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破坏很容易,可修复却是困难的。 「樱樱——」刚才还在发狠的男人,此时却一副可怜样。 金发俊容装着无辜,对着半空中的某一定点做「少女的祈祷」状,眨动金色 的双睫,看起来好不哀怨。 「出来嘛!出来跟我说话嘛!求求你。」 「樱樱——」哀怜声不断,碧眸含泪。「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你好歹也出 个声告诉我,求求你。」 「樱樱——」哀求到最後,白梵天索性像只泼猴一样,在榻榻米上滚动颀长 的身躯,一下子咕噜咕噜滚过来、一下子又滚回去。「说话说话,快跟我说话!」 使出终极撒手鐧。「我命令你!」 「——说什么?」女人终於有了反应,即使又冷又硬的,可白梵天却感动得 要喷泪了。「主人。」 「叫我白梵天!」白梵天仰躺在榻榻米上。 不知为什么,明明知道不可能,但樱总觉得不论她隐藏得再好,那双碧色X 光眼总能精准地突破任何屏障物,找到她的所在。「我命令你!」 「……」樱并不想服从这个命令。她不曾叫过他的名字,心中隐约预感着一 旦真的踏出这一步,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会再起什么微妙的变化。 「樱樱——」白梵天仿佛「看」得见她脸上的犹豫,哀怜声拉得更长,一边 眨睫、一边做地板体操,一边又命令着,「快点叫我的名字啦!」 「白——」不觉的,她启唇轻语,又急忙咬住下唇,忍住那股不该有的冲动。 一而再、再而三的强力呼喊无效,白梵天一个翻身,脸朝下闷吼,「讨厌!」 樱往上翻个白眼。 「讨厌……」像个玩累了的大孩子,白梵天嘀咕的声音愈来愈细微,然後变 成均匀的鼾声。 睡着了?樱悄然从隐身处离开,足尖轻巧落地,纯黑的衣着让她看起来像只 翩然落栖枝头的燕子。 她凝视着、靠近着,最後在他身边蹲下,想将他的睡颜看得更清楚一点—— 「嘿!」白梵天倏地张眼抓住她的手,趁她反应过来前用力抱紧她。「逮到 你了!」 双双跌卧在榻榻米上翻滚,她上他下,下面的人长腿一抬,勾住上方的娇躯, 碧色眼珠一片懒洋洋的笑意。 樱可一点都笑不出来。「放开我。」因为他压得她……好舒服?! 「白梵天,快放开我!」这个念头太过不可思议,受到惊吓的樱努力抽出右 手,将指间的柳叶小刀亮出来恐吓他。 「不放。」白梵天回答,而且还身体力行。 他的双臂环得更紧,双腿夹得她不得不弃守下半身,隔着衣物紧紧与他贴合, 清楚感觉到他腿间硬实的男性,脸色瞬间涨红。 这光景仿佛又回到上回他暍醉,在睡梦中压缚住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好感动……」白梵天眼中泪光闪闪动人。「你终於肯叫我的名字了……」 「哦!是呀……」樱也很「感动」,不过是咬牙切齿的那一种。「你再不放 开我,我就——」柳叶小刀在他面前晃动。 哪知这回白梵天一点害怕的模样都没有,反而拥抱得更加紧密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自顾自说完,白梵天的手快速挪到她颈後轻 轻一揑,她低呼之际头不自觉往下一低,他则乘机往上噘起嘴,像只强力吸盘牢 牢攫住她的软唇,再也下肯放开。 吻是一种感情的传达,她没有被人吻过——除了这个异国来的「蒙古大夫」。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跟谁亲吻,就连少主也不曾。 因为少主对她而言是高高在上的崇敬对象,无法如此贴近。 嘴上忙碌着,白梵天的手也没闲着,指尖灵巧地从她上衣的领口钻进去。 「你唔——」长这么大,樱自豪於见识过各种「杀阵」,就是没遇过这种! 她一边扭动挣扎、一边张口欲骂,却在白梵天的「全面进攻」下化为一声声 闷哼。 「这么小!」仿佛在打开生日礼物般,白梵天俐落地褪去她上半身的衣着, 发出惊叹。樱一听见他这句话,还来不及冷下脸色,立刻又因为他的下一句话而 回温,「这么柔软、完美……」 覆上双峰的大掌按在她心口处画着圆圈,白梵天含笑地聆听她一声声努力克 制,却总是破功低吟出口的吟哦,这对男人而言真是最美妙的天籁啊!。 