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当周星星惊醒过来,瞥见手表已经走到午后一点四十分? “跟大伯约好的时间……完蛋了!”他嚷叫,挣扎著爬起来,可浑身拆了似 的痛楚令他又跌趴回床上,这一动,湿冷精液就从光溜溜的屁股里流出……他涨 红脸,大骂,“阿则你是王八蛋,大混蛋!” 那家伙真如他说的,抓著他不放,两次不够,还一直做到天亮,累得他头晕 脑胀,全身痛死了,到他快昏过去,他才肯罢手? 瞪视房内只有他一个人,以他平常和阿则的相处所知,他猜想他是趁他昏睡 的时候,出去外面找电脑上网,查看他投资的股票基金? 无论如何,他要在他回来之前,赶紧离开这里,否则那死家伙的脾气拗起来, 恐怕不只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他都脱不了身…… 他唉唉叫,费好大功夫才能下床,抓来衣裤、走到浴室,又怕拖时间,他索 性不洗啦,拿来毛巾弄湿了,赶快擦一擦身,更没脸去看浑身被男人弄得处处都 是吻过、抓过的红痕!忙穿好衣服和长裤,几乎直不起来的腰仍必须强忍著, “哎哟喂呀!”他低呼,一边骂人,扶著墙壁,出浴室…… 想到了什么,他拿笔,到桌边,在饭店的便条纸上愤愤然写字,写完了,搁 著,又伸手扶桌椅和墙面,撑著疼痛的身体离开房间。 当黑则到饭店附近的外商银行,处理完英镑兑换台币的事宜,再提一袋食物, 返回自己住的房间、开门,准备摇醒情人,让他先吃点东西的时候,却发现他已 经不见了? 放下食物,他看到便条纸上有字? 我很生气,阿则你是大混蛋,不要打电话找我! 读完星用力留下的字迹,这让黑则心烦,不由得从衬衫口袋拿出人家不要、 又丢还给他的戒指,想到两个人的事情不顺利,星的食言而肥,他更烦躁,“Shit! 你生气,我比你更生气,我才不打电话给你!”咒骂出声,他将揉成一团的便条 纸丢出去,另一只手心却仍旧紧握戒指! 他不满的在室内走来走去,对恶劣心情毫无帮助,叹一口气,他还是将戒指 放回身上,决定到外面透透气! 离开饭店,他抬眼望天空…… 天空湛蓝,十月的空气有些凉意。 他一个人走在植了树木的人行道上,若有所思,一会,不经意瞥见前方有两 个人在拉拉扯扯? “你给我过来!” “不要——” 他再走近他们,当他望见拒绝中年男人的女孩竟然是——“周晓宁?”确定 自己没看错,他立刻冲过去。 “你干什么?”被推开,中年男人不爽地怒瞪护住女孩的人。 黑则瞥了满脸惊吓的周晓宁一眼,转头对中年男沉声说道:“你没看到她不 想跟你走,还强拉她?” “她收了我八千块,答应要跟我开房间上床,现在要反悔,又不还我钱,哪 有这种便宜事?你跟我走!”他再伸手抓人,又被男的挡开。 “我才没答应有八千块,就跟你这秃头癞蛤蟆上床,那些钱是我陪你逛街半 天,应该拿的!”周晓宁大声驳斥,黑则厉眼瞪她,她吓得闭嘴,发现秃头男又 想来抓她?“不要!”她忙躲到黑则背后。 “你是谁呀,想帮她?靠!你少管闲事!”几次都抓不到人。中年男把愤怒 都倒在保护她的人身上。 “我是她的哥哥,你敢碰她,我就打断你的手!”黑则火了,大喝一声,挥 拳揍向还想抓人的死秃头。 陌生人的气势吓到中年男,忙躲过拳头,他也不敢再接近他们。 “妈的……异!真衰!” “大白痴!”周晓宁等到满口粗话的人转身逃走,才敢骂出声,陡地,她发 现黑则的脸很难看。 “你搞什么,真拿了他的钱?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很危险?”