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生活的年代 年和,走啊。宁生牵着落名的手往教室外跑。我笑着整理着要回家完成的作业 与要复习的功课,不紧不慢。毕竟宁生与落名是在一起,我走到他们中间是多么的 破坏情调。宁生见我磨蹭又对我喊道,快一点,等下路生见我们去晚了就不买单了。 我听了后,赶紧收拾好桌子上的书,匆忙的回答,好了,就快了。 我走出教室的时候,偏过头看见教导主任正在用严肃的目光注视着宁生和落名, 我加快了脚步跑到宁生与落名的面前,小声的说,有学校领导。宁生转过头正撞上 教导主任严肃的目光,宁生笑嘻嘻的朝着教导主任挥了挥手,我是他妹妹。教导主 任看到宁生天真无邪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当宁生说谎话的时候别人都不会认为她在说谎话,因为没有人看到过说谎话说 得比像真话更像真话的人。更何况宁生自己也不认为自己在说谎话,因为她永远都 是那么的匆莽,从不去思考人生的哲学与道德标准,永远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太阳在西边慢慢的下落,余晖倾泻在这个庞大的学校与学校遍布的香樟。学校 高大的建筑物的影子落在高大茂盛的香樟树上面。香樟树的地面上是建筑物投在香 樟树上的阴影。一片一片的,连成一大片的黑暗。 路生在哪里等我们啊。我与宁生和落名一段距离后迅速的赶超在他们前面。 当然是“纯高”啦,你以为是老街的那些小餐馆啊!宁生脱口而出,我听着宁 生讲“纯高”总觉的她说的是唇膏。我也渐渐地发现宁生说的话是不用经过思考就 可以说出来的。就像语文老师在一次语文课上谈到“崇拜”时说,周杰伦是好多年 轻孩子的偶像... 。宁生没等语文老师说完就大声说,周杰伦真的很帅。发现全班 的同学都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又补充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周杰伦真的很帅。然后 全班同学都笑翻了。然而宁生却不明白别人为什么会笑。环视了一遍教室后,茫然 的问,难道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一个“吗”字拖长了语调,显示了极度的疑问。 宁生就是那么能挑战别人情感的极限。然而别人都不认为她做作。而是说她单 纯的可爱。我和落名也认为人单纯一点会更好。 我,落名和宁生徒步跑到“纯高”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了。落名说,为什么 要搞那么远的地方,这不折腾人吗?。我说,等下我们见到路生时要说我们是打的 过来的,而不是走路。落名说,我本来也想说这个了的... 。 宁生望着落名疑惑的问,为什么。落名对宁生吼道,你等我说完后再说好吗? 我想说的是如果我们说是走路的话,他会认为我们太小气,而且会甩几张钱给我们 像上级教训下级一样“这些钱就拿给你们打的用”。 他的表情让人恨不得用大把大把的钱砸死他,然后大义鼎然的说,我们有的是 钱,谁希罕你的几张钱。 “纯高”是这个城市最星级的酒店,至于是几星级的我和落名都不知道,这样 的高级的酒店如果没有路生,我们恐怕进去看一下也是莫大的奢侈。 而路生却总是喜欢把我们带到“纯高”享受我们从来都不曾享受过的服务。我 们都未曾在同一个地方看到那么多美女。而且这些美女还对我们那么亲切。 然而宁生每次进去的时候都想带把刀子冲进去,把每一个女孩的脸上都划上漂 亮的一刀,因为落名第一次进去的时候看到柜台的服务员时,第一声感叹就是,我 要是有这么一个女孩做女朋友那会是多么多么的幸福啊! 红木漆的地板一尘不染,柜子用精致的檀木而制,并且没有一丝裂缝。那样的 制作绝对是用极好的材料配上极好的木工手制而成。在我看来这的确算是极高贵的, 因为我爸爸就是木工,只是家里由他亲手制作的柜子在他生气的时候用手在上面拍 了一下柜子就开始有了裂缝。而他的力气一直很小。 我. 落名. 宁生进入路生的所包的房间时,看见房子里除了路生还有一个女孩, 桌子上是俩瓶已经喝光了的橙汁。女孩望的窗外,路生也望着窗外。窗外是葱郁高 大的香樟,茂盛得近乎出众。气氛尴尬。 宁生拿起空了的橙汁杯,大声的说,我们是不是来得太迟了,你们都喝完一瓶 橙汁了。落名拍了一下宁生的脑袋。没要你说话。 我说,路生,今天的的士是不是出车祸了,我们等了好久才等到。宁生欲言又 止。被落名盯了一眼后就不再说什么了。 路生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递给落名,自己的口中也夹了一根。路生指 着女孩说,顺星,也是北中的。我把目光从观察房间的构造上转移到了女孩的身上。 其实我一直暗中观察着女孩。其实我们都认识。 飘逸的披肩发,水灵灵的媚眼,嘴唇薄且淡,白色的衣服,干净的牛仔裤。 如果字典里有一词要比漂亮少一份姿色,比普通多一份美丽,那这个词用来形 容顺星是最恰当不过了。 路生在抽烟,不知道该说什么。顺星望着窗外说,她妈妈在家等我。推迟的走 了。我们都知道她是因为尴尬才离开的,可是我们都不知道这样挽留她。 落名把嘴贴到我的耳边小声的说,想不到真被他约到了。我笑着说,你羡慕啊! 落名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你才羡慕呢!