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因为妹妹闯入。周垦星一夜难眠。 “宁宁会不会对爸妈说?她以前不会这样的……怎么现在变成?不行。我要 找她谈谈。”问题烦他一个晚上,隔天一大早他就起床了。 在另一个房间的黑则,因为没有情人当抱枕,没睡好,也早早起来。 两个人梳洗好自己,在餐桌相见。 陈月娇已经准备好早饭,招呼客人、要上班上学的家人人座。 周万财和黑则对看,气氛尴尬。一会,“咳!”他清嗓门,“你的脸……还 痛吗?” 注视对方嘴上颊上的瘀青。 “好多了。”黑则苦笑。 “偶不懂你们英国人幽默啦!以后不要开那种玩笑。”周万财忍不住又抱怨。 看样子,老妹似乎没向爸妈告状?直到此刻,周星星才松一口气,忙回答, “爸,你这一事快把阿则吓死,以后他不会再开玩笑啦。” 我要跟你结婚,不是在开玩笑,你要欺骗爸妈到何时?黑则瞪情人一眼,对 方却当没看见。 “我老伴太冲动,真正给你对不起……总经理快呷,呷饱喔。” 向亲切招呼他的陈月娇点头道谢,一早就要面对稀饭配小菜这样的餐,他很 难下咽。 周星星暗示黑则多少吃一点,等出门了,再去找热咖啡。 全家人都聚在餐桌上,却不见周晓宁。“宁宁还没起床?”周星星问和她同 睡一个房间的晓静。 “早就起来了,她已经去学校。”晓静说完,低头喝稀饭。 去学校? “这么早?还不到六点半耶,她那么早去干嘛?”周星星怀疑。 “社团要练习吧?” “她参加什么社团。要那么早到学校练习?” “不知道……哥,你自己去问宁宁,不要问我啦。”周晓静赶快吃饱了就溜 掉,回房间去整理书包。 “宁宁读商职以后,整个人就变怪怪的!脾气很不好,放学了也常常跑去跟 同学玩,很晚才回家,怎么讲她都不听,偶们都不知道她在干嘛。”陈月娇叹气。 听见话,周星星惊讶。“她这个样子,怎么都不告诉我?” “啊,你又不在台湾,讲给你知道也没用。” 一个酱瓜在嘴里咬半天,黑则忍耐咸味,_面静静的聆听周家人谈话,看表 觉得时间够久了,他表示吃饱了,要先离开去整理行李。 周星星皱眉,连忙吃完了,跟上人。进入爷爷的房间,没有家人在,他才敢 悄声对黑则继续讲…… 黑则听对方疑神疑鬼地说自己妹妹的事情,一面收行李。 装好了,他回答他,“青少年这个阶段就在叛逆期,你不要大惊小怪。” “我大惊小怪?”周星星不满,“她一开口就跟你要走两万块,也不晓得她 要那么多钱干嘛,是不是交上坏朋友,我能不太惊小怪吗?”他瞪视一脸轻松的 人就有气。“都是你!你为什么不把房门锁好,要被我妹勒索?” 黑则挑眉,被骂得莫名其妙。“你这么担心。就等她放学回家,再向她问清 楚不就行了。现在,你是不是该先来解决我住的问题?你还说了要去找大伯。” 他拎起行李袋。 周星星闷闷不乐,却无法反驳对方的话,“唉!”大叹一口,他只能搁下妹 妹,先处理眼前的事情。 俩人离开房间,经过客厅,在其他人目送之下,正要步出家门,老奶奶却冲 上来,揪著人不肯放 “胖达你没穿游泳裤?我穿好啦,我们去海边玩。” 黑则被穿著连身还有一截小裙子泳衣的阿嬷抓紧,像其他人一样哭笑不得。 “妈,他是阿星的总经理,他不是阿爸,你不要缠人家。”周万财想拉开母 亲,却被她用有小鸭鸭可爱图案的救生圈打头。 奶奶是患了痴呆,可笑起来没牙,儿童似的天真无邪,只让人疼惜,不会生 厌。面对如此喜爱自己的长辈,黑则语气不由得温柔,“我和星现在有事情去做, 下一次我再来看你,带你去海边玩?” “你讲的喔?” “没错,奶奶,是我讲的。” “虾米奶奶!