「这个31A 的……」光是胸部就这么敏感了,那其他部位呢?好奇心及欲望 大起,他翻身将她困在自己身下,展开全面的探索。 「啊……不要……不……」樱不曾领略过这种感官的快感。从书本上得知男 欢女爱是一回事,但她以往严谨的生活态度哪可能纵容自己去幻想这些?这种事 不是该和自己的丈夫一起共享的吗?况且,她心中不是有了少主,为什么身体还 可以在另一个男人的挑逗下兴奋? 那少主和白梵天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孰重孰轻? 「呀!」想得出神,胸口一记微微的刺痛让她回过神,狭眼垂睫,看见原本 正在她胸前「奋战」的男人正不满地抬起头来瞪人。 「你不专心!」白梵天控诉着,然後又自言自语,「看来我得更努力一点。」 他说到做到。衣着整齐的修长身体悬在她的上方,却又不时放低高度在她身 上磨蹭,在她的一处肌肤上点燃火焰後,才慢斯条理的转移阵地,刻意要逼她出 声求饶。 「啊……嗯嗯……」可才一会儿工夫,白梵天就发现「出声」的人其实是自 己,快要「求饶」的人也是自己——谁教樱的肌肤摸起来软得像花瓣、脸蛋红得 像花蕾;而她动情染欲、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极了既艳又羞的春之花,这样的她, 教他如何能不投降? 他投降就是了!认命地低下头,白梵天吻住她的嘴,在她嘴里警告着,「会 有点痛,你要忍忍。」 白梵天也「痛」,不过他更心疼她就连男欢女爱亲密的时刻,都一副温顺承 受的卑下模样。 他要的樱是杀气腾腾拿柳叶小刀追他的那一个,是一脸孤寒瞪人的那一个, 最好是会将他放在心上、重视度远远超过德森的那一个…… 碧眼失落的一黯,占有了她的身躯,并不代表拥有她的心,这道理他懂,可 是…… 自此以後,白梵天便食髓知味,在他时而刚、时而柔的攻势下,樱往往还搞 不清楚状况,就被拖到床上去,而她总是在事後後悔个半死,气自己为何轻易的 屈服? 她一向都以自己的死士身分、尽忠职守的态度为傲,哪知遇上白梵天後就全 数变了调? 「不能再这样下去……」晕头转向总有清醒的时刻,樱喃喃说着。 「什么下去?」白梵天碧眼惺忪,金发蓬乱的脑袋从她胸口抬起又放下,唇 间逸出的暖热吹挺她一边的娇红乳蕊。 樱屏息、吐气,他就这么一个小动作便引起她的哆嗦,全身酥痒。 「起来。」樱想要从被窝中脱身,下半身却又被男人给抱得牢牢的。 一挣,那双修长的胳膊就又收紧,再挣,金发脑袋索性放弃她的胸口往下滑, 溜到她的腹下,到她双腿间的柔软…… 「噢!」他是故意的!明明就知道她会最受不了这种撩拨,却总是三番两次 的造次! 就这么,她不知道在他的唇舌下又生又死了几回…… 最後,她已经没有力气抗拒他的求欢,他索求着、压榨着她最後一丝体力, 频频的动作让他一身的肌里起伏奔腾,樱的双手怎么抱都抱不住,只能任他尽情 地欢爱第N 回。她不由得昏昏沉沉的赞美——啊!不,是咒骂他过人的体力。 这晚也一样,男人和女人的体热、汗水纠缠成一气,她俯卧着喘息,真的被 他给打败了。 「停……」感觉他的唇正贴在她汗湿的背脊上游移,她裸露的肌肤被引出一 片疙瘩。这个蒙古大夫又想做什么? 「你这个伤是怎么来的?」唇吻遍了,换手上阵,一根指尖画过她肩头下方 一小片淡淡变色的疤痕,他一眼便知是烧灼造成的。 「烧伤。有一回少主房间的壁炉被人动了手脚,少主差点被烧到。」如果不 是她及时发现推开少主的话。 「……那,这里呢?」指尖点向腰际的圆状伤痕。不要告诉他是——「枪伤。 有一回智越家的死士在祭典时潜入放冷枪。」幸好她一连挡下了两枪,不然就伤 到少主了。 「那个呢?」白梵天的口气有点差。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气她身上怎么会有这 么多「辉煌战果」?还是在气她开口闭口都是少主? 「刀伤,有一回永光家的死士——」 随着这一问一答,白梵天就更加不爽、更加心疼了,不爽的是她开口闭口都 是伤为德森,心疼的是她年纪才多大就已经满身是伤。 「改天我拿从中国城A 来的药膏给你擦,祛掉这些伤痕。」嗯,为了他往後 的权益着想,这是一定要的。 樱却无所谓的哦了一声。 白梵天动手将她从榻榻米上一把捞起来,搂在怀中。 