我听出了落名话中的意思:我们都羡慕。 每当落名说一句话又接着说第二句的时候,我总是能猜出他要说的是什么。毕 竟我们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 我和落名是一起长大,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以前在乡下是,现在在城市亦如此。 一直以来,我与落名的成绩在班上总是不相上下,但是落名的语文远没有我的好, 而我的体育根本没有信心和落名比一下,落名在学校举行的长跑比赛中永远都是第 一名。 从小到大,落名总是护着我。因为落名,尽管我的软弱却没有人敢欺负我。记 得有一次,在学校搞大扫除的时候我不小心把水洒到了一个高年级的男生身上,那 个男生气愤的踢了我一脚。落名拿着坐凳狠狠地朝男生的背上砸去。接着,落名的 一大伙兄弟的脚疯狂的往男生的身上踢... 。 没有人敢欺负落名,落名不管在学校里还是在学校外面都有一大伙兄弟。每次 我和落名走到放学回家的路上时都会有混混模样的男生递给他烟。 一直以来我都生活在落名的庇护之下,我觉得落名比朋友更像是我的哥哥。我 们一起长大,从小时候到现在。爸爸看到我和落名玩得那么要好,笑呵呵对落名说, 我以前和你爸爸也是如此。 在初中三年级的时候,落名因为爸爸工作原因全家都搬去了城市,也是在那一 年,在班上的每一次考试我都是第一名,以前落名总是与我争第一名。落名走后就 没有人再和我争了。初三是我过得最寂寞的一年。 后来爸爸随落名的爸爸去城市发展,我家也迁到了城市,搬进了一栋陈旧的单 元楼里面。以前我总认为落名是去了大城市,住在一个漂亮的像电视里放的那种大 别墅里。我也总是向往什么时候可以像落名一样搬去那个繁华的城市,然而当爸爸 把物品搬进狭窄阴暗的房间时,我突然的感觉到了辛酸。原来落名这一年一直生活 在一座破烂的单元楼里。单元楼在老街的街道旁,狭长单元楼的墙壁上有着斑驳的 落漆,岁月在什么留下了丰厚的痕迹。 单元楼的远方马路上有着穿梭的车流与马路旁高大雄伟的建筑。爸爸对我说, 这条街叫老街,老街的尽头是全市最好的学校——北中。你一定要考上那所学校, 落名就考上了,每年还有奖学金。我很久就听说过北中这个学校。以前的班主任经 常对我和落名说,你们一定要考上北中,那样你们的前途就有出息了。然而现在落 名真的考上了。而且还有奖学金。 我参加了2004年九月学校举行的新生录取考试。落名在考试前对我说,年和, 我相信你一定能行。我点了点头,心中忐忑。我以及其认真的态度完成了那次考试, 出考场的时候,落名问我考的怎么样,我说还行。其实我自认为考的很好。可是我 听说这所学校很难考,我怕自己考不上,怕自己不能和落名在一起读书。 考试成绩公布的那天,我和落名挤在人群里看着成绩公布栏。我发现我的名字 排在了前面的几位,那就不光意味着我考上了而且考得很好,因为名次是按照成绩 来排的。落名激动的抱着我,欣喜的说,我就知道你能行。 公布栏前,有人叹息,有人欢呼,亦有人挤在公布栏的前面用手指沿着一个又 一个名字往下看,口中焦急的呢喃,不可能,不可能没有我的名字。后面的人在拥 挤着,没考上就不要占着位置。 2004年的九月,我进入了落名所在的精英班。我们的成绩在精英班里也名列前 茅,只不过每次考试我都比落名少几分。 爸爸给我买了一辆二手的单车,每天我和落名从单元楼出发骑着自行车穿过狭 长的老街去学校,晚上再骑着回来。我们骑着自行车走过了漫长的好几个月。从2004 年的夏天一直到冬天。我们也以为我们会如此平静的走过三年高中,走向重点大学。 生活就那么一直的平平淡淡,直到我家搬出单元楼的时候,直到路生出现在我 们的生活中,我们的生活才发生了一些改变。 认识路生是在我家要搬家的那段日子,我和落名骑着自行车回家的时候路生挡 住了我们的去路。 在北中,在每个学校里,我经常看到有人挑衅落名,毕竟落名在北中打架是出 了名的。而也总是有些混混模样的学生不服别人给落名的称号,例如,“北中老大”, 而特意挑衅。 我和落名停下了自行车,落名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路生,路生穿着最新款式的耐 克。神情中除了一份帅气还多了一份高贵。路生的旁边是一辆“上海大众”汽车。 里面的中年男人从车窗里朝路生挥手,路生,回家吧。路生对中年男子说“* 叔, 等一下。”我与落名本以为那是路生的爸爸,但听路生的口气才明白那只不过是一 个普通的司机而已。 路生走到落名的面前,我早听说过你,有本事我们打一架。说着坐上了车子, 中年男子为他打开了车门。落名的眼神由原本的挑衅逐渐变得暗淡了下来,沉默了 好久才对我说,年和,我们回家。 我与落名都不知道汽车的牌子,要是知道的话我们肯定会认为那车子配不上像 路生那样的人。我和落名骑着自行车一路无言的回了家。到了家里的时候妈妈欣喜 的说,年和,我们家要搬了,搬到高尚的住宅区去。我问妈妈。那落名家搬不搬。 妈妈不屑的说,他爸爸没本事。说完后又感觉到不适合。于是补充道,应该还要一 段时间吧。 我发现家里渐渐的有钱了,妈妈开始到处去购物,开始追逐时髦。妈妈的手也 一天天的白净。而以前妈妈的手总是一到冬天就会因为在外面做事而开裂。爸爸回 来的时候也总是穿着笔直的西装,神情高昂。 财富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方式。我开始知道。 妈妈说,爸爸独自开了家具公司,业务蒸蒸日上。 