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的世界 在林底这么一痤城市里,在这个远离市区少管所里,落名好多时候都会望着窗 外射进来的阳光发呆。想宁生,想年和,想路生,也想父母,老师。落名现在已经 不在恨林夏了。在这半年的绵长时光里已经把他不屈的心给磨平了。他只想在他出 去后找份好的工作,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在这远离市区的少管所里,听不到汽车的鸣笛声。听不到人们的高谈阔论。在 这里的所有人,不管是少年犯还是狱警都是淡漠的面孔。除了他们自己谁都不知道 他们在想什么。他们的前途会是什么。迷蒙的地方。迷茫的年龄. 在这个社会的上层,那些著名的心理学家一直在呼吁,关注城市边缘的孩子。 用爱来感化他们。可是这些都是心理学家的故做姿态,以博得社会的好评与地位。 可是这些都是虚空的。落名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的吃一顿饭,好好的睡一觉。而不 是靠那些所谓的心理学家来抚慰。 有时候,对于狱警的粗鲁,落名好想把他们打一顿,可是当他看到狱警冷漠的 面孔时,突然就怕了。 落名记得有一次一个新进来的少年对狱警的粗鲁行为骂了一句就被狱警用电棒 在他的头上狠狠的抡去。那个孩子就那么的晕倒在了地上,脑袋上有微微渗出来的 血。就那么的倒在了地上。 在这么一个地方,落名认识好多人,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大都是因为打架, 抢劫来到了这里。 睡在落名上铺的男孩总是在晚上吸烟。有时候落名会爬了上去对他说,你能给 我一根烟吗?男孩会从床单下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递给落名,也不怕他告发,因为 在这里是不能容许吸烟的。 就是这么的一种感觉,心生平静却又有难忍的寂寞,日子就那么一天天的过, 隔离了一切的人群。 因为对于业务的不熟悉,路生总是感觉到很累。他累并不仅仅是因为工作累, 更是因为心累。 路哥哥。遥乐摇了摇路生的肩。路生从办公桌上抬了头,看着遥乐,眼神模糊。 干什么,我想休息休息。 遥乐把椅子给推翻,你就知道睡。路生跌倒在了地上缓缓的爬了起来,冷笑的 说道,工作有什么用,我无比努力的工作最终得到了什么。得到的却是将要垮台的 公司。路生提高了音调。遥乐对路生吼道,当年路叔叔经历过多少挫折,你知道吗? 他从白手起家走到现在,把多少艰难困苦都给踩到了脚下,而你呢? 你知道路伯伯有抑郁症,又染上了毒瘾,妻离子散。被人追着砍。公司多次倒 闭,你知道吗?他是怎么走过来的。遥乐一口气说了出来。话语里有些哽咽。 你现在就有庞大的路氏集团,你还需要什么。遥乐低下了头。擦了擦眼睛。 路生呆呆的看着遥乐,遥乐的脸上挂满了泪水。路生走到遥乐面前,紧紧的抱 住了遥乐。遥乐哽咽的说,最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公司本来要被收购了的,我们 都没有垮,路叔叔死了,我们也没有垮。最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我们不能垮下。 站在门口的若语擦了擦眼睛,转过身离开了。 路生从遥乐的话语中才知道原来爸爸有那么多不堪的经历。那么的多。 所有的人只要有勇气,有拼搏的决心就不会有垮不过的坎。路生,只要我们坚 强就没有我们踩不过的挫折。遥乐揽着路生的脖子说。 在路氏集团的办公楼的不远处。扬形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头深深的埋在怀里, 就在刚才可星公司的总部命令他赶紧取的这个城市的主动脉。而这个要求“路氏” 一天不垮,他们就一天达不到。 路氏集团的破产看起来总是明天的事,可是过了好多好多个明天它依旧建在, 它的企业范围依旧遍布整个林底。并且一天天顽强的生存着,如同扎了根的老树眼 看就要枯死了却又长出了新芽。无论你怎么推也推不倒。这是它的根架,它的根架 依旧牢固。 扬形在林底花费了无比巨大的资金,而如果无法以低价在短时间内收购路氏的 话,那可星在林底花费的所有精力都会泡汤。扬形感觉不是他们路氏撑不住了,而 是他们可星撑不住了。扬行听说公司在好多方面都面临的困难。 宁生,你来做我的女朋友吧。