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寻潭女儿国 路途遥远,目标渺茫,路遇一樵夫便止步问津,樵夫道:"前再几里路便到太 原城了,在城北倒听说有个百花潭,不过没人敢去,因为里边的人都很怪."梅花 倒是一喜,总算又有眉目了。 一路盘问,赶到百花潭附近的晋祠。入了祠,梅花正想小憩,忽刀光剑影几个 绿衣人在风尘中飞旋,尔后飞来几十条绸缎将梅花缠住,梅花尚未反映已被五花大 绑带走。摘掉蒙眼布,发现自己已到入了一个蟋嘘虫鸣、花香四溢的境地,听旁人 言语似是百花境内,暗喜,心道: 也好,我且不动声色,看她们如何。 第二日,天已大亮,被绑于石柱的梅花才看清了四周的环境,只见远处亭台楼 阁,点缀于耸山骏岭之中,四周奇花异草,五彩斑斓,水底虾鱼可见,自己却被绑 于一水中楼台的石柱上。 忽见曲桥走来两个青衣女子前来松绑,不由分说拽了便走。经过九曲弓桥,又 串过一片桃林,来到一百花盛地。只见前一亭中坐一黑衣美妇人,浓装艳抹,韵味 十足,各有五位青衣女子立于两旁。在她之前有一热池,烟云缭绕,热气沸腾,池 边分别站着二个青衣女子。只听那黑衣妇人大叫:“来者何人,为何到处探听我百 花圣地?”梅花道是来找人的,妇人大怒道:“你分明就是百蝶谷的奸细!把他推 进热池中!”梅花大惊,来了个金蝉脱壳欲逃出热煮之苦。却不想那妇人也会仙法, 一掌击落了梅花的魂魄,哈哈大笑:“梅花仙子,你是敌不过我的,乖乖服了我, 以后我争服了百花王国,少不了你的好处!”梅花大惊:“你就竞何人,怎知我身 世?”“我乃闻名天界的黑牡丹,当初如果白牡丹不放纵你等喝酒又岂会有如此劫 难?她还哪配作花仙的大姐?你还是站在我这一边吧!”梅花冷笑道:“我只知道 白牡丹是为了我们受的牵连,至死我只认白牡丹姐姐!”黑牡丹大怒,口吐黑烟, 梅花熏死过去。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稻草堆里,不知何时已在这堆积稻草的仓库里睡了许久。 忽闻窗外有人言语,一看是个美貌白衣女子和一个十六岁的黄衣少女,不看不知, 这一看可惊了梅花,这黄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柳叶的小师妹李三月。只听她道: “师兄,百花公主对你不折手段,这不是久留之地。”那白衣女子道:“我只是担 心梅花,即然路经此地,遇见了梅花,我们就助她一臂之力,完了再回去复命。” 梅花一喜,这是柳叶的语气,没错,柳叶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个女子。忽又闻李三月 道:“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梅花,你一直喜欢她!”白衣女子沉没了许久,才缓 缓道:“可是那喜欢似乎很朦胧了。”“那我呢?你只是把我当作妹妹?”三月柔 声道。白衣女子理了理她额边的乱发道:“妹子有什么不好?”三月娇嗔道:“不 好,就是不好。”说罢撅着嘴跑了,白衣女子忙追了去。 梅花泪流满面,呆立窗边了许久。“原来,他变了,他不再是以前的子杨,而 我也只是一个突然闯进他生活的陌生女子罢了,却还自作多情以身相许真是好笑啊!” 梅花苦苦地冷笑。算了,天地间情为何物?我只不过是个负罪的落泊仙子,从哪来 归哪去,何必托累于无辜的人。 我本不属于人间,又哪来人间的情爱?可是,她承认,她还是喜欢柳叶的,梅 花生性热情善良,她会为她所爱的人的快乐而牺牲一切,也会为了柳叶与三月的幸 福消失。离开了仓库,梅花惘然地走,也不知要走向何方。 话又说回来,那美丽的白衣女子的确是柳叶所化。原来柳叶奉寒雪真人之命到 雁荡山请长松道长来共商王母潘桃会之事,不想长松道长到西南远游去了,要一些 时日才可归来,柳叶、三月二人只好在太原逗留。柳叶忽然想到梅花应该也在太原 了,便想助她度过此关。“可惜那是个女儿国,你一个男儿身也不怕招人眼。”三 月不乐意了。其实她只是不想见到梅花,早在蓬莱的时候,她就千方百计地不让柳 叶与梅花有任何机会,以至复燃儿时的感情,现在也不会,柳叶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可是她永远不是柳叶的主宰,她知道,柳叶认定的事无论她怎么肯求撒娇他都不会 改变初衷的。 二人行走夜路,忽听前方有女子呼救声,上前一探却见一黑衣人已在狰狞的狂 笑声中消失于夜幕。铺满枯叶的地上躺着一位白衣女子,她面容娇丽清雅,早已息 气,可惜一朵调残的白莲魂落孤山。三月理了理她的乱发,无不伤感地道:“这么 美丽的女子就这么被人残害了,真可惜。” “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师兄,你又在为别人操心了,”三月拉了柳叶的手道:“我们还是赶快离开 这不祥之地吧!” “师妹,师兄求你一件事,”柳叶望了望那白衣女子,“你能不能把我装扮成 那姑娘的面容模样。”