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坡陡山峭,德森火山麓的一路上松柏参天,石砌的台阶婉蜒绵长,尽头仿佛 直通火山口。 「嗯?」白梵天蓦地停下脚步,伫足在一间黑黑小小的房子前。「这个…… 是烧香拜拜的庙?」一脸惊喜加感动。啊啊!没想到在美国唐人街的「东东」, 这个 地方也有呢! 「祀龛。」樱走到他身边淡淡地开口纠正。「用来镇鬼。」 「鬼?」白梵天倾身看着龛中肌肉纠结、嘴形如鸟喙的塑像。「什么样的鬼?」 「阿修罗。」 「噢,原来是阿——」他一顿,「阿修罗?」 「是。」樱见他东瞧西看,一副好奇宝宝样,忍不住问:「你对这个有兴趣?」 他看起来不太像是对风土文物有研究啊! 「有阿修罗?该不会也有罗刹?然後什么阎罗、孟婆、判官……」如数家珍 般的唱起名来,白梵天又蹦又跳的,恨不得能再多发现几座祀龛。 只是,「呼呼呼……」抹去一把热汗,跑得累个半死,白梵天却没看到想像 中一座接一座的……HIGH到最高点的美男心瞬间DOWN到最低点。「没有?怎么会 没有呢?」 樱不费吹灰之力地从後头赶上。 她是不懂他为什么在找祀龛啦!不过,「往前五十台阶,左手边。」不忍见 他失望的模样,樱主动告知 「好!」 白梵天精神一振,像箭一般的往前冲。 「一、二、三……十四、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两步并作一步,很 快的,「四十九、五十!」 第二座祀龛的规模大小和之前的没什么差别,差别在於塑像的样貌,是个一 头 长着两张脸,一身钟甲,拿着武器作势挥舞的男相鬼物。 「这就是夜叉吗?」白梵天蹲下来与之平视。「没有我长得帅嘛!」 一个是人、一个是雕像,怎么比呀?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樱樱?」白梵天扬声问她,「为什么他会有两张脸?一张笑咪咪、一张凶 巴巴?」 「「夜叉」性无常喜怒,平常都端出和善的脸孔诱人,再露出凶脸吃人。」 对於民间传说,樱也只是略知一二。 「双面人?嘿……这种形容倒还满贴切的……」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樱想问,却在张口欲言时,看见他双唇勾起笑弧的表情 有一丝狰狞? 樱倒抽口冷气,下意识往那尊鬼怪塑像看去。 很奇怪的,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见白梵天的笑脸,竟和那尊鬼怪塑像的 凶相重叠在一起,宛若一体。 是夜。 长年死士的训练,养成樱在夜里浅眠易醒、随时备战的习性。 不过,由於近来她疲於应付白梵天的夜夜春宵,注意力的确是弱了那么一些 些 「怎么了?」枕边人突然起身的动作,让白梵天也跟着清醒,眼眯了眯,鼻 头抽抽,伸臂就想将她揽到怀中继续睡觉。 她却甩掉他的手臂。 「有声音。」樱极目在黑暗中张望,而原本在她身後悠哉起身的男人,不经 意地往一堵墙壁看去,脸色倏变。 「叱!」 白梵天没有预警地探身,猛力将纸门拉开,手中顺势抄起大理石文镇一敲, 对方惨叫一声,手中的枪掉入白梵天的另一只手中,一记扣扳机的声响,直接抵 上来者的额心。 「你们是谁?」几乎是同时间,樱也制伏了从天花板窜出的死士。「松?竹?」 她错愕地看着同伴们,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柳叶小刀便要收起—— 「不要!」白梵天叫道,一脚踢昏自己的俘虏,想冲过去把樱扑倒。 但他晚了一步。「唔!」樱突觉肩头、大腿一阵刺痛,两枚暗器已经深深箝 入她的皮肉,接着小腹又中了一枚暗器。 「啪!」樱用柳叶小刀打掉直朝眉心而来的第四枚暗器。 白梵天则一拳揍昏那个放暗器的家伙,枪口转向另一名清醒的对手。 「不!」那人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怎么回事?」 白梵天和樱一蹲一站,搭配得天衣无缝,半裸的身躯充满危险的气息,仿佛 一对漂亮的兽,没有任何猎物逃得过他们的爪掌。 「谁派你们来的?」 「是——长老们的决定。」被制伏者本想保持沉默,但当白梵天扣动扳机、 樱将柳叶小刀戳入他的皮肉里时,就什么都招了。「他们决定要另立少主——」 话未竟,樱的身影倏地一闪而逝,快得连白梵都来不及「看」出她窜往哪个 方向,只得把怒火发泄在这个死士身上。 「巴格野鹿!」