林夏从宁生的背后抱住了宁生的腰。宁生脱开了 宁生的手,不好吧。林夏疑惑的看着宁生。宁生从林夏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切。其实 我对你好,只是因为我觉得落名对你有亏欠,他亏欠你的太多。林夏低下了头,眼 神黯然。 好多时候人们都把所谓的“好”当作爱情,其实在好多时候对##好仅仅只是心 有所愿,或心有所欠。 林夏,我不想参加高考了。宁生望着窗外,太阳洒下来的光斑在一大排的香樟 树下显得很温和,宁生看着抱着一大堆书的高三学生微微的发呆。时间过得真快。 2004年就到了2007年了。由一个高一的学生转眼就要毕业了。 为什么... ,我父母... 不允许。林夏小声的说道。 我感觉累了,想休息,而且我考不上大学的。 宁生把发下来的书都给清好,其中好多的教辅连名字都没有写过。等下我们将 书都卖了当废品。宁生说,可是落名却总把它们当作宝。 路生,落名,我,宁生就那么相继的离开了学校,只有林夏依旧在为即将到来 的高考做努力的奋斗。毕竟他和我们不同,是好学生,有着美好的前途。 我和宁生开始出动各种关系来寻找关于落名的一切,我们问过落名的爸爸,落 名爸爸说,他死了也不关我的事。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他的眼睛里有眼泪在涌动。 在这个繁华的林底里,一个人的消失与出现都是很平常的事,没有人会去在意, 除了他身边的人。当你去向别人打听一个人的时候,他们会说,不知道。仅仅只说 不知道,因为他们没有时间花费在一些和他们无关的人的身上。 把林底的范围在扩大一点,高大豪华的路氏集团办公楼里,穿着笔直西装的路 生对一个青年说,在去年,有一个叫落名的少年在老街上打架被关,你去查一下被 关在哪里。说着从包里拿出了几张钱给了前面的人,你的小费。 青年男子的身上有着##侦察社的字样。 每个周末几乎都会有老师带着学生如同导游带着游客用观赏动物一样的目光来 看待他们。 每当这个时候,落名他们都会低下头,不说话。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落魄的样 子。 应该还有三个月就可以出去了。落名对程成说。程成就是落名上铺的男孩。彼 此之间的默契让他们成为了好朋友。程成在这里呆了一年半,因为打架。用刀捅了 别人。 程成笑着说,我应该会比你快一个月。落名也笑。你出去后,打算干什么。程 成说,依旧去酒吧做事,好多人都认识。 程成在初中的时候就没有读书了,一直混迹于酒吧。认识一家酒吧的老板就一 直为老板打工,做打手。 落名知道路生来过少管所。因为狱警对他的态度好了好多。有一次,落名看见 路生开着车子离开。程成看落名落寞的脸,羡慕别人有车啊。落名摇头,他是我朋 友。 程成羡慕的说,你朋友真有钱。落名知道路生一定是觉得亏欠了自己,可是落 名从来没有怨恨过他。真的没有过。路生永远都是我兄弟。不像林夏。而年和不像 路生,落名心里其实什么都清楚。 晚上,我回到家的时候,爸爸对我,到哪里去疯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没有说 话。我知道爸爸还是对我的退学抱有很大的成见。爸爸见我没有说话,说,你姐姐 今天晚上回来,十点钟到车站。你去车站接她。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感到很惊喜, 姐姐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真的挺想她的了。我看了一下表,9 点。但是我还 是迫不及待的去了车站。到了车站的时候,我发现还只有9 点30。我坐在林底广场 的栏杆旁,看着林底的夜色。以及还在不停穿梭的人群。感到莫名的欣喜。等了好 久,我才从人群里看到了姐姐。姐姐提着一大箱行李,而她的旁边站着一个男子。 心中的欣喜本来是为一个人的,却因为俩个人的到来而分散。我朝姐姐喊道, 年莉,这里。姐姐从人群里看了好久才看到正向她挥手的自己。我走了过去接过了 她手中的行李,对着旁边的男子笑了笑,哥哥好。 姐姐说,你怎么比我高那么多了。我说,肯定啊!长大了嘛。姐姐笑着拍着我 的肩,弟弟是长大了。每次姐姐都对我说,怎么这么高了。尽管自己知道自己没长 高多少。应该是长大了吧。 姐姐说,听爸爸说,你没有读书了。我低着头,恩。不想读了。姐姐笑了,傻 孩子。 