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入冰救童女 梅花顺江而下,一路山青水秀,风景怡人。忽想起师傅的锦囊,于是掏出第五 个锦囊一瞧,上面绣的地名却很生疏:汉阳青龙。青龙又是何许地名呢? 下了船,梅花一路询问才知是汉阳的东镇,便朝东边一路寻去。这一路杳无人 烟。垂暮之时,忽见前方炊烟四起,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近看 却是一荒野酒店,店中空无一人,桌椅上染了厚厚尘土似是许久无人用过。梅花纳 闷,忽一掌柜打扮的人从里屋出来招呼:“姑娘可是要住店?”一看此人五短身材, 八字须胡,慈眉善目。梅花还了一礼道:“店家可有空房?”那掌柜似很久无此生 意,忙道:“有有有,房间多得让姑娘选!”热情招呼着上了楼。“店家,这生意 可还好?”“唉!”店家叹气道:“我这店关门很久了,这附近住有女妖,许多人 都不往我这走。我这店呀,不久也要搬迁了,今儿既然姑娘来了,便做个好事,少 收你钱吧。”怎么又是些祸害人间的妖灵,正想着已来到一上等房。奔波一天早已 疲倦,便躺下睡了。 夜里,忽闻有人呼救,似个孩子。梅花一跃而起,直往呼声奔去。串过树影婆 娑,远见一小孩被吊在几丈高的树杆上。借着月光一看是个十岁左右的女娃娃,全 身被绳子扎了个结实。“姐姐救我!”娃娃发出嘤嘤的哭泣声,好是可怜。梅花不 由分说跃上树梢便解绳,谁料这绳索非人间所有,一碰即痛。梅花忙问:“小妹妹, 是谁人把你绑在这?”“不知道……”小女孩只顾啼哭。梅花拿出凝仙剑使命一砍, 绳索散成了碎段。小女孩惊叫一声昏死过去,好一会儿才醒过来,见了梅花惊恐万 分,爬起来撒腿便跑。“别走……”梅花话没说完女孩早已消失在夜暮中。 天一亮梅花便收拾了行李,想起昨夜之事象在作梦。下了楼见酒店门口停着辆 四轮马车, 店家正忙着收拾东西, 梅花一惊:“店家这就搬吗?”掌柜的一笑: “晚走不如早走啊。 可巧,我也是去青龙镇,如姑娘不介意我可以送你一程。”梅花欲推迟却拗不 过店家的胜情邀请,便上了车。 一路得知,店家也是青龙人氏,姓苗,便称呼他苗掌柜。二人风尘朴朴,几个 时辰便赶到了一个小镇。镇上人烟稀少,而梅花看到的都是少女带着男孩的行人, 时哄时嘻,不知是何关系。 来到一华丽住宅,似一富贵人家,苗掌柜道:“姑娘,这就到我家了,如不嫌 弃到寒舍小憩?”梅花忙推迟道:“路上已麻烦店家多时,梅花不好再打扰。”苗 掌柜拗不过只好罢了。 梅花找到一小店,才一入门,便见店里的食客眼睛都齐刷刷地向她扫来,直看 得梅花不舒服。刚一坐下,便围上四个小伙子,衣冠不整,贼眉鼠目。“小娘子是 外地人吧?一个人不闷吗?”梅花暗自叫苦,又遇到些惹事的了。只当没看见。四 个人更是嚣张,开始动手动脚起来。忽有物飞来,分别打在四人的面额上,四人大 叫朝来人看去,却是个十七八岁的俊美少年。四人正欲发怒,却早已不见了少年的 踪影。忽尔,四人莫明奇妙地互相斯打起来,这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忽一人拍了 拍梅花道:“姑娘原来在这。”一看却是苗掌拒,旁边站着个娇美的妇人冲她点头 微笑,苗掌柜介绍道:“这位是我弟媳苗夫人。” 二人带着梅花来到一避静之地,苗掌柜道:“姑娘一人实是危险,不如暂住我 家也有个照应。”