变脸了,金发俊容上的表情教死士胆寒。「什么叫新立少主? 德森不都说他不干了吗?那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是,「长老们认为少主的地位不可动摇,没有擅自退位的前例,唯一 最好的退位方式就是意外身故、或病亡——」 「我的天,所以那些老家伙决定干掉自己的主子?然後咧?等天亮再对外宣 布什么少主暴毙的消息?」 人性的黑暗面,白梵天在「X 计画」里看得还不够多吗? 「那你们干嘛跑来暗杀我们?」想了想。「BULLSHIT!」因为忠心的樱会是 最大的绊脚石!答案呼之欲出,白梵天只觉得心胆欲裂。 「樱樱!」换他拔足狂奔。 快、快、快、快—— 「少主!」樱破门而入。人未至、柳叶小刀先发,支支逼退死士,带血的身 影 旋风似地卷到已受了枪伤的德森身前。 狭眼暴瞠,在对手联手攻来时,她反身以自己的躯体当成盾牌,牢牢抱住德 森的胸膛,瞬间,樱的背部被射入七、八枚暗器。 「少主!」她痛得狠狠抽气,却丝毫不敢放开少主。 死士在必要时,得以用自己的肉身来保护少主,樱很清楚这一点,更身体力 行。 「巴格野鹿!给我全都滚开!」房里正濒临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房外却先 爆发另外一场冲突。 不会吧…… 「梵天?」樱太惊讶了,还脱口道出他的名宇。那是他的声音没错! 她反射性地望向门口,纸门便「啪、啪」两声骤然被人踹飞,白梵天以一副 她不曾见过的冷傲凛然之姿步入室内,身上的衣着沾染了斑斑血迹,碧眼布满血 丝,巡视的视线缓慢且彻底,仿佛看入人的骨子里去。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他的模样太血腥也太可怖,就连向来面不改色的 死士们也觉得有股寒气自脚底窜至头顶,纷纷往後退开一大步。 「外头的人是怎么回事?」死士首领不觉怒斥应当固守在房外长廊上的手下。 「源助?次郎?伸太?」但不论他怎么喊,房外部是一片静寂。 「停。」碧色血眼看向他,同时一缕血丝从他嘴角淌下,染红了衣襟。 「你——」 说也奇怪,死士首领原欲上前扑杀的身势,随着白梵天这句命令而真的「停」 了下来,在他炯然的盯视下,死士的表情从震惊转为迷茫温顺,头低手垂,看起 来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傀儡。 「杀了他们。」白梵天往其他死士们一比,只见死士首领暴喝一声,纵身过 去,几个起落间就杀掉数名手下。 「哇呜!」房间里大乱,死士们哪管原先要执行的格杀令?保命都来不及了。 「快走。」白梵天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激烈的残杀,整头整脸的汗珠愈冒愈 多。 局势发展得十分诡异,不过,樱没有时间多想,扶着德森就往外逃。 「这、这……」房外的情况并不比房内好多少,七横八竖的尸体倒卧在血泊 中,有些是明显的外伤致死,有些则是一脸死白、双眼暴凸,有些是…… 简直就像一幅活生生的极乐炼狱图! 百鬼尽出、众生涂炭! 尽管是冷面如樱,也觉得恶寒侵胆。她犹豫要不要真的出去,背後就又传来 一阵低吼。 樱回身的同时,猛然将德森推到安全的一边——「呃!」樱举臂欲抵挡来人, 可一道金发顽长的身影更快。 白梵天从颈後牢牢扣住这个漏网之鱼的死士,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死士的脸 色忽青忽白,非常难看,手中的武器铿然落地。 白梵天的五指再猛然收紧,死士就当场断气死去。 「还不快走!」碧眼妖野的张望过来,樱脑中有一、两秒钟的空白,而德森 已经颤巍巍的起身,神情呆滞地往外走,她急忙甩甩头,就要跟上去。 途中他们碰到黑田医生和桥本长老。 「天哪!少主,您没事吧?」黑田医生接手扶住少主,桥本长老则吩咐自己 的 手下立即部署成一张安全网护在他们四周,赶往安全的所在地。 樱信得过这两位长老,不过,「是白医生通知你们来的吧?」不觉埋怨道: 「你们先前应该派更多的人手过来。」不然到头来只剩她及白梵天孤军奋战,险 些害少主命丧黄泉。 「咦?白医生也在这里?」黑田医生正在为她消毒伤口,闻言一怔,「我不 知道。事实上,是有人到岛上来要拜访少主,我正要去通报才一路找了过来,没 想到这里——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来找少主?」