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曾经美好的初恋 人在绝望的时候,最想对着陌生人诉说。 有时候,回忆也是一种很好的解脱的方式。 我想了自己美好的初恋一段带着苦涩味的空中楼阁。 她的名字叫冰月…… 在追她之前,我觉得有首小诗写得特别好: 我爱你, 但我不说/我说了/会马上死去/我不怕死/但我死了/没人像我这样爱 你/在我错过不下一个连的女孩子后, 我觉得那首诗简直混帐透顶了。爱一个人, 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为了改正这个"错误"的观点,为了证明点什么,我决定在遇到下一个女孩子时 一定对她说出一个爱字,哪怕我不爱她,哪怕她不爱我。 这时候我认识了冰月,她是个活泼而刁钻的魔鬼,没有人不对她想入非非,但 也没有人敢对她表示什么,她的聪明她的超强的洞察能力令每个毛头小伙如沐春风 又如浴雪霜,那可是个标准的天上的月亮,一轮冷冰冰的月亮。 那时我是学校公关部的成员,说好听点是个公关先生,说不好听点是个耍笔杆 的无能之辈。 好再我这个四肢发达的家伙却有着非凡的梦想兼并不简单的大脑。 这就足够了,虽然不能成为名扬四海的知名人士,但就凭这得天独厚的条件, 势必能成为独步一方的豪杰了。 我和她是同事,工作之便成了我的近水楼台。 我们在一起很开心,起码我这样认为。 天天看她视男子为司空的天鹅样我就气打七窍出,我暗暗下决心,好,我的天 才是用的时候了,我只要树立必胜的信心,还是有的拼的。 为了那个人类做了几千年的追月梦,我特意在爱字做足了文章。第一步,我先 在校内读物上发了一篇名为《爱,无须隐瞒》 我将那篇文章指给她看:"冰月,大作发表,请用你的小斧头削两下!" 她仔细读了一遍,大概看出我的不怀好意的鬼心思,眼珠一转说了一句话,差 点把我给冰死:"什么狗屁文章,看不懂!" 我无比泄气的唉了一声说:"不看拉倒,白白费了我的一片心血。" "回来, 你说什么?"她一把夺过小报,"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我倒要好好 研究研究!" 几天后,我碰到她,迫不及待的问(没有信心,开头部分胆子小,没有勇气) "哦, 对了,冰月大小姐,我的名箸研究明白了吗,我可时刻准备着听从你的 教导呢。" "什么文章?"她一副茫然的样子。 没想到她竟然用这么简单的玩笑对待一个下了十万次决心的小伙子。我不胜痛 苦的哼了一声,捏着酸溜溜的鼻子就走,我怕在她面前会落下男儿不轻弹的泪水。 "哦,我想起来了,你站住!" 不用她叫我立刻站得笔直:她毕竟不会再用玩笑来对待我那点少得可怜的勇气 吧? "我想起来,你那篇文章的题目叫,叫,叫什么来着?" 我故意不去理她。据我查阅的三十八部女孩子心理学箸作中,无一例外都指出 这一点:在女孩子面前要保持一份神秘感,这样才能得到她的观注,进而引起她的 好奇心,进而可以达到不能达到之目的。现在,鄙人就是用"故作神秘"这一绝活, 以期用最小的精力消耗取得最大的胜利。 她上当了: "喂喂,开个玩笑嘛,喂喂,喂,等一等,你这是去哪儿?有急事 吗?要不要我帮忙?" 感谢三十八作品的心理专家,我的看到了预期的效果! 女孩的好奇心真的很大哦。还没等到我享受完那点难得的"心理研究成果"冰月 快步窜过, 一掌打在我的脊梁上。在我运气调息之际。她怒气冲冲的发难了:"再 不开口,你在我面前永远变成哑巴。" 我见大事不好, 只了找借口说:"我,我有点急事。我,我没有生你的气,你 放心好了。" 她自是不信: "那,你有什么事嘛,是不是与我有关?对的,一定与我有关, 哈,你那点小心事别想瞒过我!" "真的吗?喂,别那么自信好不好?" "有问题, 有大问题,"她围着转了一圈,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第一,你的 表情出卖了你,在平日,当听到我的挖苦时,你一定是先夸张的叫上一声,然后便 摇头晃脑的说,求求你小姐,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还有,过去穿得又脏又臭,可 今天却是西装革履的,一定有什么秘密,说吧,老实交待呢我会从宽处理,不老实 的话,你是知道本小姐逼供的手段的。" 她当真摆出一副不达目地不罢休的架子。 唉,古人说得好:唯女子与中统局的特务难对付也。我现在面对的可不是一般 的女孩,她可是个美丽的女特务。因此呀,我的处理可想而知了。 "我招我招,我招还不行吗?没看到人家都在笑我吗?" "是不是约了那个女孩去散步?" 噢,可怜的老天呀,你怎么能把我的密秘泄露给她呢?罢罢罢,既然如此我就 学学崔老弟来个实话实说吧: "不错,今天是有约会,不过,不是我约她,而是她 约我,怎么样,是不是挺佩服我的,不是吹,就咱这聪明的萧洒的小伙子,还愁没 人爱吗?