谁不知这李三月有一手出了名的异容术。 三月可不依了,“这不是惹祸上身吗!”“蓬莱弟子向来济善除邪,这是师傅 的教导,我们总不能背师而行吧。”三月说不过只好依了。于是就有了前面的一幕。 换回女装的梅花清纯淡雅,为防不必要的麻烦,梅花特意把脸弄花了,真是土 头灰面败娇娘,非嫁已是黄脸妇。恍惚间来到了一个繁华的闹市,这的人来来往往 都似乎很忙。唯一不同的是这的人都是女子,即使看见男子装扮的人也是女子所为。 莫不是到了女儿国?梅花心中疑惑。 正走着前方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一大群红装女子口中叫着“她是我的!”,似 在抢何物,几个媒婆样的人在旁边叫劲,里头传出两个粗大的嗓门:“救命啊! ” 从旁人口中探知那群女子是在抢夫君成亲,居说是两个象男人的女人.梅花可差点惊 跌了,竟找女人成亲?她才警觉到这真是到了女儿国。梅花见喊声凄疬,不忍,便救 出那两个象男人的女子。 二女被救出后早已累了半死。梅花细瞧,确实是两个体格健壮槐梧的女子,容 貌却十分标致,心笑:我看倒不是象男子的女子,而是象女子的男子。 趁着梅花去打水,一个肤色较黑的道:“倒了八辈子大霉了,天下竟有如此怪 事,平生还第一次受这等窝囊气!”那脸较白的女子往树边一靠,脱了鞋柔了柔脚: “师弟,你就别报怨了,要不是你多事凑热闹,我们也不至于这般地步!” 此时梅花已打水回来,隐约听他们言语,惊道:“怎么,你们是男子?”那白 脸女子忙细声道: “不,不,什么男子,我们都是女人!” “那适才叫师弟……”那黑脸道:“你不知道这里的规举?这都是女人,女人 还把女人叫‘公子’‘官人’‘夫君’呢!” 梅花惊道:“我是刚到这,还请二位小姐指教。” 那黑脸道:“唉哟,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叫百花庄,这全是女人,只要有书 文在,女人可随时变身,只要她感到自己是男的,她就从公主那求得文书凭据,换 上男装就是男人了,或是一女子看上另一女子,双方商定了性别,从此没有文书更 改不得随便变性。” “那如何有后代子女?” “百花宫里有个百花潭,喝了它的水便可生儿育女。” 梅花一阵惊喜:“百花潭在何处?”白面女子道:“在百花宫的圣地,是个禁 区,只有公主才可入内。” “二位姐姐可否带我去百花潭?” 那黑脸惊道:“你想生娃娃?” 白面拍了她一下:“这还用问。”又向梅花道:“妹妹,你救了我们,我们也 应报答你,我们带你去,不过百花庄的人一向痛恨外人,你可得小心。” 三人来到一荆棘丛生的山谷,却不见百花潭迹向。“我足足打听了二十多遍, 在这株万年松的右边无疑,可怎不见啊?”梅花突然隐去唤来土地公公帮忙,只听 轰隆一声,三人跌入一洞穴里。摸黑了半晌才见前方有光,顺着土阶三人上了地面, 眼前花鸟虫鱼,山青水秀,真乃人间仙境。忽眼前碧光闪耀,一澈清潭展现众人面 前。潭上云烟缭绕,岸边奇石异草,鹤立其中。 只见潭边一崖壁上刻有百花潭三字,三人大喜。 黑脸道:“妹妹,快吧,被人发现可不好。” 梅花看了看四周,除了非人间的奇境外并无什么百花亭、姐妹百花碑,寻了许 久也无甚发现,那种静谧、幽森让她感到陌生而渺茫。直觉告诉她这只是个普通的 百花潭。 忽听远处有女子笑声,三人藏了起来。 只见三五个绿衣女子拥着个带着面纱的鹅黄羽裳女子姗姗而来,几个女子一齐 端坐潭边,把脚浸入泉中。只听一绿衣女子道:“公主,那位白衣女子真有点男人 的味道,公主觉得她怎样?” 那公主低头不语。另一绿衣女子又道:“我看他俊美风流,很有附马的富相, 公主不如……” “到那时到百花潭边添个千金……” “唉呀,你们真坏!”公主娇嗔着拍打她们。 黑面女子小声道:“这多可惜,这么美的公主要许配给一个女人,多浪费。还 不如给我做娘子!”白脸敲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只等几个女子洗完了离去, 三人才松了口气。 梅花拉了黑脸道:“你是不是看上公主了?” 黑脸忙辨道:“哪啊,我们都是女人嘛。” “这女儿国不是有规定吗?你们怎么不适应?看来你们也是奸细啊!是不是百 蝶谷……”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要杀头的!”白脸也辨道。 “别装了,你们都是男人,讲话处处露陷。” “好姐姐,我们的确是百花庄的。”二人还在争辨。 梅花笑了笑:“如今我们同是一条船上的沦落人,有什么话不可说呢?” 二人对视了一下,白脸恢复了原声:“真服了你了,实说吧,我们是太原城天 龙派弟子,我妹妹在百花庄失踪了,我们只想尽快找到她,不想遇到这许多怪事!” 原来白面人叫司马寒光,黑脸人叫马辉,他们要找的女子名唤司马西子。 