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 当被迫穿上类似的薄纱站在这个透明的玻璃房里时,刘芒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 空白。 聚光灯将刺眼的光芒投满了整个空间,明亮得让人无法正视。她下意识地抬起 手遮住眼睛,过了好几秒才渐渐适应这个亮度。一想到那些所谓的贵客正在挑选着 她这件“货物”,那种憋屈的心情实在是难以用语言形容。这一切……全是拜埃米 尔特所赐……那个她曾经那么信任的人……她闭上眼睛努力地吸了口气,又缓缓睁 开了眼睛,漠然地看着那块竞价牌上的数字不断跳升…… 三千美金。 五千美金。 一万二千美金…… 最终那个数字定格在了两万美金上,没有人再愿意出更高的价钱了。刘芒自嘲 地弯了弯嘴角,原来自己的价格就是两万美金吗? 好像也不算很贵,之前的那个女 孩都是以两万五千美金成交的昵。 难道,LOLl脸在哪里都要受歧视吗…… “这个价格比我想象的还要高些。”那个美女笑看着走出玻璃房的她,“说实 话,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小女孩类型卖不出好价钱呢。因为这里人气最高的往往是那 些金发碧跟身材惹火的姑娘们。看来,这个买主一定很喜欢你。”说完,她又盼咐 那两个守卫,“还愣着干什么? 马上把她带到C3房间,别让贵客久等了。” 面对着目前插翅难飞的情况,刘芒不得不跟着两个持枪守卫往前走去。她只能 暗暗在心里希望不要碰上个大变态或是虐待狂之类的家伙。 刚刚到了门口,守卫就不由分说地将她推了进去,并且迅速关上了房门。 要不要这么粗鲁啊! 刘芒的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摔了一跤,幸好她及时扶住 了旁边的架子才没有那么狼狈。 “这么迫不及待地来找我,还真是让我感动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床上 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这个……声音…… 刘芒愕然抬起头,当她看清那个声音的主人时,顿时只觉得有一道惊雷直劈脑 门! 在窗纱的若隐若现中,那个男人正斜倚在床头笑得妖媚剔透,他的肤色是沙漠 男子中少见的几乎透明的莹白,轻轻挑起的眉眼勾勒着诱人的风情。他就像是凡尔 赛王宫中珍藏的珐琅花瓶,只是随便摆放在那里,就满园生辉、明媚夺目。 她一下子跳了起来,无比震惊地指着他,连声音都变得结巴起来,“伊尔法尼! 你,你……怎么……在……在这里?” 他笑得更是妩媚,“当然是为了来买下你啊。” 刘芒的脑袋里有些混乱,一时也不知如何应付这种突发情况,但她很快就想起 上次遭受鞭刑时,这个男人三番两次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情形,那么这次,他又想怎 么样?难道想利用她来伤害阿布? “放心,买下你自然是要好好疼你的。”伊尔法尼似乎猜出了她的心思,居然 还特意旧事重提,“上次的伤好些了吗?我可是心疼得很呢。” “睁眼说瞎话也请有个度好不好?”刘芒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上次要不是你, 我也不用那么惨,阿布也不用代我受过,现在你又假惺惺地表示关心,真是令人作 呕。而且我也奇怪了,你怎么每次出现得那么凑巧。这次也是!除非是……”说道 这里,她的闹钟电光石火般一闪,脱口道,“难道是埃米尔特?” 这个认知让她原本就透凉的心更是沉入了寒气四溢的冰窖之中。 不会的……埃尔米特……不会那么……残忍…… 这么做,又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埃米尔特?他不是阿布的人吗?”伊尔法尼的脸上也掠过一丝讶色,“上次 圣庙的事情之前的确是有人告诉我有好戏会上演,所以让我提前去探望哥哥。不过 哪个电话是匿名打的,所以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至于这次,确实也是因为有 人告诉我会有惊喜……只是没想到,这个惊喜原来是你。”在她一恍神的功夫,他 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那么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刘芒正色道,“如果你想利用我伤害阿布,我 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伊尔法尼微微眯起了眼睛,忽然伸出手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脸上笑容依旧, “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爱得死去活来的样子,上次的鞭刑,只是给阿 布一个教训。哥哥的性格我最清楚,他是绝对不会杀了你的。我只不过比较喜欢看 到阿布那种痛苦的表情而已。” “你变态!”刘芒忍着痛骂了一句。 “没错,我就是变态。”他又腾出另一只手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道, “上次打疼你了吧?