苗夫人也拉了她手笑道:“好妹子,若不嫌姐姐,便和姐姐住一 屋吧?”梅花见她二人眼光异样,不觉蹊跷。忽墙角跟随串出一伙人,为首的是个 牛气十足的胖子,年已不惑,穿戴华贵,“苗掌柜何时骗回一个姑娘也不告诉你师 傅一声?”说罢那伙人早已把三人围在其中。梅花仔细一瞧那伙人,三个家丁、一 个阔太太、一个媒婆样的人,正冲苗掌柜吹胡子瞪眼。“别管他,给我抢!”说罢, 那伙人拉了梅花便走。这一拉让梅花丈二和尚摸不找头脑,心里嘀咕:“这怎么又 惹上我了,我招谁惹谁了?”苗掌柜和苗夫人也不罢休,上前便抢,梅花就这么被 夹在中间,糊里糊涂地被两边当着物品拉。忽又从远处过来好些人帮着苗掌柜抢人, 这下可全乱套了,两派人打了起来。那苗夫人趁乱把梅花给带走了。 进了那座豪华宅院,来一闰房,那苗夫人向梅花一跪道:“求妹子救救我家小 儿。”梅花忙扶了她道:“夫人快别如此,有话慢慢说。”苗夫人擦了泪道:“我 们青龙镇早在两个月前来了个穿着怪异的小女孩,领着一群十一二岁的丫头,常在 街上物色漂亮的十二三岁男童,被她看上的以后就再也没人瞧见他。后来听说是被 抓去给女孩作夫君,一起修练什么金童玉女。一日来了一少年,告知女妖不要成过 亲的男童,于是谁家有漂亮的男童都订了娃娃亲。女妖听说又把所有的女童抓了去, 如今只能找些童养媳。这十七八岁的女孩被抢怕了,纷纷逃到了外地。”梅花一惊: 居然还有这当子事。“所以你们才把我抢来给你们的儿子当童养媳?”“求妹子救 命,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只要逃过劫难大家便各走各的。 我小儿前些日被子女妖看上,她明日便要来提人啊!”说罢泪如雨下。“一个 小女孩竟把你们吓得如此,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能耐!”梅花握紧了凝仙剑。“那 小妖口中喷火,会烧得人面目全非,身边的丫头各个身怀绝技,武功了得!”“看 在苗掌柜一路照顾,我便帮你们一次吧。”这下喜得苗夫人不知所以。 连夜全宅张灯结彩,宅里上下忙个不停。梅花被人领着入了一房,坐在床边只 等小郎君,心中暗笑荒唐。门开了,只听苗夫人的声音:“旭儿,快给你媳妇揭盖 头。”盖头一揭,梅花抬头一瞧,哟,还是个挺俊的小公子呢。他看了看梅花忽闹 在了地上:“我不要媳妇,不要媳妇!”夫人忙拉起小公子怒道:“旭儿,不准胡 闹。梅花,这就交给你了。”说罢出门去了。 那小公子坐在床边不搭理她,梅花便上前柔声道:“你嫌姐姐不漂亮,更日再 换个漂亮的。”“什么漂亮不漂亮,我不要媳妇,要和小伙伴们骑足马。”敢情我 想复杂了,梅花苦笑。“姐姐教你玩抛子,谁输了罚谁。”“罚什么?”小公子眼 一亮。“就罚画胡子。” 梅花想起了儿时拿手的把戏。“好!”小公子乐了。梅花掏出几串玉石做的抛 子熟练地抛起花样来,小公子看得眼都直了,直吵着要试。此时梅花又向回到九年 前的放鹤亭,二人在洞房花烛夜折腾了一宿。 原来小公子叫苗子旭,是苗家的独子,若被女妖捉了去苗家没了后岂能不着急? 昨日那对抢的胖子是镇里有名的悦乐楼的店家,苗掌柜先前便在他那做过伙计。苗 掌柜与他向来不合,学了手艺便自仓天下去了。胖子自认为他家公子很有被抓的嫌 疑于是先下手为强,可实际谁瞧得上他家的胖公子呀! 