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补岁月 ——谨以此文献给日夜操劳的妈妈 朋友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很认真地缝补着拖鞋。朋友听了大为诧异,用 很惊讶甚至有些不解的语气说,"你还补拖鞋?"语气拖的很长,可以想象电话那端 的朋友难以理解我竟然会用最原始的针线去缝补价值才三四块钱的拖鞋所显露出来 的表情,我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提着拖鞋笑了。我对朋友说,"拖鞋只是塑料表面断了 而已,用针线缝上还可以继续穿,也省得每年都要买上一双。"朋友很愉快地笑了, "我的拖鞋也坏了,赶明儿也帮我缝一缝。","没问题,只要你乐意。" 在上大学以前,我所穿的凉鞋都是塑料的,因为不怕水可以同时当作凉鞋和拖 鞋来用而且很便宜。在家的时候,凉鞋表面塑料断了,妈妈马上会拿起针线帮我缝 上,然后我又穿上缝好的凉鞋继续玩乐。妈妈的手工活做的很好,粗线缝补过的地 方无论看起来还是穿起来都不会有粗糙的感觉,因此不会磨脚。仅仅是表面断裂缝 补起来相对来说算是简单的,有时候鞋底断裂了,妈妈也不会因此就给我买一双新 的。她会在中指戴上顶针,在膝盖上垫上一块布,开始很仔细地缝补起来。鞋底一 般比较厚,妈妈总是习惯性地穿过一针后将拴着线的针在头发上摩擦一下,然后继 续在鞋底上插下一针,这个动作在我脑海中时常如画面般浮现。一双很便宜的塑料 凉鞋在我印象中可以穿三年,姐姐,哥哥的鞋也不例外,至于爸爸妈妈的鞋就更不 用说了。 刚刚上高中的时候,离家远了,爸爸送我去学校的时候扛了一双被子。妈妈是 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她唯一一次去城里是和爸爸一起去卖自己做的扫把,因此在 我去城里念书之前,妈妈就很细心地教会我如何缝被子,要我不在家的日子里学会 生活自理。同学们大都是用被罩套住被子,每到放假回家的时候就把被罩拆下来带 回家。好像只有我,每到假期结束开学总是提前回校,为了将我的被子缝好。宿舍 还没有人,我将被单整整齐齐地摊平,然后放上被子,最上一层是被面。跪着膝盖, 将被单被面的轮廓整理好,才可以穿针引线真正动起手来。自家的被子一般都比较 厚重,没有顶针是很难缝好的,要是不小心扎了手指头也是常有的事,幸好从小跟 着父母干活的我并不是个娇气的女孩子。 自从上了大学以后,这些似乎离我的生活越来越远。衣服破了就不再穿,鞋子 换上了皮鞋也用不着缝补。寒假过年回家的时候,妈妈问我是不是在家放了一条红 色羊毛绒裤,妈妈说已经把破了的那块地方补好穿在了身上。有时候,邻居家来串 门,妈妈还很高兴地说:现在呀,我也不需要买衣服了,两个女儿的旧衣服挺好的 扔了怪可惜,就自己凑活着穿吧。 哥哥过年的时候给爸爸妈妈都买了皮鞋,他们除了过年的时候穿上几天,平时 仍然穿着破旧了的解放鞋。爸爸说,穿皮鞋挺不习惯的,再说干活也不方便。 节俭和勤劳象孪生姐妹那样早已经在爸爸妈妈的生活里扎根落户,这精神又同 时感染着我,使我懂得了生活的艰辛。 这个学期回到学校看见拖鞋坏了,就想起了在家的妈妈那双粗糙的手穿过了数 不清的针眼,点点滴滴地缝补着儿女的岁月。于是,我拿起了针线缝补着破了的拖 鞋,用一颗女儿细心的心去体会妈妈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