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路过一楼,甜曼停了下来。 “你听,里面有人在说话吗?”她努力使身体不要像声音那样颤抖,却止不住地眨 眼睛。 “没有。”我说,不明白她的意思,我的呼吸也开始急促。 “一楼也好像很久没动静了。”她轻轻地说,随即像清醒过来似的拉着我的手飞快 往楼上跑。 二楼的两户人家我没去留意,天知道他们会不会也不翼而飞。 保姆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天不黑就匆匆离去。因为我们都已长大,基本上能够照顾 好自己。她只是偶尔来做做家务,打扫卫生。H 先生也时常不在家。白令月又不知飘到 哪里去了。空荡荡的大屋子里,说话都能听到回声。 我和甜曼缩在她的床上,小声说悄悄话,给对方看手相。长海和文俊在阳台上好像 在争论什么。突然我们听到长海激动的声音。 他从梧桐树上滑下去,想看看下面院子里的实情。梧桐的枯叶覆盖了整个院子,鱼 池水干了,一楼住户养的花大都枯萎,诺大的院子只剩荒芜。长海站在树下感到一股凉 彻心扉的寒气,那户人家的窗户玻璃破碎了,像两只空洞的眼睛在望着他。他没敢到里 面去。 我和甜曼在阳台上向下望,觉得我们像处于海洋中央的荒岛,孤立无援。 我们四个紧紧抱在一起。文俊说:“别怕。”他一说我们更胆怯了,这说明他们也 怕,他们早已知道我们的邻居一家家搬走,留下破落与无尽的黑暗。一到夜里,整个小 区黑洞洞的,方圆几十里只有我们一户。一想到此,甜曼直打寒战。 我们想跟H 先生说,但是没有把握他会因为这一点放弃这所房子,因为,不可能会 有人买这所房子。白令月呢,她才不会害怕这些,还会经常夜晚出去,真不知去往何处。 是啊,她晚上都去哪儿了?附近就是杳无人烟的树林和荒草坡,她究竟去哪里呢? H 先生默许她外出以后,也从不过问她的行踪,但我敢肯定如果换作我们一定不行。 于是趁H 先生去远方一个朋友家拜访离开几天的时间,我们决定跟踪白令月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