樱也懒得挣扎,只是看着他又抓起宽大的浴袍往她肩头一披,半遮掩住两人 的裸体。他调整着两人贴合的坐姿,她则将双脚搁在他的大腿上,螓首靠着他的 胸口,脸颊被他的胸毛搔得痒呼呼的。 世事果然是多变的,若在一个月前,有人跟她说她会跟一个男人,尤其是异 国来的男人这么亲密的坐在一起、抱在一起,她一定会嗤之以鼻。而今,这一切 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简直就像作梦一样! 「嘿,下雪了!」 樱顺着白梵天的话望向窗外,暗色的天际,果真飘满洁白的雪花,覆盖大地 万物。 「都十二月,也该下雪了,不然圣诞节时怎么打雪仗?」白梵天不禁想念起 纽约那座美丽的城市。「如果现在在美国的话,一些大型百货公司会开始布置橱 窗,和圣诞树,到处播送着圣诞歌……」 他描述的情景好梦幻好美,却又离自己这么遥远。樱不能想像吃什么火鸡, 也不能想像在壁炉找寻圣诞礼物的惊喜,更不能想像和数以万计的陌生人一起倒 数计时迎新年的感觉…… 对她而言,这一切和德森岛树木蓊郁、火山河川交织的景物格格不入,也和 她刻板的死士信念格格不入,更和她从小到大的生活方式格格不入。 最重要的,这凸显了他与她之间有多大的差异! 「每次到圣诞节,我总喜欢去第五大道的九号巷口买烤苹果来吃,别家的做 法都是淋果糖,只有那一家是淋蜂蜜,只要一开门营业就大排长龙——」 够了! 樱不知哪来的力气,使劲挣扎出白梵天的怀抱,滚到一旁拉起另一条被子蒙 头便睡。 「樱樱?」白梵天立刻跟了过去,硬是要拉开她的被子,可她不肯放手。你 拉我扯之间,「嘶」的一声,织工甚细的被子竟然从对角处开线,「啪」的一声, 里 头的棉絮在半空中散开,掉落在两人身上。 「哇……」白梵天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樱,取笑似地从她的发上拿下些许棉 絮,又故意往她的脸上吹去,「里头也下雪了呢!」 她觉得耳根在发烫,如果白梵天的举止是带着欲望的调情,或许她还知道怎 么应付,但这种温情和善意的玩笑反而教她无从应付。 「嘿,怎么又皱着脸啦?来,笑一个。」她不过一个恍神,他就又乘机对她 动手动脚啦! 白梵天顽皮地轻揑她的双颊,将她的唇角往上一拉。 「不要闹了。」樱用力拍开他的手。「谁像你动不动就乱笑?」人的表情又 不是电器开关,随便按一按就可以切换。 「耶?我可是练习很久才懂得笑这回事,如果我都学得会,对你而言应该也 不难才对。」白梵天不经意的回答中透露了些什么。 樱不相信,「你是说你可以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嗯哼……」金发脑袋夸张的点着,但看起来根本就是在撒谎——樱的眼神 清清楚楚地道出这一点。 「证明给我看——大笑。」 「哇哈哈哈!呜哈哈哈!哇哈哈哈……」裸着身子、捧着肚子,浑厚有磁性 的男音当下笑到上气不接下气、眼角含泪。 「大哭?」 「呜……」接在笑声後,白梵天先是一记嚎啕逸出喉咙,之後豆大的泪珠滚 出眼眶,不到三秒钟就哭得揪心裂肺。 「难过?」 哭声立即减低下少分贝,仅留淡淡的啜音在鼻腔、嘴巴里徘徊,眉毛和眼睛 轻柔柔地拧在一起。 「喜悦?」她又出题。 「呵呵……」白梵天掩嘴而笑,那副娇柔样让樱打个冷颤。 「够了。」樱看着看着,开始有种想揉额拉眉角的古怪冲动,但她竭力隐忍 住。 「再来嘛!再来嘛!」白梵天玩上瘾了,双手大刺刺敞着,指尖不断比着「 COME ON , BABY」 。 樱真受不了他。「生气。」对了,还有这个表情尚未演出,她脱口而出。 「唔——」哪知这回白梵天试了又试,表情千变万化,从笑到哭到难过再到 喜悦,五宫像橡皮糖一样扭来扭去,却怎么也—— 「你,不行了?」原来这家伙并非万能嘛!见状,樱露出一丝隐忍的笑意。 扳回一城的感觉真好! 「……没办法。」白梵天努力了好一阵子,乾脆认输了,不过仍有但书,「 可是我同伴告诉我,我一旦生起气来会非常恐怖。」 「是吗?」听起来真没说服力,樱一点也不相信。 她又哼了一声,迳自转身要卷被睡去,但白梵天还没闹够她,在她被子尚未 卷上身体前,双手双脚就先巴上去,在她半推半就的情况下再度缠绵一回合。 雪一下,万物被覆盖成反光的银白,德森岛上不时兴过圣诞节,可白梵天却 得以见识庆祝新年的种种传统又忙碌的活动,甚至一时兴起,还跟着下海,大家 一起来。 