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候诊 到医院大厅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钟了。在那位热心大姐的指点下,我迅速地 填写资料,顺利地挂了内分泌专家号。恰巧,大姐是看消化内科,她带着乘坐电梯, 来到了三楼,将病例和挂号单交给三楼内科服务台。 随后,大姐说:“这里人很多,得排队等号!”果然,如她所言。不大的空间 里,做了不少的人。他们(他们)的年龄段拉得很开。有老者,有中年人,有年轻 人,还有少年。从他们的衣着和谈吐可以看出他们(他们)来自不同的的阶层。有 衣着考究高档的城市时髦女郎,有衣着老式而陈旧乡下妇女,有儒雅清高的学者, 有财大气粗的老板。这群人当中大多数是来看病的,也有来陪同病人看病的。看病 的人脸上多半显出疲惫而憔悴的样子,绝少笑容和自信。 有一个年轻而时髦的少妇正在劝着身旁愁眉不展的老妈妈。我听了一段时间, 才知道她们俩是母女关系,在说着病情有关的事情。少妇高声地劝解着老妈妈,叫 她心情开朗些,不要这么急躁。少妇还不厌其烦地举例说明,家里情况的特殊性, 希望老妈妈别动气,随媳妇去。闲事不要问的太多了,不然吃力不讨好。老妈妈听 着听着,竟然落下了泪来,还伴随着低低的抽泣声。这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足以 引起周围人民的目光关注。甚至还有一个热心的老奶奶过来安慰老妈妈。于是,老 妈妈抽泣的比先前还响亮了些。这让时髦女郎很光火,她对老妈妈的态度陡然发生 了变化,对老妈妈吼了起来:“你再这样,我就不问你了!”说完,时髦女郎紧了 紧挎在肩头的单肩背包,真的走了。她走的时候,人们沉默不语,只一起用好奇的 眼光为她送行。然而,她并没有走远,就又回来了。我扫视了四周,发现有人的目 光中竟然有失落的意思。好象正准备看一场精彩的演出,不曾想演出却才开场就停 止了。 四周又恢复了平静。我的目光也从这对母女身上转到了我的周围。这是我多年 养成的习惯。总喜欢看看周围,去搜索自我安全和财产安全的系数,以便做好相应 的准备。我的左首坐着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他们饱经风霜的脸上是平静和祥和 的样子。他们衣着整洁,举止文雅,说话慢声细语的,是我心目中城市高级知识分 子的模样。大姐靠我坐着。大姐的右边坐着一对中年夫妻。他们衣着陈旧而平常, 女人手里紧紧地抱着一个布包,包内装着鼓鼓囊囊的物品。像是来自乡下,且已经 被疾病折磨了很久很累的样子。 挂在我前面的两台电视机上是滚动的字幕。字幕上显示着某某科室多少号诊室 的某某专家看到了某某号的某某病人,服务台的大广播里播送着某某号的某某病人 到多少号诊室候诊的消息。大家的情绪随着字幕和广播而波动。我的情绪也随着波 动。我几乎是和大姐的号差不多到的。她看消化科,我看内分泌科。在总台拿了病 例,大姐带着我来到我即将就诊的科室门口,让我把病例按顺序放到门口的小方桌 上,嘱咐我近近坐着,不要到处乱跑。到我号的时候,医生会叫我进去的。之后, 大姐折了回去,说到她要就诊的消化科去排她自己的号去了。 我想对大姐说谢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热心的大姐的助人为乐的举动,让我 在暮秋的冷气里,在被疾病折磨的日子里,在异乡的都市中充分感受到了浓厚的老 乡情谊和人类与生俱来的善良本性。这种情谊和善良举动,必将照亮我未来的心灵 和道路。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