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波认为许非符合自己的性取向 《爱的姿势》 书皮上要写的话 想过发财,想过解恨,想过出名,想来想去,最想的就是这三样了。现在, 什么也不想了,不对,想去新西兰放羊,下午,在草地上睡觉。 爱情本身不是爱情,是符号或标志,爱情中的姿态更是影像,是给镜子里和 镜子外的人端详的。因为不沾市井和责任,他和她们就只能游离,但如果要是附 着在爱情的概念上,就得有个爱的姿势,假装有也得有,反正是不会着陆的浮尘 和灰土,风一吹就没了。 扉页上的话 他们,爱爱情本身; 而她们,爱自己在爱情中的姿态。 —题记 许非和董波不认识的时候,就知道他是大报的摄影记者,在自己报社订的报 纸上看见他的各类作品时,对作品没什么感觉,只对党报记者的身份有些羡慕外 加嫉妒,寻思他拍什么东西时表情都可以神圣,反正上大报头版。其实他那个装 神圣的劲头有点过了,平和点呀,不更显得亲民爱民,怎么着了呀,不就是怎么 胡乱拍都能号称主旋律见报吗。 因为那几天刚刚过了记者节,人家大报发3000元,自己却才发300 元,这就 肯定叫许非的情绪又受了影响了,都是一个城市屋檐下混吃混喝的职业,赏赐的 差距之大,叫人确实郁闷。 等第一次见到他本人,本想观察观察他的素质和自己有什么不同,没想到他 第一眼映入自己眼帘的,却是那鼻子侧面鼻窝处一个触目惊心的大青春蕾,白尖 都冒出来了,竟然还不挤,而且在冒着白尖的情况下,还滔滔不绝谈人生。 许非很希望他能抽一下空,察觉别人异样的眼神,然后去卫生间给消灭了, 但等了会儿,脑子都有点走神了,本来是想跟他说点好听的,问他们大报能调过 去不,因为那个大疙瘩,使许非忽略了自己很久以来的梦想。她自己也不知道为 什么那么以貌取人。最终,她还是决定帮他挤了算了。 董波还没意识到,而许非已经着急了,她突然冲了过去,扑向董波的脸,董 波见这阵势,反应很快,心想,妈呀,这小报的女的怎么比80后还猛呀,我还啥 也没说呢,就跟我过招啦,我先接招再说! 董波的个很高,但他正坐着,五官长的很模糊,但许非还是抓住了线索。 “哎呀”,董波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由于出手突然,用力过猛,再加上董 波正好往前腆着脸,造成许非挤的顺手,而且关键的关键是,疙瘩真没长好呀, 就挤呀。结果弄出了不少血。 自从许非给董波挤过疙瘩以后,董波表现的非常羞涩,觉得毕竟是有过了肌 肤之亲,再见了她,就有些羞答答的。 许非是个小报社的记者,购物呀指南呀,什么的,每周一出刊,人家董波呢, 熊样,竟然是日报社的,胆敢“日”,许非为了报复,就管他叫“懂屁”。俩人 都离过婚,现在都是离婚犯兼王老五。 其实许非离婚犯之外,还称不上叫王老五,顶多叫个王小五。也没有多少钱, 就是还没特老,人长的也不是特强,但有一巨大优势就是比较瘦,穿衣服很好看, 猛一看是美女,仔细一看还不如猛一看。 懂屁呢,摄影的,外捞多,净穿鳄鱼衫和老头鞋,把档次闹上去了,其实家 里跟狗窝一样,被子里面的棉絮一疙瘩一块的,褥子都咯人。不过有房有车,就 有优越性,饭局后瞧准了人非要送你回家。要不就请你喝茶,留着以后好叙旧。 可是都叙了好几个旧了,也没拽住谁再叙,眼看心灰意冷了,只想从今以后,洁 身自好,每晚自己就抱着自己睡得了。 突然精神一振,他瞄着了一个人。 那是有一回,开一个全省新闻界的知识产权研讨会,偶然地,他见着许非了。 在他眼里那女的看着还行,带着聪明相,就是两眼滴溜溜转那种,长的就比一般 人稍微往上提拉一点,却是董波会注意到的类型。