去帮他们吧!”可云语毕,拉着蜜 意,往粮仓疾奔而去。 蜜意与可云到达粮仓时,浓情他们己在谷民帮忙下,将货品卸得差不多了。 他瞧见月余未见的蜜意,欣喜的奔至地面前,仔细瞧了瞧她,便牵着她皓白的小 手,往他俩最喜爱去的一棵大树奔去。 浓情与蜜意并肩坐在树上。 “这个给你。”他自怀中拿出个小巧细致的钤当给她。 “是个钤当。”她接过钤当,好奇的用力摇晃,发出异常清脆悦耳之音。一 你送我钤铛,莫非要我随身带着,如此一来,不论我到哪儿,你都可以找到我。 “她娇笑地道。 浓情好笑的凝视她的娇颜道:“不是啦!此钤可大有文章哦!” “喔!”她瞧着手中的钤,左瞧右瞧也瞧不出个所以然。 他将她手上的钤当接过,轻轻左右摇晃,发出如山鸟啁啾之声,又将钤当上 下振动,发出咚咚之音,颇慑入心神。再将钤当用力摇动,发出清脆悦耳之音, 最後他将钤当放在手掌心中,握起拳头摇动,竟发出如万马奔腾之音。气势惊人。 蜜意瞧着他的示范,双眸亮了起来,真是好玩的东西!她追不及待的拿着它, 照方才浓情的法子,一一做了一次。 “浓情,你是怎麽得到此钤的?”她挺好奇的问了他,心想这巧夺天工的钤 当,得之必是不易。 “我无意间救了一个人,她送我的,据她说。此钤乃出自当朝第一名匠之手, 所以非常罕见稀有。” “她真好,竟舍得将如此珍贵好玩之物赠与你!” 他嘴角微扬起笑意,瞧着蜜意欢喜的摆弄钤当,心下暗自庆幸自己当时有接 受她的馈赠,否则就见不到蜜意如此开心了!那时她要赠他此物时,他本不愿接 受,直至她示范了此钤的妙处,他才心喜的收下,他知道蜜意瞧了定会喜欢的。 “你喜欢就好!” “嗯!谢谢浓情。”她露出绝美的笑腼,娇声道。 他见了不禁心神微荡,片刻才收回心神,问她道:“我不在谷中这个只。你 都做些什麽?” “我又创了一个新阵式,你要不要试试?”她一脸希冀的神情。 他微蹙着眉。挺後悔适才的问话,忙回声道:“我今日才刚回来,改口再试 吧!” “好吧!”蜜意虽有些失望,但心想他在外奔波月余,必也挺累了!於是按 捺住内心的期待,打算过几日再找他试阵。 她的奇门阵法,现下在谷里,除了地娘左雅香外,己差不多无人能破,连以 前的四位长老,想全身而退、安然的走出她的阵式,也都非易事。浓情则是自幼 在她的磨炼下。对阵法也略知几分,所以较能自由来去阵内。也是她认为试阵的 最佳人选。 “你刚回来一定累了吧!不如咱们先回去歇着。”她展现难得的体贴道。 “也好,我还没见过爹娘呢!”他揽着她一起耀下大树,住家中行去。 “浓情,你就答允我吧!我保证出去後一定乖乖跟在你身旁,寸步不离。我 兄不过是想出去瞧瞧外还的天下与咱们谷里到底有何不同,好嘛!你就答允我啦!” 蜜意不停地软语央求他。她一个下午都磨着他,要他在几天後轮他出谷时,顺道 带她同行。 “蜜意,就算我允了你,爹也不会答允的,你死心吧!”他都快拿她没辙了! 他知道自幼只要蜜意…打定主意要做一件事,必会无所不用其极去达成她的目的, 说如今日下午,她黏着他,不停的央求着,为的就是想出谷瞧瞧。他觉得此刻他 的耳根都快被她磨平了!可又狠不下心来对她厉声拒绝。 “只要你肯答允,爹那边我自有办法令他应允的。”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有何办法?”他怀疑的盯着她。 依谷里规矩,除了长老外,谁也不能任意出谷。除非能得到谷主允许,并给 予毒雾的解毒丹,方能安然出谷,否则若私自出谷,而没有解毒丹,在踏出忘忧 谷时。必会因吸入毒雾而昏迷不醒,重则死亡。 不过此种情况绝少发生,谷民天性恬淡淳朴,加上又从各长老那里,得知谷 外世界的人心险恶,尔虞我诈,所以并无人有兴趣出去…探究竟。 “你要先答允带我一道出去,我才告诉你。”她眼中闪着诡谲的光芒。 “你……好吧!只要爹同意你出谷,我便带你一道出去,不过你究竟意欲用 何法令爹同意呢?”唉!他在心中叹了一声,他仍旧禁不住她的要求,答允了她, 也罢,路上有她相伴,必不再感到寂寞,也可免了思念之苦。 “嘻!药房里有几味药材没有了,我得亲自出谷挑选药材呀!”她笑咪咪地 道。只要浓情肯答允,那爹那关就好过了。 “那几味药材,谷里没有吗?”这算什麽法子!这样就能令爹同意她出谷吗? 他不禁怀疑。 “那几味药材,谷中生长不多,近来又用得颇快,己不够用了!” “爹会让我们买回来,不会让你出谷的。” “你们又不识药材的好坏,万一买回劣品,那药效可就差远了!所以呢一定 得我亲自出谷才成。”嘿!她认为这是非常充分的理由。只要再加上浓情的配合, 必然能令爹允了此事。 “好吧!随你怎麽说都成,只要爹同意就好。” “可是你一定要配合我说咳!”她叮咛他。 “你要我如何配合?”他不解地望住她,莫非她竟要拖他下水,一道欺骗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们现下去找爹爹启禀此事。”她拉着他往屋里行去, 在庙堂见到正在优闲品茗的左稚香及沈溪。 “爹,娘。”蜜意甜甜的唤着。 “嗯!”沈溪见浓情与蜜意一块进来,蜜意脸上还露出挺暧昧的笑容,心中 深觉有问题,照往常的经验来看,她必是又有什麽要求,得小心!免得再像以往 一样中了她的诡计。 “爹、娘,蜜意有事要求!”她立即将头垂得低低的,不敢直视他们。 沈溪见蜜意此模样,想到她每回闯了祸,也总是这副模样,心中一惊,微愠 道:“你又做了何事?” 蜜意闻言肩膀抽动,呜咽的哭出声。委屈道: “原来我在爹心中,只是个专惹麻烦的坏孩子!” 左雅香见状,白了沈溪一眼,走过去安慰她道:“蜜意,乖,别哭了,你在 娘心中是最乖的孩子,不要理你爹,有什麽事告诉娘也一样,娘为你作主。”她 是标准的慈母。沈溪则是严父,向来都是沈溪管教孩子,左雅香宠溺孩子。 “娘,我只是有事想找爹商量,谁知道还没开口。爹便认定是我又做了什麽 事!难道我就这麽一无是处吗?成天又会闯祸捣蛋。”她悲悲切切的道。 “当然不是,蜜意只是活泼些而己!加上好奇心重,所以才会如此,这又不 是什麽天大的错。”左雅香揉揉她的秀发,更加温柔的安慰她。 沈溪见状,心下也颇过意不去,他不该不问原委,便武断的以为她又惹事了! 便将声音放柔! “蜜意,算爹不对,不该不问清楚事情原委,便以为你义闯祸,你不要怪爹, 好吗?” “是蜜意不好,常惹爹心烦,所以爹才总会认为是我太顽皮了!”此刻她一 副乖巧柔顺的模样。 “你说有事要与我商两,是何事?”沈溪见女儿如此乖巧,心中甚足欣慰, 不知自己正一步一步走入她的陷阱中。 “是我负责的药房,缺了几味药材,谷里生长的又不敷使用,得出谷买回来。” 她细声回答。 “那就让浓情过些天出谷时。顺道带回来就成了。” “可是浓情说,他对药材不熟,不知如何分辨优劣,万一被人诓了,带回来 劣品,那就不好了!对不对!浓情。”她满脸正经的望问浓情。 浓情在一旁瞪着蜜意,这丫头果真扯上他,但又不便反驳,旦好配合地道: 一嗯。“ “那依你之见呢?”沈溪问她。 “浓情认为最好能由我亲自出谷挑选.如此药材较不会有问题!”嘻!把浓 情扯进来。爹铁定会答应的。 “这样啊!我担心你的安危,你又从未出谷过,对外运情况完全不知,很危 险的!”沈溪因方才误解密意,此刻竟也没发现她真正的企图。 “您放心,有浓情及剑一在,他们会保护我的。”她乌溜慧黠的双眸,瞟向 浓青。 浓情见状,好不容易才济出一句话:“是啊!爹,我不会议蜜意受到伤害的。” “好吧!那过些天你与浓情一道出谷吧!小过外运不比忘曼谷,凡事都要听 浓情的话,知道吗?”沈溪不忘叮咛几句。 “知道了!”她欣喜的回答。 达成目的後,她与浓情一道离开厅堂,往院子走。 她一路嗤嗤笑着,惹得浓情直盯着她瞧。道:“这下你开心了吧!” 方才那一幕,他在一旁全看在眼底,知道她是存心引起爹的内疚,然後才好 下手,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古灵精怪。 “当然开心了!爹越来越好骗。”她笑咪咪地道。 “不是爹越来越好骗,是你的道行越来越高!”他捏捏她的俏鼻子,摇头叹 息。 “多谢浓情大哥谬赞,我会更加努力,不负你的期望。”她顽皮的打躬作揖。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