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是夜的城市,我们却注定了要寻找光明 她是一个古怪的孩子,不大爱说话,总是静静地在想些什么东西。当别的姐妹 们她们从沉船里所获得的最奇异的东西来装饰她们的花园的时候,她除了栽种像高 空的太阳一样鲜红的花朵以外,只愿意要一个美丽的大石像,这尊石像代表一个美 丽的男子。 ——海的女儿 漂流的日子里,青春和忧郁一起疯长。 我渴望快乐自由地飞翔。 在孤单的童年里,所有的大人和同伴都喜欢我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唱不 完的歌声。 我常常都喜欢唱,幸福在哪里呀幸福在哪里,幸福就在我们的眼睛里。 成长中,城市已经变成一座夜的城市,我们是夜里孤独的孩子。而我们却注定 了要寻找光明和幸福。 几乎每一个人都会问我,相信网恋吗? 是的,我信,我一直都信。 网络带给每个人不同的感受和不同的幸福,我感谢网络把那些可爱的朋友们带 到我的生命里来,感谢网络带给我遥远而真实的友爱。虽然我从来都没有以为我的 爱人,他会出现在网络中。 虽然我依然不能,快乐地飞翔。 网恋的夜的海洋,他们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讪笑,他们引诱着热血沸腾的孩子们 坠入网恋的深渊。 是不是所有上网的人都把对生活的一种绝望换化成对网上的一种热切的希望, 所有的孩子们都在网上热血沸腾,以为爱情已经飞到网上。因为现实生活的爱情, 已经成为一种互利互惠的商品。 他们说网恋是抛开了功名利碌走到一起的,哪怕更多的只是一种幻想。 幻想也是杀人的武器,它使我们在这样的夜色里无路可逃。 可是我依然不要坠入网恋的深渊,坚决不要。 当他们从一种幻想中走出网络,总是会有人后悔彼此爱过。 我从来都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虽然我相信感觉。一见钟情也不过是外表的一 种吸引,我更在意心灵的沟通,灵魂与灵魂的对话。 如若我爱了,我不会让自己后悔。 而在网上,几乎每时每刻都会有人说,我们网恋好吗?开始我还会耐着性子说 感情是需要时间的,而那人就会说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好吗?我就耐心地说我不是你 要找的女孩。后来这样说话的人多了,我就会在一种厌烦中头痛,为了不让自己头 痛,我就说别烦我,我不是你要找的女孩,然后就不再理那些人。 我喜欢的方式是心有默契的一种灵犀,是天长日久堆积的情感。 他们说如烟你是个骄傲的女孩,你不可以太骄傲的。 他们还说如烟你知道你像什么吗?我说我不知道。他们说你就像天上的月亮一 样又高又冷。 他说千年以前你就已经走在我的梦里。 他说你的忧伤像一把锋利的箭,刺在我心里。 其实我从来也没有诉说过我的忧伤,他只是看到我的文字。 他尖锐地批评我说你的文字里就只能有忧伤不能有快乐吗? 我不知道是他在无意有意之中触动了我哪一根神经,我在他的尖锐中飘飘地说, 快乐是短暂的,只有痛苦才是永恒的。 生活中,我给人的感觉是安静的,一种迷离的沉静和清纯。所有见到我的人都 会惊叹我的安静。他们说我的安静在这个喧嚣的世界里,是一种蛊惑。可是他们永 远也弄不懂为什么我总是拒他们于千里之外。没有人看到我灵魂深处奔流着的那倔 强的血液。 安徒生写过美人鱼的故事,那一直是我最喜欢的童话爱情。 总是有人把聊天网络里面的人比作是鱼,聊天室是一个鱼目混珠的深深的海洋。 每一个刚刚上网的人都会游进去品尝做鱼的滋味。我也不例外。 只是,会有美人鱼自在快乐地游弋在鱼目混珠的海洋吗? 总是会有人追着问我在何方,我就回答说在南方。于是便会有人跳出来哇地一 声,然后说那无所不在不是更好吗?我就微微笑了回答说是的,灵魂无所不在。 聊天室里的鱼们在安静的时候,便会和我诉说他们的不如意,他们是多么的痛 苦,没有爱情或者不幸失恋。有一个叫颓废美人的女孩不停地和我说为了让自己不 再受到伤害,她已经是伤痕累累。