他是没给她好脸 色,怀疑星的妹妹在搞……援交? “不要你管!你别以为碰巧帮过我一次,就了不起啦?”她丢出一句,转身 走人,却被他抓住,她甩开他,一迳的往前走,从侧背的大包包里拿出新买的手 机。 黑则见女生逞强模样,可要拨号的手却抖个不停,似乎还没从刚才的震惊里 恢复? 当她发现时,他已经从她手中抽走电话! “号码多少?” 听见同话,她警觉著瞪他,那气势却令她不寒而栗。贝齿咬唇,她只能吐露, “0919996 ……” 他按了数字键,待电话接通,又将手机还给她。她惊讶,默默的将手机拿过 来…… 黑则跟著她停下来,听到她小声的和朋友讲电话,好像是告诉对方,刚才的 中年男人很色,要她们不要再跟他见面? 等到她讲完,将手机放回大包包里,他瞥见其中摺有学生制服。“这个时候, 你应该在学校读书吧?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猜她跷课,偷换掉制服,跑出来玩, 搞不好一大早就去参加让团活动,也是骗人的。 她不回答,迳自走到马路边,想拦计程车,却被他阻止,胳臂又被抓住了, 这一次她甩不掉他,忍不住大声抗议,“你做什么啦!喂,你放开我!” “我送你回家。”黑则不故人。 闻言,周晓宁惊吓,“我不要回家!你快放开我!”她无法从他手上挣脱, 被逼急了,她低吼,“黑则你敢把刚才的事情对我爸妈说,我就把你跟我哥的事 ……告诉他们。” “你威胁我?”他直视著她,她脸都吓白了,不敢再撂狠话。他叹气,说道: “跟我来。”她仍僵在原地不肯走,他笑了笑。“放心,你不想回家,我就不会 要你回家了……那家店的咖啡不错,反正我现在很闲,你陪我进去坐一坐。”他 望向马路对面的店家,又看回和星长得有些像的女孩脸上。 周晓宁狐疑的瞪著人,只能被拉著走。 两个人穿过马路,来到咖啡店门口, 他推开透明玻璃门,进人…… 店内的客人不是太多,大家听著钢琴音乐,品尝饮料,小声交谈著。 黑则和周晓宁坐同一桌,却半句话都说不上。他无所谓,自顾自的啜饮热咖 啡,放下,他掏出烟,点燃就抽。 隔著袅袅烟雾,她偷看他。坦白讲,经过刚才的事情,她觉得他蛮好的,很 酷,长得高大,是那种女生会喜欢的帅哥——可是他却和她最喜欢的哥哥搞同性 恋?一想到这种变态事,她就讨厌哥哥,怨他什么都没对她讲过,而她呢,从小 到大,有什么秘密都会对他讲…… 她更讨厌黑则夺走哥哥! 小女生凶巴巴的,一付要扁人的样?黑则苦笑,见她盯著烟,“你要吗?” 他打开烟盒,递给她。 不想输人。她立刻拿起一根,想找打火机,他已经送上来,帮她点燃…… 她学他的样,深吸一口,“咳。咳咳!”从未吸过烟的喉咙呛咳,她难受得 把烟丢到烟灰缸,猛灌几口饮料,想去掉口中怪味。 “烟要吐出来,不是吃到肚子里。你不知道吗?”黑则笑出声,吸烟,朝她 示范一遍。 “咳!”迎面扑来自雾,又引起周晓宁咳嗽,男人嘲笑她,她气得脸红,急 于辩驳,“我,我知道啦,刚刚是不小心而已!”逞强了,她却没再去碰难吃的 烟。 “你很讨厌我?”他打量著她。 还用问吗?她怒瞪他,“我哥以前都是交女朋友的,他不可能跟你变成同性 恋。”故意讲给他听。 情人犹疑的态度已经让他不快,还多出他的父母、弟弟妹妹们、数不完的亲 戚来阻挠,这搞得黑则更加烦。猛吸几口烟、吐出,“可事实就是,我爱你的哥 哥,而他也爱我,我们俩是一对情侣。