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有你一封长信 说了那么多淡漠的话语 那天我沉默 但是不知道来回答你 那天翻开从前的日记 好长一段路的年纪 那天我只写下一句 原来我们自己不明白自己 说了世上一无牵挂为何有悲喜 说了朋友相交如水为何重分离 说了少年笑看将来为何常回忆 说了青春无悔为何还哭泣 ——那天 第一节 圣诞礼物 有一句说话我一直等了七年,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倚着翡冷翠玻璃窗站着。 我已经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20分钟?半小时?也许更久。 我的眼光迷迷蒙蒙的停留在窗外的云天深处。云层是低沉而厚重的,仿佛千 钧系于一发,随时可能一下子铺天盖地倒掉。冬季的天空,尤其是广州冬季的天 空,总有那么一股萧瑟和苍茫的意味。或者,与冬季无关,与广州无关,与云层 无关,萧瑟的是我的情绪? 是的,自从早上从邮箱中取出那封来信之后,我整个的情绪就乱了。我觉得 自己像只正在酣然冬眠的土拨鼠,忽然被一缕尖锐的阳光所刺醒,虽然惊觉而刺 痛,却更深的想把自己蜷缩起来。 那封信,白色的信封,淡紫蓝边的信纸,信纸的上角,是一束百合。我从没 看过如此别致而讲究的信笺。信这样写着:八弟:您好吗?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 十分挂念你,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一面呢? 前几天搬家时发现了一封信。是六年前雪儿托我转交给你的。我一直以为已 经交给了你。 却想不到它始终躺在我的笔记本里。现在将它寄给你。这是一封迟来的信。 请原谅我的疏忽。我还未向雪儿道歉呢…… 我迁了新居,住在麓湖。有空过来玩儿。我给你弄你最爱吃的肇庆裹蒸粽。 祝圣诞快乐& happy New Year! 芸仔2000年12月18日芸仔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当年跟我义结金兰的七位姐 姐之一。其实她比我小两岁。 我记得她是我们班的第二任“信使”。当年信件的分派工作是由生活委员全 权代理的。原因生委掌管的是班级的财政大权,而信件中最为重要的是汇款单, 所以这事由生委负责也是在情理之中。 将近圣诞了。我已很久没见她了,她的样子在我脑海中渐渐模糊。当然,只 要肯花时间我还是可以忆起她的脸…… 自从上网后我已没收过传统的邮件书信,确切说是在装了电话后开始。除了 大信封——辞退信。 我折叠好芸仔的信,让自己的思绪回到目前。 我端详着芸仔信中的信。雪白间略见潮黄的信封上写着两个纤细的字:亲启。 没有收信人地址姓名也没有邮票。在寄信人一栏的落款处(也就是右下角)画了 一只苹果,微笑着的苹果,让每个人见了都忍不住要去咬上一口的苹果。 但此刻我望着这只微笑的苹果,嘴里却在发苦。虽然几乎像达明一派那样的 “每日一禁果”,日常与苹果不少打交道,却从没像今天这样为一只苹果而惊心 动魄,竟至于失魂落魄。 我终于拆开了白信封。 这是一张新年贺卡。不过日期写着1995年1 月1 日。 The letter was written by her last years. 卡上图案是一树树的樱花。 粉色的那种。像三月里富士山脚下绿湖边开的那种。绝美如诗。 还有一种樱花开的是秀逸皎白的花,其白,艳不可近,纯不可渎;东大的坡 堤上颇有几株,每次雨中路过,我总看到绝望才离开。 上面只是写了一个电话。(0451)6859289.此外别无多余的文字。这给人许 多遐想的空间。 我想起了郭富城那一首老歌《没有你的爱》,想起了最后那一句独白:“点 解你仲唔打电话俾我(为什么你还不打电话给我)?” 差不多同样的信在那年圣诞节我也曾经收过一封。是的,那年圣诞节我收过 一封特别的信。 我闭上眼睛,努力想去回忆那封信的内容,才发觉脑袋里像少年时代的猪仔 钱罐一样空空如也。 收音机正在放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全国新闻联播:“今天早上,从天山脚 下到华北平原,人民惊喜地发现,一场大雪将天地间染成一片银白。我国北方地 区迎来了新世纪第一场较大范围的降雪。来自中央气象台的消息,受冷暖空气共 同影响,从昨天到今天14时,新疆北部、青海东部、甘肃东部、陕西、山西、河 北大部、净津地区、山东西部个北部、河南、湖北北部普降1 到4 毫米的小到中 雪,其中山西中南部、河北南部、山东西部、河南大部下了10毫米的大雪,局部 地区出现了10到14毫米的暴雪。