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绿珠弄笛图(1) 《绿珠弄笛图》落地渤海沿岸一带的消息,在江湖上越传越玄,越传越凶, 越传越远。据说这幅晋代才子嵇康的真迹墨宝,传世一千七百多年,经历代达官 显贵和文人墨客收藏,价值连城。消息传开后,府县衙门、江湖豪客、黑白两道、 三教九流纷纷出动,都想将这绝世珍宝攫为己有。 八月中秋这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从一睁眼儿直到午后就这么不急不 恼地浇着,渤海盐山古城宁海大街上雨花溅脚,却一直没有断了来去匆忙的人影。 “这雨真黏糊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住不了。大伙早一点儿收拾摊子、关门 挂灯笼吧!雨打纱灯难赏月,同饮杜康醉中秋。今晚看来无法圆月了,咱们爷儿 几个就一起高高兴兴地喝上几杯吧。” 临近掌灯时分,小雨越发地密了。宁海大街的街道两侧,三三两两的店铺门 前早已挂出中秋喜庆的红纱灯笼,团团烛光红红地透过碧纱在细雨中闪烁出一派 寂美的迷濛。大古董商铺“香鱼轩”老板叶常青抱臂站在门外廊厦前,一边瞅着 雨中匆匆来去的行人暗暗地心惊点头,一边观赏雨打纱灯的妙景。眼见得这雨丝 毫没有停歇的意思,扭头吩咐伙计们关门谢客。 “走京下卫逛济南,不如盐山‘香鱼轩’。”济南以北,天津以南,“香鱼 轩”在渤海沿岸千里区域内称得上是最大的古董商铺。“香鱼轩”总号设在盐山 城,天津、济南、临清、沧州都设有分号。近几年又伸腿到东北白山黑水、蒙疆 沙海草原等地。这两年“香鱼轩”生意绝好,不管总号还是分号,愣是邪了门儿 地顺风顺水,着实地顺畅兴隆。叶常青心中别提多么滋润高兴了。他想圆月拜月 既然被雨搅了,索性趁着雨夜,和伙计众人好好喝上几杯,同谋一醉,共度中秋 佳节。 吃过午饭后,叶常青不光早早地吩咐下人沽得几坛千童老酒,还特意派人买 来了几十只应季肥硕的宣惠湖团花大闸蟹以及年年必不可少的万福月饼和西瓜梨 枣葡萄等瓜果。这阵儿,灶房里厨师正在忙活着煎炒烹炸,浓浓的香气在雨中打 着旋儿地直往人们鼻孔中钻,叶常青的儿子茂久和店铺里天顺等几个年轻小伙计 早已喜形于色。虽然雨一直没停,但一天中客人却进进出出不断,这些年轻人早 就等盼得不耐烦了。听到老板如此吩咐,立马儿着手盘货,收摊打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