我走后爸爸怎么样。姐姐小声的问。旁边的男子没有说什么,一直沉默着。 很生气。我小声的说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经常在家叹气。 回到家后,爸爸妈妈很殷切的接待了姐姐和姐姐的男朋友。姐姐的神色显得很 不自然。指着男子说,我男朋友。然后男子把一大堆礼品递到了妈妈的手中,伯母, 拜访拜访你们。妈妈接过了礼品,何必这么破费。我觉得妈妈的神色中带着一份轻 蔑。毕竟那些都是些便宜的东西。 几天后,男子就走了。姐姐去送了他。姐姐从车站回来后,爸爸对她说,回来 搞户口转移的吧。姐姐点了点头。头自然的低了下去。我站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为什么就不能选择一个好一点点的,偏要嫁到那个穷地方去。爸爸对姐姐吼 道。姐姐低着头,没有说话。硕大的眼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妈妈走到姐姐的旁边询问道,别去了吧,反正还没有结婚。小心的语气。姐姐 哭着冲进了房间。爸爸在房子里不断的抽烟,妈妈一直在叹气。 毕竟这个还不是很开放的城市没有很开放的思想。也也许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 孩子与亲人往上爬 几天后,姐姐说,要去广东。爸爸妈妈都没有说话。姐姐提着行李走出了家门。 爸爸把户口转移证书给我,你去给她吧。我跑出了家门,看到姐姐走出了很远。姐 姐回过头看着我,微笑的说,弟弟,你怎么出来了。我低下头小声的说,你可不可 以不嫁过去。 我真的希望姐姐可以留下。姐姐的神色过于惊讶,好像惊讶这些话竟然出自她 弟弟的口中。姐姐摇了摇头,你不懂的。我看见姐姐的眼中有无可名状的模糊。我 “哦”了一句。又接着快速的走了起来。 年莉停下了脚步看着前面的男孩,挺拔的脊背,瘦长的身体。 突然觉得年和长大了,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已经懂得人生的无奈与残忍了。 到了车站的时候,我把户口转移证明给了姐姐。爸爸让我给你的。然后背过头 哭着跑走了。我能感觉到姐姐也在哭。 莫,如果我们都能够选择,我们会不会选择悲伤的活着。我在车站旁边的网吧 里和莫聊天。莫是我的一个网友,我们是在安妮宝贝的群组里认识的。我们同样都 迷恋安妮的文字。迷恋伤痕。 阴暗又带着生命的坚强。我想我读出的只是安妮宝贝的文字,而莫能读出的却 是安妮宝贝文字里的感觉。因为从我和她的聊天中我觉得她比我经验丰富。 年和,如果有一天我们都能够选择,那么我希望可以快乐的生活,平淡的过完 一生。可是生活由不得我们来选择。生活不会有选择,我们只有勇敢的走下去。 我对着电脑上的文字发呆。我打电话让宁生过来,宁生说干什么。我说,只想 找个人说说话。宁生来后,我在网吧旁边的小商店里买了一抱白沙烟。落名经常抽 的牌子。我从网吧里出来倚在广场上的栏杆上,狠狠的抽烟。烟味辛辣。 林底是没有夜的,夜被灯光所毁灭了。灯光下却流离着无数彷徨的人群。他们 希望黑夜可以把他们融化。 宁生来后,我抽了好几根烟。感觉莫名的难受。宁生拿下了我嘴里的烟,别抽 烟。我苦笑。 宁生说,你找我来就是让我陪你说说话啊!我说,不行吗?宁生点了点头,行 啊,怎么不行。我说,你怎么没有跟林夏在一起。宁生说,我和他根本不是那回事。 这个初夏的夜晚,路灯昏黄的光从我们的头顶落下来,铺满了整个肩膀,身边 的空气潮湿而温暖,我的心却迷茫的找不到方向。 这天晚上,我们说了好多好多的话,直到12点,人渐渐的稀疏的时候。宁生对 我说,在一天的最后一刻我们来许个愿吧。然后宁生口中念念有词。我说,你许了 一个什么愿。宁生反问道,你呢?我说,我不告诉你。宁生悻悻的说,我希望落名 能快点回来。我的心中涌起一丝感动。但愿吧。 我没有许愿,不是因为我没有要实现的愿望。比如,我希望顺星可以活过来。 而是我觉得许愿是多么无力的一种彷徨,是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去幻想它可以 实现。 后来,我和宁生去了网吧。在上网的时候,我突然的做了一个决定。决定找一 份工作。 我对坐在我旁边电脑前的宁生说,你没有读书了打算做什么。宁生说,每天在 家睡觉。然后宁生望着我,你呢?年和。我说,我打算再过一些日子去一家杂志社 找一个文字编辑的工作。 “现在的文学青年已经不值钱了”宁生脱口而出。我想这句话一定是顺星告诉 她的,因为宁生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文学。 高中退学,不是起点,也不是终点。 只是狭小生命里一次微显颠簸的震动。 震动过后,除去青春的碎衣是世界粉身碎骨的击撞。 我们有必要努力的选择自己前进的方向了。不能在如此无力的生活了。 2007年的高考就那么的到来了。2007年的夏天就那么的到来了。高考那天,宁 生打电话给我说,我们去为林夏加油好吗?我说,好啊!他要是考上北大了就不会 忘记我们的功劳了。宁生在电话那头笑得没心没肺。 其实我知道宁生想去并不仅仅是因为林夏,更多的是因为想看看自己生活了将 近三年的学校。我和宁生来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看见很多父母陪着自己的孩子在校 门口叮嘱。我对宁生说,要是我们也能参加高考那该多好啊!宁生拍了一下我的脑 袋,你不是不想读书了吗?我说,那是以前。现在特别想。 记得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这么一句话:我们总是无比的厌恶现在而又在某个将 来无比的怀念现在。在六月的刺目阳光里,北中高大茂盛的香樟与雄伟的建筑显得 特别的可爱。在我的眼中。 我们开始怀念了以前在学校里读书的漫漫时光了。怀念北中,怀念北中铺天盖 地的阳光与香樟。 我们不会再在那个运动场上奔跑了,不会再在学校的教学楼下面穿梭了,不会 再在那条种满香樟的小路上散步了。也不会再有一个三年使我们一起度过了。 看着捧着书本以前一起读过书的同学进入考室,心会湿润,眼睛会模糊。 我和宁生看见林夏朝他父母挥了挥手,然后满脸笑容的走进了考室。我说,宁 生,你怎么不去鼓励鼓励林夏。宁生说,他父母在会掐死我的。我笑了起来。宁生 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望着彼此的眼中的眼泪又笑了起来。 六月的阳光里,我们笑得那么灿烂又那么感伤。以及对生活的无力更改。 宁生拉着我的衣襟,手指指着校园的某个角落。我顺着宁生手指指的方向望去。 看见遥乐牵着路生的手,俩个人的手中拿着罐装的可乐。 遥乐用吸过的可乐递到了路生的嘴前。路生摇了摇头,抚摸着遥乐的头发。 宁生问,遥乐没有读书了啊! 我说,是的。路生退学不久后遥乐就也退学了。我想她应该很在乎路生,很希 望能在路生无助的时候给他安慰。 高考成绩出来后,林夏告诉宁生,他考上了中山大学,要去广东。宁生握着电 话,不知道该说写什么,过了好久才说道,你怎么刚考完就要走了。 林夏说,我想先过去找份工作。接着就是无边的沉默。宁生挂了电话。她并不 是没有话和林夏说,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怎么才能说开口。其实宁生知道林 夏告诉她他要去广东是想让她去车站送他。只是她不知道她应该怎样去面对他的离 开。她无法做到漠不关心,也无法假装过份关切... 。 安妮宝贝说,这是一个告别的年代。每天都会有人离开与消失。 宁生依旧会到处玩,我依旧会在这个城市到处找工作,但是很多工作都不如我 意。我们的青春就那么的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程成出监狱的时候,对落名说,你要是不想回林底就来“舞林”酒吧找我吧。 你问一下老板,老板就会告诉你我的去向。落名点了点头。看着程成一个人走出了 少管所。落名对着他使劲的挥手。程成微笑得近乎落寞。 少管所的管理人员看到后,就对落名说,你也跟他走吧。落名不可置信的看着 说话者。管理人员说,其实我们好久以前就应该放你了,因为你表现的很好。 落名欢快的点了点头,谢谢。赶紧回房间收拾东西。 狱友看到落名欢快的样子羡慕的说,你真好,有朋友为你买了出去。落名问什 么意思。狱友说,你有个朋友不是很有钱,他早就打理好各种关系了。只是监狱管 理员怕上头查起来。 落名跑出了少管所。原来这个世界还可以如此。犯罪了还可以通过钱买出来。 落名追上了程成后,程成惊恐的对他说,你逃跑了。落名摇了摇头,我被我朋友买 出来了。你朋友真好。程成说。 真的好吗?落名问自己。落名觉得路生真的很好。 程成说,他在这里打工,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没有亲人。