许非长着一双丹凤眼,在这整 容特别是拉双眼皮风起云涌的时代,她硬是顶住了来自各方面的强拉硬拽,保护 住了原生态,不容易。 开完会,餐厅吃饭,他假装正好坐在许非边上,简单过了话。但就是说了那 么几句话,当两个人很近距离看着对方时,两个人都让眼睛后面的脑袋里的意识 凝聚了一下。算认识了,等吃过饭,也不知道真的还是假装的,正好顺路。那女 的倒是不烦他,好象还挺乐意坐他的跃达起亚车。后来,董波约她出来喝茶,她 就来了,喝了没一会儿,就给董波挤疙瘩,之后,还笑嘻嘻叫他懂屁董波起初只 觉得认识了一个新闻界的同行,在一起只呆了两回,他却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女 的,她挺会说话,听了叫人舒坦,好像她也不是那种特事事的职业女记者,见谁 都想以职业的禀赋灌输给人家一个新的人生理念。见了两面就挤疙瘩其实是显得 女的有点轻浮,但既然是记者,行为方式有点随便也不为过。 元旦一过,董波一个还在中学混的哥们叫王家航的,让升学率吓草鸡了,得 了神经官能症,想调动,运作了两年,就想当大学教师,即没升学率又不用坐班。 终于即将胜利了,要请那个大学的校长办公室主任以及人事处处长。酒局前四个 小时,董波、王家航、邱方圆、贺钧几个人认真地进行了一下高峰会晤研讨。 他们四个很有意思,虽然是一所大学毕业,职业身份却各有不同。 董波,报社摄影记者,离婚耍单,没有固定的性伙伴;王家航,教师,至今 未婚,性问题是谜;邱方园,人民的公务员,一家三口,希望不回家;贺钧,自 己开一家文化传播公司,妻子不知是谁,夫妻关系不详。 毕业快到十个年头了,什么风浪都见过了,男同学不怎么愤青了,内心世界 里的颓废或多或少肯定是存在的,,表面上,当然还算风光的呢。比如董波,多 牛呀,拎着高级相机,脸上可象有正经事的人了。王家航,多大啦,真扛的住呀, 处男身。邱方园,心灵真经得住事,挣那么点小破钱还不迟到早退,骑个破自行 车都骑成罗圈了,还专心致志惦记当科长呢,不过,眼看着人是越来越象经过许 多方面考验的样子,头发一把一把往下拽着掉,已经有些谢顶了。贺钧,这小子 其实最有道风,老早就知道没钱不行,人家原来也有工作,也是进进出出上班别 人多看一眼的单位,多少好人家的好闺女,就想钻进去充个数,不给钱都行,只 求在电视上能露脸,结果好闺女还是不是难说不说,脸也没叫瞎胡乱漏一下子。 董波一听说有这事就叫嚷,你说就叫闺女们露个脸咋这难呢,还真跟贺钧似的憋 坏了镜头?可人家贺钧竟然自己出来了,不干了,只说不愿意在电视台里打光了, 估计可能也是老不让上镜灰心了,董波这么说他,他坚决不承认。 王家航先发言,“今晚这几个人要是高兴了,我的事就成了。”很严肃。然 后拿眼溜大伙一圈等回应。 他们是在广安街一家叫“金岁月”的茶馆里切磋的,一边玩牌一边扯。 董波就问,“还没磨叽完呢,你调几年了,我都老成这样了,到什么程度了, 不是差不多了吗?” 王家航回答,“是差不多,所有戳都盖好了,就差这顿酒,人事处好发函呀, 还有,过了年的新学期,给咱排上课,咱才叫彻底的当上大学老师了。” 邱方园接话,“听说现在大学发的工资挺高的,你能调进去挺合算的。”他 显然很羡慕。 邱钧说,“除了喝这顿酒,你还用打点吗?” 王家航摇摇头表示不用了。大伙互相用眼神会意,董波说,“喝好,要说咱 的酒量倒是没啥,但场上的气氛差点,就咱们几个傻大老爷们,人家那酒估计不 好往下咽。” 邱方园反应快,“再找几个女的,见过世面的,有酒量的,我们处长一见女 的就喝高。” 贺钧想了想,“我们公司还真有俩能喝的。” 