让你受委屈了。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啪!”她恼怒地打掉了他的手,“别忘了,我是你侄子的未婚妻!” “未婚妻?可是你明明自己跑掉了啊。你只是在逃跑的过程中不小心进了沙漠, 然后就不小心失踪了。要知道,沙漠里每年可是有不少人莫名其妙地失踪呢。”伊 尔法尼的笑容下隐隐藏着几分骇人的危险,“所以,从现在起,这个世界上就没有 我侄子的未婚妻了。这样一来,他也不用为了拒娶阿丽娅而和哥哥闹翻了。” 听到这句话,刘芒心里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砸了一下,她慌忙问道:“你说什 么?阿布不肯娶阿丽娅?他……不是病好了吗?” “原来你也知道他病好了。他那么喜欢你,又怎么会娶阿丽娅?我可是听说他 在哥哥的宫殿前跪了整整两天两夜,这决心可不是一般的坚定啊。” 她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震惊,后悔,内疚……这些五味杂陈的额情绪正在 心里汹涌地聚集着,旋转着,翻涌着……堵住了她的喉咙,却从她的眼睛里急速涌 出来……悄无声息地滴落……心脏早被绞成一团,痛得她根本无法呼吸。如果说恶 言恶语就像一把锐利的刀直插心脏,那么这看似温和的语言却同样具有将一切都揉 碎的杀伤力。 怪不得他看起来这么憔悴,怪不得他的双眼布满血丝。 怪不得他说今晚之后会有转机…… 怪不得……怪不得…… 为什么,自己要听信别人的谎言…… 为什么,不选择相信自己最爱的人…… 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怪不得埃米尔特让她不要在他面前透露半分,只是因为怕谎言会被揭穿吧。 刘芒闭上了眼睛,赶到自己的身体正顺着墙壁往下滑。她连忙伸手紧紧抓住了 旁边的架子,仿佛一旦松手就会坠入无底的深渊。恍惚之间,她似乎听到某种类似 小动物的嘶哑的呜咽,好久才意识过来那是自己的声音。 “求求你了,让我走,让我去见他!”她不得不第一次向伊尔法尼低了头, “其实你也并不是真正喜欢我对不对?我对你也没那么重要的。所以,求求你,放 了我吧。” 对不起,阿布,我……居然怀疑你的感情。 我……居然不相信你……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好想见到你,亲口对你解释,想和你说对不起,这次的逃跑是我的错…… 阿布,想见你,想见你…… “不可能。”伊尔法尼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最后一丝幻想,他的严重闪过一 丝锐利的神色,“失去最珍贵的人,这就是他成为一国君王必须付出的代价,也是 最好的惩罚。” 刘芒气得浑身发抖,忽然就挥起手重重打了他一个耳光,“他到底哪里得罪你 了,你就这么讨厌他?别忘了他是你的亲侄子!” “他哪里得罪我了……哼……哼……”他捂住了脸怒极反笑,“他从一出生就 得罪我了!” “你说什么?” “你这个外族人又懂什么?”伊尔法尼冷冷一笑,将头扭向了窗外。 月光半明半昧地映照在他的脸上,令他的表情来看起来更是模糊不清,沉默片 刻之后,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了一张相片,淡淡问道:“你觉得这个女孩漂亮 吗?” 刘芒凑过去一看,照片中的女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让她不仅 想起了以为在王宫里曾经见过的女人——伊尔法尼从俄罗斯取回来的俄丽雅王妃。 “她的眼睛很想俄丽雅王妃。”她老实回答。 “你倒认得出来。没错,我就是为了这双眼睛才娶了俄丽雅。”他的语气缓和 了几分,“那是我的堂妹法芙,也是我从小就喜欢的女人。” 刘芒有些惊讶地抬起头,难不成这个花花公子也有段不堪回收的初恋往事? “哥哥为了稳固我们和阿比不略的关系,所以选择去了阿布的母亲阿曼拉王妃, 而将法芙纳为了二王妃。可法芙喜欢的人其实是我,所以嫁过去之后她一直都郁郁 不乐,患上了重度忧郁症,哥哥也并不爱她,娶她只是为了平衡父亲和母亲两边的 势力。法尔和我,都成为了这段感情的牺牲品。就在阿布出生的那天晚上,法尔也 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的脸颊轻微抽动了几下,“在别人看来,我和哥哥的 关系亲密无间,但是我一直都恨着他,也恨着间接害死法芙的阿布。” “可是……你明明……”刘芒想起他哪个庞大的LOLI后宫,不禁又有些半信半 疑。 “为了忘记法芙,我就开始专门寻找那些和她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孩。没想到久 而久之竟成了习惯。”他苦笑了一下。 “这不是习惯,是病,得治。”她毫不客气地回道,“而且,这又关阿布什么 事? 简直可笑之极。如果你真的那么爱法芙,那就该全力争取,你争取了吗? 是不 是因为对方是你哥哥你就放弃了? 居然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无辜的阿布身上,是不是 这样你就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责任了? 