我在她自相矛盾的诉说中晕头转向。她说如烟告 诉我如果伤害你的人同时又夺去了你最宝贵的东西,你是不是该想着要去报复?报 复?我楞了。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总是会在失去了以后才 会愤愤不平。因为如果是我,我是不会让男人轻易就靠近我的。后来我说那对自己 不更是一种伤害吗?我说女孩子该学会保护好自己。我在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 心都是一阵寒风。除了静静地倾听,许多时候,我并不知道我能做点什么。在网上, 我也是如此地在意每一个好的朋友,我们只是一群孤独的孩子,我们的心灵走得如 此之近。 高山上的白云说如烟你为什么要来这样的污泥之地呢?我说你觉得这是污泥之 地他说是我说那是你的心里有污泥。高山上的白云遭到了所有义愤填膺的鱼们的一 顿臭骂和拳脚。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看到他狼狈不堪的逃窜,我不禁对他充满了怜 悯。我想也许他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许多的鱼们都围着我说话,突然间冒出一个海星,他说悠着点吧小伙子。 我是从来都不会改变我的性别的,茉莉说偶尔让自己在网上做一回男人感觉真 的挺不错的,可是我已经尝到那个滋味,其实也不是我自愿的,而是和我说话的男 人他以为我也是个男人,结果他就说了极其让我恶心的男人之间才说的话,我差一 点儿没晕过去。 所以即便是网上,我也不做男人,坚决不做,打死我也不做。 我对海星说让你失望了我不是男人。 结果后来海星成了我网上的第一个好朋友。 那时候我刚刚学会上网还不久,对什么都没有设防,所以当我觉得已经是谈得 很熟识的网友找我要电话时,我就会告诉他们。我是如此地在意每一个好的朋友。 海星是第一个知道我电话的男人。然后他就给我打电话,在听到我的声音之后, 他说我的声音是如此的好听,是他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声音。 他说如烟我爱上了你的声音。 潜意识里我一直是拒绝网恋的虽然我信网恋。我对他说我们做好朋友挺好的。 他就说我拷!结果我发现我拷这两个字是他的口头谗。 那时候我用过许多不同的网名,但我很淑女,除了和已经很熟识的朋友偶尔说 说傻B我从来都不说粗话。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叫自己如花,也许做为一个女孩子我原本就喜欢如花 儿一样的美丽,也许是我深受《胭脂扣》的毒害,我是如此喜欢这个忧伤的爱情故 事。虽然我并不喜欢十二少,可是我却喜欢他们的爱情。当他们在深深的爱恋中许 下来世相逢的日子,当他们在许下相逢的日子后饮下那醉人的毒酒,我的眼泪就哗 哗地流了下来。当如花在夜色弥漫的烟雾中找到了十二少,当歌声缠绕,希望破碎, 如花在泪眼婆娑中转身离去,黑夜里是我眩晕的疼痛,让我悲伤地不能自己。 他们就说十二少那样的吃软饭的男人你也爱? 我说他的爱情,是你们身上所没有的。 他们说这样的男人不如不要。 后来我叫自己如烟。他们总是会问我是不是我的人就和名字一样缥缈? 苦难的世界,苦难的爱情,阳光和爱,注定了是我们一生都在找寻的幸福。 我们要找寻的只能是光明的爱情。 海星说他对我充满了担忧。他说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个人在远离家乡的天空底下 生活,是很危险的,他说如烟,不如你来我们北京吧,我会努力地工作来养活你。 心,突然就有了一点湿润的感动。 我很想说谢谢。我是多么喜欢有这样的好朋友。 我以为可以做好朋友,可是我错了。 雨星从江苏打来电话,他一遍一遍地说如烟我要来来看你我一定要来看你。我 不吭声。 雨星说从来都没有女孩子让我有这么强烈地想要见到的感觉。 雨星说你让我感觉遥远而又熟悉,我只是渴望靠近你。 我不会见你的,我说,真奇怪,你又不是我情人,我为什么要见你? 