苗子旭可喜欢与梅花玩了,一整天缠着不放,逢人便骄傲地说:“她是我媳妇!” 尚午小镇上空无一人,沿街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忽一狂风起,风尘后显 出一行人来,却是几个毛孩子,为首的是个漂亮的女娃娃。一行人飞入苗家院内要 人,苗夫人忙出来相迎,道:“旭儿的媳妇昨儿个刚回来,我说他订过亲嘛!你又 不信。”女妖顿时横眉怒目,“臭女人,敢耍我,媳妇呢?”只见梅花缓缓出来, 定睛一看不觉吃了一惊,这女娃娃竟是那日树林中相救的女孩儿。女妖易惊了一惊, 忽而大怒:“你敢骗我,她乃外地之人,以为瞎拉一个陌生女子充数我便会信吗?” 一个手势身后的娃娃化作烟雾消失在院中,忽听子旭的喊叫声,那女妖大笑亦不见 了。梅花与苗夫人到子旭房中一看,这还哪有子旭的踪影。 忽一人显在梅花面前,正是那日相救的俊美少年。梅花不觉惊奇:“上回多谢 公子出手相助, 不知公子是何方神圣, 能否指点一二?”那公子俊面冷颜,道: “梅花姑娘,本那小妖已被我擒获,你却把她给放了。”梅花一惊,“可是那林中 被银绳捆绑的小女孩?”少年淡然道:“任何绳索奈何她不得,只有天蚕银丝才可 束缚一时,你可好,用凝仙剑助了她一笔。”看似楚楚可怜,她怎会是妖?梅花纳 闷。“姑娘身为仙界之女,却总是是非不分!”少年教训道。梅花不觉惭愧:“即 然是我惹了祸,理应由我解决。对了,不知公子如何称乎?”“妙雪郎。”“妙公 子,请带我往女妖住处吧。”那妙雪郎看了看梅花,拉了她道:“跟我来。” 瞬间,二人已来到镇外几里,只见一匹白陵从天而降,哗哗流泻声响震耳际, 却是山顶倾下的瀑布,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此乃天之神水, 五十年一次,今正好你遇上。”“妙公子何意?”“梅花姑娘是花仙,遇火而焦, 若无此圣水淋浴怕是难过女妖的火焰关。受不受这三天三夜的淋瀑之苦,姑娘三思 而行吧。”说罢便不见了。他是哪路神仙,他说的话可信吗? 梅花也顾不了许多,踩着卵石移入瀑布,顿时倾泻的水流直往梅花的头上顶上 冲打,险些被打入水中。梅花定了神,运功盘腿坐于瀑下。忽见潭中忽有景色出现, 却是亭榭台阁,乔木芳草,四周弥漫着缤纷的百花,淡雅的芳香似乎已溢出了水面。 远处似一深潭,中有一红瓦古亭,一刻满字迹的石碑立于其中,不时有鹤鸟憩息周 围。“百花潭!”梅花大惊,一不留神跌入水中,忽一白陵绑住她的柳腰拉上岸来。 抬头一看却是妙雪郎,仍是冷俊的面庞:“梅花姑娘,百花潭虽有却不在此地,你 若分心就算淋十天十夜也无用!”于是示意她回去。梅花心中有些不服,这少年看 似小于自己,却象个严师总教训她。但也没法,只有乖乖地回到瀑下静心而坐。 三日已过,梅花连走的力气也没有了。忽一人抱着她走出了飞瀑的巨流。 许久才睁眼一看,却是一锦衣少年,看侧面鹰鼻剑眉,朱唇琼肤,好生英俊。 那少年见梅花醒了,忙道:“姐姐醒了。”梅花这才瞧了正面,怎这般眼熟?那少 年诡秘一笑:“姐姐可还认得我?”“你不会是苗子旭吧?”“正是你夫君!”梅 花差点跌下地来,“公子可不要开玩笑。”“你怎么了,我长大了你不开心吗?” 那少年一脸稚气。“你看这是你送我的玉石抛子,一个不少,正好五个。”梅花看 了看,又瞧了那少年许久才信了。原来苗子旭被抓入妖洞后,与女妖怄气顶撞,小 女妖一气之下把子旭关了起来。