梅花实在不甘心百花潭线索的中断,不愿离开百花潭,司马寒光、马辉只当陷 入绝境,正互相埋怨。梅花四处找寻线索,一抬头,忽见岩石之后一少年在温泉中 洗身,梅花惊叫一声,忙把身转了过去,脸羞得通红。这可把司马寒光、马辉召来 了,一看二人乐了:“大惊小怪,没见过男人沐浴啊!”司马寒光朝那人道:“师 兄,你好潇洒啊,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在此沐浴!” 那少年却不慌不忙,笑道:“这叫急时行乐,能消遥何不消遥?二师弟、三师 弟你们也来试试?” “快上来吧!”司马寒光把衣服扔给了他,梅花忙避开了。 那人穿戴好后见过梅花,此人红唇雪肤,剑眉俊眼,一股傲气与潇脱,长发紫 衫,好一个英俊风流美少年。司马寒光道:“这位是我们大师兄姜海,这位是梅花 姑娘。”姜海不屑道:“见过了。”马辉纳闷:“大师兄如何也到了此地?”“我 受了伤,天意让我进了百花潭,正好用温泉疗伤。”“四师弟呢?”“我也正寻他 呢!” 姜海道:“这四处机关,丛山环绕,怕是要被困在此地了。” 马辉哭道:“可怜我那八十岁的老母啊……” 司马寒光又拍了他一下,“行了,老毛病又犯了。” 梅花想这也弄不出什么明堂,便道:“我会算褂,这机关我能破。”三人大惊, 只听过给人算褂的,没听过机关也有算褂的。 四人出了百花潭来到神女庙,天色渐黑,只能歇歇脚。忽一大手从马辉身后伸 出,直摸至马辉胸前,马辉吓得一跃而起,回头一看,是个眼眉挤在一块的艳妇, 胖得如头猪。“你是真的男人!”说罢扑了上去:“我找了你二十年了!”马辉忙 道:“别别别,你我束不相识,别乱来!”司马寒光笑道:“师弟,我怎不知你有 这么个红彦知已啊!”正说着忽一纤纤玉手搭在了司马寒光的肩上:“那你说我这 个红颜知已如何?”回头一看,吓了一跳,一个浓装艳抹的丑女子向他献媚。马辉 乐了:“二师兄,你的情人也挺不错的嘛!”司马寒光大叫救命。对付男人可有两 下子,可对付这女人打不是骂不是,缠得他不知所措。却见姜海象无事般喝酒,大 叫:“大师兄,你可真有雅兴啊,这种场面你还喝得下?”姜海细条慢理地笑道: “不急不急,你们没见识女人的温柔,现在是个好机会。”梅花可看不过了,上前 点了两个女人的穴道。 司马寒光、马辉二人气急,司马寒光抢过姜海的酒壶喝了几口道:“亏兄弟一 场,见死不救!” 姜海笑而不答。 马辉趁机道: “你懂女人的温柔,快说说,是什么样的?” “他呀,风流公子一个,要以身相许的女人,从苏杭排到长安洛阳没完呢。”司马 寒光打趣道。姜海道:“你们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吧!”梅花不觉笑了,这兄仨 真有意思,和他们同行就象拾了开心果,身处困境尚乐观玩笑。不觉想起自己与史 夜泊、赵悦他们相处的日子,兄弟几个义胆相照,同甘共苦。 夜里醒来却不见了姜海,梅花不觉惊奇,这姜海轻功了得,连习惯半睡半醒的 梅花也未曾发觉。 梅花思道:这三人不知何来历,人多目标大,自己也不方便,次日还是各走各 的。天一亮,梅花便向二位告辞。“好好的为何分道?”“你们是男人,目标太明 显,说不定没到百花潭我就死在半路了。”马辉道:“姑娘别忙,你一个女孩家一 人独行很危险的,不如同行有个照映。” 司马寒光也道:“人多力量大嘛,你不是说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吗?”话虽 如此可各自心怀鬼胎,马辉是心想她身怀绝技路上必有用得着的地方;司马寒光却 担心她走露了他们的行踪。 梅花笑道:“看来,你们挺替人着想的嘛!”心中却早已有数。 司马寒光、马辉又换回女装与梅花探路,三人来到妙女酒家,邻座一个老太太 压着嗓子道: “百花潭宝典被盗了,黑牡丹说是百蝶谷的奸细盗走的。”另一老太道:“怕 什么, 百花宫圣地里的万年青石上还刻有呢, 难不成也偷了去?”梅花上前道: “请问老夫人,那百花潭宝典是何物?”“那宝典是百花仙子的死亡名单,头一个 便是你!”老太太奸笑着撕下人皮面具,却是黑牡丹。梅花大惊,抽出上光剑抵挡 架势。斗了几个回和不见了司马寒光和马辉,便来了个金蝉脱壳。 寻了半晌,却见他二人正在小贬那挑选小玩意,梅花气道:“我在那拼得你死 我活,你二人倒来此消灾?”司马寒光笑道:“我们是信得过你,相信你会解决他 的。”马辉也说:“再说,好男不和女斗,宰相肚里能掌船,这种鼠辈交给你就可 以了!”梅花佯笑:“看来天龙派的弟子不过如此。”司马寒光辨道:“话不能这 么说,我们只是不善于表现自己。再说那黑牡丹是冲你来的,天龙派弟子从不干涉 别人闲事。”梅花气炸,道:“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二人忙跟了上去,“开 个玩笑嘛,这么认真!” 夜里梅花一人串入百花宫寻宝典,来到之地似曾相识,却是原先被人绑到之处。 水楼浩月,树影婆娑,披上银装的水楼静立在泛着白鳞的湖面。