专家预计,随着冷空气的东移南下,今天晚上到 明天,这场降雪自西向东逐渐停止……这场大雪给这些地区带来了湿润的空气, 更带来了人们的好心情,就连动物园的小动物也幸福地接受新世纪第一场雪的问 候……” 我在杯中斟了两公分左右的啤酒,分三口喝掉。 啤酒相当冰冻,仿佛已经放进冰箱冰了半年似的。这让我的神经多少有了点 反应。 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思想凝结了,很快结成一层厚得足以放一车冻鱼的冰。 “嘀嘀嘀”,就在我的思想要变成化石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Susun 给我发来了短信息:赶快上网去收礼物。 Susun 是我的女朋友。 每天你都有机会和很多在网络上的女人擦身而过,而你或者对她们一无所知, 不过也许有一天她会变成你杀人的借口。诚如我。 很多年以前,我有个名字叫程风;很多年以后,人们也叫我“风之子”。在 网络上,“风之子”三个字代表一种神秘和蛊惑,代表一个无法破解的悬念。很 多年以后有个叫王家卫的人说:“没有人知道风之子是谁,人们知道他的时候他 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风之子是怎么死的,人们知道他死的时候,他已经被遗忘 了很多年。” 刚上网的时候,我是一个寂寞的男子,孤独地走在网路上,每天伴随着夕阳 的没落开始旅程,伴随着旭日的升起结束一日的漂泊。每天晚上(清晨)睡觉前, 我的脑海中总出现一种幻像:若干年前,我住在一个大学校园里,我有七位很好 的宿友,七位很好的姐妹,一位很好的朋友,一位很好的红颜知己。校园里是来 来往往的莘莘学子和白发先生,校园外的木棉和洋紫荆,远方是高耸的楼宇,更 高更远处是寂寞的云彩。突然地一天,这种宁静的生活被打碎了,一个豆蔻年华 的少女出现在我面前,她闯进了我的世界,破坏了我的自在。从此我便流落在异 国他邦。 每天中午醒来的时候,我总是发现自己的内衣被冷汗打湿。所以我一直怀疑 那种幻像的真实性,觉得那更像一场噩梦;但是每当我怀疑的时候,我的耳边就 会回荡起一串动人的笑声,然后我翻检记忆的背包,就会看到昔日的影子。所以 我认定,我一定有过一个花样的年华,我一定经历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情事,我一 定有个息息相关的女性相识——一个百分百的女孩。所以在某个旭日升起的时候, 我就会打点行装,四处游荡下去。 每天我都在游荡,每天我都在寻找那个百分百的女孩,尽管我并不知道我的 对象是谁。我的游荡就这样持续了三年,第三年的年关,我在网上遇到了一个人, 她姓伍。 我们的相逢纯熟偶然,如同《西雅图未眠人》中汤姆·汉克斯遇上美琪·瑞 恩,也即邂逅,正确的理解是“不期而遇”;在这里的理解是——“看似意外地 与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不期而遇”。 那天的消夜吃得我的胃非常不舒服,所以我跑到一家聊天室,因为听说废话 可以帮助消化——有助口水的挥发和热量的消耗。有一首歌叫作“日出时让消夜 终结”,我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怎么样才可以让我忘记胃里的消夜呢?我跟我 自己讲,从这一分钟开始,第一个和我聊天的女人,我就会帮她做一件事。 我在那里idle了17分钟零9 秒。然后她来了。 她的ID很特别,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叫50% 裙角飞扬。她在个人简介中自称 思想开放,但行为绝不放荡。 她是个很厉害的女孩子。虽然隔着网络,却能一下子洞穿人的心灵。海伦· 凯勒有一句名言:see by your heart.她无疑就是那种用心去感受世界的人。 当时我用的ID是N ·史托那沙,那是列支敦士登人的常用姓名。没什么原因, 我也不知道它代表什么意思,只是忽然听到这么一个名字,觉得喜欢,如此而已。 她却一下子就指出了这个名字的来龙去脉,并且断言我的本性崇洋媚外。 我们在网上的交往由此开始。 我和她的投契程度之高让我不敢相信。对网络虚幻的不信任曾经让我戴着面 具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岳不群——伪君子。可是,这一趟,为什么我会不由自主 将自己还原为赤裸裸的真理? 越谈下去我越有相逢恨晚之感。不是吧,我居然这么幸运?自小连抽奖也未 曾中过奖的人,今次居然走大运——在网上撞到了个梦中美眉? 