一日牢里进来个俊美少年,要与子旭换年岁,一阵 痛晕后子旭发现自己长高了,且已在了洞外。 “对了,姐姐,适才你怎捧着株梅树呀?”“梅树?”梅花莫明其妙,至始而 终也未拿过何物啊。“远看是株梅树,近看才见了姐姐。”梅花心中大惊,难道自 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梅树?师傅说过,她若成形,仙气就已有了九成了。梅花不 觉心中大喜。 梅花心道:那少年定是妙雪郎,便佯气道:“你怎好把那少年留在那只顾自己 出逃呢?” “是他愿意的,我也没法!”子旭生起了闷气。“还是习性难改。”梅花哄了 他道:“好了,我们看看怎么救你的恩人。”说罢,二人朝女妖洞穴而去。 那女妖见有人叫门,便拿出武器跳出洞来。一见是梅花忙还了礼道:“不知是 恩人到来,有失远迎,还请到寒舍一坐。”梅花惊这娃娃说话畅流,宾宾有礼,不 象孩子倒象个与自己同龄的女子。梅花也不领情,只跟了进去,看看她葫芦里卖的 什么药。 只见洞里寒气十足,从洞壁、石阶到桌椅无一不是透白冰质,还冒着寒气。女 妖请梅花、子旭坐下,分咐丫环托了茶。梅花开门见山:“娃娃,我此时来是想求 你放了所有的童男童女。”女妖面不改色:“姐姐,我请他们来又没伤害他们,只 是让他们做做新郎,天把便放了回去。”“你胡说,许多人都被你制成了冰雕!” 子旭忍不住大叫。女妖花容失色: “你没看见不要胡说。”“我亲眼所见!”“你就竟何人?”子旭正欲报出名 来被梅花止住,道:“娃娃,你若放了人,我便不与你计较!”女妖忽尔转色怒道: “姐姐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梅花掏出凝仙剑道:“这罚酒我怕是吃定了!” 却不见凝仙剑显灵,大惊。女妖大笑:“梅花仙子,你的凝仙剑在这儿呢!你那把 是假的!”梅花顿时蓦然失色,那女妖不知何时偷梁换柱弄去了自己的凝仙剑,没 了降妖剑如何降妖呢? 忽见白衣飘飘,一十二岁男孩飘然而至,那女妖道:“妙雪郎,你看怎么处置 这两人?” 妙雪郎?梅花一惊。只见他冷俊无情,一看便知是儿时的妙雪郎。这人可瞬间 时长时短,梅花算是开了眼界了。“把他们先关到冰窖里!”妙雪郎冷道。子旭正 欲叫恩公,却觉声音不能发出,原来梅花怕他漏嘴坏事把他的哑穴点了。 梅花在冰窖见到了如林的冰雕,都是些俊美的童男和童女,相貌倒也完好,表 情尚还自然,只是被冻在了里边,白得如同死人。这便证实了子旭说的没错,那女 妖把这些童子都用冰裹起制成了活雕。只是硬如铸金的沉冰怎么也撬不开,打不碎。 可怜了这些孩儿们。 梅花是不怕寒冷的,俞冷还俞有刃性,可子旭早已冷得不行,看来不久也要变 成冰雕了。 梅花一着急把他搂在了怀里,子旭微微一笑,微弱道:“不到这时候你还不抱 我呢……” “这时候你还笑得出来。”梅花鼻子一酸,真后悔把他带来。子旭被冻得昏死 过去,梅花忽想到了还阳丹,“我怎么把它给忘了!”忙给子旭服下,并给他运功 促进血液循环。子旭渐渐醒过来。 忽石门一开,几个小妖把二人拽出冰窖。只见冰座上两位身着白衣的童男童女, 一看正是妙雪郎和女妖。那女妖端酒上前道:“今天是我和妙雪郎的大喜之日,念 你是我恩人,请你也来喝杯喜酒,及时行乐,明天起你便再也见不到这花花世界了。” “这话应是我对你说!”梅花打翻了女妖敬上的美酒,使出蓬莱仙术。