董波就问,“长的咋样,长的吓不吓人呀,估计强不到哪去,你身底下安有 完卵乎,就算长的好点,肯定也早叫你压烂了。”贺钧是个大胖子。 贺钧就不愿意听他这么说话,反驳他道,“你也就是从未有美女理闹的,变 态了,再加上丑女你也摆楞不了,迷茫,对女人的认识完全地扭曲了,我的品位 大伙清楚,不是逮个破柿子我就会把她变成饼的。” 董波点头,自嘲,“对对,你不轻易压柿子饼,就我都叫人家给扭曲的不成 样子啦。” 大伙就笑了,每次,四个人在一起,他们俩都会掐一阵。 据贺钧介绍,晚上能来的这俩女的,一个一斤一个八两,而且都长的不赖, 也就三十岁左右,在公司里外号叫“扳倒井”。 王家航不知究竟,迷茫的样子,喝“扳倒井”呀,不是酒的名吗,我准备的 是“道光弐五”。邱方园有点兴奋,连说我喝不过,我喝不过这类型的小娘们。 董波嘲笑他,你喝过喝不过不重要,小娘们又不是准备给你用的,又不是跟你喝, 等你提拔了,再跟你喝。邱方圆就不言语了,就为科长的爵位还没挠上,心里可 苦楚了,董波这混蛋,逮个空就挖苦讽刺,动不动就捅他伤疤,哪还有一点人味。 王家航却有点担心,“文化程度怎么样,以前没听你说过这俩人,哪毕业的?” 董波见他又事事提到学历,哈哈大笑,“喝酒还看学历,我们单位有女”脖 子后“,看我们这样的准当流氓,闹不好会报警,看酒量还看出身不,白毛女苦 出身,估计一两的量,还不如许大马棒他媳妇蝴蝶迷来呢,怎么整半斤没事。” 贺钧正色回答,“咱说的是文化,不是出身。不要动辙把白毛女的弱项跟个 土匪婆子的强项相提并论,那我们自己的姐妹永远都会是赶不上趟的。” “出身和文化是有很大关系呢,白毛女咋的,要不是出身苦咋会没文化?文 化就是不高嘛,文化要是有还往大山里跑,不知道大山里吃不上盐呀,多亏她们 那的山没土匪,怎么不知道往延安跑呀。” 邱方圆插嘴,“你又偷换概念了,上延安那是觉悟问题,跟文化无关。” “对对,应该往大上海跑,花花绿绿的世界,文化人都向往。” “不对,,没文化也向往,我们那俩姐们就是解放以后农村出来的的,出身 也苦,还加上笨,没上过大学。” 大伙忽然觉得他们的脑袋让这通话搅的乱糟糟的。董波说,“看你们都什么 觉悟吧,一点政治性都没有,别说那么多了,人家俩有啥长处吧。” “不会瞎拽,就是一个楞喝。”贺钧干脆利索。 邱方圆嘻笑,“不拽就好,咱拽不过,太费口舌。” 董波假装正经,“给你找妞泡呢,找替咱喝酒的呢,严肃点,大事。” 但贺钧和王家航意见一致,找找有文化的,显得我方也有点档次,既然对方 都是大学教师,咱们也不能含糊,在媒体找几个名记,跟对方来一pk! 这下任务落在董波身上,董波翻着小白眼,用力想了想,就想到了许非。 许非真不赖,挺给董波面子,说再带来俩美女。大伙乐坏了,晚上去干嘛不 重要,重要的是可以见见美女,说不定还能泡上,四个人都很精神抖擞,对晚上 充满期待。 实际上许非是一听到谁谁调动工作,神经就波动,情绪就戚戚,心情就低落。 但总还是要混出周围环境来,才有可能改变什么,她还是有期待的。 在怎么去的问题上,董波决定自己和贺钧一人开一辆车,拉着另外俩人,王 家航肯定要喝高,邱方圆刚要说自己骑自行车去,就叫董波给骂了一顿,“你长 了几条罗圈腿呀,骑啥自行车呀,你要是真想骑人,你就狠狠心把那自行车借给 别人骑整整一晚上吧,行不。” 等别人都走了,董波自己愣了会神,情不自禁摸了摸鼻子,好象粉刺还没长 出来,他妈的,真疼呀,眼泪都叫许非挤出来了,看来这女的属于暴戾施虐型, 这比较符合我的性取向。董波小流氓似的露出了憧憬的淫笑。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