不管你讨厌我,还是怎么想,都不会改变 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他倾身向她,面对敌意的表情,他直截了当的说道:“如果你不是星的妹妹, 我根本不想管你,你要逃学,偷窃,还是吸毒……都OK,就算你遇到像刚才那样 的色狼,被他拉到宾馆强暴了,也不干我的事。” 她两眼瞪大著瞅他,不信哥哥会和这样的男人……谈恋爱?周星星按照小罗 叔叔给的行程表,和其他长辈一起,继续在T 市南区帮大伯拉票。 沿街经过一间专营净水生意的商家,店老板一眼就认出助选团里的俊秀小伙 子——“兄弟!啊你怎么在这里?” 听见熟悉声音,周星星也马上认出对方曾经是和Es合作过的客户,他立刻走 过去,两个人谈笑著,又是握手又是勾肩…… “我来帮我大伯助选拜票罗,你一定要支持一号!” “我本来就是绿的,当然支持一号,免再讲。” “你的水生意不错,赚大钱喔!” “哈哈哈,真正有赚。之前那个艾莉台风把石门水库害得跟泥浆一样,桃园 大缺水,我这里的水车连晚上都不休息,二十四小时就像加油站,让司机载去桃 园卖,一下子拢抢光光……” “嘿,你赚大钱了,要不要来赞助给我们一号?周委员上电视接受访问时, 你家的招牌也会照出来,我们想办法,让委员帮你的水推销几句?” “厚啊厚啊!委员要选九连霸,你看我要怎么企做?” 周万年的团队,他们乐见周星星当场就谈成一件赞助case. 一行人离开店家,继续前往下一站拜票,途中,他们称赞他小子你行喔,马 上就给偶们拉到募款。“ “呵呵……”长辈夸奖,周星星很得意。“那位老板是我以前在ES做业务时, 跑出来的人脉,还变成朋友,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他跟著团队扫街拜票,到中午一点多的时候,他们才抵达竞选分部的办公室, 稍作休息。 “阿星!” “小郭?你怎么会来这里?”周星星离开椅子,惊讶看见郭世平进来办公室 找他? “我到客户那边拜访完了,想说不急著回公司,就在附近逛一逛,刚好碰到 你们的竞选车队停在这……”郭世平微笑。在路上碰见好友是真的,可他没对他 讲,他是开车一路跟随车队好久,看到他们终于停下来休息,他才敢出来看人。 眼见有人叫周星星一块去吃饭,他忙开口,“你还没吃?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好啊。”周星星答应,向其他人报备过后,和好朋友离开。 两个人在竞选办公室的附近找一间餐厅用餐,好方便返回。 郭世平很珍惜这两年多来的第一次,和阿星再见面、坐在一起谈笑,没有任 何人打扰,就只有他和他…… 他凝视他吃饭的样子,仍把喜爱的菜留到最后吃,他静静地聆听他这几天帮 忙助选的过程,支持绿营或蓝营的选民,有很多不同,还碰到哪些有趣的事情、 认识的人,手要怎么握,才不会握太多到受伤,站到讲台上要怎么说,选民才会 注意听…… 他喜欢看他用夸张的表情、手势配合讲话山容,那让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 一会,他见他拿出手机,接了几通电话,还向办公室的人报告他在哪里,什么时 候回去,继续下午的活动。他笑著说:“你这助选员蛮投入嘛,好像做得很开心?” “当然罗!这是帮忙我自己的大伯选连任。不是我爱吹牛,我很有女性缘, 拉到好多小姐太太们的选票,大伯他们还封我是竞选团队之宝。”吃完饭、一口 气喝完海带汤,周星星也饱啦,他继续跟好友聊天。“而且我真的想不到,大伯 会发给我薪水。我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在业务部门做事那样的,每天都很充实、 有趣。”