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看到这一幕,我的脚步不禁牢牢地钉在了地上,再也不能挪动分毫。雷护, 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吻着另外一个女孩?小树林内,秋叶满地,枫红似火。 从校长室出来,我与他这样并膝而坐已经很久。 “你有心事?”如果不是,雷护不会这么反常,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力道之 大,仿佛要将我的手掌融入到自己的手中去一般。 雷护不说话,默默凝视着我,他的眼中不再孤傲疏离,却带着若有若无的脆 弱和哀伤。 我心中蓦然掠过一丝不祥。 “你不会也对那篇报道当真了吧。” “他喜欢你。”淡淡的声音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我叹息,似乎除了我自己,每个人都看得出来,真的是我太迟钝吗? “然后呢?” “他很优秀。”这一次,沉默了很长时间。 “你想说我应该和他交往,你是这么认为的吗?”我略为激动地抓着他的手 臂。 雷护的唇抿得很紧。 我气结:“很好,那我就如你所愿吧。” 我想站起身,雷护却一把攫住我,脸上有着不顾一切的狂热,低头吻住了我。 他的眼神热烈如火,他的唇却郁冷如冰。 他不顾一切地吻着我,声音很轻很轻:“我不想失去你。” 他的肩膀轻轻颤抖,眼中却流过深刻的痛苦。 “请你一定不要生我的气。” 低低的喃声在我心中划过深深的伤痕,是什么,使得他如此痛苦而悲观? 我发现,自从那个圣诞舞会之后,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起点。雷护的脸上又 挂上了那张冷漠的面具,他开始迟到,旷课,那种温柔的表情和暖暖的笑意消失 不见了。 学校放寒假了,我开始失去雷护的消息,打电话他十次有九次不在,偶尔接 了也是三言两语就挂断,好像,故意在逃避我似的。 我甚至开始怀疑,蓝调酒吧那个美好的夜晚真的只是我脑海中的一个梦。 雷护,雷护,你到底怎么了?多少个夜晚,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 直到天明。 难道你忘了曾对我说过的话,只是一张照片,就摧毁了你对我的信任吗? 我不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在以为我给龙扬写情书的时候还肯替我出头, 又怎么会为了一张照片而动摇?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不明白原本好端端的生活竟然会在一夜之间面目全非。 我的精神越来越倦怠,对于一年一度的新年也完全失去了热情,苏苏几次打 电话来约我去玩,我也懒洋洋地拒绝了。 大年初五,龙扬打来了电话。 “新年好,荒意。”他的声音还是如以往一般温和亲切。 “新年好。”我淡淡地。 龙扬似乎没有听出我语气中的冷淡:“过几天是情人节,我……” “我没空。”我很快打断他,唯恐他说出什么邀请的话来。 “是吗?”龙扬的声音似乎有点失望:“原本我请了苏苏和阿护,准备在那 天四个人一起去烧烤的,没想到你没有空。” “啊?”我立时瞠目结舌,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话才说出口,难道要 反悔说自己其实有空? “那个,什么时候,在哪里啊。”我还是决定厚脸皮一回,既然雷护会去, 我怎么样也要去的。 龙扬在那边低低笑了起来,似乎早已料到我会这么说:“晚上七点在我家后 院,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不用。”我的脸一直红到耳根,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羞愧 不已。 “好吧,那就这样。” “等下,龙扬。”我顿了顿:“谢谢你。” 真的,谢谢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这么为我着想,一力地撮合我和雷护。 龙扬那边也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有些低沉:“好好和他谈谈吧,我想, 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怀着期待的心情,我迎来了情人节,可是,在龙扬家足足等了半个小时,雷 护却没有来。 “太过分了,雷护简直是在欺负人嘛。”苏苏愤愤不平道:“难道我们荒意 是给他耍着玩的吗。” 龙扬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我木然站起身:“算了吧,我先回去了。” 龙扬急道:“再等一会吧,他答应我一定会来的。” 我摇摇头,我已经等得够久了,不只是这半个小时,这许多天以来,我等了 多少个半小时? “龙扬。”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和龙扬同时眼前一亮,循声望去。 只见雷护正从侧厅走了过来,我还来不及露出喜悦的表情,却蓦然,怔住了。 雷护身边居然还有一个女伴,而这女伴,竟然是杜江波。 杜江波一只手臂挽住雷护,样子显得很是亲密。 我愕然看着他们,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反应。 “阿护。”龙扬站了出来,神色间有些恼怒:“这是怎么回事?” 杜江波得意地看着我,笑道:“表哥,你们出来玩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 幸好阿护通知了我,不然我岂不是错过了。” 我皱了皱眉,杜江波居然叫他阿护?什么时候他们两人竟然这么亲昵了? 