你就完全不必内疚了? 这也配叫爱吗? 法芙喜 欢上你还真是没有眼光。” 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伊尔法尼的脸上飞快掠过一丝薄怒。他冷冷笑了起来,斜 睨着她,“没错。这是病,得治。那么,就用你来治我的病吧。”说完,他眼睛的 颜色就突然变深了,由纯粹的浅淡变为了海啸来临之前那样波涛暗涌的暗沉。他站 起了身,一步一步向刘芒走来,就像猎人接近自己的猎物,带着某种充满危险的威 胁。天花板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似乎将她整个笼罩在了他的阴影之中。 刘芒心里暗叫不好。或许是牵涉到阿布的关系,她刚才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将 自己的心里话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糟了,这下子……好像激怒他了。 “你……你别乱来啊……有话好好说……”她往后退了两步,强作镇定道。 “你说……如果阿布知道你成了我的人,他一定会气疯的吧? ”他笑得无比迷 人,“真是迫不及待想见见他暴跳如雷的样子昵。” 刘芒也不说话,而是用尽全力狠狠地朝他的右脚踩下去! 趁着对方吃痛分神的 机会,她赶紧往门口跑去。谁知道还没跑到门口,就被他从身后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这下子可是把刘芒吓得不轻,她啊地大叫了一声,手脚并用拼命挣扎起来。无 奈对方的身体重重压制着她,让她无法有更多的活动空间。眼看着对方就可以为所 欲为,刘芒也急红了跟,使劲用自己的脑袋狠狠撞了他的脑袋一下。 没办法,只好用两败俱伤这一招了…… 几乎是同时,刘芒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一轻,原本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新 鲜空气也得以顺畅呼入。她睁开跟睛,恍惚中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而被人忽然令起来的伊尔法尼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知道他对上那双充满凛冽 寒意的眼眸时,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猛地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脱口喊出了来 人的名字,“阿……布……” 阿布斯斯盯着对方的脸,刚才的一幕已经差点将他的神经和理智烧断,他用了 好大的忍耐力才克制住将这男人一把捏死的冲动。 即使,对方是他的亲叔叔刘芒怔怔地盯着那个身影,生怕一眨眼他就会想海市 蜃楼一般消失。 站在那里的王子殿下是那么高贵,那么优秀,那么气度非凡。 似乎天生就该是这样的,帝王将相、天生贵胄。 那种从骨子里套路出的雍容鬼泣,和与生俱来的清高傲慢。 令人不能、也不该轻易接近。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却总是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 她的守护神,每一次都不会迟到。 阿布的目光缓缓转向了她。他的表情依旧冷酷,带若强大的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的压迫力。他似乎在拼命忍耐着什么,压抑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愤怒……但他的眼睛 里蕴含的感情是那么复杂,明明是狠狠瞪着她,像是要讲她撕碎吞下肚去……偏偏 又漾开了发自肺腑的温柔和心疼…… 刘芒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虚地低下头去。 他弯下了腰,接下了自己的外袍讲她整个人裹了起来,外袍上该带着他的体温 和气息。一股暖暖的感觉顿时流过了她有些发僵的身体。 她想要扯动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可还是没能阻止眼泪滑下来……在 那一刻,有许多许多美好的回忆在心中一闪而过,令她忍不住想要放声大哭…… “阿布,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并不关我的事……是有人通知我,让 我过来的。”伊尔法尼连忙狡辩起来。 “在这件事里,你不过是枚被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一部站起身走到了门口, 沉声道,“我知道你一定在这里。现在也该出来了吧,加麦尔哥哥。” 从他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刘芒大吃一惊,她望了一眼伊尔法尼,发现对方也 同样露出了相当惊讶的神色。