想起前几天,他在办公室接过几通选民求助的电话,之后,只要报上大 伯的名字,警察局的人就会很快去处理解决。 他很高兴能做善事去帮助人,大伯这样的工作真好。 “那个黑则呢?他没跟你在一起?”郭世平话题一转,立刻看见笑容变成愁 眉苦脸。 “阿星,你和他的事情……跟你家人说了吗?” “唉!别提了。”周星星大叹一口气。“只有你知道我和阿则的事情,我才 跟你讲,你不要再传出去喔……我根本没那个胆对爸妈说,我和他是同性恋,而 且我是蹒著阿则来帮大伯助选的。” 自从那天晚上在饭店里的不愉快过后,他已经两个礼拜没跟阿则碰面,他也 投打电话给他!虽然他留了那样的字条,可他还是应该打过来,跟他说对不起… … 他没打给他认错,他当然更不能打电话过去,就这样僵持多天,即使他没那 么气了,他也不好意思主动去找他,问他究竟在想什么? “小郭,你知道吗?我每天去帮我大伯,沿路跟人家握手、拉票,常常跑活 动,跑到晚上十一点多,那么累,这样的行程,还要持续到十二月十号,投票日 前一天,我都还是觉得很有趣好玩,很有精神……可是只要一想到阿则,不知道 怎么搞的,我就会想东想西,像个管家婆,怕他在工作上遭遇困难,怕他的三餐 都不照时间去吃,他又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他还很会花钱,老是要吃最好、 用最好的,不懂节省。” 虽然他很感谢阿则在他没工作的期问,帮他出钱,让他能按时寄回台湾,给 家里当生括费,但是这又让他更觉得自己是家庭主妇吗?要依赖“丈夫”? 假如没来帮忙大伯做些事,让他暂时忘掉感情,他一定会烦到受不了!此刻, 他面对好朋友,难得有机会,又不像是在外国那样的孤立无助,忍不住了,他一 股脑的向他诉苦,“现在,阿则又给我出难题,限我两个星期内,公开我和他的 关系,他要跟我结婚……哎呀!两个男的怎么结婚,这里是台湾耶,又不是像欧 洲美国什么的,思想开放,一想到这里,我就快烦死啦!” 听见哀声叹气,郭世平怅然若失。这证明了阿星是真的爱上黑则那家伙了, 而且是深深的爱著他! 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焦虑的心情就开始跟随他,且爱得越深,那 焦虑和不安会越大…… 让阿星爱的、焦虑的人不是他,是黑则——这让郭世平的心脏揪紧!这样痛 的感觉,虽然在以前,当阿星毫不考虑的抛下一切,飞去英国找黑则的时候,他 已然经历过一遍,可现在,即使他调整好自己,决定收起情感,要当阿星一辈子 的好朋友,那样心动和心痛的感受,仍控制不了地从回忆的底层里窜出!他直视 俊秀的脸庞,问道:“黑则要你去做什么,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怎么想呢? 阿星,你要问清楚自己,你是不是真的爱黑则?你想对家人公开和他的关系,跟 他结婚?” “我才不想对家里公开同性恋,更何况要我和男人结婚?我不喜欢这样,而 且我爸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还有亲戚那边,我就不用做人啦!”周星星脱口 而出,想到阿则挨的那一拳。 “可是——”他和他也有许多甜蜜的时候啊。他喜欢和他在一起,他会逗他 笑,他爱看他津津有味地吃著他煮的东西,喜欢有他陪伴著人眠,常常,他会觉 得阿则非常需要他,那是因为他孤儿出身的背景?