忽听若隐若现似有 人在叫救命,近看却见那水楼边挂了个猪笼,喊叫声似从笼中发出。只听有人唱道: “月凉凉,情淡淡,花影泪留叶,盼君回眸扶香伴,回首望,泣影朦江岸。”细看, 却是亭中一女子在轻弹古筝,音律和协,幽雅怡人。旁边站着位纱衣少女,借着灯 笼幽冥的火光,看似柳叶所化的白衣女子。只听弹琴人道:“西子,我很佩服你视 全宫珍宝而不屑,可这笼中之人你也能袖手旁观吗?”笼中人大叫: “师妹救我!”梅花一惊,此人就是司马寒光的妹子司马西子?只见西子道: “公主是强人所难。”公主笑道:“其实很简单的事情,要么你娶了我,我们相安 无事,要么你便看着你的师兄一个个的逆死于水中……”未等她说完,那西子一个 腾空,飞身击碎猪笼,速度之快令人惊奇,“你太小看我了!”西子说着和笼中人 消失在夜色里。 看到柳叶梅花不免心中乱跳,也为柳叶捏了把汗,早就听说百花庄公主机关算 尽,娇横无理,顺者昌逆者亡,见柳叶脱了险才松了口气。正欲起身脑袋给撞了一 下,回头一看司马寒光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身后。只见他两眼发呆直视前方,早已傻 得不省人事。“那是你妹子?”“我也怀疑她是不是我妹子!”他哪知化身西子的 柳叶乃绝代高手啊! 三人寻至一林子,西子正给那笼中人看伤。司马寒光喜道:“妹妹,你没事吧?” 马辉也笑道: “师妹,几日不见功夫不赖啊!四师弟没事吧?”那西子微道:“下手太狠了, 伤到了根筋。” 梅花细看那人,五短身材,肥头大耳,憨厚中带有几分傻气。此时正傻傻地看 着梅花,叫也不应。梅花不觉有些羞涩,再看西子似乎十分疲倦,不禁心疼。忽闯 来一女子拉了西子道:“师兄,我们该走了。”此人正是李三月。“慢,我还需和 我妹子说话。”司马寒光拦住了他俩。 “你弄错了,她不是你妹子。”三月拉了西子欲走。“三月!”西子使了个眼 色,道:“各位,小女子还有事,后会有期吧。”说罢她望了望梅花便消失在林中。 一种失落、凄凉,面对俏丽可爱的小师妹,她梅花又算得了什么呢? 司马寒光疑惑:“西子怎么了?”马辉道:“什么怎么了,这叫六亲不认。要 做附马了,怕你坏了她大事。”“我妹子可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 萄酸啊! ” “什么?吃不到,我不想吃而已。”二人吵了起来。梅花心烦极了: “别吵了,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吵架!”“唉哟-----二位师兄,看看我的伤吧。” 那傻少年呻吟道。此人正是他们的四师弟贾志,与姜海走散后落入百花庄的陷阱里。 “他中了黑牡丹的黑血毒,我给他暂服一通粒会抑制一时。”忽闻有人喊:“抓奸 细!”即而星火点点,似有一群人向这边压来。司马寒光忙道:“不好!梅花姑娘, 他们人多势众,我和马辉把她们引开,我师弟就拜托你了!”说罢向贾志使了使眼 色,与马辉朝大路走了。 贾志对姑娘害臊,见了便脸红。见梅花给自己宽衣推拿,早已臊得抬不起头。 梅花也可怜他,只把他当弟弟,精心为他洗擦伤口。好几次,梅花发现贾志盯着她 看,但又很快地把眼光移开。 梅花笑道:“贾兄弟,再几日你的伤就全愈了,那时你就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贾志一听急了,拉着她的手道:“不不,好姐姐,你别走好吗?”梅花脸一红,笑 道:“这么大了,象个孩子似的。”“好一个情深义重、儿女情长啊!”一看却是 姜海。那日姜海一人留在庙里,见一女子似西子忙追了去,谁知追入丛林便不见了。 一路寻来,恰巧遇见了贾志和梅花。 几日里贾志对梅花出奇的关心,一个面目已经如此的姑娘受此关爱有些受宠若 惊。一日贾志痴痴地说:“梅花,你真是个好心的姑娘。”梅花正惊喜有人赞美她, 贾志又补充道:“你长得真象我娘,举手投足……”梅花差点没跌下地来,感情他 把她当娘哪。 贾志对梅花虽无微不至,但梅花却只把他当不懂事的弟弟,感情的东西的确难 说。她迟早要返天廷,人间的情义也会虽她离去永远埋没在人间,何必又担误别人 的大事呢。她是爱柳叶的,可她却无法也无力得到柳叶真实的承诺,更何况是只把 他当弟弟的贾志。梅花无奈,只有用冷淡来化解他的痴情。贾志却不明梅花的苦心, 自我感觉良好,这一切却被心细的姜海看在眼里,重义气的他不免为贾志的窝囊气 恼。 夜里见贾志在磨刀,梅花问他何故,他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决定一 人入宫帮你盗取宝典。梅花姐,你不必为我担心。师兄你也不必劝我,我决心已定。” 姜海忙道:“谁劝你了,我只是把这把祖传的青龙刀交给你,以免你用那破刀坏事。” 贾志可傻眼了,本以为用此计向梅花表白真心,且认定大伙会拦住他,谁想恰得其 反。梅花忙道:“贾兄弟,不必了,你只要安心养伤我便宽心了。”