四周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空气仿佛被某种力量挤 压般不知不觉膨胀起来,渐渐弥漫开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没办法,看来已经被你识穿了。”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忽然从楼梯上传来。 刘芒抬头望去,只见身穿灰色长袍的加麦尔王子正缓步走下了楼梯,- 而跟在 他身后的那个男人正是埃米尔特。她的心头顿时一阵火起,死死盯住了那个欺骗她 的家伙。埃米尔特的眼睛刚对上她的视线,就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埃米尔特……原来你也……”阿布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最亲密的伙伴,失望, 伤感,怅然……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神色在他的脸上一闪而逝。 埃米尔特黯然垂下了眼帘,用长长的眼睫遮挡住了所有的情绪。 “你一定没想到吧,埃米尔特其实是我的人。”加麦尔笑了笑,“从七岁开始, 我们就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了。恐怕比你和他认识的时间还要长得多。” “其实小芒这次失踪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了。只是,我一直不愿意相信而已。 现在亲眼见到真相,我也能放下了。”阿布的脸上很快又恢复了原有的冷静,“那 么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什么? ” “为什么?”加麦尔反问了他一句,“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我们同样是父亲 的儿子,可父亲从小就那么疼爱你。而对我呢?一年之中我也见不了他几次。每次 难得见一次面他都是那么敷衍,有时连正眼都不巧我一眼~ 他根本就不想见到我, 他讨厌我!凭什么,你就有父母双亲的疼爱,我呢,我连自己的母亲是谁都不知道! 小时候那些堂兄弟们骂我是野种还少吗?”他顿了顿,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 “你知道他埃米尔特为什么会成为我最好的朋友吗?因为我们同病相怜,他也因为 自己母亲的地位而备受歧视!这种感觉你能明白吗?你根本就不懂!” 埃米尔特一直沉默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阿布神色复杂地注视着两人,也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加麦尔靛蓝色的严重寒光一扇,继续说道:“你已经夺去了父亲的唉,还想连 酋长的位置也一并夺去?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没错,飞机绑架案幕后的指使者 就是我,那次算你命大,而且之后父亲提高了戒备,我也一直没找到再次下手的机 会。可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女孩出现了。”他冷笑着,“接下来的事情你或许也能 猜到几分。上次我故意放走她,是想看看她对你而言到底有多重要。她误闯圣庙那 次也是我和埃米尔特的安排的,目的就是让你为了她破坏规矩,从而令父亲不满, 埃米尔特太了解你,他知道你爱这个女孩,所以一定会选择代替她受过,只是我没 想到,父亲居然还是原谅了你。” “所以,这次你就让埃米尔特将她骗到这里,然后通知了伊尔法尼买下她,再 匿名告诉我这件事情。这样,我在怒火中烧之中一定后会对伊尔法尼做出不利的举 动,说不定还会失去理智杀了他,那么倒是我这个王储的位置更是岌岌可危了。” 阿布冷静地帮他说完了接下来的部分。 “本来的确是这样计划的。如果你再迟一些到,看到你未婚妻变成了你的婶婶, 那反应一定会很有趣吧。”加麦尔似乎想故意激怒他。 阿布攥紧了双拳,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心头的戾气。 阿布深深吸了口气,转向爱那个了埃米尔特,“你应该还记得我曾经和你提过, 那些绑架我的人可能是来自阿里斯部落。不过我没有告诉你,之后我发现了其中一 个人的行踪。原来他换了身份跑道中国去做生意了。” 埃米尔特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终于开了口,“所以……你才秘密只身去了 中国? ” 阿布和加麦尔同时一惊,也几乎是同时开口。 “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没告诉我? ” 刘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阿布来中国的事情还是她不小心说漏嘴的。 原来埃米尔特知道这件事以后并没有告诉加麦尔。 “很幸运我找到了他。虽然他并不知道具体的幕后指使者是谁,但从他所给的 信息来分析,我也可以缩小范围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幕后的指使者一定是我身 边关系密切的人。”