即使他不喜欢被当作女人似的, 被他“那个”,可坦白说,他还蛮喜欢让他拥抱、亲吻的感觉,每次和他做爱, 他都像在坐云霄飞车般,很刺激,得到很大的快感……这一点,他又不能否认。 也许是因为这些,加上在伦敦的时候,阿则为了保护他,把ES集团总裁的接 班人,范·爱德华的亲儿子打到住院,还差点闹上法庭打官司……“在那样的环 境,情绪那样冲动之下,他才会答应他的求婚? 现在想一想,他真的没多考虑台湾这边的状况,家人亲戚的反应! “可是?”郭世平看著清秀的表情忽喜忽忧,欲言又止。陡地,心生嫉妒, 他沉声道出,“阿星,我不晓得你和黑则这两年多,在英国是怎么相处的,感情 发展到什么地步?” 但是基于朋友的立场,我必须告诉你,我不看好你跟黑则继续交往下去,会 有什么好结果!“ 听著话,周星星仿佛好不容易气喘如牛的快爬到山顶,却叉被一颗大石头打 中,跌落悬崖! 彼此是好朋友的话,看见对方难过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对他伸出援手、鼓 励他…… 可他没这样做,因为他对他的友谊里,仍残留“爱情”因子,不可能要它消 失,它就消失! “毕竟你是男人,要工作,也想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吧?可同性相爱这种事 情,我们这个社会是很难接受的。如果你要这种异常的恋情,就要有长时间承受 家人亲友指责的勇气,即使你能挺得过去,那么你工作上的呢?” 残忍的话语持续著,“你的同事、上司发现你是同志,他们又会怎么想?你 选择和黑则在一起,往后的人生就必须做出很多牺牲,除了要承担四面八方过来 的压力,还要放弃组成一个正常家庭,你和他沟通好了,谁主内,谁主外?两个 男人不能生小孩,要怎么办?你的爸妈会接受吗?你想过这些吗?你确定你准备 好了去面对问题吗?” “我……”周星星无言以对。 “如果你无法面对这些问题,只想谈恋爱,你们的关系是不会长久的。明知 道这样的爱,没有结果,为了你自己好,你要趁早离开黑则。” 小郭的一番话搅得他内心起波澜!六神无主的时候,他惊见黑则站在店门口? “阿则…”他瞠耳结舌,高大的身形已经朝他的方向走过来。 郭世平愣住,也望见讨厌的家伙,但是又能拿他怎样?那是人家喜欢的—— 他抿嘴,片刻,终究还是叹气,“吃饱,我也差不多该回公司了。阿星,希望我 刚才说的,你有听进去。你要考虑清楚自己的将来……我们有空再用电话联络, 约出来一起吃饭?你有心事,随时可以找我聊。”说完,看对方点头,他随即起 身离开。 经过黑则的时候,他警告他,“你爱阿星,就不要逼他公开你们的关系,因 为他不喜欢你这样做。”即使对方变了脸色,他仍然要说:“我拜托你,请你多 体谅他,听他的想法,不要再给他压力,好吗?” 现在是什么状况?他憋了好多天。终于耐不住思念来看星,他却相别人在一 起,向他抱怨他?“郭先生。我和星的事情,用不著你来管。”他冲著他丢出一 句。 周星星眼看坐到他对面的男人没好脸色,见面的愉快也立刻冷却。 “我去竞选办公室找你,他们说,你和郭世平出来这里吃午饭?为什么他会 跟你在一起?” “他拜访完客户,刚好经过这里,碰见我在办公室休息,就约我一起出来吃 饭……” “会这么巧?他昨天不来。明天不来,就挑今天”经过“,约你吃饭?你对 他说什么? 为什么他叫我不要给你压力?“ “我没对他说什么,就是朋友之间的聊天……” “朋友聊天?我看不止这样吧!那家伙对你余情未了,要挑拨我们的感情, 好再来重新追求你?” “你少无聊了,乱吃什么醋,奠名其妙!”