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张佑如找了咖啡馆做为见面地点这是第一次。王子铎来的时候有些憔悴。张佑如打 了个招呼,没有笑出来,王子铎在楼梯口停了一下,似乎提了口气,然后才走过来。 服务员问张佑如要点单吗,张佑如问王子铎想喝点什么,王子铎对着菜单看了两分 钟对服务员说一杯花茶。张佑如指点着菜单问了几句服务员这什么,工艺如何后叫了店 荐咖啡。 两人相互看了看,一时都没有开口。张佑如把目光转向大厅,扫了一圈后重新会到 王子铎身上,王子铎在玩弄着茶杯发呆。 张佑如说,对不起,王子,我们分手吧。 王子铎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咖啡馆的音乐是是新近流行的曲子,熟悉又没情绪。 张佑如说,对不起,是我,是我的错吧。本来想过些日子再跟你说的,但是你也看 到了,我没什么解释了,只是,你不要难过,你会遇到更好的女孩的。 王子铎点点头,再次动了动嘴唇。既便是礼貌的应付,也应该有所反应。但他的脸 突然很僵硬,想做表情一点也做不出来。 张佑如流泪了,她的眼泪在王子铎面前多少显得有些毫无道理。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不想在这样的场合控制自己。她舍不得王子铎,但王子铎已经对她绝望了。 王子铎伸手去拿纸,手有些颤抖,但还是控制了一下,递给了张佑如。张佑如接过 纸说了声谢谢。在张佑如的视线里,有两个服务员正指点着什么。王子铎的手在半空中 停留了一下,似乎想在她的肩膀上拍一下,或者在她的手上拍一下,但最后什么也没做, 桌子似乎很宽,宽得他的胳膊不足以勾到对面去。 张佑如说,昨天见冬冬了,她竟然留校了,以后可以教书育人误人子弟了。 王子铎说,挺好的。张佑如是想问王子铎的打算,但王子铎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张佑如说,我现在和这边公司准备签工作合同了,虽然不怎么如意,但先做着吧, 工作经验,先做着之后再说。 王子铎说,挺好的。你家卫生间的镜子要固定一下,万一掉下来挺危险的。 沉默了一会,两人都有些尴尬。 张佑如盯着王子铎的眼睛说,王子,原谅我,好吗?好好生活。 张佑如说完擦着眼角走了,她的脚步没有记忆中的那么清晰,以至于有些凌乱。 王子铎看着她的影子在楼梯上消失,松了松嘴角,做了一个微笑。 张佑如觉得轻松了很多,或者沉重的东西已经超过负荷而失去了压力。她觉得这世 界已经没有什么再值得去用心的了,小心翼翼的时代结束了,从此她可以做更多的尝试, 做更多的弥补了。她一时想不到该怎么跟家人说出分手的事情,妈妈爸爸对王子铎都挺 满意,她相信他们会一翻脸就站在她这边不再说什么,但要把事情挑出来摆着还是不那 么容易。或者干脆就什么也不说,等时间久了他们自然会明白。 张佑如给冬冬张打了个电话,宣布她正式分手,冬冬先是开玩笑说,那行,我现在 就去找王子了,你不要总算可以轮到我上了,笑过之后语气里似乎有些不解张佑如的意 思,腔调也低沉不少,最后终于无话可说而挂掉。 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张佑如了,有些感情也必须慢慢被淡化去,而生活不会在她心中 淡化掉希望。这也是每个人都必须明白的道理,因为人们必须对明日充满信心。 打了出租车,司机在听一个午夜热线节目,司机从后视镜瞟了几眼,想搭话但没有 成功,打起方向盘就有些过力。张佑如租的公寓是时尚主题的,在司机的眼中,这里是 小姐的大本营,前些年的小姐都住都市村庄的出租房,干上两年下来,攒的钱够在这小 户型社区买套房子,自己的档次也提升了一位。张佑如付了车钱后很甩了一把车门算是 抗议,她有些庆幸自己还没到像泼妇一样随时发作的程度。 电话响了,是郑中午,出租车还没离开,打算在公寓门口再等一班生意。张佑如再 次上车后说是去酒店,似乎更迎合了司机的猜测。这次司机开始大胆地瞟着她,眼神直 白而不加掩饰。张佑如没有生气,按她平时的脾气早下车了。 张佑如问,师傅经常跑夜班吧,平时都在哪片儿拉活儿。 司机说,没,我替人开两天。 张佑如说,得,敢上黑车了,你有本儿吗。 司机说,有,有,呵呵,兄弟这不是结婚吗,蜜月不能耽误,钱也不能不赚啊。 张佑如突然很渴望郑中午,她发现男人是分很多种的,最突出的一种就是为人信 赖型的,像郑中午,他们不去观察别人,只是去倾听而后托出自己的理解,平等而包容 ;最差劲的一种就是随心猜测型的,就像司机,随意去根据自己的理解把别人定性,然 后还去蓄意打探,把人类本性卖了个精光还没有觉察。张佑如想,王子铎应该属于两着 中间的,他还只会猜测,值得期待的是他还保持着上升的空间。 等红灯的时间特别长,张佑如总觉得心跳超速。她是等不及要见到郑中午了呢,还 是在挂念着王子铎什么?一个女人在和两个男人的约会中心跳超速,因为刚刚分手一个, 而另一个还没有开始。 绿灯亮起来,出租车冲了出去,但马上有一个急刹车,因为起步并没有加上速,也 就没有太大的惯性。响声却很尖,张佑如的心一阵痉挛,差点没有叫起来。司机在路边 停了车,问她怎么样,有没有事,她说没事,司机继续走,有走了一段又问,真的没事 吗,她说没事。 张佑如决定抽时间一点得去检查一次身体,尤其是心脏,看来已经开始出问题了。 酒店是五星级的,张佑如挺了挺身体还是觉得有些提不起来的东西,鞋跟似乎还不 够高。她想她会习惯这样的环境的,她应该习惯一些场合。旋转门里的服务生有一米九 的个头,张佑如走过的时候服务生对她做了一个点头,她有些惊慌地抬头看了看服务生 的微笑,鞋跟突然没了声音。 郑中午的电话无人接听,张佑如观察了一圈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