帮老板做打手。 到了市区的时候,程成与落名来到了舞林酒吧的时候却发现“舞林”已经改成 了“纯高”。落名看着偌大的招牌。路生果然有出息。 程成带着落名走了进去,酒吧里面混迹着各种各样的人群。 程成进去后,好多人都对他打招呼。程成回来了。 酒吧年轻的服务员对程成说,原先的酒吧被人收购了。程成问,老板呢?服务 员回答,老板几个月前就离开了。程成问前台的经理,这里需要服务员吗?经理摇 了摇头,不要。 望着依旧如此的酒吧,却已易主。程成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悲伤。走出了酒吧。 落名问程成,我们去哪儿? 我们去哪儿?可以去哪儿呢? 程成沉默了好久说道,找我妹妹吧。不知道她还在不在。程成带着落名重新回 到了酒吧,问了一下服务员,找了好久,走到一个女孩的面前,女孩正陪着一个中 年男人在喝酒。中年男人的脸上是奸诈的笑。 优北,我回来了。程成摸了一下优北的头发,女孩回过头,看到了穿着破烂的 程成,欣喜的抱住了他,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中年男人凶狠的骂了一句便愤愤的 走了。 程成指着落名说,我朋友。我们想在这里做事。女孩微笑的仰起头拉着程成的 手向柜台走去。对柜台经理说,他们俩个是我朋友,你为他们安排一个工作。经理 略一犹豫的点了点头。眼睛盯了优北的胸部好久。 落名想,怎么“纯高”被路生搞得这么肮脏。 落名与程成就那样的成为了“纯高”的服务员。为不同的男子与女子端酒。有 时陪聊,甚至做打手。 一段日子后,落名对程成说,我们离开这里吧。程成微笑的拍了拍落名的肩, 不习惯啊。落名点头。程成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酒吧又可以干什么呢? 其实落名不是不习惯,而是不喜欢在路生的公司里做事,不喜欢成为他的员工。 落名想只要他打一个电话给路生,那前台经理的位置肯定是他的了。可是他不 会打,毕竟是自傲的人。不想靠关系来获得自己的提升。 优北经常在程成的身边,对程成嘘寒问暖。落名知道,优北只是把程成当作哥 哥,而不是如程成心里所想的,优北喜欢自己。 优北对落名说,你女朋友呢?落名摇头,没有。优北微笑着说,你要是没有女 朋友我还是*** 呢?程成狠狠的盯了优北一眼。优北低下了头,你真的没有女朋友 啊。落名点了点头。 落名不是不承认自己有女朋友,而是觉得自己必须和过去划清一种关系,做一 个全新的自己。 优北扯着了落名的衣襟,那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好吗?优北把头发给揽在了耳后。 落名傻傻的笑,我对女的不感兴趣。 优北小声的说,和哥哥一样。但是后来优北还是做了落名的女朋友。 这样的日子就那么一天天的过着。 城市的夜那么的到来了。无数的人在各个地方不停的穿梭着。优北坐在酒吧的 门口抽烟,望着酒吧门口穿梭的行人以及整个庞大的城市所笼罩的夜色。感觉到莫 名的悲伤。感觉自己就是这个城市的一片树叶,落了。飘到哪里都不会有人在意。 这个城市就是如此。没有人愿意花时间在陌生的人与事情上。也许是一直陪伴 着你的人或许也会如此。手中的烟头慢慢的燃烧着。如同时间以及宿命。 不知什么时候,落名来到了自己的身后,拿下了优北手中的烟。女孩子别抽烟。 优北望着落名微笑,感觉累了。落名坐在了优北的旁边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的抽烟。 优北望着落名的侧脸。温和又坚韧。优北感觉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真好。 这是优北第一次如此的审视一个男生,从来没有如此的审视过一个男生。从来 没有如此看到过如此干净的男生。好久落名才说,要上班了。都是孤单的孩子。在 流离的城市里寂寞无力的活着。 其实优北一直注意着这个男生。干干净净的男生。看着他抽烟。看着他把头埋 在怀里。但是从未如此认真的审视过。 程成说,我们起散散步吧。下班以后。落名说,这么晚了还去散步啊。优北嘟 了嘟嘴,不行吗?程成拉着落名走了起来。然后带着落名走入了一条黑暗的甬道里。 黑暗狭长的甬道里,长长得看不到边,优北拉住了落名的手。落名想挣脱,优 北却握得更紧了。落名望着优北,黑暗里看不清女孩的脸。优北说,让我做你的女 朋友好吗?