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夏鱼儿正在庭院里浇花,江伯在一旁帮忙。夏鱼儿陷入了沉思,自从她宣布了 要把小桃许配给常野,就遭到了全家上下的反对,先是江伯,然后又是美娟。其实 她原来也没想过要把小桃许给常野,可是常野这孩子看起来也挺老实的,自从来到 薄家后就吃了了不少苦,夏鱼儿实在有些不忍,想给他一些补偿。那天把他叫到客 厅谈了一次,觉得他也有这个意思,自己转念一想,自己的一双儿女实在是不争气, 还不如这个外人。而且自己也累了,把小桃许给常野后她就打算把家业也交给他们 俩,自己好颐养天年。 夏鱼儿正想着心事,秋儿从外面进来:“太太,这儿有给你的一封信。” 夏鱼儿拿过信封,一看是凭风的字迹,她有些激动,忙拆开信看,边问:“这 信是谁送来的?” 秋儿答道:“三春茶楼的李老板娘,我刚好要出门,她就交给我了。” “李凤白?”夏鱼儿的眉头一皱。她匆匆看了一眼信纸,原来任凭风的信中也 是劝她不要把小桃许给常野,夏鱼儿见凭风也是如此不理解她,还和李凤白混在一 起,不禁生气地说:“我们薄家的事用不着他管!江伯,你去祠堂布置一下,明天 我们全家去祭祖。”江伯看了夏鱼儿一眼,也不敢违抗,但是他想这个时候一定要 把少爷喊回来,要不薄家的家业真的要完了。 当晚,江伯就深一脚浅一脚摸到火神庙院内找薄剑兰,自从剑兰被母亲毒打以 后就赌气再一次离开了薄家,又住进了火神庙里。只见庙里到处黑咕隆咚。江伯不 停地叫道:“少爷,少爷,薄少爷!” 庙内,三毛、华子、牛儿和薄剑兰并排躺在一张破席子上。三毛听到叫声,一 骨碌爬起,推推薄剑兰:“少爷,少爷!有人叫你!”薄剑兰躺着不动,心想能有 谁啊,翻个身又睡去了。江伯提着灯进了庙门,往地上照了照,到处一片破败、肮 脏。薄剑兰和三个少年躺在地上,形同乞丐。江伯十分难过的样子,哽咽道:“少 爷,你……怎么能……睡在这种地方?” 薄剑兰极不情愿地坐起,神情黯然:“江伯,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江伯着急地说:“少爷,快跟我回家吧!再不回家,万贯家业都是人家的啦!” 薄剑兰一愣:“什么意思?” 江伯伸手拉起他,大声说:“快走!到家我给你细说。” 薄剑兰不走,问:“我母亲让我回家吗?” 江伯急了:“傻少爷!那是你的家,谁能不让你回去?你母亲为你拿账房钱的 事,生气不理你,你为什么就不能认个错啊?” 薄剑兰猛地挣开手:“让我认错?我不回去!” 江伯愣了愣,突然跪倒,老泪纵横:“少爷!我在你们薄家几十年,老爷临死 的时候,我答应过他,一定要帮你母亲把你们兄妹抚养成人,让你成为顶天立地的 男子汉,继承薄家瓷业。可老仆无能,照料无方,致使你今日有家不归,眼看万贯 家业旁落,我就是死了,黄泉路上,也无颜见老爷啊!” 薄剑兰见状,也十分悲凄,慌忙跪在江伯对面,双手搀扶起,哽咽道:“江伯! ……我跟你……回家,还不行吗?” 江伯擦擦泪,高兴地:“哎!这就对了!少爷,这就对了!”拉起少爷就往外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