而更令我意外的是,一向冷酷的雷护对于这样亲昵的动作竟然没有表现出任 何的不耐。 苏苏最先忍耐不住,沉下脸来,冷冷道:“谁要邀请你了,也不怕招人厌。” 杜江波却丝毫没有生气,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对雷护道:“你看,我说不来 的吧,现在人家都下逐客令了。” 雷护淡淡道:“那我们就走吧。” “阿护。”龙扬出声道:“你先留下来,我有点事要和你谈谈。” 雷护看了杜江波一眼:“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阿护。”龙扬皱眉:“我想和你单独谈谈,你认真点行吗。” 雷护似笑非笑地道:“今天可是情人节,难道你想站在这里白白把时间浪费 掉吗?” “雷护,你不要太过分。”苏苏忍不住道。 杜江波飞快地扫了我一眼,笑道:“荒意都没有意见,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啊, 你管好自己的龙扬就好了。”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杜江波和雷护,这时的我,已经没有方才的惊愕和愤 怒了。 “让他们走吧。”我走到杜江波面前,像看着一个小丑一样地看着她:“下 次要做戏的话,请你投入一点,这样蹩脚的做作让我觉得很可笑。” 看到杜江波的脸色迅速变得惨白,我心中有种报复后的快意。 转过头,又看向雷护,平静地道:“我不管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如果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弃,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雷护沉默地看着我,脸突然沉了下来,他一把拉过身边的杜江波,低下头去 吻她。 杜江波一愣,随即也热烈地回应着他。 看到这一幕,我的脚步不禁牢牢地钉在了地上,再也不能挪动分毫。 雷护,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吻着另外一个女孩? 虽然明知道他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可是,心痛的感觉仍然弥漫全身,让我不 能动弹。 我下意识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似乎想藉着这痛苦来证明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你这个混蛋!”龙扬突然喝道,扬手就是一拳,重重地打在雷护的脸颊上。 “啊!”杜江波尖叫起来。 雷护踉跄了一下,终于站直了身体,他缓缓伸手拭去了嘴角的血迹,面无表 情地对我道:“不管你怎么想,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和谁在一起,都 不关你的事。” “你还敢说!”龙扬又冲了上来,却被苏苏和杜江波死命拉着。 雷护冷冷道:“你想在这里和我打架吗?” 龙扬双拳紧握,毫不退让地瞪着他:“我还觉得刚才那一拳太轻了。” 两人正在剑拔弩张之际,保安人员匆匆赶到了,可是,看到这里的情势,也 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对峙的两人,一个是自己的主家,另一个,雷氏的少爷,这两人从小一起 长大,感情一向很好,怎么今天竟然怒目相视,大有反目成仇的意思?尤其令他 们不能理解的是,打人的竟然是性格一向温和的龙扬,而一向暴躁冲动的雷护却 没有还手的意思,这种反常的情形实在令他们难办。 我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一切,周围的人影晃来晃去,就好像是戏台上的演 员,没有半点真实感。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听到消息的龙天远匆匆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的, 是雷霆。 “雷伯伯,雷护被人打了!”杜江波见到雷霆来,便马上叫了起来。 看到雷霆,我的思绪突然又开始转动了。 “是你,对不对?” “什么是我?”他皱眉打量着四周:“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聚会吗,怎么 会闹成这个样子。” “我知道一定是你,为什么,你一定不肯放过他呢?” “你的脸色很难看,出了什么事?”他看看雷护:“阿护,这是怎么回事?” 雷护没有说话。 我摇头:“不用你假好心,看到我们这样,你满意了吧。” 雷霆看了看周围,轻叹了口气,正想开口。 我打断了他:“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我面色苍白如纸,目光却是无比清澈地看着雷霆,一字一字道:“我永远不 会原谅你的。” 雷霆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他看看四周的人群,终于没有开口。 我转身向外走去。 “荒意!”开口的竟然是雷护。 我转过身,带着一丝苦笑:“雷护,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这句话,我又重新转回身子,这一次,再也没回头。 “荒意!”龙扬追了出来。 我仿佛没有听到,依然向门外走去。 “荒意!”龙扬又喊了一句,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怔怔地看着他。 “荒意!”龙扬的声音似乎很慌张,他抓住我的手臂,忽然紧紧地抱住了我, 急切地道:“你怎么了?” 