姜海拍了他一 下:“你连老鼠都怕还会去惹老虎?吃饭吧!”贾志撇了撇嘴又顾对梅花道:“你 真不放心我去?”梅花逃避话题道:“吃饭吧。”姜海心中有气,老实的贾志有何 不好,就算看不上也不该对贾志如此冷漠。忙对贾志道:“你有没面子啊,人家都 不领情你还热脸贴冷板登!你怕没人要啊!”梅花听着话中带刺,只道有苦难言。 再说柳叶、三月出了林子,柳叶心中一直不安,临走时梅花那惊喜怜惜、失望 而忧郁的眼神时刻缭绕浮现于脑海。她一定认出了他,可又欲说不能,见到如此憔 悴的惜日伙伴不免有些痛惜。 忽听见那似曾相识狰狞的狂笑声震荡在整个山谷,一黑衣妇人从天而降。“西 子姑娘,你命可真大,有贵人相助了?不过这回你可没那么走运了!”三月忙互着 柳叶:“她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杀她?”“小姑娘,你也是快死的人了,还管别人 的冤仇!”说罢无数的黑色花辨飞驰而来。 可巧姜海等三人闻声至此,却见一白一黑女子在枯枝乱叶中飞舞。“师妹!” 姜、贾二人惊叫。 黑牡丹狂笑:“哈哈,又来几个送死的。小子,你就乖乖看你的心上人是怎么 死的。”说话舜间黑标已向西子飞驰而来,姜海飞身要去挡架,被梅花一把推向了 一边。因为梅花知道凭柳叶的功力可以摆脱,而受伤的只会是姜海。却不想那黑标 快得惊人,一阵闪光扎进了梅花的右肩。 柳叶惊呆了,正欲看梅花的伤势一阵黑旋风把他卷入了山底,梅花顿时短晕了 过去。只见三月掏出一把月光照妖剑借着月光射向黑牡丹,那黑牡丹惊得脸色发紫, 落慌而逃。梅花醒来叫住了三月,“托你的福,师兄死不了。”三月白了她一眼独 自下山去了。梅花内疚极了,若不是她柳叶也不会分心而落山。 面对西子的坠山姜海出奇地平静。他默默地给梅花止血包扎,眼里充满了复仇 的杀气。而贾志一边担忧着梅花的伤,一边在喋喋不休大骂黑衣妇人的祖宗。 汩汩的泉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皎洁的月光又宣染了战后的幽宁。贾志早已睡去, 只有梅花、姜海久久不能入眠。“你不该为我挡这一标。”梅花低头不语,姜海眼 里写着忧伤,梅花柔声道: “你有心事?”姜海沉默了许久才幽幽道来:“我并不是她的心上人,我们青 梅足马,曾经有感情的。十岁那年,她救过我的命,并让我拜他爹为师。我十七岁 时师傅为我二人指了婚,可我发现师妹越来越疏远我,后来才知道她喜欢的不是我, 而是一个江湖浪子。可师傅强迫她入了洞房,我知道感情是不能免强的,那晚我让 她离开了我。谁想在山角下我见到延延一息的那位浪人,他告诉我西子被百花庄的 人擒去了,现在才知道。。。她竟被黑牡丹残害了!”姜海一拳打在端坐的岩石上, 击碎了石边的磷角,鲜血也顺着他的手缝流了下来。梅花一惊,他的仇恨似乎要在 那一拳上全部发泄出来,梅花忙扯了绢子为他包扎。他的经历与自己是何等的相似, 也对这个情理分明、为情所伤的男人深感同情怜悯,不觉对他产生了莫明的好感。 “那位三月姑娘的师兄是你的心上人吧。”被说中了心事不觉一阵凄凉。“西 子其实是他的侨装。”不说则已,一说句句惊人。“你……”梅花诧异不已。姜海 顿了顿,道:“离开神女庙后我跟踪至百花墓,发现了西子的立碑,碑前放着她生 前最喜欢的凤钗,是好心人把她的孤魂葬在那百花盛开的地方。——可我总幻想着 她还活着。今天我才知道她不但不是西子,还是个男人所侨。杀害西子的人就是那 个女魔头。”“你怎知凶手就是黑牡丹?”“那支凤钗上留有你所中暗器上一样的 毒素,我的直觉不会错。” 忽一阵狂笑划破了宁静,伴着黑色花辨的旋风,黑牡丹降至二人面前。“还以 为这妮子本事,不想早死了。老实说吧,她是我练就黑百毒第一百九十九个牺牲品, 小子,今儿个你也凑个数吧,让你们黄泉作个夫妻!”姜海怒道:“女魔头,休猖 狂!你身为百花国将军却不爱戴百姓,挑拨是非,扰乱民心,今天我姜海绝不饶你!” “天龙派的臭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今天我就让你们这些臭男人死无葬身 之地。”说罢一股浓烟从黑牡丹口中喷出。梅花熏不得烟,更何况是毒烟,一时晕 旋。姜海有深厚的功力,对毒烟可抵挡一时。见梅花面色发青,中毒不轻,若再吸 入毒量性命难保。姜海不再顾及许多,“你这变态狂,今天就让你尝尝男人的味道!” 说罢飞身吻住了黑牡丹的口,把毒气全部吸入了体内。吃惊的不止梅花,黑牡丹也 惊得不知所措。一辈子没接触过男人,这一吻不觉让她飘然,她陶醉了,渐渐松软 下来。毒气吸完,姜海倒在了地上,黑牡丹冷笑了一下,道:“梅花仙子,你真走 运,有个男人为你趋毒,不过下次就没那么走运了。”说罢轻轻抚摸了一下昏死的 姜海,揽着他狂笑着消失在夜色中。 “谁笑得那么难听?”贾志这才柔了柔双眼,见到脸色仓白的梅花才知出事了。 忽听一人叫他: “四师弟,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这样?”