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欺师逼嫂 一 何家墨和夏鱼儿坐在桌旁密谈着什么,但知道夏鱼儿发现了司马弓的造假瓷的 窑厂,何家墨一脸紧张忙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夏鱼儿喝了口茶水:“让兰儿去处理吧。他今天一早已经去了县衙。” 何家墨一惊:“你们准备报官?” 夏鱼儿答道:“司马弓这么做,是我们造瓷行当最下流的勾当,应该让官府彻 底来查办。” 何家墨沉思了一下有些惊慌,对于造假的事自己也有份啊,他想想了想对鱼儿 说:“也好,不过剑兰太年轻了,办这种事没经验,得帮他一把,我这就去县里, 打听一下情况。” 夏鱼儿并没有看出何家墨的心事,感激道:“家墨,又让你为我操心。” 何家墨笑笑拍拍夏鱼儿的手:“你看你看,又说客气话了,我不是早就说过,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走出饭馆,何家墨就直奔县城,他要在薄剑兰报官前把他给拦下。来到县城何 家墨就把江伯和薄剑兰拉到饭馆请他们吃饭,何家墨笑着对剑兰说:“我在县衙门 有熟人,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薄剑兰一听高兴地说:“太好了!我正发愁,不懂这官司该怎么打呢。何会长, 你也认为我们该告司马弓?” 何家墨一拍桌子装作生气地叫道:“当然,告他!司马弓太过份了,当然应该 告他!”说完看了他们一眼,又接着叹了口气:“告状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又很 复杂!” 薄剑兰不懂问:“何会长,这话怎么讲?” 何家墨说道:“说简单,到县衙门,递上状纸,就算把司马弓告上了。说复杂 嘛,你得准备三年时间打这场官司。薄少爷,你们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啊。现在是民 国之初,时局很乱,很多官员都是临时委任的,干一年半载,甚至一月半月,说不 定就走人。案件还没办就成了积案,压在那里,三年五年都找不出来。任上的事都 办不完,前任的事谁还问?” 薄剑兰忙问:“现在国家怎么乱成这样?” 何家墨又说:“一言难尽,说多了你们也不懂。另外,要想打官司,还需要花 钱,花大钱!”他叹口气又说:“放到官司上,钱就不是钱喽。钱是水,往衙门里 流吧!像你们这种官司,我估计,没有三千、五千大洋,没法打!” 薄剑兰大吃一惊叫道:“怎么会要这么多钱?” 江伯也说:“何会长,你不是吓唬人吧?” 何家墨看他们不相信,忙说:“吓唬人?我说给你听,像你们两家,都是有钱 人,衙门不会放过,吃了原告吃被告,两家比着往里砸钱吧!你刚把钱送上去,他 又送上一笔钱。你送,他也送,等送得差不多了,得!一纸调令调走了。你不是想 打赢官司吗?这新上任的官,你还得接着送!……” 薄剑兰眉头一皱,急道:“那得送到什么时候啊!” 何家墨接着说:“没时候!而且送到最后,把你家底那点存钱送光了,还可能 没有任何结果。话说回来,就是有了结果,也是两败俱伤。打官司就争‘是非’两 个字。打赢了,花三千、五千大洋只赢一个字‘是!’打输了,也花三千、五千大 洋,也赚一个字,还是个‘非’字!” 薄剑兰不禁拍案而起:“官场就这样腐败吗?!” 何家墨笑了:“薄少爷,你以为官场是青天呀?老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 花银。这还是清知府!要是个昏官、贪官呐?无底洞!古今一理啊!” 江伯问:“何会长,照你这么说,官司没法打啦?” 