阿布用余光瞥了伊尔法尼一眼,“我也曾经怀疑过他,但是圣 庙那一次的事情反而洗脱了他的嫌疑,如果是想还我,这么高调显然是太愚蠢了” 至于最后发现原来是哥哥你,还是不久以前。“阿布的面色变得异常冷峻,”还记 得在上次飞机失事中去试的法哈德大叔吗?也许是冥冥中注定,他的女儿丽雅在脑 科手术后一直都处于半清醒的状态,但偏偏在这个前不久恢复了全部意识,并且想 起了曾经头看到你来她家的情形,那……好像就是在飞机失事前的一个星期。“ “原来是这样……”加麦尔弯了弯嘴角,抿出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笑。 “好了,不管怎么说,这场戏还是要按照我的剧本继续演下去。”说完,他忽 然敏捷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枪口对准了伊尔。 “阿布,正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我的好弟弟因为太过愤怒而失控杀伊尔法尼 的脸刷地一下就没了血色,但他毕竟也是出身皇族,倒还是没有大失身份惊慌失措, 反而皱了皱眉,”加麦尔,别忘了我也是你的叔叔。而且,就算杀了我,之后的一 切也未必会顺利。酋长大人是多么睿智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想要瞒过他,恐怕也 不容易。“ “加麦尔! ”埃米尔特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苦苦哀求道,“收手吧!加麦尔 ! 我们已经害了不少人了!这样下去你会被毁掉的! ” 加麦尔的眼神变得狂乱起来,怒道:“埃米尔特,我还没有问你昵! 你到底是 在帮谁? 他去了中国你也不告诉我。这次通知他来这里,你又提早一个小时!告诉 我你也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你知不知道就是这一个消失坏了事!不然的话,等这个 女孩成为伊尔法尼的人,阿布绝对不会这么冷静! 我也用不者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 。 埃米尔特的脸色有些许发白,额上密密渗出了冷汗,这是刘芒第一次见到他为 难又失措的样子。 “加麦尔,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吗? ”阿布的声音忽然不轻不重地 响起,或许是这个话题太过意外,四周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下来。加麦尔自然也是一 愣,“你说什么? ” 阿布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张发黄的照片递了过去。 加麦尔充满戒备地看了看他,然后一把将照片夺过去——照片上是位相当优雅 美丽的金发女子。只是这么一眼,他就肯定了那就是自己的母亲。 因为她也拥有一双和他一模一样的靛蓝色眼睛。那是一种朦朦胧胧带着浅紫色 调的靛蓝色,就像是富有质感的上等天鹅绒,又像是产自喀什米尔地区的矢车菊蓝 宝石,高贵中难掩淡淡的忧郁。 “她人呢?在哪里? 是父亲抛弃了她吗? ”他声音嘶哑地问道。 “你母亲在你六岁那年因为车祸去世,之后父亲找到了你,将你带回了宫。但 是因为当时你也在那辆车上,所以受了强烈的刺激而忘记了之前的所有事情。” “你说什么?我母亲已经死了?”加麦尔颓然垂下了手臂,眼眶一阵泛红, “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一点都不记得了……是父亲抛弃了我的母亲对不对! 他根本就不爱她,只是玩弄她而已!不然我的母亲也不会死!”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过后,加麦尔愕然捂住了自己的脸,又惊又怒地瞪 着阿布,“你……你打我?” “打你都还是轻的! ”阿布直视着他的眼睛,“父亲不见你,不是因为不爱你 的母亲,而是因为太爱你的母亲!你长得和你母亲几乎一模一样,每次见到你父亲 都心痛难忍,所以他才尽量不见你。可是,你如果以为 I鼍i 为父亲不爱你,那简 直就是愚蠢至极!”说着,他将头转向了埃米尔特,请你帮个忙,把我车里的那个 箱子拿上来。“ 加麦尔神色冷漠地看着阿布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拿了出来,但当看了几件后, 他的脸色明显开始发生了变化…… “哥哥,我想你应该记得这些吧。”阿布指着地上的东西道,“这是你刚进宫 时最喜欢的毛绒玩具,那时你每天都要陪着它睡觉。这个,是你小学时得到的第一 个奖,这个,是你在英国读大学时寄给父亲的第一张贺卡。还有这个银罐子里,是 你从小到大换牙时掉下的牙齿,父亲都将它们小心收藏了起来……你看到了吗? 你 成长中的点点滴滴,父亲一直都视若珍宝地好好保存着,你居然还敢说父亲不爱你, 你说你该打不该打?” “别说了!阿布,你别说了!”加麦尔大声制止着对方继续说下去,身体微微 颤抖着,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他将头抵在了坚硬的地面上,肩膀不停地抽动着, 发出了哽咽的声音。