好比大扫除时,「嘿咻!嘿咻!」白梵天拿着竹扫帚挥舞。 好比布置新年装饰晶时,「呼暍!呼暍!」他主动提供高大的个头,帮忙挂 上一幅画或字轴。 好比和大夥合力扛件重物,「喝!喝!喝!喝……」袖子一卷,十足苦力样, 和大夥儿一块吆暍後举臂欢呼。 直到这一刻,樱才发现白梵天正以奇快无比的速度和众人打成一片。 此刻,几个佣人的孩子正围在他身边,两岁大的男娃吮着手指看着他,五岁 大的双胞胎姊妹花一人一边牵着他的手玩吊单杠,七岁大的孩子则是好奇地在他 身边跟前跟後。很显然的,他对孩子还真是格外有一套。如果他留下来,在德森 岛上居住,日後又会是什么光景?悚然一惊,头一撇,樱竟下敢再往下深思。 年关将近。 新年新开始、新希望,德森少主的新年还有另一项新的计画,以拜年的名义, 放帖邀请智越、永光两家的大家长,在某个中立的地点展开三边会议。 不论敌我,所有人都感到强烈质疑。 这个德森少主是怎么了?才刚动完手术,养足精神,就开始在搞飞机? 别说敌对的彼方窃窃私语、提高警觉以待,就连德森家的长老们,也是丈二 金刚摸不着头脑。 此刻,窗明几净的和室榻榻米一块块砌成长形房空间,所有的出席者都衣着 整齐、表情严肃,各家的死士则隐身在每个角落,犹如蠢蠢欲动的大黄蜂,一待 警报响起,便会倾巢出。 唯一——不,唯二轻松者,八成只有德森少主及白梵天了。 「今日我请各位前来,是希望能将我们三方的纠葛做个了断。」德森清朗的 眼神含笑巡视每张戒慎恐惧的脸。「我认为,三家僵持的局面必须彻底解决,世 局多变,德森岛不能再故步自封下去。」 「那——」一名永光的长老问道,「您想怎么做?」一脸怀疑又纳闷。 「首先,我要废掉德森的家号。」德森少主冷静地面对众人。「也希望智越、 永光家能这么做。」 众人哗然,「你在开玩笑吧?」智越家的人首先发难。 「我说到做到。」 「好,等你做到我永光家就跟进!」 德森少主果真说到做到,不但率先废掉自家家号,处分掉众多田产地产归还 给岛民,甚至决定要搬出祖传大宅,完全不端以往统治者的架子。 他的改革作风,有人皱眉、有人叫好。 「反了反了!这简直有辱德森家风!」气急败坏者这么道。 「也罢,时代在变,德森家或许也该有新作风了。」有人拭目以待。 「日後岛上要由谁来统治?」也有杞人忧天者。「少主,您的作风会下会太 激进了?」山下长老更是大力反对。 他费尽心思,眼看就要当上少主的岳父,那受人尊敬艳羡的位子,如今当事 人却搞什么改朝换代大风吹? 「这样您的地位会岌岌可危哩!」而且还会影响到自己往後的荣华富贵!山 下长老不高兴的暗忖。 「请各位长老谅解。」德森少主温和地表示,「我不过是个普通人,身体又 弱,也没有受过正式的教育,实在羞於担当少主一职。」 「但这是传统!」山下长老强调其重要性。「您是正统!怎么可以跟智越、 永光那些下流的人和解?」说到这点就更生气了。「这等於是在自贬您的身分。」 「果真如此,那可见我的确是不适任少主之位。」德森少主处之泰然。「其 实我早就想退下,请长老们再选出一个适合的人才。」 「少主,您别开玩笑了!」长老们原本不满的态度转为紧张,就连最支持改 革的桥本长老都大摇其头…… 「他,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少主了!」会议等於是不了了之。不欢而散後, 保守派的相关人士关起房门,自行召开紧急会议。 人人脸上净是惊恐——没人愿意失去惯享的特权及奢侈——到手的权力,没 几人能真正放手。 「少主一定是长年卧床病糊涂了,否则不会有这种自贬的想法。」 「对、对,一定是这样!」附和声此起彼落,每个人都认同的猛点头。 人性真正的可怕之处就在这里,自以为是和贪婪蒙蔽了众人的理性,每个人 只为自己的利益而打算。 「如此说来,我们应该拥戴另一位合适的少主。」山下长老骤下定论,众人 先是一顿,一双双的眼珠惊疑不定的你看看我、我望望你。 「德森家有个嫁出去的远亲之女,她生的男孩今年也有十岁了,正是好好调 教、栽培的时候。」山下长老笑得志得意满。「少主既然想退位……」声调一低, 目露精光,「我们就顺了少主的意吧!」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