搬家的那天,我看着爸爸开着崭新的“上海大众”汽车来接我们,妈妈笑容满 面地朝邻里微笑。家里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带走,都留给了房东,连同那辆破旧的自 行车。爸爸显得很阔绰。说一切都要买新的。 我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落名站在单元楼的栏杆上朝我挥手,笑容落寞中带 着一丝羡慕。我记得自己刚来到这座单元楼的时候,是顺路搭乘从家乡往城市的农 用车,我搬着一大摞东西在上楼梯的时候实在是走不动了。落名跑了过来把我的行 李背到了背上。沉重的东西压着落名的身上,落名的脚踩得木制楼梯咯吱咯吱的响。 像是在沙漠里行走了很久的骆驼。 我望着落名弓着的背,沉重的行走着,好想跑过去抱着他,叫他一声哥哥,但 是我没有。一直以来我就不习惯抱他,不习惯主动。 汽车承载着我,承载着悠远的回忆驶向了市区,老街的一切都成了曾经褪色的 照片。古老的建筑与高大干裂的梧桐快速的往后面倒退着... 。 ...... 北中与林底的中心隔着一条狭长的老街,各种各样的杂货铺以狭长的姿势排列 在这么一条街道上。小饭馆,网吧,小糖果店,服装店以及肮脏的宾馆... 。北中 放学后总会有不少的学生聚集在这么一些店铺前,以廉价的价格买卖着低廉的产品。 ...... 老人与中年妇女空闲时间会在一起聊天,说起以前单薄的过去以及以前的往事。 “只要读的书就会有出息。” “只要读的书再苦再累也值得。” “..... ” ...... 中午的时候,妇女的声音在街旁流转着,我朝着妇女的方向望去,发现说话的 正是同班同学的妈妈。我经常看到她站在教室外面张望却不进去,开始我们都认为 她是来找人的,见经常来才知道她是来监督她的孩子读书的。 这么一个饱受生活沧桑的女子,命运在她年轻的时候她爱的人带给她一个孩子 却因绝症晚期而永远的离开了她的身边。也许她一直尝试着坚强,坚强的扛起整个 家,坚强的要给孩子一个好的未来。可是,她失败了,命运在她年轻的时候夺走了 她取得幸福的权利,而又在中年的时候毁灭了她的期望——我经常看到同学和学校 的那群混混吸烟逃课。这对一个丧失丈夫的中年妇女是一种多么深重的残忍,如果 同学的行为被他妈妈看到,会不会变化成锋利的箭刺像她坚强又无比脆弱的心。 ...... 所有陈旧的回忆都存留在这经历沧桑的老街,老街的前面是繁华盛大的市中心, 老街的尽头是全市最好的学校——北中。老街如同黑色的隧道把学校隔离在城市的 边缘,也隔离了一切的纷扰与繁杂。 所有的学校打架事件都在这一条古老的街道上进行着。往来的混混夹着烟潇洒 的走在老街上。在老街居住的人们都半是年老的本地居民,他们伴随着老街一同老 去。另外就是从农村到城市发展的穷人与卖各种各样廉价商品的商贩。 ....... 我关于老街的记忆渐渐的随着汽车的快速前进而倒退,然后慢慢地模糊起来直 到消失不见。 落名看着黑色的汽车慢慢的脱离自己的视线,然后又一辆“上海大众”的汽车 停留在陈旧单元楼的前。这个城市“上海大众”的汽车很多。在北中的停车棚里陈 列了一排。因为价格适当,正好符合林底的消费水平。 要不是方向的不同,落名还以为年和他们又回来了呢。 路生摇开了车窗玻璃,对趴在单元楼栏杆上发呆的落名喊道,落名。 落名走下了楼,对路生说,你怎么来了。路生看着落名黯然的眼神,你和他吵 架了。落名摇了摇头,他搬家了。路生打开了车门,我们去兜风。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得到与失去永远都说不清,生活就是这样,有些人走了, 有些人会马上来替代。上帝说,我关了你一扇门就为你打开了一扇窗。 落名略一犹豫,坐上了车。感觉很累。路生望着落名忧伤的脸庞,感觉落名和 自己很像,高傲却又容易悲伤。感觉他们中间有一种缘分在牵引着彼此。落名说,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不是我第一名就是他第一名,可是当他坐着黑色 的汽车对我挥手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我和他已经隔的好远了。路生微笑道,在我小 时候,我父母把我带给了他们的一个亲戚,几年后才回来,我看着他们混迹在人群 中,看不见他们的时候我哭了。落名说,他们也不容易,毕竟生活太过于残酷。 路生没有说话,沉默地开着车。其实路生想说的是,在我小的时候,我父母把 我仍到了孤儿院的门口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只是路生没有说。因为他有他的坚持与 自傲。因为他不愿意掀自己的伤口。 过了好久,路生恢复了情绪,微笑的说,你混得不错啊!这条街上的混混都认 识你。落名苦笑,你是花钱想让他们打我才知道的吧。路生点了点头。 我做在爸爸的车上离开老街的时候,我对爸爸说,我想去接落名来我们的新家 玩玩。爸爸欣喜的点头。 我沿着老街跑了回去,在单元楼下面大喊,落名,落名。然而没有人应。 我返过头,看到对面俩个男孩正在看着自己。落名的眼睛里有了眼泪。 风吹起了三个少年的头发与地上的灰尘。路生对落名说,你朋友真好,落名回 答,真的很好。 老街街边的梧桐枝干以突兀的姿态刺向天空,风卷起了地上被阳光炙烤着干枯 了的落叶飘像了遥远的方向。 落名,去我家玩玩吧! 落名,去我家玩玩吧!。 落名微笑的拉着路生的手,路生你也来吧。 