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门“吱”地一声轻轻一响,好象是极为不高兴。一个脸上爬满了蚂蚁之类东西 的女人探出了头。“王八,是你呀,进来吧,倪老师正在与我们上课哩。”哦,对 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王,单名把。头上有几个没带把的姐姐,爹妈因此在夜里 更是努力了。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把我给弄了出来。嘿嘿,带把的,又姓王,这 下半辈子有把头了。于是,我就成了王把。在那小山沟,大家也都是小把儿的什么 乱叫。直到有一天,我来到这个小城,才诧异地发现,在这,王把的发音就是王八。 等到明白过来,已是悔之晚矣。他们比在女人身体里哆嗦那刻还显得兴奋百倍。当 时,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恭恭敬敬地站在这位可敬可亲的叠洋大编辑桌子前,听着 他一次次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哦,我有点忘了,你叫啥名呀”……而我 呢,则比一只兔子还老实,乖乖地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回答;“我叫王把”。“没 事的,嘿,我多说几次你就记得牢,我叫王把。”…… 直到最后,全办公室的人再也忍不住。你笑歪了嘴,我泼掉了茶,她捧着下巴 颌真叫娘,他则象得了伤寒一个劲地哆嗦。我才在这位叠洋同志用普通话说道; “王把,哈哈,王----八”这拉长的声音里反应过来。脸当时就红了,我操你们妈 妈的,当时就想挥拳让这个黑边眼镜飞上天。问题是我敢吗?只也是涨红着脸,傻 傻地看着这群笑得前仰后翻的王八们。妈的,我是你们眼中的王八,你们却也是别 人眼中的王八。说不定此刻,你们的老婆正在家为你们殷情地同时戴上几顶绿帽子。 王八就这样叫开了。王把确是我的名字,而且我以为是我那读了小学的父亲所 超水平发挥,取出来一个非常好的名字。 开门的女孩子对我点了点头:“发什么傻,还不进来?”。我嗯了一声。便也 跟着她进了门。这个女孩因为脸上的蚂蚁样的东西实在是太多,所以大伙儿也在背 后都叫她蚂蚁地来着。真名我可是也忘了,所以只有嗯一声,再在脸上堆上笑,让 她觉得我还是蛮有礼貌,是个挺好的一个小伙子。 叠洋正与一个女孩子肩并着肩坐在一长沙发上。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是我, 脸上显然有点不大满意。对我扬了扬下巴;“王八,你先坐坐。” 我连忙应道:“倪老师,你先忙吧,我没什么事。” 叠洋点点头,对着那个还勾着头直瞅自己双腿的女孩子说道:“文字是种工具, 是一种可以用来沟通我们头脑让它们彼此对话,从而了解别人明白自己所在的甚为 有趣之工具。文字做为一种工具,因着使用这工具之人的表达欲望及他想表达的思 想,就必然会带来一种难以言语的微微颤动的快感。就好象做爱与鸦片,文字也就 让一些人不可自拨,深深沉溺其中。……” 我操,又在背人家的了。不过这话说的也是,鸦片我没尝过,但在女人身体上, 我却总是神采飞扬。仿佛那些女人的肉体就会化作一行行文字跳进我脑海,总也让 我有着不可抑止的兴奋。怪不得说谬斯是个妞了。嘿嘿,这肉体的香是否也就是灵 感的起源?我胡思乱想。 叠洋还在继续着他的长篇大论,看样子,他是下了决心要把这个傻妞今晚哄上 床了。 “你看,你这句--月亮象一滴眼泪就不是很好,这意象被用的太滥了。不如这 样说,月亮就象大肚子的女人,这样不是更生动了吗?” 那个叫蚂蚁的女孩赶紧应道:“是呀,倪老师这一改,真是活泼多了,敏儿, 还不说谢谢老师?”。 我操你妈的,你是想把人家肚子搞大吧。几点了?我看了看对面墙上的钟。啊, 快六点,我可爱的吴爱妹妹的小屁股正在小屋里等着我哩。 “叠洋老师”,我干咳了几声,表示极大的歉意。“我那稿什么时候能发呀”。 叠洋这才恍惚从一个极为香艳的春梦中惊醒过来:“哦,王八,你说你那稿, 还得改改。要注意后殖民地语言的运用,这个结构还不严谨,先拿回去去改改,过 二天再送来吧。”说着话,便站起身,在书桌的一个抽屉里翻了老半天后,把我那 由吴爱妹妹一笔一笔誉写的工工整整的稿子扔了过来。“王八,还有什么事吗?别 急,这稿子还是蛮有点新意的,再改改,就能发。” 我操你妈妈的祖宗加八代。不发就不发,这多废话?哦,要赶我走呀,想与这 两个傻妞玩一箭双雕?那什么后现代主义的宣言,我都可以倒着背过来,要你教? 我脸上赶紧堆满笑容;“叠洋老师之言,真的是一针见血呀,我这就回去去改,这 就去改。” 说着话,我也对蚂蚁点点头,“我这去了,你忙吧。”那个勾着头叫敏儿的女 孩子却也还是没看我一眼,恍惚早已在这伟大的叠洋老师的话里沉醉。奶奶的,整 一个傻B,慢慢等着这个敬爱的老师用他的那玩艺给你沉醉吧。 我把稿子小心地收好。早饭中饭都没得吃,真的是好饿了。走出了叠洋家的大 门。肚子里就象是开了锅。一粒冷汗从额头砰地一声,跳了起来。头有些晕。我得 回家去,回那个还没十个平方,每月却要花掉老子一百块钱的小屋去。也不知小屁 股回来了吗?嘿,不知等会是不是还有劲弄。人是铁,饭是钢,这话说得太对了。 所谓饱暖思淫欲,不饱不暖,想来你那玩艺也是硬不起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