罗把优北抱让了怀中,程成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落名才明白原来这才是散步的真正目的。 很久以后,优北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后,都觉得是自己霸占了落名的爱,落名 就真的爱上了。 爱情是靠自己争取来的。优北得知。 爸爸,给我一百元哒。我对爸爸说道,爸爸没有抬头,干什么。我说,我没钱 用了。爸爸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百元的给我。 你想不想去学门技术。在吃饭的时候,爸爸对我说。我低着头吃饭,不想去。 那你总得找一份工作吧。我“哦”了一句,又补充道,知道了。 我走入房间的睡下后听到父母在吵架。 “你在孩子面前装什么大款,你公司都要倒闭了”。 “总比你在家里闲着好”。 “那你去守着你外面的那个女人”。 “......”。 接着是响切整个房间的耳光声以及撕打声。声音一点一点的淹没了一切。我推 开了门,看见爸爸撕扯着妈妈的头发。我赶紧跑了过去,拦住了爸爸,妈妈倚在座 位上哭泣。 爸爸愤怒的对我吼道,不关你的事,你去睡吧。 “让他打死我算了,再去娶... ”。 铺天盖地,汹涌如同潮水。 很晚的时候,爸爸妈妈才睡觉,我回到了房间。 “你在孩子面前冲什么大款,你的公司早就倒闭了”。 “你去守着外面的那个女人”。 我回想起妈妈所说的话。是不是爸爸的厂子真的倒闭了,是不是爸爸真的在外 面有了女人。我想着想着渐渐的在沉思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当宁生打来电话让我去玩时,我说我感冒了,不想去玩了。宁生说, 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我说,不要。就挂了。 我并没有感冒。起床见爸爸没有在家,又不好意思问妈妈爸爸去哪儿了。于是 对妈妈说,我去找工作了。妈妈点了点头,早点回来。我直接去了爸爸的厂子,到 了爸爸厂子的时候,我对爸爸说,让我在你厂子里做事吧。爸爸看了我,我打算把 厂子给卖了,打算重新开始。我沉默的点了点头,把昨天晚上爸爸给我的一百元拿 出来递给了爸爸,我自己挣钱养活自己。爸爸推过了钱,你用吧!还有我对不起你 妈妈。 我望着爸爸,爸爸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努力的躲避的我的眼神。 我瞬间的明白了一切,原来妈妈所说的都是真的。我微笑的对爸爸说,我会让妈妈 原谅你的。 我就那么的生活着,生活在悲伤与喜悦之间。 我们就这么生活在悲伤与喜悦之间。 一点一点的学会了成长。 在三年前我们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在学校里读书的孩子 三年后,我们都长大了 我们开始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玩乐还有责任 我们开始知道责任比玩乐更重要。 是的,我们在长大。 每天早上,宁生都会很早的出现在我家楼下,大喊,郭敬明,去找工作啦。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起来的那么早,而且还是在贴近市区的楼下喊,郭敬明, 去找工作啦。她那么喊,别人倒不会认为是作家郭敬明来了,而是在想竟然还有和 郭敬明取同一个名字的人。有一次,我走在楼下,一个女孩对我喊,郭敬明,我回 过头,她对我说,你也叫郭敬明啊。我窘迫的解释了好大一通。 我好几次都对宁生说,我叫年和,不叫郭敬明。宁生总是嘟着嘴说,那以前别 人不都说你是未来的郭敬明。然后有一天她捧来了一本《悲伤逆流成河》送给我, 说是郭敬明的新书。我望着宁生憨憨的样子,感到特别的感动。我说,我还是想看 《素年锦时》。《素年锦时》这本书已经出来很久了我却没有买。那是安妮宝贝我 第一本没有买的书。莫也说没看过。尽管《素年锦时》比安妮其他的书都更要显得 稳重。 说实在的,我已经不再看郭敬明的书了,宁生送我的《悲伤逆流成河》我一直 搁在书橱没有看。长大了不爱看了。 只是有时候在书店偶尔听到女生的尖叫“噻,郭敬明类..”“悲伤逆流成河... ”以及“最小说...”等细碎的话语。 郭敬明在青春文学上得到了所有该得到的荣耀,如果不包括小数人的耻笑与不 屑外。 