周星星不满黑则疑神疑鬼的态度。 “你才奠名其妙!我们多久没见了?每天我都想著你的事,你呢?倒轻松, 把我晾在一边,自己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还跑去做什么助选员!”黑则更不满 周星星瞒著他,还要他自己问了,才晓得他去帮忙周万年选举。 “……”为之语塞的人自知理亏。 “星,你答应我的两个礼拜已经过去,你对大伯说过我们的事吗?” “你到底说了没?回答我!。。 “没有!”被逼问之下,周星星终于忍不住,烦闷的低吼,“同性恋结婚这 种事情…… 你要我怎么去跟大伯讲?这么丢脸的事,我说不出来!“ “你跟我在一起,很丢脸吗?”情人又一次说话不算话,这让黑则更加不愉 快。 “嘘,你小声一点!”周星星忙靠近男人,朝他比手势。 对方只顾虑周遭人们的目光,完全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彼此的距离拉近,伊 人身上淡淡的幽香扰乱他思绪,深吸一口,他和他不同,有什么,他就要表明, “星,我爱你,我不怕让别人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你也是爱我的,既然我们 相爱是事实,乾脆早一点让大家知道,以后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住在一起,也 不会再绑手绑脚,担心害怕——” “喂!”周星星羞得面红耳赤,赶紧阻止对方继续讲下去。“我拜托你不要 再讲这种事,这是台湾,又不像英国那样的,没什么人认识我们,我不像你只有 一个人,没有家人牵绊,你不怕丢脸,我怕!”瞥见男人脸色倏地改变,他慌张! “我必须回办公室了,现在我在忙选举,常要接触人群,我们最好是尽量避免在 公开场合走在一起,免得媒体拍到……” 他从座椅上弹起,“我再打电话给你。”话落,他逃命似的离开餐厅。 午后的阳光洒在建筑物上、街道上。 他快步的走著,准备过马路,却突然被力道扯住胳臂,他惊慌回头,望见是 气冲冲的黑则不管他抵抗,硬是把他拉到停满机车的小巷弄里! 他被男人逼入骑楼底下,被推得撞到墙壁,他害怕,想逃跑,对方却用身高 优势,将他困住,令他只能背贴著墙面!“你做什——”才张嘴,就被强吻,他 讨厌这样,整个人拼命反抗! 怀中人越抵挡他,黑则越是火大,两臂加紧箝制,低头攫取伊人口中芬芳。 周星星左闪右躲,趁著能呼吸的空隙,骂出声,“阿则你太过份了!我不喜 欢这样…… 不要抱……你走开啦!别人会看见……唔!“无奈力气不如人,怎么都不能 挣脱。片刻,对方终于让他呼吸,残留唾丝的双唇急忙大口补气,陡地,魔掌偷 袭他的下体,隔著西装裤揉捏敏感地带,”啊……嗯啊……“尝过悦乐的身体食 髓知味,立即引他连连娇喘。 “你这么快就有感觉了?”黑则嘲笑窘到涨红脸的人儿,收回手,冷然说道: “明明你也是控制不了自己的下半身,却硬要把罪都推到我一个人头上?” 嘲讽话语更加令周星星没面子。“啪!”他一巴掌挥向俊脸,立刻见识怒气, “哇~~好痛!阿则你放开……”感到大手把他两个肩膀抓得好痛! “你到底是怎么了?”黑则不放手,反而用力摇晃情人,质问对方,“在岛 上、在英国的时候,你都好好的,为什么来台湾之后,你就变了?是郭世平那家 伙又对你讲了什么话?哼,从以前我就觉得他对你不怀好意,要搞破坏吗?他真 有心机啊。你还去跟人家凑什么热闹,搞选举?你以为你懂政治啊?” “小郭没有讲什么,你不要随便批评我的朋友……你放手啦!”