我被他怀中温暖的气息包围着,良久,才仿佛清醒过来,苦笑道:“抱歉连 累你了。” “别说了。”龙扬看着我,一脸心疼:“我去开车,然后我们离开这里。” 我轻轻蹙眉:“我自己走就行了,苏苏还在里面呢,你丢下她一个人,好像 不太好。” 龙扬不由分说地拥着我:“走吧,苏苏一定能够理解,她不会怪我的。” 我点点头,事实上,我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坚持了,如果不是龙扬扶着我, 我想自己一定会瘫软在地上,方才的事情仿佛一把钝刀一点点在我心中割着,我 必须用全身的力气去对抗它才不至于会当场哭出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停在一间十分雅致的咖啡厅前。 “我想你现在也不想回家,不如我们进去坐坐吧,这间店里的咖啡和小点心 可是很有名气的。” 我心中正如乱麻,闻言,便点了点头。 推开大门,一阵咖啡的香气扑鼻而来,我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精神一振。 我们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龙扬看看了大厅,突然道:“等我一下。”说着便 起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大厅里忽然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随着琴音,龙扬缓缓向我走来,幽暗的光线下,他的脸庞显得英俊而温柔。 一曲奏完,咖啡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厅里的少女看向我的眼神无不充满 了羡慕,在他们看来,这无非是两个热恋中的男女所玩的浪漫游戏。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是如此的熟悉,曾经也有一个人煞费苦心地安 排了一个这样的场面来庆祝我的生日,那时,我只有满怀的喜悦,可是如今,物 虽非,人却非,剩下的,却是满心的苦涩了。 看到我流泪,龙扬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我原本是想让你高兴一点 的,没想到却更让你难过了。” 他手忙脚乱地在身上乱摸,大概是在找纸巾一类的,一不小心,从身上带出 一个东西来。 我弯下腰,想将东西拣起来还给他。 可是,当地上那条晶莹剔透的水晶链映入我的眼帘,我弯下腰的身体不由僵 住了。 我不由自主地看看自己的手腕,左手腕上,一条一模一样的链子正散发着柔 和的光晕。 我抬起头,正看到龙扬瞬间变得通红的脸。 “是的,这款手链原本是作为情侣之间的定情之物而推出的,昨天才刚到货, 刚一上柜就被人看中预订了。” “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长得是挺高的,也很帅,不过,头发却没有竖着, 而且,他说话很和气,总是带着一脸笑容。” “对不起,出来的时候把你的礼物忘在家里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你身上带着礼物的。”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当初营业员口中预订水晶链的人与雷护的样子完全不 一样,现在看到这条链子,我终于什么都明白了。 “这条链子,原本是打算生日那天送给我的?”我看向龙扬。 龙扬的脸色已经平静下来。 “是的。”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在这安静的咖啡厅内,两个少年男女, 相对而坐,各自在面对着自己的迷茫。 新学期很快开始了,而雷护与杜江波之间交往的消息也传开了。 原本经过了上次的《天鹅湖》事件之后,几乎整个优纪学园的人都认定雷护、 我与龙扬之间是三角关系,现在又加上个杜江波,这下子,优纪学园的流言更是 满天飞了。 “吱!”一声,雷护一个急刹,将车子停在校门口。 杜江波“哎呀”一声,差点撞在车玻璃上。 “下车吧。” 杜江波四处看看,惊讶道:“可是这里是学校,你不是送我回家的吗?” 雷护伸手一指前面:“那有车站,巴士或出租车都很方便。” 杜江波瞪大眼:“什么,你叫我自己去坐车?” 雷护冷冷道:“寝室锁门时间要到了。” “那有什么,大不了不回寝室好了。” 雷护不作声。 杜江波看看雷护的表情,放缓了语气,撒娇道;“如果你不想开车的话,那 你陪我一起坐车好不好,你看,都这么晚了,我一个女孩子单独回家多危险啊。” 雷护有些不耐烦地:“我送你回去又要跑回来,何必那么麻烦。” “你是我的男朋友,难道不该送我回去?” 雷护将车钥匙拔掉:“如果你打算在车里过夜的话,我没意见。”说完便下 了车。 “好吧好吧,那我自己坐车回去了,88。”她说着,便凑上红唇,似乎是想 吻他。 雷护皱皱眉,看样子是想推开她,可是手伸到半空中,却突然缩了回去。 良久,方轻轻推开她:“你回去吧,我明天打电话给你。” 杜江波点点头,带着胜利者的喜悦走了。 我站在校门口的一棵大树下,将这一幕都看在眼中。 虽然他们亲热的一幕刺痛了我的眼帘,但我却没有离开,今天我一定要把事 情弄清楚,就算分手,也该是明明白白。 “雷护。”看到他举步欲走,我叫住了他。 雷护脚步微顿。 我从站身的地方走了出来,轻声道:“为什么?” 雷护转过身来,面对着我,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做?不要告诉我说你喜欢她,你知道我是不会相信的。” “你真的想要知道?” “是的。” “即使它很残酷?”雷护的语气中有了一丝阴郁。 我因着这阴郁而畏缩了一下,随即坚定道:“即使它很残酷。” 