何家墨叹口气,故意说道:“我真想帮你们打这个官司,我这个局外人都觉得 咽不下这口气。可我太知道衙门内幕,我不能不把这些告诉你。要不要打这个官司, 薄少爷,还得由你定。你真要打这个官司,我义无返顾,帮你找找路子,少花点钱 财,都能办到!” 薄剑兰沮丧地说:“哪耗得起啊?时间、钱财、精力,都耗不起啊!” 见到薄剑兰上钩了,何家墨有些高兴,又添油加醋地说:“是啊,世事险恶。 人生在世,不是常常要出一口气,而是要忍一口气。你想出一口气,事后发现,结 果比原来还糟糕。”说完,看了看他俩的表情,又说;“想治司马弓,还是有办法 的。” 薄剑兰忙问:“什么办法?” 何家墨笑道:“不出景德镇,就可以治他!” 江伯和剑兰十分纳闷地看着他,何家墨又说:“这件事,是由商业纠纷引起的。 我现在是景德镇商会会长,我来出面找司马弓,让他停止造假,让他赔偿损失,还 要叫他赔礼道歉!” 薄剑兰吃惊道:“何会长,这能办到吗?单是让他赔偿就很难,司马弓可是铁 公鸡呀!” 何家墨看到薄剑兰完全中了自己的圈套,十分高兴,笑道:“事在人为!薄少 爷,你就开个价吧,让他赔偿多少?” 薄剑兰沉吟片刻说:“何会长,谢谢您的指点。这件事我还要回去和母亲商量 一下,再给你回话,你看如何?” 何家墨点点头称好,说完三人都笑了。 回到家中,薄剑兰就开始与母亲商量起来,夏鱼儿沉吟半晌故意对剑兰说:“ 何家墨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一步跨出去,也许是坦途,也许是无底洞。你看呢?” 她想剑兰也不再是吃奶的孩子了,这次对他也是个锻炼。 这时江伯上前说道:“太太,其实少爷在回来的路上,已经作出判断了。” 夏鱼儿点点头说:“说来我听听。” 薄剑兰看了母亲一眼,说:“何会长所说的衙门黑幕,对我们有警醒作用。打 官司要费时、费钱,与其旷日持久,费时费钱打一场没有成算的官司,不如让何会 长居中调停。因为司马弓理亏,调停下来,结果不会太差。咱们争个理也就够了, 赔多少,倒是无所谓的。” 夏鱼儿看着儿子分析的如此有道理,不禁面露欣慰之色,却故意说:“你准备 开价多少?” 薄剑兰想了想:“三百大洋,够了吧?” 夏鱼儿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就不能狠一点!想做个男人,就要先学会狠一点! 三千大洋,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就这么说!” 薄剑兰大吃一惊:“妈!这也太狠了,看在彩云姑娘的份上……” 夏鱼儿说道:“那是另一回事!” 薄剑兰又说:“太多了,司马弓也不会同意啊!” 夏鱼儿笑笑:“何家墨会劝他同意的。” 江伯似乎也觉太狠了,说:“太太,咱们拉拉硬弓是应当的,可不会……把弦 拉断吧?” 夏鱼儿看着剑兰说道:“兰儿,这张弓就交给你了。” 薄剑兰想了想:“好吧!妈,我这就去何会长家回话!”转身就走,夏鱼儿露 出了欣慰的笑容。 剑兰走后,江伯停顿了一下对夏鱼儿说:“太太,您看,少爷也回来了,况且 他现在也知道自己错了,您就不能原谅他吗?” 夏鱼儿叹了口气:“其实我的气早就消了,毕竟他也是我心头的一块肉啊,看 他这几天也算诚恳,我很欣慰!” 江伯见太太已经原谅少爷了,连忙说道:“那秘籍。。。。。。。。” 夏鱼儿明白江伯的意思,说道:“其实我那时也是一是冲动,现在想来也有些 后悔,常野毕竟是外人啊!” 江伯点点头:“按照祖宗的规定,只要剑兰在就应该传给他啊!” 夏鱼儿面露难色,说道:“可是我已经把它给了常野了。” 江伯笑笑说:“这并不难。。。。。”说着凑近了夏鱼儿耳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