落名觉得自己与路生之间的距离由原本的无比遥远瞬间的变得无比的贴近。 我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从市中心的一层低矮却也算精致的小楼房的一扇窗子 里望去。三个少年把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其实路生开始是想找落名打架的,不为别的,就因为看不习惯落名的那种混混 模样。路生经常在街边看到落名与一群混混在抽烟。可是当他看到落名趴在单元楼 栏杆上的时候,突然地感觉自己和他很像,忍不住向他挥手。 其实路生和落名本来是想去喝酒的,可是车子开到了半路,落名说,年和会来 找他的。 我爱的人我要能够占据他的整个生命,他在遇到我之前要没有过去,留着一片 空白等我。我记得宁生曾经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那时候我把这句话说给落名听的 时候,落名笑得没心没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其实当宁生把这句话说给我听的时候我当时和落名一样笑得没心没肺,你自己 都不知道有多少过去了还要求别人没有过去。宁生一本正经的说,这不同,因为曾 经为爱受过伤,所以才会懂得选择。我听后笑得更放肆了,说,宁生,你什么时候 变得如此哲学了。笑着笑着,发现眼睛里有泪水涌动。我抬起头,看见天空中苍白 的云无比撕扯的张裂着,有飞机在上面留下长长的余纹,如同不定义的路过,也像 爱情逝去后的思念。 我想哭不是因为宁生曾经为爱受过伤,而是因为这句话,仅仅只是因为这句话。 宁生擦了擦我的眼睛,年和,你怎么哭了。我笑了笑说,眼睛里进了灰尘。宁 生拿出一张纸递给了我,那擦擦吧。好多人哭为了掩饰自己的柔弱通常会找一个借 口,而最荒唐的借口就是眼睛里进了灰尘。而比这句荒唐的谎言更为荒唐的是宁生 竟然相信了。 宁生问我,落名以前有没有过去。我笑着回答,你是落名的初恋。理所当然, 宁生相信了。我以为宁生还会问一句“真的吗”。那我肯定会回答,绝对是真的。 宁生凑到我耳边小声的说,我有过一次那个。我没头没脑地问,有过一次什么。 宁生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就是身体的那个啦。我抠了抠头发,突然的想到了可能的 答案。宁生却急切地说了出来,就是男女同居啦。 旁边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我和宁生身上,好像我们俩个人的身上有着别人没有 的东西似的。宁生对周围的人吼道,看什么看,没看见过美女啊!。这就是做美女 的好处,可以用这句话教训别人,顺便也可以炫耀一下自己的美丽。我也想说,看 什么看,没看见过帅哥啊!可是我远没有那个自信。 我很庆幸我没有说出自己想到的答案。这个答案就是“月经”。我有过一次月 经。我的思想是多么的肮脏。竟然想出了这种答案,我的思想又是多么的纯洁,连 同居这个词想都没有想。 身边好像有很多人都把他们的秘密说给我听,可是当我把它们写成小说拿去投 稿的时候去一篇都没有发表。我看了郭敬明的小说后,才逐渐的明白,原来爱情小 说里的爱情都是作家的虚编伪造。而现实生活中的爱情往往是平平淡淡的。 宁生说,这是秘密哦!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看着校园里葱郁的香樟与香樟树下 举止亲昵的男孩与女孩,这是我们俩个人的秘密。 那些平涌在海面上疯狂的潮水扑面而来。冲击着我脑海里扑腾的思绪。这个秘 密是不是对落名不公。尽管落名同样也有过。可是在某些方面,女孩总是受害者。 我看着宁生纯真的脸突然想起了第一次看到宁生的时候。 我和落名第一次看到宁生是老街。我与落名在回家的时候看到一大群社会青年 围着宁生和一个男生。宁生紧紧地扯住了男孩的衣襟。一个穿着另类的女孩对着男 孩说,你是选择她还是我。如同电视里最老套的情节,但也许高中生的生活本来就 如同电视里放映的那么复杂。 男孩看了看宁生又看了看站在一大群混混中间眼神狠毒的女孩疯狂的跑开了。 宁生向着男孩跑开的方向吼道,你他妈的不是人。女孩笑了笑,我的男朋友谁都抢 不走。 落名停下了自行车,对我说,你等一下。我看见落名走到那群混混面前,对着 几个染黄发的男子说了几句就牵着宁生的手来了。那个女孩气得脸都白了。小声的 嘀咕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宁生脱开了落名的手走到那个女孩面前。举起手朝女孩打去。“啪”一个巴掌 落到了女孩的脸上。生辣辣的声音上去,一切安静。所有人都不说话。 我看着那些混混好像要动手打宁生了,于是对落名说,你去帮帮她吧。落名口 气冰冷的说,是她自己作贱,再说我们又不认识她。我知道落名一定很生气。 落名跨上了自行车,我也不情愿的跨上了自行车。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过去的话 不光帮不了宁生,自己都会被揍一顿。我返过头,发现宁生正在往我和落名这边跑 来,那群人只是对那个女孩说了几句,神情不满。 宁生走到落名的面前,对着落名笑呵呵地说,我对他们说你一直喜欢我。然后 矫健的跨上了落名自行车的后坐,贴在落名耳边说,要是谎言被拆穿了,他们会砍 死我的。 落名停下了车,走向了那群人,对着那群人说了几句,然后拿出一包烟,一人 发了一根。