说真的,我是想成为一名想郭敬明那样的青春小说家,但又不想沿着他的浮华 与沉沦来做炒作。我觉得应该给文学一片干净的天空。 我也不知道在中国会有多少孩子沿着郭敬明,韩寒的方向努力着,以他们的成 功作为自己努力的动力。 .... 我和宁生走遍了林底为数不多的几家杂志社。可是没有愿意录用我为文字编辑。 然后我找了好几个月的工作都找不到工作。宁生说,年和,你把目标看得太高 了了,你又不是余秋雨,也不是贾平凹。很多的杂志社是不会录用你的。我听后只 是使劲的点头。心中难过,同时我也惊讶为什么宁生能叫出一大堆作家的名字来。 我问宁生,你常看书吗?宁生说,以前不,现在很喜欢读小说,可以抚平心底 的浮躁。但是我不喜欢郭敬明的无病呻吟。我说,我也是。 在这个阳光铺满整个林底的季节里。我和宁生每天都在问,我们去哪儿。 我开始体会到原来生活是如此的艰辛,一切都那么艰难。 我记得自己刚进入高中的时候,满是雄心壮志,誓考名牌大学不罢休。清华, 北大不离口。可是等到离开学校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从而把希望寄托 在对未来的期待中。期待能有一个好的工作,能有一段美好的爱情。可是还没有一 年,我就已经精疲力竭了。可是除了继续走下去再也没有了。尽管累了,倦了。可 是前面的路依旧漫长。那么那么的漫长,好似没有一个终点。 我说我想落名了。宁生把头埋在膝盖上,一直沉默着。 程成,落名,优北坐在城市高楼的天台上,天空中是无尽翻滚的云与暗淡的落 日。高楼下面是穿梭如织的车辆。以及行人。 落名,你打算回到林底去吗?程成点燃了一根烟。又递给了落名一根,优北一 根。落名把优北的烟拿了过来,对优北说,女孩子别抽烟。优北嘟咯额嘟嘴,甜蜜 的笑。 落名叹气,这样回去会被别人看不起。程成狠狠的抽烟。那我们就辞职吧。我 们自己创业。优北笑呵呵的敲了一下程成的脑袋,傻哥哥,我们又没有钱。 落名。程成同时看了一眼优北,都笑了起来。优北也笑了起来。太阳慢慢的落 了下去,天空也慢慢的暗淡了下来。眼底的城市依旧被五颜六色的灯光簇拥着。 优北伏在落名的肩上。落名与程成一根一根的抽烟。 年和,我想你们了。落名把优北紧紧的抱入了怀中。看着眼底流动的人群与车 辆。 在网上,当我讲起求职难的时候,莫说,来上海吧。上海或许有你的职位。我 说,到了上海生活几天后我就会绝望的跳进黄浦江。 莫说她是自由工作者。可是我并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去过墨脱,认为墨脱并不 如同《莲花》里所描绘的那么险峻。而是阳光温和的地方。感觉一切都如同幻觉。 宁生说,有个不出名的青春杂志社要招一名文字编辑,你想去试试吗?我说, 随便。宁生指着《城市日报》边角的一个招聘启事说,**区**号。然后我和宁生沿 着路走到了那里。从我家走到那里,只用了10多分钟。 我说,果然不出名,我在这里住了几年了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杂志社。宁生 说,那是你... 。宁生结巴了好久才说,那是你见识太小。我知道宁生如此说是为 了安慰我,以免我连这家杂志社都进不了。 我和宁生沿着楼梯走了进去,看到里面已经有了好多的应聘者,手中拿着简历。 在这进去的时候保安直接的把我带到了主编那里,主编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子。听 宁生说,她在全国各大刊物上发表过近百篇文章。我递过了简历。主编接了过来, 仔细的看了我的简历,又盯着我看了好久,你发表过多少文章。我诚实的摇头,没 有发表过。主编惊讶的看着我,你没有发表过一篇文章?表情极度的不自然。那你 有没有在什么文学大赛上得过奖。我还是摇头。主编又看了看我的简历,你就在这 里拆稿吧!我说为什么我只能做怎么简单的工作。主编微笑的指着电脑旁的青年女 子说,她以前是全市十大文学青年作家。又指了指正在扫地的女子说,她多次获得 新概念作文一等奖。... 。主编说了一大通。我听的目瞪口呆。文学青年真的不值 钱了。 我羞愧的低下了头,由她说完后,我说,我一定会努力的。主编对着排队的人 说,招聘结束。然后一大群人都叹气走了。有的人甚至把简历扔进了垃圾箱。 宁生捡起几张简历看到里面写的不是##文学大赛中获奖就是##大学中文系。做 过什么什么编辑工作。我苦笑道,我这次还真幸运。