你长了这么大,难道就只见情人? 我说对不起,我不玩没有感情的游戏,不要浪费你宝贵的青春,还是去找一个 爱你的女孩子吧。 然后我就挂了电话。 真奇怪,我为什么要见一个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男人?重要的是,我并不爱 他。 就算我有网上情人,也绝不会是他。 我知道我非常地不清醒,对一切都感到绝望。 可是我是如此地在意每一个好的朋友。 海浪也是一个北京男人,他告诉我他已经三十六岁了,却还在外面漂流。他说 他很孤单,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于是我就陪着他的孤单和他说话。 我以为我可以对他不设防,因为他是那么的成熟。 可是我错了。我在刚刚学会上网的时间里总是做错事,我真是傻得可以。 在听到我的声音之后,他说如烟,我活了这么大,真的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像 你这样的女孩子,就连你的声音,也是那么静静的。你好象只用你的安静,就已经 打动了男人。 我不知道所有的人们怎么都会因为我的声音而喜欢我,生活中也是。是不是声 音,也是一种蛊惑呢? 他会在电话里对我诉说他多年的感情生活,他的爱,和他的无奈。 我深深体会着他那颗沧桑而孤独的心,除了倾听,我不知道我还可以为他做什 么。 那天他在电话里轻轻叫我的名字。 突然我听到他说喜欢做爱吗,我楞了。我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心跳的声音,他又 说你是不是不会?不会不要紧,我来教你,好吗? 上帝啊,我还是个处女,我五岁就深深恐惧着爱情婚姻,以至于虽然我的身子 被男人抱过,也从来都不会让男人有进一步的动作,但那也只是一种温暖的拥抱, 我只是喜欢温暖的感觉。 女友们曾问我为什么那么害怕被男人接近,我说我只是害怕,最害怕的就是怀 孕,尤其是霞离开了以后。我时时都被一种恐惧感深深笼罩着,当男人在拥抱了我 以后有进一步的动作,我就会尖叫着离开男人温暖的怀抱。 我听到海浪在电话的那一边温柔地说如烟你不要怕,你闭上眼,我们来做。 然后他说如烟,现在我已经在你身后了,我从你身后抱住你,紧紧地抱住。我 开始吻你的头发,吻你的耳垂,一直往下吻,吻你的脖子,你的肩膀,你的…… 不要!我尖叫。我的尖叫声肯定是吓住了他。他说你不喜欢吗? 我说我不喜欢。说完我就挂了电话。为了防止他再打过来,我把电话放在了一 边。 天拉,我都在做些什么?我是不是堕落了?我还是个处女。 我深深地厌恶。 我从来都不知道,因为我的拒绝网恋,我的朋友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我是多 么地悲哀。 于是我更愿意和女孩子说话。 如烟你死到哪里去了?! 我刚一上线就遭受到她们异口同声地斥责。是不是她们早已经预谋好了? 我摇头,我的头还在疼痛中,我需要睡觉。 我总是想总有一天我会因头痛死掉的。有一天我和靖仪这样说的时候,靖仪说 你要自杀? 我说如烟好累了来看看你们。回头见好吗?我得去睡觉。我爱你们。 我不等她们的回话就让自己如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是多么庆幸网络带给我的这点便捷。 因为我知道如果她们是在生活中她们会破门而入然后把我从被子里揪出来再骂 我个狗血淋头。 她们总是在网上集合起来对付我,说我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总是自顾自 的说话,也不理会她们在说什么。还说如烟如果真的有一天不小心爱上了哪个男人 一定也是没有魂魄的。 我果真是没有魂魄的吗,我不要生活在黑暗中,我们是夜的孩子,可光明是我 们注定的要找寻的幸福。我们只是一群孩子,我们不快乐,可是我们依然有自己的 理想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