我知道落名是在向他们道歉。像落名这样讲义气的人理应受到别人的尊 重,而这一点落名确实做到了。 落名走到宁生面前,对着宁生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脸与手还有空气摩擦。生辣 辣地声音。 不知道被哪个想像力丰富的男生看到,哎塞,拍电视剧啊。宁生对着那个男生 说,丑逼,没有摄影师怎么拍电视剧啊!不过那个男生确实丑得滑稽。 事后,我看到落名拿着冰敷在了宁生的脸上,女孩,你还疼吗?——女孩你还 疼吗?而得到的答案却不是那句“女孩,你还疼吗?”的答案。而是“男孩,我想 做你的女朋友。” 我想做你的女朋友,行吗?落名望着女孩,好久才点了点头。 在北中这个享誉全市的学校里,学校里面的每一个学生在学校里都是一个像模 像样的好学生,可是一旦出了北中的大门,歌舞厅,酒吧,网吧,甚至宾馆都遍布 着北中的学生。在老街流荡的混混多半是北中有钱的学生花钱请来打架的。 我与落名都认为宁生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因为当那个丑得没话说的男生说, 哎塞,拍电视剧啊!宁生会猝不及防的回击,丑逼,没有摄影师怎么拍电视剧啊。 我和落名在那种场合怎么都想不到拍电视剧要摄影师才可以拍。 可是我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宁生会说出那句话是因为她听到拍电视剧,本能的想 到了摄影师。可是宁生不聪明就算了还会如此的“弱智”。 宁生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挑战我们完全没有做好承受的心理。宁生会在学校 的食堂的意见箱里写上——学校的沙子里有很多米饭。而别人写的都是——学校的 米饭里有很多沙子。宁生会在上课的时候跑到落名教室的外面叫落名出去玩... 。 宁生会在学校刚放完学,人潮汹涌的时候站立在学校教学楼的最高处,对着天 空大喊,落名,我爱你,一生一世。如果被那个丑得要命的男生看到会不会大喊, 女主角因遭男主角抛弃,为爱殉情。可是这场面确实被他看到了。可是他在看到后 马上带着惊慌失措的神色跑走了,他叫来了校长, “爸爸,有人跳楼。”校长看到 站在教学楼最高处的宁生,对着丑得滑稽的儿子说,宝贝,她在拍电视剧。 校长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突然的想起电视里的情节,人跳楼时往往都是笑容满面 的。心理学上称做为“寻死前的微笑”。大意就是人想寻死时,认为死后灵魂可以 得到解脱,认为死后可以进入美丽的天堂。 校长连忙跑到了学校最高教学楼的下面,发现宁生已经不见了。校长自言自语, 是我多心了,果然是在拍电视剧。听说这个世界上真正聪明的人不是聪明在小事情 上,而是聪明在大学问上。像校长那样的人不愧是聪明中的聪明者。 我和落名看着站在学校最高教学楼顶端的宁生,实在是很叹服。落名对着宁生 喊,快跳下来,我接住你。我大笑,等下她真得跳下来了就... 。落名也大笑,大 概是真的怕宁生纵身而下,又对着宁生喊,从楼梯上走下来。 宁生从楼梯下走了下来对落名说,我想让别人都知道我爱你。 我和落名快速的走了很远。我对落名说,她让我们觉得可怕。 2005年的二月,北中决定调整一下班级,进行一次全校的大考试。路生事先对 我和落名说,你们在前几场考试都别来了,考后几场就可以了。落名毫不犹豫的答 应了。我犹豫的也点了点头。 学校举行的这次考试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成绩好的分为一类,把成绩不 好的分为一类,路生是用堆积着的钱打通各种关系进来的,成绩自然差得可以。 路生把手握成了拳举到胸前,落名搭了上去,我也搭了上去。路生说,我们都 要在同一个班。宁生怕自己错过了这次约定的机会也连忙把手伸了过来。 我,落名,路生都笑了,其实不管宁生考没考试,都会是一样。宁生一直是属 于北中招收范围里的学生。所以她不用参加考试就进来了这所闻名的学校了。所以 她不用考试就知道在哪个班了。 坐在考室里,我望着窗外。窗外高大的栅栏阻隔着偌大的运动场,栅栏的旁边 建了长长的一条甬道。每当下雨抑或天黑的时候总会听到学校体育教练呵斥体育生 严肃的声音。这些声音在安静的校园里显得格外刺耳。 “跑快点... ” “你怎么这么蠢....告诉你多少遍了” “没吃饭啊全身没力。” “..... ” 我时常想原来体育天才就是如此训练出来的。原来北中体育的出名的原因是因 为“出色”的训练技巧。 栅栏的外面是高大茂盛的香樟,一旦到达夏天的时候,阳光会透过香樟树叶在 地上形成好看的光斑,不过在这阳光暗淡的春天是看不到的,只会有无比细长的光 线无比暗淡的扩散着,如同水墨浸在宣纸上一样的悲伤。 我望着窗外高大的建筑与茂盛的香樟,考试就那么的过去了。 落名与宁生在校外与一群混混青年玩了一天。 偌大的运动场里,路生与顺星在绕着运动场一圈一圈的走。 “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太快了吧,我们认识还只有一段时间” “我可以等... ” “我想考虑考虑。” 如果年和在的话肯定会问顺星考虑是意味着时间还是婉约的拒绝。可是路生简 单的认为考虑仅仅只是因为考虑因为时间。 落日的余晖淡淡地照在庞大的北中,三三俩俩的学生或悲伤或喜悦的走出陈旧 笨重的学校大门。我颓靡的随着三三俩俩的人走了出来。 