我阿娥,蔡阿娥,你笨桶,阮的名都没记住,你讲话还怪怪, 学人家阿斗仔?” 周家人看著一老一少抱在一起,抬杠,还勾勾手指发誓,不禁偷笑出来。 黑则好不容易能脱身,拉著周星星赶快走! 俩人离开周家,才能并肩而行。 周星星望著黝黑的俊脸、挺鼻,“奇怪了,就算我爷爷年轻的时候,也和你 一点都不像啊,奶奶为什么就爱抓著你?” 他完全不能理解。 “因为我长得帅,男人女人看见了,都会爱上我。” 发现男人朝他脸上偷亲一口,已经来不及,“你少臭美了!”周星星啐骂, 张望四周就怕别人看见。 情人的举动教黑则心生隐忧。“你的家好热闹,人好多……”他意味深长的 道出,凝视开朗的笑脸,他希望那个大伯真的能帮上忙,否则的话…… 阳光照耀整座城市。 周星星在黑则checkin 饭店房间、放下行李,补了一顿早餐之后,随即带他 前往大伯的地方。 黑则想坐计程车,周星星不同意,还念他浪费,为了省钱,他拉他去搭捷运, 再转公车。 坐在公车上,速度不快,每站必停,还一路颠簸、冷气忽强忽弱的,黑则感 到不舒服,瞟视周遭拿菜篮子的欧巴桑,穿拖鞋的人,围在一起大声谈笑的学生 …… “你不要跟我说,明明可以花钱坐车坐得更舒适,却只为了省那么一点点钱, 这是穷人没品的心态。嘿,我是为你好喔,我帮你节省,你要感谢我。”周星星 在臭脸的人没发飙之前,先讲出来。 黑则瞪对方,只能忍了。 车窗外,沿路他都看见蓝的、绿的、橘的……色彩鲜明的候选人旗帜飘扬, 和建筑物上面挂的大型看板,他问他,才明白十二月是台湾四年一次的立法委员 选举。 “你们这里三月才选完总统,十二月又有国会选举?” “是啊,十二月选完,下一次就是台北和高雄的直辖市市长选举,然后是议 员选举,还有各县市市长选举,台湾选举很多的。” “你们不累吗?” “习惯了。真正累的是那些要参选相辅选的人吧?我们投票的是没差啦。” 周星星笑说。到站了,两个人忙下车。 走了一小段路,他们停下来,眺望马路对面,让绿旗插满了的建筑物一楼前 的广场,传来一阵阵喇叭鸣声,演讲声—— “咱台湾政治会乱,乱源就在立法院,各位乡亲啊,一定要支持民近党在立 法院席次过半数。” “咱民近党立法委员过半,就是支持阮~总统改革台湾,台湾前途才有希望、 快乐…… 请大家投票给一号,一号周万年,拜托,拜托!“ 麦克风声音让黑则觉得吵,奇怪周星星看半天。还不走?他要问时,对方先 开口说道:“阿则你看,看板上的人就是我的大伯。” 他循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对街建筑物上挂有两层楼高的直立看板,其上的 人长得圆滚滚,红光满面、脸上堆著笑,还竖起大姆指比出手势,配合1 的号码, “周万年?”他念出候选人名字,再看向身边的人。“他是你的大伯?” “是啊。我大伯做过县议员,现在是现任的立法委员,今年年底的立委选举 要是选上了,他就是九连霸,还很有可能角逐立法院院长的位子。怎样,你吓一 跳吧?”周星星以大伯的成就为荣。 黑则是吓一跳。“以前你怎么没说过这件事?” “这没什么好说啊,我们家族就出了一个民意代表,其他人也都各有各的工 作,谁都不需要靠谁、攀关系,大家就是一家人而已,跟平常没两样。”周星星 耸肩。“今天大伯好像有造势活动?我突然跑去看他,他一定很高兴!”话落, “跟我来。”他带黑则过马路,前去广场。 帮周万年辅选的团队特别挑好日子,在今天成立竞选总部,支持一号的乡亲 挤满现场,人们高谈议论政治,义工忙碌穿梭其中,送来饮料和点心,供人免费 享用。 