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父亲 ——写在父亲节 记得那年,你带着我去三十多里远的舅公家拜年,从小多病的我只是走了一丁 点路就在舅公家病倒了。你着急地给我找各种草药,印象最深的是那种黑乎乎好像 是用某种草药熬成的汤,你硬逼着我喝下去,哭的满脸是泪的我,疼的却是父亲你 爱惜女儿的心啊! 回家路上,你从头到尾背着我,那时候我们还认为坐车是一件相当奢侈的事情。 无论多么遥远的路,总是用一双脚来走完。三十多里路,你就这样背着我,爬过山 趟过河。 记得那年,我昏沉沉地趴在你的脊梁上豪无知觉,在你忙乱的步履中只有你急 促的呼吸。我软绵绵地趴在你汗水淋漓的背上,正午的太阳酷晒着大地,我以为我 不再醒来。 当我终于吐出所有的食物,当我终于哭出了声,我看见你偷偷地抹去了眼角混 浊的泪。我又开始放声清脆的笑了,只有哥哥看着你的时候那怯怯的眼神才让幼小 的我了解到,当你知道我吃的果实含着毒物的时候你是如何地害怕失去一个自小喜 欢在你怀里撒娇的女儿。那次,你狠狠地给了哥哥一个巴掌,当时我只是开始晕眩, 我清楚地看见哥哥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接着我就失去了知觉。那时候,我和哥哥都 太小,怎么知道有人会故意在我们经过的路上放上用农药浸泡过的柑桔。如果不是 父亲你,小跑着将我送到医院,这个世界也不会还有我的存在。当我在医院里躺着, 你就那样坐在我旁边很仔细地看着我,我喜悦地勾着你的脖子软声地唱着儿歌。从 小我就知道,你是如此地疼我,幸好我一直不曾让你失望,尽管并没有按着你要我 走的路走下去。 记得那年,你的手因为干农活受伤了,你要我去给你买膏药 。我一蹦一跳地回 来了,当我伸出手却发现袋子里竟是空的。你轻轻地打了我的脑袋,然后我转身去 找药去了,那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终于将药找了回来。这一路,我没有掉泪, 当我将药送到你手上,你抚摸着我的脑袋问我疼不疼时,我的泪水竟无法遏制地溢 了出来。 你只是那么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脑袋,甚至不能说是打,可是你却已经心疼了。 如果那也算是打的话,这是父亲唯一一次打我。 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内心存着对无私的父爱万般地感动。 可是,女儿却离你越来越远了。初中住校一个星期回家一次,高中去了城里一 个月回家一次,上了大学离家更是千万里只能一个学期回家一次。我不知道,你的 额头什么时候刻上了如此多的沧桑沟壑;我不知道,你的手指头什么时候开始弯曲 再也直不起来;我不知道,你的头上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银白的发丝。是女儿忽视了 岁月留下来的痕迹,而你依然牵挂着遥远的我。 当我坐在邻居家的椅子上给母亲打着毛衣,当她对我说起你曾对她说过的话, 我一不小心让针扎了胸口,是那般的疼。你对邻居说你和我以及哥哥出远门的那一 个星期里面没有吃饱过。可是,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起过,父亲啊,在儿女身边,难 道你连饭没吃饱都不愿意吭声? 只记得,在西安的两天时间里,我们在街上吃面条的时候我总是要将碗里的面 拨给你一半,因为我了解农村出来的人是比较能吃的。和你一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 我打了一块钱的米饭,只给我自己拨了一点点。每次,吃完我都问你吃饱了没有, 你总是说已经饱了。送你回家的时候,我把两百块钱塞给你,同时给你买了不少吃 的,可是你又舍不得吃了,你带回了家留给了外甥女。说不上来,当我听见邻居告 诉我你对她说的话时,我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我想我真的很难过,在女儿面 前,你何苦隐瞒自己的想法呢?我知道,是我的不仔细,竟然不能让你在这里不能 好好地吃好吃饱,这对我来说是怎样的一种痛心啊! 父亲,我爱你!我依然是你疼爱的小女儿,无论岁月如何更改,这一点终不会 改变。请不要,将疼爱写在心里却将距离写在我们中间;尽管我现在还是学生,不 能给你任何经济上的资助甚至还要依靠家里。可是,无论我们的距离多么遥远,我 依然是你曾为之骄傲的那个愿意承欢膝下的小女儿。即使我将生活在一个大城市, 我的身上流着的还是你的血液,没有任何距离没有任何岁月可以更改我从你身上流 传下来的属于农村人的纯朴和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