这更令她讶异了。除了这回被「请」来的白梵天外,德 森岛上怎么会有新的「客人」呢?「谁?」 「他们是白医生的朋友……」 樱已经发现从门外拾步而来的人群。 这群人的年纪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为首者是个棕眼男人,一脸温和,身边 跟着一名戴着墨镜的冷肃男人,再过来则是一对手挽着手的男女,再再过来是… …这支十余人的小队伍,就这么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他们旁若无人的态度很嚣张,更古怪的是,他们对眼前宛如炼狱般的场面也 不害怕,有人低声嗤笑、有人摇头,反应不一,但就是没人有太多的惊讶。 「夜叉生气了?真是难得。」 「瞧瞧这个人的死状,他下手可真不轻哪!」 「夜叉」是谁?「你们是白医生的什么人?」樱迅速收拾好慌乱的心情,忍 着些冷血死士的对手? 「请别担心,樱小姐。」阎罗好意地劝说道:「你身上的伤可不轻哪!请好 好坐下来让黑田医生为你包扎吧!」 说也奇怪,阎罗不过是将指尖轻轻往她的发梢一点,樱立刻就发出疼痛的呻 吟,全身的力气像被抽乾似地无助倒地。 「这才乖。」阎罗还是那一脸温和的笑,可是樱却开始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你不必担心,夜叉私下通知我们前来,就是要把所有事情妥善的解决。」 「妥善解决?」尽管全身无力,但樱的质问仍是铿锵有力。「就凭你们这些 人?」 或许是有些瞧不起吧!但她更为这群看似不知死活的男女紧张——只因他们 是白梵天的同伴。 阎罗但笑不语,只是命令她,「看来,现场只有你最清楚发生什么事了?」 樱只觉得眼前的男人虽然温文又可怕,却有种领袖气质,颇为令人信服,便 将遭受夜袭的事一一道来。 随着一字一句,眼看阎罗的表情愈来愈凝肃,樱的心也不由得绷紧。 「他……没事吧?」若不是全身无力了,樱用爬的都要爬到白梵天身边。 她从未如此无助过,也不曾为谁如此担忧害怕——即便是少主也一样。 「阎罗!」说人人到,阿修罗沉重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口,脸色因紧张而变 得相当难看。「夜叉他……」一边的肩头扛着白梵天,只见他的头都垂到胸前了, 一身血迹斑斑,不知伤得有多重。 「白……」这下子,樱是真的用爬的了。「梵天……」 她勉强站直身,颤抖的手抚向他,原本状似昏厌的男人,一下子猛地抬头, 碧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樱……」碧眼没有焦点,双唇气若游丝地开阖,他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 牢牢握住她的,整个人往她身上倒过去。 「唔……」身上带着伤的樱承受不了他的重量,双双跌坐在地。 她强忍着伤口被撕裂的痛楚,一阵晕眩在脑门爆开,陷入没有意识的黑暗里 …… 再度清醒过来,樱先是迷迷糊糊的转动狭眼,接着像是被烫着一样的跳起来, 赫然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全数消失!手臂上也好、大腿上也好,每一寸肌肤都完好 无恙。 若不是她奔到门外看见满地疮痍的景象,还会以为先前的打斗不过是噩梦一 场? 「梵天……」再也顾不了什么身分,再也收不回自己的情感,心疼心痛心酸 全都揉在一起发酵,不曾有过的泪雾湿了眼眶。 「梵天……」为什么屋子这么大、走廊这么长、房间这么多,但她却找不到 想见的人? 「梵天在哪里?」随手抓住一个路过的仆佣,樱打破一贯的沉默冷然,神情 激动的问,後者愣愣一眨眼,只是往某个方向一指,樱就立刻飞奔而去。 「梵天……」原来是在少主的房间。 樱忘我的直接拉开纸门就跨入—— 「危险!」 「吼!」樱措手不及的被一团黑影扑倒,对方还张嘴露出森白利牙,一口咬 住 她举起挡住脸部的手臂,她疼痛地倒抽口气,同时扬手准备对付对方。 「吼!」 对方松嘴放开她,可她手臂上已经多了一圈见血的牙印,而待樱看清楚对方 时,扬起的手顿时冻结在半空中,怎么样都挥不下去。 此时,一旁怔愣的众人才七嘴八舌的有了动作。 「快把夜叉拉开!」阎罗一声令下,同伴们蜂拥而上,七手八脚的牢牢抓住 金发男人,强行将他拖离樱的身上。 「樱小姐,你没事吧?」阎罗关切的问,棕眼仔细审视她的伤势。 