司马寒光、马辉不知何时已在贾志 的身后。贾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如何回答。“先回俊士楼再说吧。”说罢, 司马寒光背了梅花便走。 梅花醒来却发现在一间陌生的闺房,司马寒光、马辉、贾志二人床头,一人床 尾,都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梅花,希望能知道些什么。“你们------都不会说话了?” 梅花无力道,“我们不都把机会让给你吗?”马辉道。梅花想说却觉胸口愈闷,全 身直冒虚汗。司马寒光知她中毒不浅,忙道:“好了,我们别问了。”忽闻推门声, 进来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面色红润,身段苗条,只是那嘴上的胡子不顺眼,分明 是个女扮男装的妇人。“俊士楼的小子们该接客了,唉,新来的,换换装。”“她 病得不行,歇一天再说吧。”马辉道。那假男人看了看梅花便道:“量她也耍不上 花招,寒子、辉子你们顶上吧。”说罢大摇大摆出去了。 “寒子?辉子?。。。你们?”梅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这俊士楼与女儿楼 相应,八成这接这客的是妓男,都是女人扮成的小生满足女人的欲望。梅花不觉想 吐,不过可美了这些男人。 司马寒光、马辉出去后,贾志忙辩道:“我可未碰过任何女子,那些女人每次 总点他们的名……”梅花觉得他傻得可爱,微微笑了笑,忽觉胃中不适,疼痛难忍, 一口吐出了乌黑的浓血,这可吓坏了贾志。 忽窗外跃进一人,一看让梅花又惊又喜,却是白纱轻飘淡青丝,风流倜倘美少 年,正是柳叶。 梅花大喜,见他无事便也放下一块石头。而且让她想不到的是在她最痛苦的时 候他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几天来的思念、压抑的伤感顿化为两行清泪沿腮而下。碍 于贾志的面她不便说什么,只道:“子杨,你没事吧?你怎会在此?”柳叶又忧又 怜,忙道:“快别问这么多,还是疗伤要紧。”贾志可莫明其妙何时又冒出个男人, 这女儿国开始改良了?柳叶对贾志轻声道:“小兄弟,我与她治病,你可否回避?” 贾志疑惑地盯着他。柳叶一笑道:“你放心,我是她哥哥。”梅花顿觉心中的伤处 又被狠狠地扎了一下,暗自苦笑,想不到自己在他的心中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妹妹。 心理身理的伤让她顿感全身在擅抖,晕旋中她看到窗外灰暗的风把残花枯叶吹得满 天乱飞。 柳叶要为梅花宽衣运功,二人都尴尬起来。忽闻一人道:“柳公子如此善心, 如果我受伤了可否也为我推拿呢?”一看,一蒙面女子早已立在窗前。那人扯下面 纱却是百花公主。她斜了一眼梅花,对柳叶缓缓道:“她中了黑牡丹的黑百毒,推 拿运功更会火上浇油,死得更快!你的医术在这也不管用了。”柳叶不觉惊出一身 冷汗,险些送了梅花的性命,但对百花公主的话又不能全信,道:“姑娘如知解救 之术不防相告一二。”百花公主大笑:“柳叶,只要你答应上次浩月楼相求之事。” 柳叶又是一惊,莫非我侨西子之事她早已知晓?“不错,我早就知道那位西子就是 你,蓬莱第十九代弟子、闻名天下的美少年柳子杨。我低声下气地肯求你,可你不 识台举,正眼不瞧斜眼不望,凭什么这土头土脸的就让你如此关心?”柳叶强忍心 中怒火,为梅花盖好铺被道:“公主乃娇贵之躯,若不肯相助就请回,不要在这寒 陋之室跌了身价。” “你不想要解药了?”见柳叶沉默公主越发嚣张:“如果你愿和了我你很快便 会拿到解药,她的生死全掌握在你手里,听不听席听尊便。” 梅花见那女子竟以自己的生死对柳叶相威,早已怒不可揭,道:“子杨,你别 管我了,赶快和小师妹复命去吧!”梅花的憔容更让柳叶痛心,只想应了救人再说。 “好”字未说完却见一黄衣女子推门而入:“师兄!你别中了她的圈套!”一看正 是李三月,她拉了柳叶的手道:“师兄,那我们就走吧,带上梅花姐,相信师傅会 有办法的。”百花公主急了:“那你们就走,等你们到逢莱的时候,这女人早已血 脉回流,全身僵硬,手脚抽筋,心肺弥烂而死!”再看梅花,早已脸色发紫,嘴唇 发白,痛苦难奈。“我跟你走,你去取解药吧!”柳叶决心已定。这可急坏了三月、 梅花,三月直跺脚:“师兄,你真要跟这狠毒的女人去?你……”早已泣不成声。 百花公主哈哈大笑:“你等着,君无戏言!”说罢消失在窗外。 三月气不打一处来,怨起了梅花:“都是你,连累了师兄不算,误了师傅大事 你担待得起吗?” “三月!”柳叶为三月的霸道而发火,从未见柳叶如此对待她,而且是为了梅 花,“我就知道,在你眼中我只不过是个包袱,是个累赘!”说罢哭着冲出了房门。 梅花不觉内疚,不但误了师傅大事,还弄得大家不欢。“她太不懂事。