长期跟在周万年身边做事的助理小罗,他一下子就认出周星星,随即带他通 过警卫,上二楼去找人。 打开休息室的门,“大伯!”周星星看到好久没见的长 暂停和幕僚谈论,周万年张大眼睛望著来者,不敢置信,“阿星?”他过去 热络的抱住他,高兴大笑著询问:“啊你党惜邓来台湾,哇咙?” “我昨天回来。”周星星笑呵呵的和大伯勾肩搭背。“他是……”要介绍自 己喜欢的人给大伯认识的时候,他犹豫了,思考片刻才讲出,“他是我的好朋友, 黑则。” 好朋友?黑则有些不快。 周万年和混血儿脸孔的年轻人握手,不忘推销自己,“我是一号,啊你一定 要给我支持,投票给我。” “大伯,我朋友不住在台湾,不能投票啦。” “你不速台湾人?你哪里来的?” “英国。” “西喔?” 黑则感觉大伯的态度意兴阑珊?坦白说,很多台湾话他都听不懂。 撇下阿斗仔,周万年拉著侄于向大家介绍,“这是阮的侄子,伊就赞喔,在 ES从业务员升到总经理,还有派去英国工作,人又帅!” 桩脚和幕僚们起哄—— “丢西伊喔?委员,你有讲过你生三个女儿,啊咙没儿子。阿星就像你儿子 ……现在他正在换工作,午营,叫他来帮忙你助选?他做过业务员,一定很会拉 票。” “丢啊,小女生、太大、欧巴桑,咱某人尬意他这款的,他帮你选,投给你 的票会更多!” “厚啊厚啊,阿星你来帮偶助选?” “麦啦,爱供笑,我不懂选举啦……”周星星和大伯、众长辈谈天。 黑则就像摆在门口的盆栽,没人理。不高兴了,他左拨右挤的穿过人,挨近 周星星,悄声催促,“你要聊多久?还不讲我们的事情,请大伯帮忙?” 周星星蹙眉。“这里人这么多,我怎么讲?你不要急啦……”还没讲完。他 就让大伯他们催著下楼,要他等一下一起上台,参加造势活动。 情人面露歉意,做出等一会用手机再联络的手势,黑则不满,却也没辄。 “委员很久没看见阿星了,才要拉著他……不好意思,你可以去下面等,我 会帮你安排座位。”小罗招呼黑则,带他下楼。 为了庆祝竞选总部成立,周万财的团队筹划一系列括动,首先是让乡亲们在 总部的广场上,近距离看到候选人、听到演说。 莫名其妙的,黑则坐在看台下面,身边多了好多手拿哨子、加油棒、喇叭筒 的人。 星又食言了,还害他坐在莫名其妙的怪地方! 当主持人对著麦克风介绍周万年出来,全场喇叭声大响,为之热烈鼓掌—— “立法院乱糟糟,那些蓝的甘做过虾?在野党欺负执政的嘛,真正可恶!” “咱台湾人不能被欺负,台湾总统不能被欺负,拎公丢思丢啊?” “丢啊!” “偶进立法院,绝对帮大家通过重要法案,不让政府机器空转……” 喇叭声、麦克风加大音量,都让黑则的两只耳朵难受,而且候选人讲的台语 他也听不懂。 “一号,冻蒜!一号,冻蒜!” “冻蒜是什么意思?”黑则忍不住问旁边激动得摇旗呐喊的人。 “冻蒜就是”当选“啦。”嚼槟榔的男人白了对方一眼。“啊你不会听台语? 搁坐这里?” 在演讲者煽动下,台下的鼓噪喊叫声没停过。黑则观察人群,似乎他们最常 叫的是“一号,冻蒜!”、“丢啊!”这两句,他问他们,台上说的竞选政见是 什么?没一个人讲得出来,还怪他听不懂台语,就不要乱发问。 他叹气,坐著实在无聊,想走人,但是星……视线越过意气风发的周万年, 望向站在讲台后方的周星星,他也在看著他,比手势要他拿出手机…… “阿则,我现在走不开,你先回饭店,等我陪大伯做完今天的活动,晚上我 再去找你,我们一起用餐……对不起!” 黑则皱眉,注视著星传来简讯,他也简短的发出几个字,随即将手机放回身 上、站起来。 