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失望的极限是什么?!她藏了一把刀,在男人扑向她时往他身上刺去男人痛 嚎。 她惊惶地瞪着自己沾满血腥的手…汪寒猛地惊醒,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杀人 了?! “你做噩梦。”程亮廷坐在床畔凝望她。灿亮的眼剩寂寥。 她想着梦里的情境,惶乱的喃喃:“逃不了……为什逃不了?不嫁不行吗? 为什么不放我走……”猝然叹息,他紧握她的双手,牢牢地,连一只手的自电不 愿给了。 她望见他痛苦的眼神。 震撼!是“她”想逃!是“她”杀了人!而“他”竟让“她”跟人进了洞房! “他们”没有如愿的相守呀!怎么会……她坐起来,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 脸上摆明了防备,无法理清失望的对象是他、还是他?无情的推拒触恼了他,蛮 力将她扯进怀里,他起誓低吼:“你敢逃,我绝不原谅你!” “你在折磨我,知道吗?知道吗……”夹杂恼火和痛的话语在她耳边徘徊。 在他怀里,她迷糊的睡去。却脱不了他沉重的指控。她折磨他,哪有?哪有呀… …夜半,她睁开眼,看见落地窗外的苍凉背影笼在腾腾烟雾里。 他抽烟!她不知道他会抽烟的。是累极了、烦极了,才需要烟草慰藉吧? 英头火光在黑夜里闪照,像她心头对他的在意,一松一紧、一闪一灭,她能 相信明天之后情况会好转吗? 唉……她不想折磨他。不要他在冷夜里受寒呀。 人的情绪是矛盾而复杂的。明明在意着对方。却不愿将心意解释清楚,遗憾 ……就这么造成了。 见他在冷夜里抽烟的隔天,汪寒在中午醒来。赖到傍晚还不想踏出房门。不 愿面对,并非怨邺,而是等着他主动告诉她如何能够,不再折磨他。 等了她一天,天黑之前。他推开房间—— 感觉他的存在,她的心跳顿时不稳,但……不愿他看穿她,只能让双手飞快 的在键盘上细舞,好像那报告多么急着交似的。 他在她背后。没有长谈的打算,而是简单交代:“咏咏在医院,我现在过去 接她们,她们暂时住在爸妈家。” 程家在台中,那么他将开车南下了?她连连打了错字却不愿停下手指。 “小柔的离婚官司会在台北开庭,到时候,她会再住我们家。”他平淡道。 却因为她无懈可击的心墙,让他胸口的不满顷刻爆满了。如果她还想赌气,他会 由着她。并且配合她的态度。 季柔还来?无所谓了。她隐约等待的只是一个让自己放手的理由呀,只要她 放手、彻底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不就皆大欢喜了。 他欲转身,却别见她桌上的紫色玫瑰,故顿了一下一冷声要求: “咏咏有气喘。可以的话,请你别带花回来。” 不再说一句,他接季柔母女去了。 唉……如此生份,还有当夫妻的必要吗?汪寒停止键盘上的手,想着梦里的 “他”那个想要顾全大局而不要“她”的男人。 是呀,大局重要,那么她就成全他吧。 当晚,程亮廷往返台中,凌晨才回到家。 站在大楼底下,他仰头看了她房间的窗口睡了?进屋后,在房外杵了一会儿, 终究还是走向书房。 隔天是星期天。中午过后仍不见她踏出房门,他关心。却强压下探究的冲动。 她如此厌见他吗?与其让她摆出冷脸,不如让她躲在房里自在。 到了天黑。他无法忍受她饿着肚子自虐,开门进去。 满屋的冷空气让他的心凉了半截。落地窗大开,窗帘在冷风中飘扬,而整齐 摺叠的棉被显出她昨晚就不在家的事实! 心一沉,他转身就想出门找寻,猛地又顿下。不是第一次了。她早就想逃家 了,不是? 他打开衣橱——还好!衣服、行李样样没少,连手机也没带,像她随时会回 来似的。 不想让他找着?又和管家伯在一起了?既然她赌气,他也狠了心跟她抗战, 只要她还在他身边,怎样都行。 再隔天,他推开房门,仍是失望的结果。翻看了她的课本笔记,统统都在, 不像蓄意翘家,他于是照行程参加研究会议,强迫自己冷静,相信她一定会回来 的。 第三天中午,他终究按捺不住了。她该知道他的极限。要他登报警告逃妻, 她才能学会约束自己吗? 驱车到“寒舍”发现店门锁着!他一通电话找出管家伯,却得到了心痛万分 的结果—— “汪寒说你出国啊。你和医生谈过了吗?听人家说换颗心脏要好几十万,有 钱还不一定买得到耶,是不是要开刀啊?” 她有心脏病?他是学医的,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病情紧急! 她说他出国?他如果不撇下她,她怎会说他出国! 她打算瞒他到几时?她赌气,可不该赌命! 程亮廷心急如焚,一天的时间找遍了台北的大小医院。心疼她、气恼她,更 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 第四天。她还是没有回来。而他却发现了被她丢进垃圾桶的残页废纸她心爱 的“寒梦手札”!在冰箱里,看见她留下的婚戒和手链! 猛地。他的心降到了冰点,凝固、冻结…… 想着他丢下她、让她昏在家里;想着她在医院里住了一晚,他却误会她任性; 想着他竟对她发火、和她冷战,他心如纸般知道了这次,她是真的、逃了!仿佛 他梦里追寻的那缕云雾,消失了!没有片语只字。没有带走任何行李,他失去她 了!他又开始等她、找她,煎熬更胜以往,得到的答案却是—— 她走得够潇洒。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在乎,存心让他无迹可循,甚至要彻 底消失。 不! 即使她逃到了海角天涯他也会把她找出来。她没有心,记不得他的警告的… …该死的是他!是他没牢记预警,早知道她会逃、早知道她会随风远扬,他竟然 还是伤了她,让她连丁点眷恋也没有。 就怕——她逃得太远,等不及他找着,便上天下地去了! 他该怎么办?!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