你别放心上。” “不,她也是为了大家好,子杨,快去找找三月吧。”梅花乞求道。“放心吧,她 不会有事的。”见柳叶坐在床边呆神,知道他在担心三月的安危,却无力相慰。 忽听有人敲门,一看却是个宫女打扮的女子,只道是主子遣她送解药来了,另 加一封信:此粒药丸只半功效,另一粒须到梅子林相见再议。柳叶用银针验了药丸 以防后患,梅花服后顿觉气流顺畅,精神舒爽,柳叶这才舒了口气,安顿了梅花便 直往梅子林去了。 梅花不想再托累他人,正想离去,与那男嬷嬷撞了个正着。“哪去?气色不错, 该接客了。” 说罢叫来两个壮得象男人的女人架住了梅花。“我自己来!”梅花一甩,以前 被逼红楼一幕又再现眼前,不觉愤慨。 “嬷嬷,你太不进人情了,我们的朋友刚好你便强人所难,太不给面子了!” 一看是马辉。贾志更是怒火中天:“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跟你们没完!”话音刚落, 那两个女人便挪动着粗壮的身躯往他前面一站,足有二尺高,贾志吐了吐舌头忙退 到了一边。“真没用!”司马寒光开话了:“嬷嬷,您要是有心让我们走呢,您就 直管对她不客气。”这话还真有效,她哪敢放走两个摇钱树呢?只好退下了。 再看梅花,脸色由红变白,嘴唇发紫,额上直冒虚汗。这可吓坏了三人,“那 药是假的……” 梅花擅抖着说。司马寒光看了看道:“一种奇毒,快带她离开此地。”“不… …”梅花不愿再走,“快去找那白衣少年,救回姜海,他被黑牡丹……”话未说完 晕了过去。“什么,敢动我大师兄!”马辉跳了起来。三人事不宜迟,安顿了梅花 直往百花宫去了。 再说柳叶一人来到梅子林,虽已是三四月,却不见梅花胜开,而是那稀疏的残 枝上的萎蔫的花瓣在渐渐的飘零,铺就遍地的花被。远处一红衣女子被绑于木桩上, 竟是百花公主,这到底怎么回事?“公主,莫不是和在下开玩笑?”“哈哈哈!” 百花公主冷笑:“苍天有眼,我却错把山鸡当凤凰!”那神情愤慨悔憾无奈,难不 成是真的,谁人竟如此大胆绑到一庄之主的头上,是黑牡丹?再看四周,却见密林 枝叶中早已是暗藏万支悦刃齐刷刷地向他前一尺路欲发待命。 “百花公主,你给的解药到底是真是假?”百花公主惨笑,“那是黑牡丹遣人 送去的,我迟了一步。”柳叶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岂不是送了梅花的性命?“真 的解药呢?你总不会作失信之人吧!”百花公主只是凄凉地冷笑。这黑百毒的药她自 然是有,正欲遣人送去却中了黑牡丹圈套, 所有的解药都已被搜之贻尽。向来清高 的百花公主岂能受此委屈,可当前情形她又能辨解吗? 天边传来刺耳的狂笑,正是黑牡丹从天而降。“柳公子怎么也有雅兴参与本庄 之事?”柳叶怒道:“黑牡丹,你恶习不改,还想升为花神?”“柳叶,你不要太 仓狂,要救梅花,就得帮我!”“做梦!”说罢宝剑出削,直逼黑牡丹。 却说司马寒光一行到百花宫却不见黑牡丹,贾志拉了司马寒光道:“二师兄, 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一时贾志竟不知如何告诉他西子遇害之事。那天柳 叶侨成的西子跌落山崖贾志亲眼看见是黑牡丹所为,可又因为梅花受伤尚不是说事 的时候,此刻他实在忍不住,便把西子遇害之事说了。司马寒光怎会相信,昔日疼 爱的妹子就这样突然地消失了,甚至连最后一面也未曾见着,他怎会相信。他大叫 着,一拳一拳打在了树上,震落了一树的残叶。 忽见前方梅子林刀光剑影,三人前往,见是黑牡丹,司马寒光早已按耐不住, 拔剑直取黑牡丹。 黑牡丹狂笑:“又来三个送死的!”即而口吐黑烟,柳叶大叫:“快运功!” 四人就地而坐憋气运功。柳叶传音于司马等人:切忍耐至月升。报仇心切的司马寒 光却耐不住心中的怒火,飞身刺向黑牡丹。这一出手却正中黑牡丹的下怀,黑百毒 即刻侵入全身,司马寒光倒下地去。柳叶急上眉梢,忽有一丝银光透过云层,说时 迟那时快,柳叶一个飞身,宝剑出削,借着月光直射黑牡丹。黑牡丹大惊失色,忽 紫光闪过,一人挡在了黑牡丹面前。马辉、贾志一看大喜: “大师兄!”黑牡丹露出一丝诡笑,“姜海,这交给你了!”姜海不由分说举 剑刺向柳叶。 “大师兄,你怎么了?”马辉前去劝阻,谁料这姜海豪不念师兄之情,又与马 辉、贾志自相残杀起来。马辉、贾志哪是大师兄的对手,三两下被打下地来。柳叶 知他救过梅花一事,不忍伤他,见他眼神呆滞,心想这其中必有蹊跷。 再说梅花醒来朦胧中见一白须老者站于眼前,给自己喂下一粒丸子便消失了。 之后顿觉精神焕发,元气十足。想必是仙人相助,梅花谢过便直奔梅子林。 梅子林花雪纷飞,刀光剑影中一白衣人和一紫衣人不分上下,正是柳叶与姜海。 “姜海?”梅花不觉吃惊。“他背叛了我们……”一看是早已身中巨毒的司马寒光, 他全身抽筋,脸色发青,“司马公子!”一看便知中了黑百毒。梅花忙用刀割破手 腕,顿时鲜血直流,“快吸我的血!” 