未遇上她之前,我通常只会在有兴致的时候唱歌给我的牙刷听,无聊时与冰 箱里的烂苹果谈论哲学,或者思春时对着墙上的王菲发呆。现在,我的对象就只 有她了。 一个月后,有一次聊天时我问她:“你漂亮不漂亮?”她回答:“有人说漂 亮,有人说不漂亮。” 她问我长得如何。我说:“远看像要饭的,近看是公路段的。”她不相信, 于是我提出见面。 据说最失败的网友见面是——甲:“如果我是你妻子,我一定会在你咖啡里 下毒药!”乙:“如果我是你丈夫,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我在网上真正交过的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男的,自由画家。另一个就是Susun. 我从来不见所谓网友,除了不想自己失望,更因为我不想别人失望。但这一次, 我破例了。从处女到女人,谁也难保不会失身。 那天在“蒙地卡罗”,我第一次见到了她。她果然穿着裙子,很短的裙子。 因为那晚广州的热带台风第七号风球刚刚解除,所以很遗憾,见不到她的50% 裙 角飞扬。 我记得当时跟她讲的第一句话是:“你的裙子……” “有什么不妥吗?该遮的都遮了。” “可是不该遮的也遮了。” 席间她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第一眼见你就晕了。” “干嘛,我这样子很难看?” “你想谋杀我?” “怎么?” “穿得这么性感——好听就是不好听就是暴露——是怂恿我非礼你?” “你敢?” “不敢。所以请你庄重些。” “你是和尚?” “对,花和尚。” “原来是个好色的和尚。” “阿弥陀佛,这是真心话,出家人不打诳语。” 她见我直勾勾的瞪着她看,也瞪还我:“你的眼睛可不大老实。” 我一点不生气,笑吟吟的:“我非看你,我在赏花,花插瓶中,色本是空。” 于是她就移动桌上的花瓶挡住了我的视线。 “你觉得我怎么样?” “如果你不是近视,一定很讨女孩子喜欢。” “难道我近视的样子就不帅吗?” “就因为你戴眼镜的样子比不戴眼镜好看,才会比较不吸引女孩子啊。” “此话怎讲?” “英俊的男人都不可靠。” 我当堂为之气结。 她得意地冲我笑,露出她皎洁得令天花板上的吊灯失色的牙齿。 我便问她:“未来可有考虑拍裸体写真?” 她很直接地回答:“我前面和后面都一样,不能叫我一直都拍趴着的照片吧?” 我差点晕倒。如果她这样子也叫前面和后面一样,那一定是前面的上面与后 面的下面相比较。 那晚我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You see people. ” “And see you." 这最后的一句,也成了我们开始的第一句。 Susun 这人很神秘,据说,如果我情况不错的话,我就会收到一包圣诞礼物; 如果我近况不佳,我也会收到包裹,但不会是礼物,目前还不知道会是什么。 不过我从圣诞节前的12天起每天都收到她寄的一双袜子,袜子中当然装着礼 物,至少这些袜子足够我过冬了。 我打开电脑。进入outlook.里面有两封新邮件。都是Susun 寄过来的。 我开启了第一封E-MAIL. 信的主题是:天使的礼物。 内容是:很多年前我听过一个关于圣诞的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圣诞礼物” …… 去年圣诞夜,我和妻子及三个儿子驾车从巴黎赶往尼斯。经过五天狼狈不堪 的旅程,过节的兴致早已荡然无存。 在尼斯我们来到一家简陋的旅馆。里面只坐着五桌客人:两对德国夫妇,两 家法国人,另有一个美国水手。饭厅的角落里,一个钢琴师无精打采地滩奏着圣 诞乐曲。 几乎所有的客人都沉闷不语、面无表情地低头吃饭,只有那位美国水手,看 上去很快活,一边吃饭,一边写信,脸上的一丝微笑使他显得容光焕发。 妻子用法语为全家叫了饭菜,但送上来的食物却面目全非,我骂妻子笨,她 哭了,我的心情更差了。 接着,在我们左边的那桌法国人,做父亲的因为一点小事动手打了孩子,小 男孩可了起来;而在右边的那对德国夫妇,妻子不知为什么事开始训斥丈夫。 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饭厅里每个人都停下来朝大门口张望。进来的是一位 卖花是老妇人,她穿着一件破外套,雨水不断地从外套上往下滴,她挎着花篮, 步履蹒跚地从一张桌子走到另一张桌子,问着:“先生,买花吗?一束花只卖一 法郎。”但无人问津。 她疲惫不堪地坐下,冲侍者说:“给我来碗汤。唉,整个下午,连一朵花也 没卖出去。” 钢琴师也指了指他那空空如也的“钱盒子”。 年轻的水手吃完了饭,穿上外衣,走到卖花的老太太身边。 “圣诞快乐,”他说,微笑着从花篮里抽出两小束适合妇女在胸前佩带的花, “这两束花多少钱?” “两个法郎。” 水手把其中一束花压平,放入他刚写好的信里,然后递给老太太一张20法郎 的钞票。 “我没有找赎的零钱,先生。”她说。 “不,太太,”水手弯腰吻了一下老太太布满皱纹的脸,“这是我送给你的 圣诞礼物。” 水手又整了整衣服,举着另外一束花,向我们的桌子走来。“先生,”他对 我说,“请允许我把这束花送给你漂亮的女儿。”他把我妻子说成是我女儿了! 然后,他离开了饭店。 在水手做着这一切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忘了吃饭,注视着他。过了几秒钟, 突然,圣诞的快乐像一朵节日焰火在整个饭厅绽开了。卖花的老太太舞动着那张 20法郎的钞票,蹒跚地走到饭厅中央,跳起了欢乐的舞蹈,一边冲钢琴师喊道: “约瑟夫,瞧,我的圣诞;礼物!给你一半,你也过节了!”钢琴师充满激情地 弹起了《好国王温西斯罗斯》。我的妻子和着音乐的旋律,挥舞着那束鲜花,唱 起了歌。她神采飞扬,好像一下子年轻了20岁。 “好极了!好极了!”德国人用德语喊道。他们跳到椅子上也开始用德语加 入了合唱。那位打孩子的法国人此刻正用餐叉巧击着瓶子,打着拍子。那个挨过 打的儿子趴在父亲的膝上,用稚嫩的童声高唱着。 这时,街上的行人也进来和我们一起狂欢。当人们和着圣诞颂歌的节拍载歌 载舞时,连饭店的墙壁都震得摇晃起来! 一家乏味的饭馆中原本令人情绪低落的夜晚,变成了我们从未经历过的最美 好的圣诞之夜。这都是因为有了那位心存快乐的年轻水手。他把我们因气恼和失 望而压抑在胸中的爱和欢乐释放了出来。他给了我们一个真正的圣诞节! Susun 寄给我的礼物竟然是一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就叫《圣诞礼物》。 我读完故事,只觉得就像刚从冷气森森的电影院出来,置身外边六月的艳阳 中。 第二封mail是一张电子圣诞卡,背景是一所白雪覆盖的红房子。内容很简单, 只有几个字:仲唔快的打电话俾我(还不快点打电话给我)? 看到这几个字,我像被泰森在心口重重一击。 广播中传出的是有法国周璇之称的艾迪丝·比雅芙的《粉红色人生》。那是 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流行的一种抒情音乐。浪漫典雅。无疑很适合浪漫的法国人。 我记得香港的歌手陈百强曾将它改编为同名中文粤语歌。但我还是比较喜欢原唱。 那种特别的声线会令人有种难以言传的绎动感觉。她另有一首《洞开天窗》,我 也很爱听。 我没有打电话,只给Susun 回复了一封伊妹儿:你的长发长出我的心情。一 如今夜闪闪的红星。 然后肚里的墨水就像已被拧干,再也写不出字来。 我的脑海中反复出现的是多年以前那首叫《多年以前》的歌:请给我讲那亲 切的故事,多年以前,多年以前。请给我唱我爱听的歌曲,多年以前多年前。你 已归来我忧愁全消散,让我忘记你漂泊已多年。让我深信你爱我仍如前,多年以 前多年前。可记得我们相会的小路,多年以前,多年以前。你告诉我你将永不忘 怀,多年以前多年前。我纯真的微笑使你常留恋,你每句话都打动我心弦。赞美 的话仍藏在我心间,多年以前多年前。 你的爱情唤起我的希望,多年以前,多年以前。有多少人曾经把你夸奖,多 年以前多年前。 长久分离你的爱仍不变,你的声调仍然使我留恋。我多幸福犹如在你身边, 多年以前多年前。 Songcatcher.往事如歌。 我常常怀念起一位故友病中的日记。却老是想不起那上面的日期。 对我来说,时间好像在哪里被一下子切断了。何以至此,我也弄不明白,甚 至哪里断了都找不到。 据说NBA 费城76人队的中锋穆托姆博从来不知道自己行年多少岁。原因他的 出生地是非洲刚果某部落,根据那里的惯例,每个孩子出生后父母会种下一棵树, 之后每隔十年种一棵。所以那里的人计算年龄就得看树的数目或者年轮。假如那 些代表自己的树给老妈砍来当柴烧了的话,只好做个死了也不知道自己几岁的糊 涂鬼了。穆托姆博的NBA 签证上写的岁数是36,他说自己是38或是40,也许34亦 说不定。 我对着自来水龙头喝了口如利刀割手一般凉的很好喝的水,思想便又一次开 始凝固。 “哈嗤”。我冷不防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幼时听大人讲,打喷嚏是被人想念的一种标志;而一位耳鼻喉咙医生对我说, 喷嚏现象仅仅是鼻腔粘膜受冷空气刺激而作出的一种本能反应。 我抬头望向窗外。 窗外月色温柔,夜凉如水。来夜方长。 明天我还要出席一个婚礼。我最好朋友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