气极了,周 星星冲著男人吼回去。 “是怎样?你对我哪里有不满?” “我讨厌你像管女人一样的,干涉我做的每一件事情!”他低吼,感到心脏 激烈的跳动著。“我是不懂政治啦!可是我明白,我能帮忙大伯选举,而且我做 助选员做得很高兴,能多认识人,还有薪水可以领,我喜欢这份工作,这让我像 是又回到公司上班那样的,不像在英国,你害我整天只能待在家里,只能帮你做 饭、洗衣服、打扫……像黄脸婆似的。” “小郭说得很对,如果我选择和你继续在一起,我的人生势必要牺牲掉很多 开心的事情,还要面对有形无形的压力,我真的准备好了,要过这种生活吗?我 需要时间好好的想……你不要再逼我!” 当他激动得一股脑吼完话,也望见男人受伤的神情?顿时,他后悔了,不该 把话说得这么重,其实他没有别的意思…… “难道在你的想法里,我就只是会逼你?”黑则颓然。在英国,那么多误会、 辛苦的时候,他和他都一起熬过来了,回来台湾却不行?任何人打击、压迫他, 他不曾怕过谁,到最后,他也能打败他们,夺回胜利,但是现在,他完全没自信, 最怕的只有一件事…… 星不爱他了?他不想跟他在一起?假如这是他的决定,他肯定受不了!可他 绝对不要表现出来,因为失败者的样子太难看!抓住心爱之人,他只会丧失理智, 将他绑在身边,对他做出——黑则推开周星星,郁闷冲出嘴,“既然你这么讨厌 我,我们以后也不要见面、不要在一起了,这样你也不用欺骗家人、一大堆亲戚 朋友,随便你爱去做什么事情!”为了断绝对情人的欲念,他转身,毅然决然走 人。 前一刻,彼此还在亲吻拥抱,这一刻却突然分手?周星星愣在原地,瞠大两 眼望著男人走远…… 他不明白两个人怎么会吵成这样?“阿则……”控制不住泪水溢满眼眶,他 强忍住不哭,“你是大笨蛋!”骂出声时,何尝不在骂自己? 一不小心,热泪已然滑落脸颊! 离开周星星,搭车返回饭店的途上,黑则接到电话—— “J ,我是小刘,等你两个礼拜多,你一直没连络,我只好再主动来找你罗! 怎样?你现在有空吗?来我公司看一看,给我些建议?” 他聆听话语,犹豫了一会,终于才回答,“oK,我现在有空,就过去找你… …”与对方讲完,他按掉手机通话键,带著和情人吵过的恶劣心情,要计程车转 往刘武加的公司。 刘武加事先问过黑则会来的时间,就在那个时候,暂且搁下手边所有需要他 看完、盖章的文件,随即冲到一楼等人。 不久,他果然望见同学搭计程车准时前来。“J !”电微笑,走上去迎接。 “哟!大老板亲自出来接人?我真是不敢当。”黑则相对方握手。 “哈哈哈,我是小公司的小老板,做到”大老板“是我下一个努力的目标。” 他咧嘴朗笑著,带人走进办公室。 职员们都望著站在老板身边的英俊男人。 “如何?我们这位受Es集团老总裁最信任倚重的黑则先生,给我这家公司一 些评论吧?” “我已经被爱德华总裁革职,早就离开ES,你别再糗我了。”黑则苦笑,聆 听对方介绍环境,他一面眼观四方,一会,才又张嘴,“你花很多心思在这里的 装潢吧?蛮漂亮气派的,我想每位客户走进来,应该都会觉得这里是很舒服的环 境。至于评论,我不能给你,因为我还不了解你这公关公司承接案子的性质?” “哈,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讲话严谨、绝不夸大。”有自己欣赏的人为 伴,刘武加心情很好。“这公司确实花了我不少时间来整理,我还特别重金请来 大师,帮忙我摆出最好的风水位置……” 他带客人穿过接待厅,职员的隔问区,一路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关门。 