梅花命令道,“梅花你……”司马寒光惊迟之余梅花早已用伤口堵住他的嘴逼 他吸入,只因她吃了解药,她的血自然可解黑百毒,此时也顾不了许多了。 黑牡丹见柳叶姜海不分上下,便手拍三下,两个宫女押出一人,却是气息奄奄 的李三月。柳叶一惊,手不留神月光剑刺过了姜海的右胸。柳叶暗叫不好,忙扶住 倒下的姜海,朝黑牡丹怒道: “你竟敢和蓬莱山作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小小蓬莱也配和我叫劲!” 柳叶早已怒火中烧,欲取黑牡丹性命却见黑牡丹的剑刃架在了三月的玉脖,伴着她 阴森狰狞的冷笑,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再看李三月早已脸色青白、奄奄一 息,不觉痛心。 忽然狂风四起,卷起片片花瓣,顿时纷纷扬扬一个粉色的世界。一粉衣仙子临 风飘至,真乃初花带露娇婷袅,玉粉媚眸醉人心。正是梅花,原来俗人之血流去换 醒了花仙之气,土头土脸的梅花转眼变成了娇美的仙子,一下让众人都傻了眼。梅 花仙主显身以至梅林花仙都恢复了生气,一反常态地长出了娇蕾,要助主人一臂之 力。这花瓣直打向黑牡丹的双眼,柳叶趁此救出三月,看着憔悴的三月真恨自己太 大意。 “怎么,你没死?”黑牡丹看着面色红润、娇美动人的梅花十分惊讶。“只怪 你功不到家,这样的黑百毒也能至人于死地吗?”梅花冷笑。“不,不可能的,我 练了五百年,我还要靠它征服群花的!你骗我!”黑牡丹受不了别人对她功力的否 认,更接受不了苦练百年神功的失败。 “姜海,杀了她,杀了她!”她全然不顾姜海身负重伤。“姜海,”梅花怜惜 地看着姜海,知他定为黑牡丹利用,为他点穴止了血:“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那姜海触到梅花的眼神顿时一亮即而又恢复了原来的呆滞。“哈哈哈,他中了我的 黑百毒之九十九层,是听不董你的话了。” “是吗?你的黑百毒真的管用吗?”梅花望了望黑牡丹的身后,那马辉等早已 生龙活虎地跃到黑牡丹身后。“喂,你的黑百毒可真舒服啊!”马辉伸了伸赖腰。 “再来一些挠挠痒!”贾志傻笑道。“不,不……”黑牡丹盯着眼前这三个深中黑 百毒却丝豪未受伤害的少年,顿时惊慌失色,不觉信心大减。司马寒光早已按耐不 住,“黑牡丹,这是还你的!”双剑齐出,直刺黑牡丹心脏。“小心!这血有毒。” 梅花飞出一缕花瓣,似一屏障挡在司马寒光身前,溅满了浓黑的血星的花瓣即刻化 为乌尽。说时迟那时快,柳叶豪不给黑牡丹喘息的机会,亮出月光剑照向黑牡丹, 一阵闪光伴着一团黑烟,一朵糊焦的黑牡丹跌落于地,打散的黑色花瓣即刻化为烟 雾。 恶梦结束了,只是姜海还尚未清醒。梅花欲要割血却突然被姜海一把抓住手腕, 原来他早有知觉,只是不能自拔,行为全被黑牡丹控制,不知哪来的力气让他伸出 了手。再看他湿润的双眼似乎在乞求她不要再为自己伤害身体,那手却再也不肯松 开,梅花不觉感动。“我来吧。”司马寒光一刀下鲜血直流入姜海口中,姜海终于 恢复了自控力。 百花公主向梅花缓缓走来,惭愧道:“我已无颜面作这百花公主,按百花庄之 章法理应由姑娘担任, 请姑娘收下玉玺。 ”说罢手奉百花玉玺跪下,梅花大惊: “公主,民女怎敢受此大礼。” 梅花扶起公主,宛言谢绝:“公主才思敏捷,智慧过人,日后痛定思过,爱戴 子民仍可是好庄主。”见梅花执意不肯只好作罢。即而命人奉来一本早已泛黄磨损 的古旧书籍,道:“这便是百花谭宝典,本不为外人所见,今妹妹不是外人,我便 借与一阅,看是否用得着它。”梅花一惊,如捧至宝,翻开细看,可这并未让梅花 豁然,里边描写的只是一般的百花谭的创建始末及各种奇异草的来源渠道,再则便 是百花庄的历代庄主名册,其它无任何发现,梅花不觉失望,费了好大劲竟是竹篮 打水一场空。 临别之时,百花公主道:“我们可谓不打不相识,这次也是大家救了百花庄一 命,以前多有得罪还请各位见凉。梅花妹妹完了要事还望常来庄里一坐!”“那我 们常来可否答应?”马辉嘻笑道。“就你事多,——不过还真想来赏赏梅花。”司 马寒光道。“是啊,这百花庄的‘花’能不赏吗?”姜海语重深长地说。 “师兄,我们走吧。”三月靠着柳叶无力地说,柳叶点点头,与诸位告辞之后 望了望梅花,轻声道:“前途险恶,要小心行事!”梅花会意的一笑,心中泛起淡 淡的失落。 事不易迟,梅花也告辞赶路了。“梅花,别忘了,还有同病相怜之人呢。”一 看是姜海,两人相视而笑。 贾志、 马辉上前一凑齐声道: “还有相思之人呢!”这下二人又叫起劲来: “这你也跟我抢!” 司马寒光正色道:“救命之恩还未相报……”“司马公子见外了,你也救了我 一命呀。”梅花收拾了行囊上了轻舟。 小船渐渐远离彼岸,隐约听见贾志不舍地叫:“梅花姐姐,我贾志……”三人 堵住了贾志的嘴叫道:“有空到百蝶谷天龙派探探朋友!”梅花遥头一笑招手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