雷护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告诉你,你的父亲,也就是雷氏总裁,他告诉 我,他的计划即将完成,而我的使命,也快要完结了。” “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雷护轻轻冷笑:“怎么会没有关系,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我从雷氏少爷的宝 座上退下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这十几年来,为着雷氏,我得罪了多少人,你是知道的,如果他们知道了 我只不过是个冒牌的雷氏少爷,你想,他们会放过我吗?” “到时候,你以为,你的父亲会对我伸出援手么?” “这不是理由,我知道你不是怕死的人,而且,我也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我静静地看着他:“不要用这样肤浅的理由来敷衍我,我要知道真正的原因。” “不,不会的,我一定会想办法的,我会劝服他的。”我急切地道:“无论 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雷护看着我,过了半晌,他才道:“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那么我告诉你,是 为了华凯集团。” 我皱眉。 “我不怕死,可是,我不能忍受自己一无所有,如果我不能给你最好的,却 反而需要你的帮助,那我还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你,还有什么理由留在你身边。” “华凯集团,虽然没有雷氏那么庞大,可是在日本也是数一数二的会社,而 且我有信心,只要我掌握了它,不出十年,它一定会比现在的雷氏更加出色。” 我终于有些明白了,皱起眉,不愿意相信自己所想的:“难道你和杜江波交 往,就是想要借助她家庭的势力?” “是的。”他直视着我的眼睛:“我有我的野心,只是你一直不知道罢了。”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选华凯,雷氏不是更合适吗?” 他摇摇头:“雷氏是你的,我不会动你的东西,而且,现在我也不是你父亲 的对手。” 我怔怔地看着他:“你就因为这个,所以决定放弃我?” “我不会放弃你。”雷护咬牙:“给我十年时间,十年后我想我就有资格站 在你面前了。” 我摇摇头:“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你不是这么想的,是他逼你这样 说的,对吧。” 我甩甩头,毅然道:“好吧,明天我就去报社发表声明,宣布和他脱离父女 关系,并将我名下所有财产全部转赠给你。” 雷护轻笑:“傻丫头,你这么做,只是让我更加自卑,跑得更快而矣。” 我无力地看着他:“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了,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跑?” “因为。”雷护静静地看着我,目光中有一丝决绝:“那个时候,我并不知 道自己真的会爱上你。” 看着他的眼睛,我终于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了。 我退开几步,绝望地看着他:“那么,一切真的无法挽回了?” 雷护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仿佛要将我深深地烙在自己的心里。 良久,他转过身,咬牙道:“你该走了,再不走,寝室的门真的要锁了。” 我怔怔地点头,脚下却没有移动分毫。 “你不走,那我就先走了。” 雷护说完,竟然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坐在草地上,发起呆 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身影来到我身旁,是龙扬。 “我送你回去吧,寝室的门已经锁了。” 我微抬头,看着他,目中没有泪光,却满是疑惑。 “你说,是他错了,还是我错了,或者,根本是我们都错了?” 龙扬将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我不知道,或许,你们都没有错,只是太执 着,他太执着于你的身份,而你,太执着对于他的感情。” “对感情执着也有错吗?”我不明白。 “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只是各人的目标不同,坚持的程度不同,所以, 结果也不同。”龙扬温和地道:“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当然要 去正视它的结果。” 我沉默了一会,缓缓站了起来:“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好吗?” 龙扬无语,伸出手轻轻拥住了我。 我倚在龙扬怀中,任泪水汹涌而出,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就让我痛快地哭一场吧,我发誓,这会是我最后一次为他落泪,从今以后, 我会慢慢适应没有他的日子,坚强地走下去。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听到龙扬的声音在低低道:“以后,我一定要 努力让你快乐,让你脸上永远绽放着那令人羡慕的笑容。” -------- 努努书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