樱微微摇头,以不解的眼光看着不断挣扎扭动的金发男人。「梵天?」他怎 么会变成攻击人的猛兽? 「让你受惊了。」阎罗亲自扶起她。「不要动,一下子就好了……」他的手 轻柔地按住她手臂上的那圈牙印。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樱只觉得有股徐暖又奇怪的热流在她体内流动着,牙印在几秒钟内就完全消 失,乾乾净净的,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这是——」樱努力的揉眼、眨眼,最後还差点挖出自己的眼珠子。「这是 什么魔术?」 这个疑问引起了一串嘲弄的笑声。 「是啊!如果是魔术就好了……」阎罗轻轻叹息着,而白梵天已经甩开众人 的擒捕,一个箭步,又冲到樱的面前。 这个情况怎么看都很诡异:一个金发英挺的大男人四肢并用爬行着,在长发 的女人跟前歪着头张望着,鼻头抽抽,还探身将脑袋往她大腿上一窝,蹭呀蹭的, 状似一只撒娇的大猫? 「怎么?」樱直觉地想抽回腿,白梵天马上发出低沉的吼声,碧眼凶光四射, 「嗯……」确定她不会再乱动,白梵天凝视她好半晌,才又重新窝回去,看 起来舒适惬意无比,甚至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不会吧?樱这下不是激动,而是尴尬了!她犹不死心地要挪动身子。 「吼!」金发脑袋再度抬起,吼得她动作停顿。 好吧!不动就是了!樱咬着唇,看着他三度窝回去,摆明就是要拿她的大腿 当靠枕。 终於,白梵天的鼾声再度响起,周围的众人也不敢再去搬动他,甚至连呼吸 都放得又细又轻,深怕会吵醒他。 「樱小姐……」阎罗以低沉轻缓的嗓音,从头述说有关「X 计画」,以及他 们这群生死之交的同伴们,各自拥有奇特「力量」的来由。 「……总之,阅读别人的心思,透视、操纵别人的意识……所有你想像得到 的,与想像不到的「力量」,我们都有。」 「但是这种「力量」就像电池里的电力,只有固定的储量,一旦使用过度, 就会发病……」阎罗偏头看看此刻乖顺伏卧樱的膝头的白梵天。 「这就是他「发病」的样子?」倒不如说是动物在思春吧?瞧那颗金发脑袋 在女人大腿上使劲磨蹭的劲儿……哟!还愈蹭愈往里头钻,大嘴还一张一阖的。 什么鬼?夜叉就是这样「吃」人的? 「是。」阎罗的笑容有些哀伤,「夜叉从小就活泼好动,「X 计画」中有个 心理变态的教授格外爱在他身上作文章。」 「我们一次只被施子一种电击或药物注射,但夜叉不断反抗,甚至有一次还 打掉那个教授的眼镜,他一气之下就把夜叉的衣物剥光,关进铁笼子里,放在大 门口——摆明就是要把夜叉当家畜般饲养,同时强行将数种实验药物灌食、注射 到他体内,一天二十四小时,兴致一来就拿电击棒修理他,直到他陷入重度昏迷, 再清醒过来,就是像现在这种「发病」的样子…… 「我想,他之所以会这样,可能是潜意识里觉得当人很痛苦,不如做牛做马 都比当人还来得有尊严吧?」 室内一片死寂,除了白梵天口中发出的咕噜声。 滴——答!滴——答!滴—— 泪珠从樱的狭眼滑落。 樱咬着牙抬手抹泪,反而抹出更多,那副模样是纯然的女性化,有着小女儿 般楚楚可怜的姿态,原来,樱花带泪的模样完全不输给梨花—— 「请让白医生留在德森家好好休养吧!」德森少主双手按在榻榻米上磕头, 郑重请求着,「白医生似乎也很乐意让樱来照顾他。」 「嗯……」众人一致转头,就看见白梵天正在抢食樱手中的一块甜点,虽然 已经用两腿站立了,可还是像大型宠物般腻在她身边。 樱嘉许似的摸摸他的金发,绽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真该带台立可拍来的……」罗刹平常最喜欢跟白梵天斗嘴,此刻小嘴仍然 利得很,可说着说着却快要哭出来。「死夜叉!笨夜叉!没事干嘛把我们的绝活 偷乱用,还用到这种当小狗小猫的地步?给我醒过来呀你!」还作势欲冲向他。 「罗刹!」阎罗适时制止了她,走到樱和白梵天面前,想更靠近一步说话, 可 白梵天马上怒目相视,双手更是抱住樱不放。 「樱小姐,」见状,阎罗也只得往後退一步,略微提高声量道:「还请你多 多照顾他了,夜叉有着我们每一种ESP 的「能力」,一旦「发病」也格外严重。 上回他这种退化的状态就足足持续了两个月之久,所以……」他一一交代妥当。 「樱小姐,这是我的联络方法,万事拜托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