一年约三十岁出头,坐在黑则斜后方的男子,他一直望著他,见他起身离开, 他也跟著站起来走人。 同一时刻,黑则步出吵杂,却让义工们挡下,“请支持民近党,民近党l 号 周万年,谢谢。”他们笑容可掬的送一袋东西给他,他没理由拒绝,只好收下, 一面走一面看,制做精美的手提袋里,装著印有l 号和候选人名字的小旗子,还 有拿周万年的长相做成的可爱布娃娃,接下来几天的拜票行程表。 “选举很花钱呢。”他轻叹。手上的东西,总部地点,工作人员,一连串的 活动……候选人就像商品,需要包装美化过,才能上市,接受消费者挑拣。 不由得,他腾出手掏根香烟,点燃,没有情人在耳边念,他豪爽的一连抽几 口。“J !” 背后传来几声似曾相识的叫唤,黑则回头望,“刘……?”看见是大学时期, 同班同学的……刘武加?他相当惊讶。 刘武加也很惊讶会在这种场合碰到黑则。“刚才我也坐在那里面。”他瞥了 闹哄哄的造势活动一眼,又看回同学的脸上。“看见你的时候,我还怕是自己看 错呢,没想到…… J ,真的是你!“ 许久不见的两个人热络地握紧手,互相寒喧。 黑则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你在NY的Citibank做到主管职位…… 你来台湾出差?”他踩熄烟蒂。 刘武加摇头。“我不是出差,我已经辞掉Citibank工作,把赚到的钱拿回来 台湾自己开公司,今天是来替客户搜集资料。”他将印有周万年名字的手提袋、 连其中物品通通丢进垃圾桶。“你呢?J ,你应该在英国,怎么会来看这种选举 活动?” 黑则无奈一笑。避重就轻的回答,他是陪朋友一起回来台湾看亲人,朋友在 附近办事情,他就闲逛,逛到这来随便看看。 “原来是这样啊!ES的老总裁没把位子传给儿子,我以为肯定是你坐上去, 没想到你去年底就离开了。”刘武加若有所思。 他记得在剑桥的时候,黑则是出了名的成绩优异,不但如此,他除了上课时 间之外,还要回到爱德华总裁的身边,帮他处理集团事务,当大家享受著单纯的 大学生活,黑则已经在社会上工作,几乎没有玩乐的时间!他注视俊美的脸庞, 总觉得和以前印象中冷漠的、绷紧的表情不太一样,似乎多些温柔与自在?“你 好像蛮高兴能离开ES?”对方微笑的样子代替回答。突地,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什 么改变了黑则,让他有如此神情? “J ,你打算在台湾待多久?” “不知道,要看我朋友他那边的事情处理得如何……搞不好,我会住在这里 一阵子?” 黑则沉思,想到星说服不了大伯帮忙呢?想到他不只要面对他的父母,周家 还有那么多亲戚,他开始烦恼不能在短时间解决的话,过不了星的家人这一关, 他乾脆绑走他,飞离台湾,强迫他嫁给他! 刘武加审视俊脸表情变化。“我记得……你似乎没对朋友这样好过。怎么, 你那位朋友对你一定很重要,她是你的女朋友?” 问话拉回黑则的思绪,“是的,”他“是我的女朋友。”他笑著说,秘密只 有自己知道。 闻言,刘武加一愣。“你交女朋友?哇,我以为你肯定被爱德华的女儿订走 了。结果不是她,是台湾人?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喔。”收回惊异情绪,他勾著 同学的肩,说道:“嘿,既然你会在台湾待一阵子,又无事一身轻,有没有兴趣 来我的公司看看?”他递出名片,且立刻邀请人。 “傍晚?今天不方便,晚上我跟人约了,改天吧,我们电话连络。”