落名跨在自行车上,年和,考完了那么久,你怎么才出来。我说,我只是语文 写了作文,其余的都没做。落名没有说什么。我坐在落名自行车的后坐上,落名熟 练的踏着自行车。 我刚才一直坐在教室。不知道回去后怎么告诉父母我考的怎么样。父母对我的 成绩一向很在意。 老街街道的马路经不住时间的考验,变得坑坑洼洼,街边的梧桐又长出了新的 叶子。春天来了,万物复苏。 “为什么要答应他” “因为我们都是兄弟” 因为我们都是兄弟。我想说,我们都是兄弟就应该混在一个学校最差的班,做 最差的学生吗?但是我没有说,只是默默地重复了落名所说的话。 “可是我父母会骂我的”我说。落名没有说话,使劲的踏着自行车。我抱着落 名的腰也没有说话。落名把自行车一直骑到我家门口,对我说,年和,明天我和学 校去说一下,让你换班。说完,落名骑着自行车走了。我在后面大喊,不要了啦! 我要和你一个班。落名回过头,笑了。 我站在家门的下面望着落名骑着自行车慢慢的远去。妈妈走出了房门,对我喊 道,年和,你怎么还站在外面,外面冷。我望着落名疲倦的背影,觉得落名和自己 隔得好远了。觉得落名在一点一点的走远。 落名已经在打架的基础上学会了吸烟,学会了别人给他钱他会为别人打架,而 自己却依旧是一个好孩子。好好读书,好好做作业,听父母与老师的话... 。 我走进家里。妈妈欢喜的问,考得很好吧。我羞愧的点了点头,接着走进了自 己的卧室。妈妈在门外自言自语,其实读书也挺累的。 学校有一个规定,那就是只要不是在同一个级别的班级之间的同学可以互换班 级,以促进同学友情。所以我,落名,路生,宁生理所当然的在了一个班——高一 10班。而理所当然全年级从高一1 班到高一20班只有高一1.2 是学校唯一的俩个精 英班,而全校精英班的位置,我和落名只要想进,简直就是探囊取物。 我和落名以前的班主任现在已经成了高一1 班的班主任,他找到我和落名说你 们是不是分班考试没有考好,不如我让学校把你们俩调到我的班去吧。 我没有说话,落名微笑道,谢谢老师,不用了,我们在后进班一样读书,一样 考大学。老师象征性的笑了。 在第一天上课的那天,当全班人数调动好后,让路生惊喜的是顺星也在这个班。 班主任在讲台上高谈阔论,说“我们班虽然不是精英班,但是只要我们努力也 可以做的和他们一样好。”“以前也有后进班的学生考上了清华北大。” 我认真的听着班主任的讲话。班主任好像对这个班很信心。我们听了也觉得梦 想一样可以实现。我的梦想是考北大。 小时候到现在北大这个词在我的生活中出现了无数次的频率。 老师对我说,以你的成绩好好努力考北大很有希望。 爸爸对我说,以后考上北大就有出息了。 ..... 以前在村子家乡的时候,村里有一个女孩考上了北大。她家里人为了庆贺大摆 筵席。村长,乡长,**干部都来了,场面甚是盛大。后来听说那个女孩有出息了, 把她的家人都接去了北京。北京,如此繁华的都城。汇集了大半部分中国人的眼球。 充满着丰厚的古典艺术气息的城市。 女孩的事传播了好久好久。女孩的姓名,现在在村子里的人都还记得,尽管过 去了好几年。爸爸也经常让我像她学习。 我考北大是很久以前的梦想,这个梦想一直激励着我奋斗与努力。 时间交织的河流缓缓的流淌着——空间里进行着的电影如开始般的明媚与温暖。 距离隔离了相吸的情感也吸引了缘分的结合——一切依旧,一切都在进行中。 “宁生,顺星考虑和我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宁生,顺星是不是喜欢吃核桃” “宁生,你和顺星玩得那么好,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对我的感觉” ...... 路生扯着宁生的衣襟问。宁生对于路生的问题总是用一句话来回答。“不知道”。 同时大口大口的扒饭。我笑着对路生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落名坐在旁边傻傻 地笑。宁生用筷子敲了一下落名的脑袋,笑你个脑壳。然后把筷子又伸进了饭碗。 过了一会儿,突然叫了起来,落名,我忘了你头上有头皮屑。 不知道什么时候顺星打着饭走到我们的面前对宁生说,我们俩个去吃。宁生牵 着顺星的手,我们去香樟树下吃。 四月的阳光一天比一天明媚,食堂外面的香樟由于太阳的照射在石凳下留下了 片片光斑。香樟树尽头学校里花了好大功夫移栽的粗大梧桐竟然长出了新的叶子。 顺星望着天空中的太阳,太阳已经不是温和的了。阳光有些刺眼。顺星说,夏天就 要到了。 宁生问,你觉得路生怎么样。顺星说,不知道。但是脸上已经有了微微的笑容。 也许吧!顺星接着说。 从渐渐温暖的二月到阳光明媚的四月,路生为顺星付出的也算很多了。路生会 在中午在校外图书馆看书的顺星送上午餐,路生会为顺星买好多好多的糖果,路生 会开车送顺星回家,路生会在顺星没有小说看了的时候问旁边的女生喜欢看什么书 而买来送给顺星。路生会... 。 对于这些,顺星既没有向路生要求也没有拒绝路生对自己的好,只是默默地接 受路生对自己的好。毕竟她的身边一直不缺乏有人追求。 有时候,翻着翻着课本,书页里会掉出暧昧的信。有时候,手机上会有陌生人 发的祝福甜蜜的短信。有时候早上桌子上有别人放好的牛奶。也桌子里时常会出现 言情小说,封面上会有着“赠”的漂亮字样。 路生为她做的,同样有许多男孩也为她做过,如果只要别人对自己好,那不是 自己都将接受别人。 但是,顺星喜欢宁生,喜欢她单纯的样子,喜欢被她强拉着手去她喜欢的地方, 喜欢听她说她的故事与感情。 