倒是你呀,真叫人担心是不是能嫁出去。" "哈,看不出啊,大作家要约会了,"她仍然是那副半讥半讽的德性,还好,那 种幸幸苦苦建立起来的"神秘感"还在,因此,她没有再攻击我,而是直接了当的问: "她是谁,你的那位白雪公主?" 一时胆壮,我冲口说:"还能是谁,你呗!" 话一出口,我就特后悔,天知道这个小丫头会打出一排什么样的子弹话来。 出人意料的是, 她只是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遂不屑一顾的道:"谁和你约会 了,你不要做白日梦好不好?" 我心里一下凉了半截,事情既然发生了,只好认命吧,我勉强笑了一下,说:" 开个玩笑,我当然有其它事情要办了。" "哎,"她认真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一下变得轻松起来:"逗你玩的!" 我的轻易招供反而让她对我的话产生了大大大的怀疑:"不许走,啊……"她作 聪明道:"原来你在耍我!不行,今天不把这件事说清楚决跟你没完!" "不过, 共产党员不会轻易投降,特别像我这样的男子汉大豆腐。好吧,你的 刑罚如果对我口味的话我会考虑给你透露一点绝密内容的,OK?" OK!今天请你吃饭! 吃什么? 吃海鲜! 可我没有钱! 噢。那就吃面条! 说完,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大学生活的乐趣在于自己给自己找乐子,这几句 在春节晚会上的小品台词成了我们的屡说屡鲜的经典暗号。这个暗号规定,谁说最 后一句谁请客。 她派头十足的带我走进一个面馆,这是我们常光顾的地方,只要找到一个理由, 那怕简单到庆贺一次宣传的成功甚至就是一个周末其它的什么生日就更不再说,光 生日就让我给她过了每月一次。 "老板,来两碗牛肉面,给他来碗大的!" 她自己倒像一个大老板带着个小伙计打牙祭或者见世面。 "别乱看,别人会笑话你的!她从没有这么玩过,她是个喜欢新奇刺激的女孩, 她兴奋得小脸红红,这让想起那首,我为你削苹果的歌,可惜的是,每次都是她为 我削苹果,我根本没给她削过。 恋人之间的误会与磨擦是在所难免的,那一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生气 了。 那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与她有一真正意义上约会。 那次在进入主题之前的先把她惹火了。 她怒气冲冲,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样。 我只得绞尽脑汁安慰她: "月下伴君走, 你走我也有走,你行我也行,哦不,是月下伴君行,你走我也 走,你停我也停。 "冰月,我那次说的是真心话,真的,哎,你别走哇。谁要骗你你是小狗!" "你才是小狗呢!" 坏了,原来她一直在听着。 那么就这么定了,我眨眨眼,开始攻关: "我是小狗了可以,但你必须接受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她突然有了兴致,又眯起那双害我经常发呆的小眼睛。 臭丫头,还跟我装迷糊,太可恶了!我伸出手,如经济人谈生意般握住她的小 手:"答应我的约会,周末出去玩。" 她的手好软,在那一瞬间,我几乎要幸福得晕过去了。但为了那个伟大的梦想, 我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她挣扎了一下,当然,在没有答应我的条件之前,是没人能逃出我的手心的。 除非,除非警察来。那时的我不像现在,还不敢对法律有任何轻视的念头,那当然 好,不必有半夜担心门被敲的恐惧。 大概想不到人民群众敢对她这个领导无礼,她色厉内茬的威胁我: "什么约会, 我们不是天天在一起吗?好啊,你若真的不怕变成小狗,周末我 不把你带到大街上溜溜。" 这毫无幽默半生半涩的干话令我大为恼火。一向能言辩的攻关小姐怎么变得这 般无能?失望之际,我松了手。 她在这尴尬气氛没话找话:"我看过了,那篇文章写得不错,真的,挺棒的! 见鬼去吧!我将地上的石子踢出老远。 回去后,我细细总结了一下,发现这晚简直可以称得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晚。 我为我的大胆而吃惊,也为她的不太冰冷的态度而高兴。 从小学到高中,我与女生说话从未超过三句话,我是指在整整一个学期内。那 时我是人害羞的男孩子。 通常,第一句是在女同学问我:假期过得好吗? 这时,我会老老实实回答:好! 第二句是在放假时那句问话:假期的活动安排好了吗?这时我回答:嗯! 