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杂志社要招一名文学编辑竟然有那么都人来应聘。实在让人 费解。 现在的文学青年已经不值钱了,一抓就是一大把。当我和宁生走出应聘室的时 候,主编对我说。 你是怎么做到的。宁生好奇的问。我把我的简历递给了宁生,其中有一条是在 学校文学社做过编辑。有工作经验。这条相对于那些大学生“文学家”来说的显然 不值一提。 走出门口的时候,保安对我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应聘中吗?保安说这话的 语气好似你知道你为什么会中五百万大奖吗?我苦笑道,为什么。 因为在别人捡起扫把的时候你把地上的垃圾捡了起来放入了离杂志社较远的垃 圾箱里。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个陷阱。我看到地上的果屑本来要踩一脚的,宁生却 说,把它捡起来扔进垃圾箱。我说为什么。宁生说,我总觉得保安一直在望着地上 的果皮。 我这一次被聘中原来还是宁生的功劳。宁生笑着拍着我的肩说,感谢我啦。我 拉着她去了超市买了好多好多的糖果。 我是真的感谢宁生,毕竟这么多比我多的那么多才华的青年都没有被聘中,却 聘中了我。难道这还不算是幸运的吗?我真的想不到现在还有如此招聘人员的,这 种招聘法我只在书上看到过。 我把自己定位在一个无限卑微的位置是希望结局能比想像中的好一些,失望能 少一些,这样在故事的最终回,也可以解释说“早知道会是这样啊”的话来。 我们必竟都已经不是孩子了,没有源源不断的期许与义无返顾。是该小心翼翼 的挑选生活,挑选爱情了。 在2008年的元旦,落名对程成,优北说,我想回去。程成没有说话。优北对落 名说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我,程成和你一起去林底。 落名望着优北纯真的脸。我以前有过一个女朋友。这句话在心中憋了好久。才 说了出来。优北扇了落名一个耳光,对着落名吼道,你这个骗子,明明有女朋友还 ... 。然后哭着跑开了。其实落名刚才想告诉优北他回去会和他以前的女朋友分手 的。程成拍了拍落名的肩,选择优北就去追。落名略一犹豫追了上去。 优北坐在纯高酒吧里和一个染黄发的男子在喝酒。染黄发的男子试图去牵优北 的手被优北回避了。黄发男子强行揽住了优北的腰,装什么纯。落名走到黄发男子 的后面拿着啤酒瓶对着黄发男子的头上抡去。她是我女朋友。 然后一大群人围了上来。落名牵着优北的手就跑。 为什么要跑。那里面都是我们的人。优北突然微笑的看着落名。明显她的气已 经消了。 因为我不想给酒吧惹麻烦。落名说道。 你长大了。优北微笑的说。眼角有涌出来的泪水。落名揽着优北的腰,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从落名来到这里开始,优北就知道落名有了女朋友。可是优北不问,不是优北 不想问。而是她希望落名可以陪她久一点。她更希望落名呆在他身边。从他出现在 她面前,优北就已经原谅了落名,也知道了答案。落名选择了自己。 落名紧紧的抱住了优北,我不回去了。优北笑呵呵的说,傻落名,你一直不回 去啊。 纯高呆不下去了。落名说。 为什么。 因为服务员打了老顾客。落名经常在酒吧里看到那个染黄发的男子。或许对方 也认识他。 可是我们不怕他。优北说,落名谁都不怕。 可是我们总不能把全酒吧的人都喊来打架吧。那酒吧还能开。听落名如此说。 优北笑得更欢了。 “我们去哪儿?” “去林底”。 “可是程成他去吗”? “他要是不去,我们俩个去”。 落名问程成,程成说不去,他想过年的时候回新疆——他的老家。程成是在新 疆长大的。在他15岁的时候退学,一个人来到了这个城市打工。 二年没有回家了。程成说。落名把手搭在了程成的肩上,和家人回去好好过个 年吧。程成的眼神迷茫而落寞。 在元旦的后一天,落名和优北乘着火车离开了这个城市。在车站的时候程成使 劲的对着落名与优北挥手。夜晚的酒吧很乱,总会有醉酒的客人走上台要优北喝酒, 落明和程成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们拦下来。酒吧经理也会卖给他们一个面子,不说什 么,也许只是怕惹事生非。 -------- 91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