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清晨,薄小文拗不过任凭风,终于被客栈的小二送了回来,她在薄家大门外下 马。薄府下人伸头看到小文,转头飞奔而去,大叫道:“大小姐回来啦!” 薄小文走进客厅,昂然走进客厅,像一个胜利归来的将军,她吩咐道:“春儿, 给我倒一碗茶来!”便大大方方坐下了。 此时坐在客厅一角的夏鱼儿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看着小文。 小文看了看,蛮不在乎地说道:“妈,你现在肯定想骂我一顿:谁让你去南昌 的?为什么呆了这么久不回来!骂吧,我听着呢!”这时春儿送上茶,小文接过, 呷了一口,放到桌上。 夏鱼儿气得嘴发青,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小文看到母亲不说话,说道:“妈,你不骂呀?那就呆会儿一块骂吧。我还要 告诉你一件事,我爱任凭风,任凭风也爱上我了,我这次在南昌,已经怀上了他的 孩子!” 夏鱼儿一下站了起来大叫:“你……你说什么?” 站在一旁的江伯和春儿都大吃一惊,盯着小文:“大小姐,你可不敢瞎说!” 小文满不在乎:“妈,我已经怀上了任凭风的孩子。我告诉你这件事,是希望 你以后不要再粘乎任凭风,把他让出来,任凭风现在是我的人了。” 突然夏鱼儿一口鲜血喷出来,大叫一声:“来人!”江伯和春儿忙上前扶住她。 门外应声冲进来两个下人。 夏鱼儿指指小文,艰难地:“给我……吊起来!” 小文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敢!我肚子里有任凭风的孩子,出了事,他要找你 们算账的!” 两个下人站着不敢动。夏鱼儿弯腰捂住胸口说道:“吊……起来!” 在一旁的江伯也气愤至极,冲两个下人大吼一声:“听到没有?吊起来”! 两个下人上前架住薄小文。薄小文气愤地冲江伯辱骂:“一条老狗!”江伯没 有理睬,和春儿扶起夏鱼儿,进内屋去了。 夏鱼儿由春儿搀扶着走到内屋,躺到床上。 江伯劝慰道:“太太,大小姐虽然气人,可她的话你怎么能相信呢?再说,任 先生也不是那样的人呀!”夏鱼儿摇头不语。春儿也劝说:“太太,我看大小姐是 瞎说的,你应当相信任先生!”夏鱼儿大叫一声:“我根本不信他的话!我是气…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说完她泪如雨下。 任凭风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原来他担心小文是否归家了,所以赶到薄家想 来看看,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一幕,刚才夏鱼儿的话他在外面都听得一清二楚。江伯 和春儿看到任凭风便知趣地退了下去。夏鱼儿此时看到任凭风也是百感交集,不知 该说些什么。任凭风走了过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谢谢你,没有相信小文的胡 说八道,否则,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夏鱼儿斜靠在床边说:“说老实话,小文追着你去南昌,后来你回景德镇,她 故意赌气不肯回家,非要你去接她,我心里也有怀疑。隔山隔水,这么多天,谁知 会发生什么事啊?可前几天,我到南昌去给小桃配药,那天夜里在客栈,正好看到 你训斥小文……” 任凭风一惊:“哦,原来那夜你在客栈!那我对小文说……”夏鱼儿点了点头。 任凭风动情地握住夏鱼儿的手:“我那天说的是真心话,自从遇到你后,我心里真 的只有你的影子。鱼儿,希望你明了我的感情,不要再和我闹别扭了,好吗?” 听到凭风这么一说,夏鱼儿再也忍不住了,伏在他的肩上,哭了起来:“凭风, 有时从小文身上,我好象看到了自己,我也是那么任性、固执、要强,想想这些天 发生的事,如果不是因为和你赌气,非要和你拧着干,如果我肯听你一句劝,小桃 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样子……” 任凭风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心疼地说:“你别难过,也不要太着急,让我们 一起来想办法,我一定要把小桃救醒。”夏鱼儿抬起头来看这任凭风点了点头,又 伏在他的肩上,此时夏鱼儿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足。 这时何家墨来到了薄家,想找夏鱼儿,江伯看见何会长来了,便从客厅迎了出 去。 何家墨问道:“江伯,太太呢?” 江伯说:“太太在她自己房里休息。” 何家墨哦了一声,说:“我去找她,我有些事要和她谈。” 江伯上前一步拦道:“等等,何会长,任先生在她房里呢。” 何家墨一听,说到:“任凭风?他怎么会……他俩不是闹翻了吗?” 江伯笑了:“嗨,我说他俩是欢喜冤家。吵过后走得更近。这会儿两人在房里 谈得高兴着呢。我想,何会长先不要去打搅了吧,有什么事过一天再来吧。” 何家墨咽了一口气,不好再往里走,他把手里提的东西交给江伯:“这是我给 你家太太买的点心。” 江伯看了一眼:“芝麻饼?太太这两天肠胃不好,不能吃油性的东西。我怕她 吃了这芝麻饼会拉稀。何会长,还是把点心带回去吧。”何家墨不满地瞪了江伯一 眼,无奈地返身走了。江伯在他身后捂着嘴笑。 离开薄家后何家墨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他想了想来到了三春茶楼。李凤白见 到何家墨很是热情,忙过来给他斟上茶水。 何家墨笑道:“老板娘亲手为我斟茶,真是荣幸。” 李凤白也笑了:“何会长是稀客嘛,今天肯来光顾小店,应该是我说荣幸才对。” 何家墨把桌上的那盒点心推过去:“这个,送给你吃。” 看到那盒点心,李凤白有些高兴:“啊呦,芝麻饼,好东西啊!只有南昌才买 得到,我就谢谢何会长了。”忙收了下来。说完她笑着坐下,招手叫店小二过来: “去,拿一碟花生米,一碟辣豆瓣,再带个茶碗过来。”转过头又对何家墨说道: “今天何会长怎么有空来茶楼喝茶?还想着找我聊天?” 何家墨凑近李凤白,显得很神秘:“先告诉你一个大新闻。” 李凤白有些好奇:“什么新闻?” 何家墨看了看说:“任凭风和夏鱼儿又走到一起去了。” 李凤白一惊:“你胡说!夏鱼儿很生任凭风的气,听说任凭风想去看看小桃, 夏鱼儿连家门都不让他进。” 何家墨直起腰来,喝了口茶水:“这是老黄历了,我今天去薄家谈事,任凭风 正在夏鱼儿房里,看来两人很亲热呢,这会儿,任凭风肯定还在夏鱼儿那里呢。” 听到这句话笑容在李凤白的脸上僵住了,何家墨看到李凤白的表情,有些得意, 笑了笑走了出去。 想到何家墨刚才的话,李凤白还是有些不相信,凭风明明答应她不再见夏鱼儿 的啊!她想了想,走了出去,她要去薄家看个清楚。来到薄家,她站在不远处,双 眼紧盯着薄家的大门。 不一会儿,薄家的大门开了。夏鱼儿亲自送任凭风走到门边,两人站在那儿, 不知在说些什么,神态亲密而愉快。李凤白看着他们,脸色越来越阴沉。头也不回 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