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美美这几天一直对郑琦好言好语,但过于频繁的时候,郑琦就觉得是唠叨了。美 美是下午来的,郑琦当时还没起床,床边堆着王子铎留下的残局。郑琦翻身继续睡觉, 美美就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等着。郑琦听不到美美的动静也就无法入睡,只得起床,美美 尾随着看她洗梳完毕。 两个人都坐着不出声,郑琦问吃饭了吗? 美美不回答,玩弄着手指晃着头。 郑琦说,我给你做饭好吗? 美美摇头。 郑琦明白美美是看到了那些残留闹情绪,不动声色地收拾干净后点了根烟,坐到美 美身边说,乖,不要这样,好吗,我们爱好不同,我有自己的生活,我们至少应该相互 尊重,不是吗? 美美说,你是在尊重你自己吗,他是谁?怎么可以随便把男人带到家里来呢? 郑琦说,乖,我饿了,我想吃点东西了。 美美抓起一只娃娃摔了摔,然后开始对着娃娃自言自语,可恶可恶可恶。 郑琦不再搭理美美,自己去找些吃的,然后开了CD,把耳机声音开了最大。 美美自己僵持了一会儿开始大声喊起来,郑琦,你自私,你无视别人的关心。郑琦, 你无聊,除了音乐,你什么都不在乎。郑琦,你冷血,你是坏人,大坏人。郑琦装着 什么也没听到,跟着音乐摇着头,嘴里念叨着滴答滴答滴滴答答。她知道美美这样跟她 闹只是在撒气,完了就好了,如果不闹反倒可能出问题了。 过了半个小时,郑琦又一次混混欲睡的时候,美美果然好了起来。先是走到郑琦身 边做了个试探,然后干脆偎依到郑琦的身上道歉说,我错了,刚才有鬼上身了,现在我 把鬼赶走了。郑琦取下耳机微笑一下说,真乖。美美问昨天演出怎么样? 郑琦说出了点差错,但总体还好。 美美说,不是有人扔香蕉皮吧。 郑琦说,扔的是矿泉水瓶。 美美说,没砸到你吧。 郑琦笑笑说,还好,我靠后。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郑琦会偶尔给美美哼一个调子,征求意见,美美的回答 基本不变:好听。很好听。挺好听的。郑琦觉得美美并非彻底的同性恋者,她只是个 孩子,不知道如何同男生相处而已。因为恢涝趺聪啻Γ突岚炎⒁饬喾旁谂 砩希灾劣谧约好允Я诵郧飨颉Vg嘈琶烂朗强梢缘鹘诘模岷闷鹄吹模皇悄歉 鍪粲谒哪猩姑挥谐鱿帧K陌岱浅4看猓缓魏卧又剩皇窍M歉瞿猩惨 谎看猓饺瞬灰嗷ド撕Φ蕉苑骄秃谩? 经历了美美的孩子气之后,郑琦更多是是自 醒,回想她自己以前的行为,也同样的孩子气,并且要严重得多。她也许真的伤害到了 爸爸,妈妈去世这几年,她拒绝一切形式的劝告,建议,和谈话,所有人都知道郑中午 的女儿在混,这对郑中午来说是最大的报复了,而对她去世的妈妈则是最好的安慰。 想到昨天在舞台上看到台下爸爸跟着学生一起手舞足蹈的样子,她对美美也恨不起来了。 人们通常善于移植各种感情,尤其当身份或心态交叉的时候。郑琦本想着晚上和郑中 午一起吃饭的,但电话打了两次没有打通,想想可以是有应酬也就改变了想法,和美美 一起去蹦迪。到凌晨一点,王子铎也没有打电话来,郑琦似乎松了口气。她不喜欢那 种把问题看得很严肃的男生,但她总有意无意去注意下手机的动静,她不清楚她是在盼 望什么还是真的只是想验证下王子铎会不会打来电话。和以往很多次的一夜情一样, 不会有什么附加的故事。她确定。 路过郑中午家的时候,郑琦让出租车司机停车,她突然就那么大喊了一声,停车。 美美和司机都吓了一跳,也都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会事。出租车在午夜发出一声很刺耳的 刹车声,郑琦说到这下车。 保安要让郑琦登记,郑琦挺不情愿的。登记完了保安就往郑中午家打了门铃电话, 说有人来访,郑琦挺生气的,对保安说,你新来的吧,懂不懂事?她本想到楼下看看, 或者怎么样,上不上去还没确定呢。但没想到保安这么好事,大半夜的去吵业主。远 远地就看到郑中午的身影在楼前矗立着,他的身影还是那么特别,在郑琦记忆里已经很 遥远了,但来的时候还是那么温暖。郑琦给了郑中午一个拥抱,说,还没休息吗?老 郑。 郑中午说,我给你打电话,停机了? 郑琦说,没有啊。然后看自己电话,又怪叫两声,说好可恶,怎么又停。可怜她还 等了一晚上王子铎或者什么人的电话。郑琦跟郑中午介绍说,美美,好朋友。 郑中午和美美打了个招呼,美美很迟钝说了句你好,舌头就咬在嘴了不知道怎么处 理了,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老郑。郑中午的晚餐还没有结束,他一直坐在那 里,郑琦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思绪郑琦看着桌子上的餐具和酒杯,故意伸头做寻找状, 很久才蹦出四个字:“金屋藏娇?”郑中午苦笑一下,没有说话,神色停顿在空洞中。 郑琦装着笑就真格去挨屋寻找,完了什么也没发现,就坐在张佑如的位置上问美美饿不 饿,美美说不饿。郑琦说,不饿我自己吃了啊。你们两个该干什么干什么吧,想观摩我 也不介意。郑琦搞出来的气氛渐渐沉淀下来。美美一边百无聊赖地看鱼和电视,郑中 午看着她吃东西,灯光柔和。郑琦说,老郑,你看,这屋多冷清,这家也太小了点儿吧。 郑中午笑了笑,说,谢谢你,琦琦,爸爸很为你骄傲。真的,昨天你的演出很成功,本 来说今天给你庆祝一下呢,但有事情耽误了。改天好好庆祝一下郑琦点点头说,以后 想吃什么给我打个电话,我给你做。我的厨艺,那叫相当精湛,保证让你意外。郑中 午咬着牙点着头。一股暖流在他全身升腾着。郑琦没有再离开,郑中午家的房间空置 了不少年头了,今晚可以补充些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