梅花飞舞, 如针般片片向女妖扎来。 那女妖大怒,口中喷火,把花瓣烧成了灰。即而又向梅花喷火,梅花不枉三天 三夜的淋浴之苦,火舌绕过了她的身段舔向两边的冰壁,这着实让女妖大惊。 忽见妙雪郎拉出了凝仙剑,女妖大惊失色:“别拔它……”话未说完光芒四射, 金光耀眼,妙雪郎和女妖都倒在了冰里。梅花一看,他俩都变成了白狐。“怎么? 妙雪郎与女妖是同类?可他为什么要帮我们。他明知凝仙剑是除妖的……难道他要 与女妖同归于尽?”梅花思绪着,默默地抚摸着妙雪郎化成的白狐。眼中不觉泪下, 道:“你是好人,为何这么傻?”“恩公大哥!”子旭也哭泣了起来。 梅花这一哭,那白狐倒动了起来,忽尔一个翻身变成了少年妙雪郎,梅花大喜 道: “妙公子你没事吧? ”那妙雪郎摸了摸自己证实还活着,忙向梅花还礼道: “多谢梅花仙子搭救。”问起他们二人之事,妙雪郎直叹气。原来女妖叫妙雪女, 二人是天山上的千年白雪狐仙。只因妙雪女不满人间散仙,便作起天庭金童玉女之 梦来。于是她偷食了有返老还童功效的天山雪莲,使自己变成了十岁左右的女童, 妙雪郎不愿同流,雪女便离他而去来到此地寻找童男。只因恶性缠心多时,早已失 去了仙气成了妖。妙雪郎不想她再祸害人间便想到了与她同归于尽的想法。 梅花感激他路上的教诲,也佩服他为人正直,便想救活雪女,填补他心中的创 伤。可要救雪女需仙子无根之泪,即未落地的泪水,可此时梅花哪还哭得出来,她 总不能为一恶人掉泪吧,真是恶人有恶报了。“要泪不难,可还记得淋瀑之苦?只 要仙子静心”妙雪郎道。 梅花恍然一悟,便闭目盘腿而坐。 瞬息世间万籁具寂,静谧无声,梅花宛如与自然融为了一体。忽梅花不见了, 显出了一棵梅花树来,树上花蕾含苞待放,娇滴可人。琼枝、花瓣上还挂着欲滴的 雨露,晶莹透彻。 子旭可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的梅花姐姐怎变成了棵梅树?“快,取碗!”妙雪 郎道。子旭忙取来一冰制的玉碗接起雨露来。 接了小碗给白狐喂下了,只见那白狐微动了一下变成了个婷婷玉立的二八少女, 真美得可与月宫嫦娥媲美,与醉酒贵妃论媚。只见她微微坐起,见了妙雪郎便嘤嘤 直哭得说不出话来。本还担心她恶性不改,如今却是如此温顺贤淑,便也放了心。 死而复活的妙雪女恢复了原样,且也变成了凡人,对自己的过去悔恨不已,只求妙 雪郎原谅。 梅花复了原,冰窖中的冰都化成了水流了出来,妙雪郎词语道:“不好,这出 口太小,再不出去,这冰化的水就要把洞穴淹没。”“可还有许多童男童女呢!” 子旭叫道。事不易迟,四人纷纷进洞,把冰雕一一搬出洞外。待搬到最后一个,水 已漫到了四人的肩部。 洞外阳光灿烂,万物生辉,冰雕们都化了显出了沉睡中的孩童。 告别了妙雪郎妙雪女,梅花又要赶路了。只见子旭精神沮丧,心事重重,直拉 着梅花不让走。梅花温柔地给子旭理了理乱发,道:“待回到家中你便会变回原来 的样子,过你原来的生活,就当没见过姐姐这个人吧。”“你为什么要做花仙呢? 做个世间的凡人不好吗?” 子旭这一说倒说中了梅花的心事,她何曾不想是个凡人啊。看着一脸稚气单纯 的子旭,梅花有些不忍,可她不愿担误了子旭的大事,便含泪甩袖而去,回荡在山 谷的却是子旭千遍的呼唤。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