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梦到一大群的人围观,有人出了车祸,我拼命的想挤进去凑热闹。赫然发现 小冰躺在地上,那辆大铁马的发动机还在轰动,他全身上下都是血,我震惊的看着 他,他突然睁开眼睛,笑着对我说:“嗨!又成全你幸灾乐祸的心愿!”我扑上去 拼命的打他,“你敢骗我,我踢死你!”他苍白的笑看我,不反抗,旁人纷纷拉住 我,大声说:“他都死了,你还踢他?”我定睛一看,他的嘴角、眼角都渗着血。 只是还在微笑。 我吓醒了,是凌晨4 点。我点了根香烟,回忆梦中的情景,突然有些悚然。我 心血来潮的想找小冰,于是赤着脚,去找提包里的电话本。我从来没有记过他的电 话,电话本不在包里,可能掉在公司了,我开始竭力回忆他的电话号码,我仰头看 着天花板,一个个的想,1390717 ???,13907178633 ?真该死,只是过了四五 个月,我居然几个数字都记不起来,于是我决定把有可能性的都打出去。 只到清晨六点,我打了25个电话,被17个人臭骂了一顿。依然没与他联系上。 太阳出来的时候,我放弃了寻找他的念头。人困得不得了,打了个电话给公司,才 想起今天是周日,我重新倒下去睡,到中午12点,熬不过胃的抗议才决定起来。 打开手机,高风的电话就进来了。他着急的问:“怎么一早都没有开机,找都 找不到你。”我有些不悦,生硬的问他找我有什么事,他说难得休息去开卡丁车。 我要他1 点在友谊商店门口等我。 挂了电话,我去浴室梳洗,突然对昨晚疯狂的举动感到可笑。以前小冰说,我 是恐怖电影中的猫女郎,每到夜里便本性毕露,白天不露痕迹的恢复人形。他觉得 我会在深夜里放纵自己的感觉,比较真我,那么昨天晚上是不是真我呢? 对着镜子,我有些发怔,我好象在镜子里看到小冰站在门口看我画妆的专注神 情。 这一念头一闪而过,但象镁光灯一样将过去照得雪亮。 我画嘴唇的时候,他总说,再窄一点,再窄一点。我的手不由自主的画歪了, 我用杯子盛水泼他,叫他滚远一些,他大笑的冲过来,抱着我的腰,用头顶着我的 头,摇摇晃晃的说:“你的嘴太丰满,会让别人一见就要吻下去,就要把它画扁一 点。”我被他逗得发笑,他在身后搂着我,将头搁在我肩膀上看我继续画妆,他说 这是幸福。 我的唇线又画歪了,用纸巾抹了一遍又一遍,仍没有效果。眼看时间快被我折 腾完了,只有胡乱的涂了几笔,便出门了。 卡丁车场里爆满了人,我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热衷这种游戏。高风说:我想你 肯定会喜欢这里。“我挑眉看他,他解释的说”你开太子车型的摩托车,很少见女 人开这种车,应该是喜欢刺激的东西吧!“ 跨骑式太子车是小冰参谋我买的,但我很少骑它上下班。我不知道从办公楼里 走出来,穿整齐套裙,怎么合适张开腿去骑车。买后我有好阵子都埋怨小冰,应该 买踏板车的。他说你就是喜欢装模作样掩饰天性。为此我还狠狠的跟他吵过一场。 不过卡丁车确实很吸引我,我玩得非常投入,成绩飞快的在场中领先,高风边 向我挥手边不停的回电话,一幅生在江湖的样子。等我满脸通红的下了车,他快步 走上来象拥抱英雄。 高风应该说是不了解我的,他一直认为我是大方得体,事业心重的成熟女人。 他爱我的成分倒底有多少,不得而知,或许他觉得我可以成为他事业上的伙伴,这 一点,是令他自觉慧眼的地方。 和小冰一起呆的太久,我的任性与懒散已在我的自我评价中根深蒂固,我甚至 会诧异与高风相处时完美的一面会是自己表现出来的,这种奇妙的自恋使我喜欢与 他在一起,并孜孜不倦的照高风的想像演模下去。 铃铛说我在高风面前绝对矫揉造作,否则高风怎会容忍我如此之久。我不承认, 我没有别扭的感觉,自然不是造作。 人就像一颗钻石,有太多棱面,反应各个不同角度的光而折射出不同的色彩。 我告诉铃铛这个理论时,她白了我一眼,说我狗屁不通。我不介意她的粗俗,因为 我知道她这是赞同的表示。 晚我和高风吃过晚饭,便一起去听歌。坐在烛光薄酒的昏暗歌厅里,听着歌手 低沉微哑的磁性声音,这种场境在想象时十分浪漫,而身处中时,又没多大感觉。 高风紧挨着我,我的耳边可以听到他轻微的呼吸,我侧脸看他,他正凝视着我, 与其是凝视,不如说是打量,我的侧面让我很自信,有次我去拍艺术照时,那个带 闽南腔的摄影师,坚持要拍我的侧面,说我正面太有霸气,而侧面则正好相反,显 得柔和而温婉,我十分不悦,拒绝花几百块,连张正面都没有。我想此时的高风, 可能与那摄影师有同感,烛光照映下,任何一张面庞都是美丽的。 对高风的感觉,我来得特别慢,似乎非得象培养对我的钢笔的感一样,日积月 累,不象我对小冰,两年前见到小冰的第一眼,我便为他倾倒。那天正好下雨,我 在他开的车行门口避雨,他带着探究的神情远远的向我走来,第一句话十分的俗套 “我好像认识你。”我觉得他说得对,我肯定在某地方见过他,或许曾有过擦肩而 过的际遇也不一定,但当时我的回答十分尖刻,象对待众多无聊者,“你的意思是 我太大众化?”没想到他十分开心的笑了,“现在我肯定我的感觉是对的。”他的 眼睛长长的,笑起来特别象古龙小说里的江峰,绝代双娇里小鱼儿的爹,世间无人 可抵江峰一笑。于是我说:“你以为你是谁呀?”他迅速回答:“余——谨。”他 对极了我的胃口,于是我们象鱼融于水一样,一拍即合。 “李尘,李尘。”我回过神来,高风问:“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哦, 我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他释怀的笑起来,握住我的手,柔声说:“你在 告诉我你对我的感觉吗?”我含笑不语,我不想撒太多谎去增加自己的口孽,我相 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但人不能不犯错,只是能避免时别去犯。 整个晚上,高风兴致高昂,他上台去唱了好几首歌,他在唱歌时不停的看我, 我们喝了一些酒,有些微薄的醉意。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