夏天就那么的来到了,老街的各种各样小商店都把冰柜放在了店铺的门口。用 层层的烂布裹在上面。太阳炙烤着大地,也炙烤着在大地上行走着的孩子。 你请我吃一个冰淇淋。一个漂亮的女孩对旁边拘谨的男孩说,男孩羞涩的点了 点头。轻轻地从喉咙里哽出来一个“嗯”字。 女孩拿着冰淇淋对男孩笑着挥手。再见。然后就和同伴一起回家了。男孩看了 女孩离开的背影很久。笑容如此甜美的女子谁又忍心拒绝呢?何况是一个一块钱便 宜的冰淇淋。 落名骑着自行车,宁生坐在自行车的后坐上。经过老街的时候,宁生看着拿着 冰淇淋的男生与女生,对落名说,你也买你冰淇淋给我吃吧。落名停下了自行车, 朝小商铺走去。 “落名,宁生”我和路生在后面喊道。我和路生的手中分别拿着俩瓶灌装可乐。 落名和宁生回过头,对我和路生微笑。我和路生把俩瓶可乐分别递给了落名与宁生。 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易拉罐由于接触外界的气温,上面有着顺流而下的小水珠。手 一碰,便流满了整个手掌。 你们怎么来了。落名对我和路生说道。 我们去“纯高”。路生说,夏天去“纯高”是最舒服的了。 本地电台的频道里放映了一段广告——夏天,请来纯高。落名总觉得这个广告 改一下可以做唇膏的广告。——冬天,请用唇膏,简单又适当好处。 落名骑着自行车搭着宁生。我和路生在市中心的广场上租了一个摩的。摩的司 机由于长期呆在太阳底下,脸上有着渗出来的汗珠。摩的顺着风吹干了所有人脸上 的汗水。司机说,你们真幸福。我和路生都没有说话。 我能体会出摩的司机的辛酸。因为曾经我父亲带着我在夏日的中午走很远很远 的路去砍树,我一直说热,父亲扛着沉重的斧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不停的用 衣袖擦脸上的汗。 我想路生是永远都体会不出底层人们的艰辛。因为他好像有永远都花不完的钱。 我本以为有了广告效果,“纯高”的生意势必会好很多。可是一直冷清的“纯 高”依旧冷清。只有穿着高贵的中年男女偶尔进出。只不过门前的价格表却由原来 的 1000 元/ 小间改成了1800/ 小间。这个价格表不是给进去的人看的,而是给小 富阶层的人看的,目的是让他们望而止步。 “纯高”用高昂的价格阻挡了一切平庸与底层的人们,显示了它在这个城市独 有的高贵。 落名看着价格表对路生说,你家是开银行的啊!路生笑呵呵的说,我家是开宾 馆的,不大不小。 宁生说,那我们去你家开的宾馆吧!回答她的是“我家开的宾馆不在这个城市”。 “顺星,你在啊”,我走进教室,发现顺星一个人在教室里看小说。中午教室 里的空调关了。显得有些闷热。尽管夏天已经褪去了颜色。教室里的推拉窗大开着。 窗外的香樟把阳光遮盖得近乎全面。 在中午的时候当别人都睡觉了的时候,我会在教室里看书,因为我觉得我必须 努力才能接近梦想。接近北大。 顺星朝我笑了笑,大才子也来了。我苦笑道,什么大才子啊。顺星说,我看过 你的文章,写得挺好的。如果不是爱好文学的人绝对没有如此的文学功底。 顺星的话说中了我的痛处,因为没有人承认我的才华。我羞愧的说,可是我写 的文章都发表不了。 “郭敬明不也是一样,他以前的时候也总是投稿未中,但是现在不是成为了一 名大作家”。顺星关上了书,把书签插入了书中。眼睛里有着莫名的蒙胧,看不清, 如同一湖平静的湖水。“也许你也可以做得像他一样好,或许更出色。也许以后也 会有人像崇拜郭敬明那样崇拜你。” “呵呵,也许”我望着窗外的天空,天空中干净得什么都没有。“你在看什么 书”,我问。顺星翻开了书页——《1995—2005夏至未至》。 身边好像有不少人在读他的书,我也读,只是不常读,比起郭敬明我更喜欢安 妮宝贝。安妮宝贝的文字精致稳重。 “你可以去参加校文学社”顺星说。 谢谢,恩。我又在“谢谢”的基础上加上一个“恩”字。 我看着顺星的脸,顺星的脸上如同一个默默开放的花,我的心中似有无数的东 西在翻滚着。 我就那么的记住了顺星,记住了这个笑容甜美的女孩。记住了她对自己所说的 话——也许你也可以做的和郭敬明一样或许会更出色。也许以后也会有人像崇拜郭 敬明那样崇拜你。` 她是第一个那么肯定自己的人,而且是那么那么的肯定,毕竟郭敬明站的高度 太高了,我往上爬一点点都很难。 窗外的远处,路生和一个女孩并排着走,女孩的脸上是幸福的微笑。我望着窗 外的俩人又看了看顺星,发现顺星也在看着远处的人影。我说,路生就是不缺乏女 孩子追求。我说这些的时候心中涌起了淡淡的悲伤。 “你为什么不说路生就是那么讨女孩子喜欢。” “路生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我问自己。你怎么知道? 我把这个问题问落名。落名肯定的说,路生不会是那样的人。 我走进校文学社的时候,文学社里一个女孩正在审理稿件。校文学社位于学校 教学楼的顶部。中午的时候总会有充足的阳光照耀在里面。 学校里谈论最多的是校文学社里美女多。因此总有结伴而行的男生装做路过, 路过时使劲的瞧着文学社里的女孩 这个世界就是才女多,70后有安妮宝贝,80后有张悦然,90后有北中文学社里 的美女。校园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只不过校文学社真的办得很拉,发下来的校刊 我们看都没看就扔进了垃圾筒。 我走了进去对女孩说,你好,我想参加文学社。女孩微笑的看着我,叫我遥乐 就好了。女孩长得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总会感觉有微微的掩饰。 