这了表示对好些关心我的女孩们的好意的感激,在那个学期我一定会找个非常 合适的机会和她们说一句话:吃过饭了吗?至于回答的内容,我不用听就知道答案, 因此从未稍停去听她们的回话。除了这三句话,我绝不多说一句,实在是,我怕说 错话,那可是一件大大不妙的事,我的光辉形象将因为我的错话而大打折扣。其实, 我也知道自己的说话能力实在太差了,也许那是性别恐惧症,多说一句话就会结结 巴巴。 这此,一入大学,我就缠着攻关部的部长,非得加入不可。在这里,我虽然有 了很大的进步,也可以在不超过二十人的集体场合说上几句话,不过,我仍然会胆 颤心惊,一上下几分钟,就会出一身冷汗。 现在,我竟然有这么大的进步,当真可喜可贺,值得大书特书啊。 啊,我一再在心里发出感慨:大学的确是个让人发生质变的一个标志啊! 同寝的难兄难弟在床上翻来覆去中分享了我的喜悦,在夜半时分,在连猫头鹰 也打瞌睡的时候,我的一支"玫瑰呀玫瑰"打破了二八一十六个男男女女的美梦。 借着手电筒, 我打通了她的电话:"我写了一首诗,一首难得的诗,一首可以 万古留芳的不朽著作。" 她打了一个呵欠:"明天再读吧,大家都在睡呢。" "不行,必须现在。不过,真不想听我也不勉强,不过它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并且,这也许是我最后给你读的诗,也许这是我最后的努力,在我做完这一切之后, 我会向可恶的老天孙祈祷:我已经尽力了,不管什么结果都与我无关。" 那边响起穿衣声:"好的,我在听呢,你读吧!" "好, 我开始读了,题目叫:玫瑰呀玫瑰,准备好了吗?我是说纸和笔,你一 定要记下来。" 听筒里传来笑声,那是她惊醒的室友通过免提话筒发出的。她的声音轻晰起来, 那是她提起了话筒:"行了吧,算我怕了你,我现在一个在听。"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我的天才诗朗颂: 我爱你玫瑰 你从黑暗中挣脱 带着两身的疲惫 在奋力一跃之后撒下血似的泪 …… 到了周末,我不禁发起愁来,出去散步吧,我的手足无措一定会把得之不易的 融洽"关系弄僵";去公园吧,好像还不到时候。 偷瞄了她,她一反常态沉默不语,难道她真的害怕吗? 没办法,我只得提议:去玩电脑吧? 她顺从的说:好呀,就去我们常去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是个比较高级的电脑 学习班,因为在那那里打印一些宣传材料,所以对那里的情况比较熟。 好极了,我打开电脑,调出那首《知心爱人》伴着清晰的画面,优美的歌声, 浓浓的爱意溢出她绽开的笑颜。 就那首歌,在反反复复的听看中,我们已经把它学得维妙维肖。 回去时,正是"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枝头"的良辰美景。啊,月光如网,将两颗 鲜活的心儿网住。 "哎!怎么不说话了?"她忽然停下来兴师问罪。 "我……我这叫做:月下伴君行,你走我也走,你停我也停,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啦!哪,今天可是我陪你的,你可不要搞错哦!" "错? 怎么会呢?哪,告诉你吧,那首歌我早就会唱,我今天不过是来陪你学 歌而已。" 冰月眯起了眼睛, 那眼睛在淡淡的月光中竟闪烁着鬼火一般的光芒:"噢,明 白了,这是你的一人阴谋?说,是不是一个阴谋?" 看她那凶巴巴的样儿, 我这会儿可不怕她:"告诉你也没关系,这是历史最伟 大的一次公关策划,目的嘛,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你!" "什么?"她懂装不懂地眨巴着眼睛,那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让我心里直痒痒, 她下面那句少有的温柔把我惊醒了:"为我,到底为我什么?" "呆!真呆!"我叹了口气,"唉,蠢,真蠢!" "是啊是啊,人类有自知之明,你能这样日省自身三番,实在难得也。" 我气歪了鼻子,只得转移话题:"那首歌怎么样?" 这次她没装迷糊, 挺干脆道:"很好哇,听起来有历尽苍桑而终得幸福的那种 感觉。" 我也苍桑地叹息一声,开口唱道:"我的爱,藏在心底,直到永远。" "喂,"她附在耳边轻声说,"错了,是把你的爱藏在心里……" 我大喜道: "哈,真的?你把我的爱藏在心里啦?太好了,哦,我真是太幸福 了。" 冰月发觉上当了,我在无意巧妙的利用了她的迷糊专利。 她追着打我,我在前面跑,跑着跑着突然回身,一把把她抱住…… 四年的浪漫爱情由此展开…… 数年的折磨也由此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