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吴爱正在王把的这间小屋里忙碌。她都已来了好一会儿了。可是那个该死的王 把也不知是上哪去了。想着,嘴角也就滑上了一丝苦笑。吴爱当然也不是这个小城 的人,却也知道王把在这小城方言中与王八的发音是一样。自己确也是给这个傻瓜 也不知是戴过了多少顶绿帽子。还好自己有些常客,用不着坐台出台的什么,只也 是做钟点服务。不怕会被这个傻瓜知道。不过凡事都要小心点。吴爱边想着,边匆 匆打扫起来。每次她来这,就好象进了垃圾堆。不管她头天花了多少力气,把这儿 弄得有多么干净,这个王把也有本事在第二天把这儿重新变成垃圾堆,也不知这些 脏东西是从哪儿飞来的,总也是扫不完。吴爱把手上的脸盆重重地一放,很是有点 不高兴。我都成了老妈子了,等会他回来,是要好好说说,再这样我就告诉他自己 再也不来了。 我真的会不再来吗?吴爱对镜里的自己笑了笑。也不知是中的什么邪,自己一 没生意就会鬼使神差地跑这来,也不知是迷上了王把的哪点。帅吗?应该是说还过 得起,但那脏兮兮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愿多看一眼,小白脸那确也不是。至于其 它的那更是不要多说了。要钱没钱,要身份没身份。这不晚上还得自己来买好菜做 好饭,等着服待这位大老爷们。自己是不是爱上他了?自己又是从什么时候就喜欢 上这傻瓜?吴爱喃喃自语:“王把,王八,傻瓜。”最后一字读过来都是差不多呀。 吴爱为自己这个新发现有些惊奇,不禁抿起嘴角偷偷一笑。 吴爱想起了半年前自己从别处来到这个小城,遇上王把的那个秋天。 不久前仍是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知是犯了什么癫,在吴知步下火车后,便也开始 阴沉下脸。那烂棉花似的云朵一块一块,你跑来,我又跑开,让人见了就心慌,不 知它们想搬什么把戏出来。风也在转眼间就冰凉,象一盆水,兜头浇来。 吴爱打了一个寒颤,衣服有点穿少了。便用力拎着行李,往的士走去。上了车, 说了声:“去晶晶酒店。”便也开始打量起这个小城。这里似乎比她原来呆过的地 方更干净些,只是来来往往的人所迈的步子却是快了许多。也不知是赶去什么杀场, 好象脚下都长着一根针似的。 吴爱笑了起来:“师傅,离晶晶酒店还有多远呀。” “哦,还有十来分钟吧,它在城关那头。” 吴爱哦了一声,便也没言语了。晶晶酒店是早就已联系好了的。自己原来的一 个姐妹叫阿媚的在电话里一个劲地喊自己来。说这儿的钱特好赚,对了不是赚钱, 叫做捡钱。吴爱在接电话时甚至可以想象出阿媚脸上那股狐媚的得意劲。在哪卖不 是卖?自己这身材应是比这阿媚更是水灵,诱人吧。吴爱对这很有信心。她说在那 是捡钱,我若上那,这钱还不要自个长上翅膀飞来?吴爱便下了决心来到这个小城。 吴爱东张西望着,在车上有点百无聊赖。她看见身边有张报纸,便拿起来,一 目十行地浏览着。小城外环公路建设已经完工;市长亲自出席某开业典礼;……。 忽然,吴爱的心象被子弹击中一般,微微痛了起来。她看见了一首小诗,诗很短。 名字就叫做《妈妈,你在哪里?》。吴爱一字一字轻轻地念了起来。 “孩子们渐渐睡熟了/在妈妈年青的怀抱/孩子们酣然入睡/一天,然后一年…… /妈妈有了白发/枯黄灯光下,时间抿起嘴角/妈妈正在笑/妈妈很骄傲/孩子们都知道 /孩子们也很骄傲/一个深夜里,我睁开眼睛/我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妈妈/妈 妈呀,你在哪里? 泪水想要涌出来。吴爱都有点不敢想起那些遥远的从前。妈妈,你在哪里?你 现在还好吗?女儿却也没一点可以让你值得骄傲。 吴爱记下了写首诗的作者的名字------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