你喜欢写作?遥乐问我。 恩。我答。 文学功底也不错吧。文学社正缺人。遥乐接着说,你和路生是好朋友吧。 我点了点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当我惊讶为什么她会知道我和路生的关系时, 我突然的想起了原来她就是那天中午我和顺星在窗外和路生散步的女孩。 你和路生一个班吧!文学社有活动我会通知你。 恩,我走出了门外,我本来不想参加了的。因为我觉得我进入文学社都是因为 路生的关系。因为听说学校文学社很难进的。 走出门外的时候,我看见路生朝文学社走来。手中提着一袋子糖果。 遥乐在里面吗?路生显得很惊讶。惊讶我会出现在校文学社的门口。连忙问, 年和,你怎么在这里。 为什么不先说,年和,你怎么会在这里,而是先说,遥乐在里面吗? 我不快的说,我参加文学社。路生点了点头,想解释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吐出了一句,让我动心的只有顺星。我“哦”了一句就离开了。这就是路生的 解释——让我动心的只有顺星。 “路生,你来了”。 文学社里有女孩清悦的声音而回答的是矫情的男声,你不喜欢我来啊! 当一切以漫长与悠远的时光进行时,有些许的悲伤突兀的从心底涌起,然后慢 慢的平息。 年和,听路生说你参加里文学社。落名问。 恩,玩玩。我说。 “听说社长遥乐很好看。” “社长?恩!” 有一种声音以及其悠远的音调被无限的拉长,高兀而慢慢的落下。 生活终究会在有一天变得无聊,以前的一直追求着的梦想也渐渐地滑进了遥远 的彼岸。 方向逐渐偏离了最初的路,走着走着,走向了一片陌生的荒芜。 我们应该怎样面对,面对生活的残酷与未来的迷茫。 落名,我不想读书了。我对着正在认真听课的落名说,落名偏过头望向我。我 偏过头看见全班睡得差不多的同学。落名拍了拍我的肩。不要因为环境而改变心态。 班主任在前面喊道,落名,年和,不要说小话。宁生在趴在桌子上睡觉突然抬 起了头,对班主任小声的嘀咕着。“很多人都睡了,你怎么不点名”。坐在宁生旁 边的顺星关上了小说,装做认真看着黑板。 下课后,班主任把我和落名叫到了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我特意将你们俩人 的位置排在一起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我觉得你们有前途... 。办公室里的老师都把 目光转向我和落名。班主任拍了拍我和落名的肩,不要辜负了老师对你们的一片期 望。 办公室里有老师的议论声,“在这个班里还能考进全校前50名真不容易。” “是啊!自制力多好!” “如果继续如此下去,考重点或许都有希望。” 考重点有希望可是考北大呢?考北大有希望吗? 我真正的爱上写作正是在这么一段潦草的时间里。我感觉只有写作才可以找到 自己灵魂的归宿。只有写作才可以平息心底的创伤,才可以沉寂生活所带来的残缺。 打的回家的时候妈妈看见我从的士里走出来的时候对我说,你怎么不搭公交车 回家。我说,以后每天搭公交车回家。妈妈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点了点头,我 知道。 我知道尽管爸爸开了家具公司,家里其实并不是想像中的有钱。并不是开了公 司就是富翁了。 吃饭的时候,爸爸问,年和,你现在的成绩怎么样。我含糊的说,还可以。 爸爸说,以前你老师说你考北大很有希望。我不敢看爸爸的眼神,也没有回答 只是使劲的扒着饭。爸爸见我没有说话也不在说话。 爸爸每次回家的时候神情都越来越疲倦。我感觉家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似的。 中途的时候妈妈说要上厕所,起身走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由原来的热闹渐渐的变得沉寂。爸爸妈妈都不说 话,只是频繁的问着我的成绩。沉默地... 。 有时候,我睡着了的时候,会听到妈妈的呜咽以及爸爸愤怒的喘息声甚至凌厉 的叫骂。 “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们还不如离婚算了” ....... 。 甚至“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与响切整个房间抽打耳光的声音。 这些声音以无数绵长着的线纠结成一个散乱的团,以周围无限的空间无尽的扩 散着。我把耳机塞进耳朵里。低沉的歌声从某个角落疯狂的传播开来。 “你听寂寞在唱歌,轻轻的狠狠的,歌声是这么残忍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你 听寂寞在唱歌,温柔的,疯狂的。悲伤越来越深刻怎样才能够让它停呢?......” 一切的话语与画面都化做了一首悲伤的歌,在世界荒芜的尽头无尽的流淌,流 淌向无尽的尽头。好像这么一些日子里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好多好多。 我们所生活的年代,混杂着悲伤与喜悦,爱与被爱。以及关于青春与成长的眷 念与流逝。 -------- 91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