室内只存他们两个人。 黑则相对方一起坐到真皮沙发上,他开始听他叙述,他是如何回来台湾,看 准了这片土地充满商机,于是他开创公关公司,专门打理需要在市场上、消费者 心中建立起良好形象的客户群…… 当他听见目前他手边正在处理一件大案子,他惊讶,“你在帮国明党的人辅 选,做公关行销?” “没错。”刘武加点头,说道:“你也看见满街上都是竞选旗帜吧!二号赵 强,现在他是我最主要的客户。” 俩人暂停交谈。在职员送点心,饮料和冰桶进来,又出办公室、关上门,谈 话才继续“年底选举,赵强的选区只能有一个人当选,可那里现在有四位候选人, 战况非常激烈,不过我们并不看好台连党、亲明党的人,所以民近党的周万年, 会是我们最大的敌手。我认为赵强的学历和经济专业背景都不错,我希望帮忙他 去选举,如果他这第一次就选上了,对我的公司会是很好的宣传,要拓展业务会 更顺利。” 他从冰桶拿出酒瓶、打开,在同学的杯子里斟满,一面道出,“J ,我的意 思是,希望你能接受邀请,以你的聪明才能,一起帮忙我的客户打赢这场年底选 战。”他见他脸色有异,忙再补上一句,“若是薪水的问题,只要你开口,我们 一切都好谈……这件案子,花不到你两个月的功夫,而且利润相当不错喔!” 品尝香气柔和、口味甘醇,黑则再饮一口色泽若透明薄冰的纯酒,“酒蛮好 喝的。” 顾左右而言他。他没想到刘武加承接的业务,竟是要打败星的大伯! 想著对他怒目相向的情人,他不自觉眉头紧皱,心里很不好受。 刘武加不明白黑则的想法。他笑著说:“这酒是俄罗斯拥有百年历史的CRISTALL 酒厂出来的顶极品,我知道你爱喝vcdka ,所以特别新开了一瓶。” 他再帮他倒满杯。对他而言,没有任何酒比得过“名气金权”这杯酒更美味 啦!现在,他需要透过每一件案子成功,让他的名气更响亮,公司业绩做更大, 假使能邀得他最欣赏的人才来帮助他,那简直是如虎添翼!“如何?刚才我说的 ……请你考虑看看?”他积极的游说。 至于黑则,仍深陷在被情人讨厌的恶劣情绪里。忍不住了,他将感情不顺利 怪到星的家人、亲戚、郭世平身上!尤其是那个周万年,假如他不竞选,星就不 会助选助上瘾,还害他要跟他分开——怒火攻心,他脱口而出,“简单来说,你 公司这一次最主要的业务,就是打败周万年?可他已经要选到九连霸,像赵强这 种第一次参选的新人,很难打倒他吧?” 刘武加惊讶对方竟然电知道周万年的能耐?他冷笑,“在政治圈里混太久的 政客,多多少少都会跟贪污贿赂沾上关系,周万年也不例外,我手边老早就开始 搜集他的罪状,只等待最好时机,将它们一起爆出来。”他靠近黑则,持续说服 他,“同学,你不觉得老天安排得很奇妙?它让我们在选举造势活动上碰面了, 这就表示我们有缘份……薪水方面,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你答应吧?如果你 肯帮我,我就有本事把那个九连霸打倒、扯他下台,让他和民近党都难看。” 薪水多少?要打倒谁?黑则都不感兴趣,唯一让他介意的是,星对他的态度! 可他明白,星没对他表现出决裂,他就不会对他死心,仍然会继续困守在台 湾。矛盾的是,他让他这么难过,他也不想他好过。如果帮助国明党的人当选, 让周万年难看,能令星挫败,教他像他现在这样的难受,黑则思绪百转—— 那么,他也许会考虑……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