看过名 片上公关公司的字样,黑则与对方互相留下手机号码。 跳下车,周星星两手拎著装满的袋子,一路用跑的,跑进饭店! 喘吁吁地到达黑则住的楼层,他吸几口气,抓著袋子,准备好了,才敲门! 里面的人走来开门…… “嗨!”他笑脸迎人,对方却瞪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讲,又回房内。踏进寂 静里,他立刻感到气氛不对,有人生气了?他忙开口,“哎呀,这里好安静,你 没开电视?”他关房门,由于太安静了,连关门的声音都变得好清楚。 黑则夺走对方刚拿起的电视遥控器,抛在椅上,他冲著他丢出一句,“现在 几点了?” 冷飕飕的质问令周星星忙回答,“十一点。”晚上十一点!“对不起啦,我 不知道活动有好几个,大伯还要我陪他吃饭,才弄到这么晚……”他心虚低著头, 不敢看人,只一迳把两手上的东西塞给人家。“你晚餐还没吃吧?我帮你带吃的 回来,你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欢一般面包店买来的便宜货,你看,这是我精心挑 选的,都是大厨师做的糕点喔!” 黑则没看,把两个袋子放到桌上,此刻他只关心,“你对大伯说过我们的事 情吗?” 对方的样子令他失望。“一定又是没有!” “你不要生气啦。”周星星好抱歉,伸手揪著人家的衣袖,“我是想讲,可 大伯现在要选举,每天都很忙,压力也大,我怕挑这个时间讲……很不适当?” 实际上,说他在找藉口也好……回来台湾以后,见到家人亲友,关于发生在他身 上的异常恋情,他更是顾忌变多,不敢讲出口。 听见话,黑则不高兴。“周星星先生,我们不是讲好了,这一次回来,就是 要让你家的人接受我们俩相爱的事实?你在家里不敢对你爸妈说我们的关系,现 在又不敢跟你大伯说,那我请问你,你认为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适当的时间 “可以讲?”只怕情人推翻以前承诺过的。 周星星眉头紧蹙,搞不懂黑则为何对公开承认关系这么执著?对啦,在英国 的时候,他是一时被爱情冲昏头,才会答应要和他结婚,可仔细想想,男人跟男 人怎么能……现在,他很不想做这样的事!“同性恋这种事情,哪能随便讲一讲 就让人接受?况且我家的人都很保守,你不要催我,我需要时间……”他嘀咕。 “你不说了要找大伯帮忙?”黑则更是不快。 “那、那也需要找时间去说呀!”烦恼的人音量不自觉提高。 “你到底需要多少时间?” “你说呀!” “哎呀!”逼急了,周星星脱口而出,“我需要两个礼拜!”话离开嘴巴, 他就后悔啦!但是为了逃避男人不断逼问,他拉来理由,“大伯……他说年底选 举竞争很激烈,和他同一选区的就有好几个对手,离投票日不到两个月了,这十 几天对他来说很重要!” “选举是你大伯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他是我的大伯耶。而且……而且…… 大伯现在的支持度 只赢过国明党的人一点五个百分点,如果两个礼拜之后的民调有上升,大伯会很 高兴,他一高兴起来,我求他帮忙什么,他都会答应我,那个时候再来讲我们的 事情,是最好的!”周星星急道。 不相信话,黑则撇了撇嘴。“如果他的民调没上升,反而落后呢?你是不是 要再等下去?” “呸呸呸,乌鸦嘴!”周星星骂男人,帮自家人讲话,“我大伯很强的,要 不然怎么会选到九连霸?他到最后冲刺,一定都会一直保持民调第一,高票当选!” 