很快,地面上就出现了一片濡湿的痕迹。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父亲,就当没有发生过。哥哥,你以后好自为之。还有你, 我的叔叔,十天之后我不希望看到你家里还留着一个私藏的奴隶。”他的光一转, 视线落在了那张法芙王妃的照片上。 “原来你的确喜欢着法芙王妃。关于这件事我也听母亲提起过,但是听说祖父 提出这桩婚事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有去争取过,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怕祖父一怒之 下撤销你的亲王称号,因为祖父最忌讳这些事,父亲他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彼此相爱, 还是母亲看到法芙王妃相似的俄丽雅才猜出来。叔叔,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 子。怨天尤人也没有用,因为让机会从手里溜走的人,就是你自己。” 伊尔法尼神色黯然地将手覆盖在那张照片上,什么也没有说。恍然看去.他好 像突然之问变得苍老了许多。 “至于你,埃米尔特……”说到他的时候,阿布似乎是犹豫了几秒。或许,一 下子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曾经最亲密的朋友和兄弟。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疾步跑到门口,高声道:“殿下,那些逃走的罪犯已经全 部被抓获。那些女孩们也都已经被顺利解救。” “做得好。”阿布赞许地点了点头。 “真的吗? 阿布,你把那些人都抓到了? ”刘芒立即精神一振,刚才她还一直 都在担心那些女孩子的命运昵。可是,阿布是怎么知道那些人的行踪的呢? “我到 来之前,那些人早就已经全部撤走了。也是,本来今天他们来这里,也只是配合加 麦尔演一场戏罢了。不然也不会安排小芒你这么早出场了。”说完,阿布又颇有深 意地望了一眼埃米尔特。 “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她小声问道。 阿布弯下身子,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将她连同裹着的长袍一起抱起来, 转身就往外走。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埃米尔特低低说了一:“对不起,阿布。 对不起,小芒。”他的声音里似乎压抑着某种伤感情绪,听起来是如此陌生而熟悉。 阿布只是稍稍停滞了一下,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淡淡月光洒落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上,沙子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远处连续起伏的 沙丘就像是大海的波浪,在灼热的夜风吹拂下一点一点朝着前涌挪动。直到此时, 刘芒才看清了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出乎她的意原来这幢建造于沙漠之中的别墅外 表看起来居然一点也不起眼,若是不知情的人又怎能想象得到里面另有乾坤? 在门 前的一侧,还拴者几匹价格不菲的棕色骏马。 阿布将她轻轻侧放在其中一匹的马背上,然后他也骑了上来,很自然地将她拥 住,让她以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靠在自己的怀里,有力的双臂正好为了风沙。刘芒 俏俏抬起眼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眼角有些发酸。 眼前的男人冷酷又强悍,却又带着令人着迷的吸引力。 “我们……要骑马回去?”她很小声地问了一句,话刚问出口她就觉得自己有 点傻,因为她看到他的严重飞快掠过了一丝好笑的神色。 “别问这么多。”他的口吻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可不知为什么,此时在她听 起来却是那么那么的—安心。 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什么也不害怕。 有些事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在你的生命之中,你注定会遇到一个人,不管 这个人用什么方式闯入你的世界,也不管这个人是什么性格什么容貌,如果他真的 就是注定的那个人,那么他就一定会带你离开。 马儿风驰电掣般朝前疾驰,阿布挥动着缰绳不断让它加快速度,直到快得几乎 感觉不到周围一切的存在,只剩下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和胸口里震荡的心跳,以及 他们彼此能够感受到的每意思呼吸和气息。也不知这么策马狂奔了多久,他才勒住 了缰绳,让马屁停了下来。 头顶上的天幕极高极深,仰望令人晕眩。晚风扬起的细密沙尘,仿佛从沙漠银 色的波浪上腾起的晨雾,缓缓地向他们飘来,看起来烟波浩渺,如梦似幻。 