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老爸今天竟然也早早回家了,很出于我的意料,他看了我一眼,没作声。老 爸的沉默我见怪不怪,如果他话多起来倒会吓我一跳,怀疑他是否又得了什么神 经病。我把自己关到房间里,躺到床上,想起这段日子的林林种种,感到心里有 点乱。忽然想起从铁头那里拿来的黄片来。我把书包打开,取出那包碟片,看了 看,挑了一碟抽出来,启动电脑,塞进电脑光驱里。 电脑光驱的指示灯一闪一闪地,碟片开始播放起来。显示器上出现西方男女 的模样,听不懂说的什么话,我天生就怕英文,英语对我来就和鸟语没什么两样。 我在看,片中的男女开始调情,女的将手伸进男的裤子里,我在想那女的想做啥, 还没回过神来,那女的已活生生地把那男的粗大的东西掏了出来,把我吓个半死。 操!与我以前在录像厅看的港台三级片太不一样了,以前看的三级片最多不过露 三点,也不过是显山不露水的露一点,吊吊人的胃口。那女的开始用手在男的东 西上套弄起来,很驾轻就熟的样子。很快,那女的张开鲜红的小口,将男的东西 一下含在嘴里,直至根部,然后一进一出地在口里套弄起来。那女的样子是如此 地流氓,让我触目惊心。我感到心跳加快,有一种做贼似的感觉,便向窗子外面 看了看。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夏日的午后,阳光透过那棵老杂毛树照过来,照在我 房子里的地板上,留下斑斑驳驳的影子。还好,在这夏日的午后,显然没有人会 注意到我。我把目光转向显示器,显示器上男女的格局已完全改变。那女的已躺 在床上,男的趴在女的大腿上,用口吻着那女的私处,我感到有点恶心,有点想 吐。那女的一会儿就叫起来,夹杂几句简短的英文,我想可能就是我们常说的 “他妈的”之类的话吧。之后,那男的便爬在女的身上,将女的两只腿抬得老高, 那男的下体一用劲,那东西便生生地插进女的私处里,女的尖叫一声,那男的东 西便一进一出地抽送起来。那女的长一声短一声地呻吟起来,夹杂着几声尖叫, 好像很爽的样子。这样真刀真枪地干的毛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把我看得心烦 意乱,心惊肉跳。 看完一碟,我把碟片取出来,放好,感到尿憋得厉害,我打开房门,突然看 见老爸呆坐在客厅里,一副呆样子。我急急地跑进卫生间,赶紧放松了一下,看 见仿佛有白白的东西从私处出来,想:那就可能是他妈的精子,这下白白地浪费 了,以后要生孩子缺一点再到哪里去弄。我从卫生间出来,看见老爸仍坐在客厅 里,还是那副鸟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的墙壁,墙壁上是一幅发黄的主 席挥手的画像,那幅画像曾代表了一个时代。我用手指在老爸眼前来回晃了几下, 老爸一点没反应,我又来回晃了几下,老爸还是没反应。 我喊:老爸。操,老爸还是没反应。 我再喊:老爸。 老爸一下把头转向我,表情很严肃,目光犀利得有点可怕。 我说:老爸,你在看啥? 老爸大声说:我在看啥?!你瞎嚷嚷做啥? 我说:我不做啥,我看你不太对头。 老爸说:我不对头,我那里不对头? 我说:你今天没去打牌? 老爸说:人都死了一个,三缺一,跟谁打。 我不解地问:谁死了? 老爸说:咱们对门的那个郭老爷子。 我说:昨天还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 老爸说:不知道。打到一半,大笑,没笑完,便一头栽下来,死了。 我说:死了就死了,关你什么事? 老爸说:他死了,我跟谁做对家? 我笑笑说:自然会有人跟你打牌的,你不用着急。 老爸自言自语地说:人怎一下就死了呢,说死就死,真他妈的悬。 吃过晚饭,我出来,果然看见对面郭老爷子家灯火通明,里里外外忙碌着, 隐隐约约传来哭泣声。我想起郭老爷子大我二岁的小女儿娟娟,她曾是我童年时 的梦中情人的,只是年纪大了之后,娟娟婷婷玉立足足高我一个头,我想做我情 人还真不合适,便一横心生生断了对她的思念。今天丧父这个日子,该是她一生 中最痛苦的时候,我仔细分辩隐约传来的一声声哭声,果然间杂有一两声很特别, 很有韵味,应是她的声音无疑。一瞬间我有一种冲动,想过去安慰她几声,毕竟 她曾是我的梦中情人的,但有一种力量生生把自身揣了回来,一个声音在说:你 他妈的你是什么人?你连自己是谁的种都不知道,你只是小杂种一个,你能安慰 人家吗?你算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