见对方打呵欠,拎著袋子坐到床上,无聊的翻弄袋中食物,他又感到歉然,坐到 他身边,“阿则…… 你再等我两个礼拜?“讨好似的帮人家掐肩槌背,”你生气啦?“他仍旧见 他一张臭脸。 “没有。” “没有才怪,你的脸这么臭。” “哟,你还看得出来。” “当然,你脸臭得一公里外都能闻到,还可以挂在门上驱鬼了。”“这是谁 害的呀?”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斗嘴。 经过好多辛苦,他们的感情才能走到现在,周星星不想再为了琐碎事情,让 彼此不愉快……思及此,他主动在俊脸上亲一个,“对不起嘛!你原谅我……这 样有没有好一点?” 见对方惊讶,表情也不那么难看了,不够似的,手又指了指嘴?他羞红脸, 马上回应,“这样呢?你总该原谅我了?”又快速在男人的嘴上啄一下。 “我稍微原谅你。”情人难得主动献上香吻,这让黑则的心情好一些。 “啊—~才”稍微“?” 他伸手接住纤腰,禁不住要抱怨,“是谁食言而肥好几次,害我晚餐都没吃, 还在这里等到这么晚?” “好啦!你别生气。”周星星两手抵著宽阔的胸,身体不由得和对方保持距 离。“我已经跟家里说了,我有事情,今天晚上不回去,所以我可以留下来陪你 喔!”却不知道他的一番话让人听来,是带著性暗示—— 清香体味引起黑则的欲望,扭身就将伊人按著躺在床上! “呵呵,好痒!别……”周星星惊呼,闪躲脖子上的亲吻,整个人蜷缩著抵 挡男人,忙说道:“不要再亲啦!你一定很饿,先吃点东西……” 黑则抓住想碰装了食物的袋子的手,“我不要那些,是你先诱惑我的,所以 我只想吃掉你,你要填饱我。”他低喃,俯首不断亲著绋红的脸蛋。 “我才没诱惑你……啊!”耳垂让舌尖舔弄、含住,一阵搔痒引得周星星娇 吟。彼此的身体紧贴,心跳加快,蓦地,他怕这样亲下去,又会一发不可收拾! “等一下!”忙用脚顶开压住他的人,他喘著气坐起来。 “阿则,为了弥补我说话没信用,今天换我来服务你。” 黑则挑眉,惊讶情人的反应。“这么好?你会服务我,怎么服务?”两手枕 在后脑勺,他舒展了腿,靠坐在床头。 “就是这样的服务。”周星星坐到男人大腿上,伸手解开对方的腰带……即 便他鼓足勇气,可对于第一次这样做,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 会这么主动是有原因的,这原因他不敢对阿则讲……在长辈们热情劝说下, 在他坐上吉普车,沿路看见人们对大伯死忠支持,和握手拜票带来的新鲜感,好 多小姐和太大都围著他、称赞他长得帅,仿佛他自己也在参选似的,变成偶像、 大明星,让喇叭和鞭炮声弄到昏头,当大伯拉著他和幕僚一起吃饭,热闹好玩的 气氛教他不禁答应了继续帮忙助选,一直到十二月的投票日! “你在搞什么,跑去助什么选?吃饱撑著吗?” 阿则一定会这样骂他吧?其实他也后悔答应太快,明明自己的问题没解决, 还拉来新问题!周星星注视微笑著的俊脸不像先前那样气了,更不敢坦白。所以 他才想自己先主动一点,对阿则好一点,之后再对他讲实话,他才不会火大吧。 每次跟星亲热的时候,总是像在打拳击赛,弄到最后,常常他要来硬的,才 能逼他投降。 可这一次他会这么好,跳到他身上,对他撒娇?一定有鬼!黑则十指抚摸细 腰,隔著西装裤揉捏浑圆臀部,凝视伊人羞红脸,他感到下身一股热!管他有什 么鬼,此刻,他只想要他……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