两人默默策马前行,谁也没有说话,就好像如果一开口就会破坏这种宁静的气 氛。刘芒本来想等着他责问自己,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她实在忍不住只好先开 了口。 “我……以为你要去阿丽娅,所以才逃走的,我……” 他皱了皱眉,“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真是让人失望。” :对不起,我一听你的病好了,整个人就乱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接下来 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一想到今后的布满荆刺之路。她的心情又不免低落起来。 “笨蛋,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胡思乱想。这些事就由你的男人来摆平,你操什 么心。”他顿了顿,语气中透出意思轻松,“况且,现在事情也解决了。我不必娶 阿丽娅,也不必娶任何其他女人。” “怎么可能,就算你的父母同意,其他皇亲贵族们特未必肯答应吧。” “可是,我的病又发作了。”他眨了眨眼,“所以没办法,我只能委屈一下娶 你一个了。” 她蓦地回过头,睁大了眼睛,“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假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从身后紧紧环住她的腰,像是贪恋她身上温暖 那样,用下巴轻柔摩挲着她的后颈。这是他在父亲宫殿前整整跪了两天两夜才得到 的妥协。昨晚从父亲那里得知这个好消息之后,他就连夜赶了回来,没想到这个可 恶的女人居然又跑了。 她缓缓闭上限睛,对方的皮肤带着温暖的触感,麻麻的,痒痒的。奇怪哦,眼 睛又开始发涩了,好像只要一睁开眼就会控制不住地流眼泪…… 为了她,他要装一辈子的病吗? “可是阿布,要装一辈子很辛苦……” “再辛苦也好过整个后宫的争风吃醋。女人什么的最麻烦了,有你一个还不够 麻烦吗? ”他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阿布……”她忍不住提出了抗议。可恶咧,明明刚才还觉得很感动很煽情, 结果被他这么一说,简直就是让人火大。这个家伙总是这个样子! 只不过,她没有 看见身后的阿布唇角边浮现出的一丝温柔笑意。 “对了,你怎么会想到把那个木箱子带来呢? ”她忽然转过了头,正好瞧见了 对方还来不及敛起的笑意。 他似乎有些尴尬,“父亲一直都对加麦尔哥哥很冷淡,连我也以为他不喜欢哥 哥。但是自从父亲告诉我一切后,我才知道了他对哥哥的苦心。 我猜想哥哥可能也是因为有这个心结,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我就赌了一次, 看来事实和我猜想的出入不大。“”那么,你会……原谅埃米尔特吗? 其实他还是 不忍心真的伤害我们,对吗? “一谈起这个名字,她的心情变得好复杂。”其实… …那些人被这么顺利抓住,都是因为之前有人向我发了一个消息。所以我才有时间 提前布置好前去围捕……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埃米尔特……“ “那么……你会原谅他吗? ” “他瞒了我这么久,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原谅……”他有些恼怒地哼了一声, “这样吧,作为惩罚,我们的婚礼就不许他参加。”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也好。不过礼金还是要他出的哦。”他的唇边逸出一丝轻笑,“对了,说起 来回去也该准锯结婚的事了。我要为你定制一顶世界上最漂亮最昂贵的王冠。” “定制?那多浪费钱啊,反正你们家族里的女人王冠什么多得是吧?向她们借 一下不就好了?”刘芒很自然地发扬着新节约主义,完全没有一时到她已经接近世 上最抠门王妃的桂冠了。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吗?我不需要你给我节省。” “可是,假如家里已经有了,再去买一个不是很愚蠢吗?” “你……” “我又不可能每天都戴着皇冠晃来晃去,根本没实用价值,借来戴戴不就行了 ? 其实就连婚纱也可以借的……” “够了!”他实在无法再忍受这个吝啬的女人了,唯一能让她闭上嘴的方法就 是——他将她的脸扳了过来,不假思索地封上了那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小嘴。 望不到边际的浩瀚沙漠上,炽热的风吹起了漫天的沙尘,抛洒入墨蓝色的夜空 中。银色月光交织而成的光幕层层落下,淡淡笼罩住两个安静拥吻的身影。两颗年 轻的心似乎变得很轻盈很轻盈,仿佛能随着沙漠的风一直飘向世界的尽头。 在哪里,有只属于她们的自由。 在他们的脚下,有一朵娇艳的沙漠玫瑰,在月色下的沙漠中,静静绽放,轻轻 摇曳。一瞬,已成永恒。 只要拥有爱,就算再贫瘠的沙漠,也会盛开——奇迹之花。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