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转眼间,树上的叶子都没了。天空中飞过几只落伍的大雁后,人们才真正的感 觉到了寒意。老天流下最后几滴泪后,大地彻底的伤心了,心真的凉了。 陆启自从和张敏好上之后没就没有到教室上课。陆启的吃喝玩乐所花的费用基 本全部来自于张敏。堕落的陆启已经迷失了生活的方向。他在玩腻了的时候,偶尔 也会反省一下自己。他也时常被愧疚和自责所包围。他也明白分手对于李璐来说太 过残酷,毕竟李璐承受着比常人更大的压力和痛苦。 在寂寞与空洞充斥着陆启内心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回忆一下自己与李璐相爱的 美好时光。但是,那美好的时光全部被时间老人埋葬了。 李璐仍然不能接受自己被甩的事实。她仍然想极力的挽回这段感情。 回家已经一个月了,李璐请的假期限已经到了。看着病重的母亲,李璐泪流满 面的惜别了亲爱的家乡。 李璐坐在只有寥寥几人的列车厢里拿起了手机。她像往常一样按下了陆启的手 机号码。“喂,我今天回学校。”李璐对陆启说。陆启,“好啊,欢迎啊。”李璐, “今天晚上我在露露旅馆等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陆启挂断电话后继续玩着手中麻将。现在的417 已经成为了校园里的拉斯维加 斯,扑克、麻将已经不分昼夜了。陆启已经彻底与世隔绝,把自己埋葬在了颓废的 海洋。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堕落的像个街头的乞丐一样只知道吃饱了不饿。陆启和 程东还有陈啸坤三人合伙的生意也日渐惨淡。并不是货物卖的越来越少,而是货物 的销量不减少,钱却像干旱天气里的井水日益减少。 程东闯荡校园十余载,除了数学,别的科目就没有突破80的时候。所以,算账 他是最在行的。他已经从陈啸坤行动中瞄出了一点端倪。 自从上次出事后,陈啸坤不但没有向417 的人道歉,反而变得越来越狂傲。他 就像一个没扎住口的麻袋,那张不和谐的大嘴时常把自己肚子里的财政数目吐向周 围的人。他的这种行为给正在寻找财政漏洞的程东提供了不少颇有价值的线索。 耿直的程东多少次鼓足了勇气站在了陈啸坤的面前想把事情说个明白,但是多 少次的尝试,最终结果从来没变过。程东拉不下脸。程东的忍让,陆启的放纵已经 成了陈啸坤不要脸的最大资本。他仍然吞噬着并不丰腴的集体财产。 无奈的程东主动退出了合伙的行列,继续做自己擅长的人力资源和劳务派遣的 工作。陆启在持续的鏖战后终于鸣金收兵。他不想让自己继续看着张敏的脸色厚着 脸皮再向张敏开口借钱了。于是,陆启和陈超在大街上看了银行招聘业务员的广告 后就到银行应聘了。 顶着咧咧的寒风,陆启和陈超从此踏上了艰难的业务员之路。 在从银行离开的第二天起,陆启和陈超已经在业务员之路上征战了五个日夜了。 从星期一忙碌到星期五的充实感已经触动了两个年轻人的奋斗神经。他们俩已经无 法阻挡心中涌出的对周末的工作期待的狂潮。两人踏着黑暗与黎明交接路面坐上123 路的第一班车向目的地出发了。今天他们要到韩国的一家工厂给员工办信用卡。 陆启带着陈超来到了公司的大门口。看门的保安拦住陆启问道:“你们干嘛的?” 陆启拿出银行给他的工作证说:“我们是银行的,找你们人事部经理谈点业务。” 保安听了陆启的话后说:“你们登个记吧。”说着,陆启和陈超窃喜着把名字写在 了登记本上。 陆启和陈超在问了第三次之后终于来到了人事部经理的办公室。陆启首先在门 前敲了敲门,只听见里面喊道:“进来。”踏着冷冷的喊声,陆启和陈超出现在了 一个看似有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的面前。陆启笑着说:“你好,我们是银行办信用卡 的业务员,想给你们公司的员工办信用卡。”经理说:“我没时间啊。”陆启又说 道:“这个可以有提成,你只要给我们弄五百个,我们就可以给你两万元。”经理 眼睛一亮说:“你们这个卡这么赚钱啊?”陆启,“还可以吧。”经理,“那你说 说办卡的条件吧。”陆启一边从包里拿出资料一边说:“只要是你们公司的员工, 你让他们把资料填好就可以了。”说着,陆启递给了经理一摞表。经理看着表说: “好吧,这事我给你们办办就行了。” 一切办妥之后,陆启和陈超兴奋的走出了工厂。刺骨的寒风中,两个有志青年 点燃了两支红塔山。两人用他们冻的红里带紫的手有滋有味的抽着胜利后的香烟。 背负着满满的希望,两人又坐上了123 路公交车。依然是那个熟悉的二十分钟, 两个人踏着二十分钟后的那几秒走下了123 路公交车。 下车后两人并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到了台球厅。两人交了十元钱后就开始打 起了球。时间无处不在,时针无时不走,就在陆启交上了第二个十元之后的两个小 时后,时间告诉两位贪玩的青年该吃饭了。 兴奋的陆启执意要和陈超到酒店里庆祝一番。陈超只好跟着陆启来到了喜来乐 大酒店。在告别了熟悉的土豆丝,离别了刺激的水煮鱼,惜别了爽口的可乐鸡翅, 割舍了诱人的糖醋里脊后的N 天,陆启和陈超又同时坐在了同一张桌上。而这次, 他们已经从幼稚的男孩变成了胸怀大志的男人了。陆启和陈超分别叫了两个菜后就 聊起他们俩共同的事业。在两人谈笑风生中,菜很快就上了桌。 桌上的土豆丝,芙蓉鸡,麻辣虾和糖醋里脊对于这对久别荤腥的兄弟来说简直 就是一顿丰盛的大餐了。陆启毫不犹豫的夹着大块的糖醋里脊,陈超大方的咀嚼着 麻辣虾。两个人就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吞噬着桌上的菜肴。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喝下第一杯烈酒的时候,陆启的手机又响了。陆启很绅士的 拿出手机一看,又是李璐打来的。怀着万般无奈的心情,陆启还是接了电话。“喂, 有什么事啊?”陆启问道。李璐平静的说道:“今天晚上我还在露露旅馆等你。” 陆启,“如果你愿意,你就等吧。”挂断电话后,陆启继续和陈超喝着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陆启和陈超仍然细水长流的品着杯中美酒。其实, 如果把他们杯中的美酒换成凉水,他们也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对劲。陆启耷拉着头嘴 里不知说着哪个星球上的语言,陈超也附和着陆启说的话。 心中的不快在美酒的浸泡下暂时不见了踪影。陆启用双手拭了一下火热的面部 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打算结账。陈超说:“我付就行。”陆启说:“我有钱。” 说着就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陈超见陆启执意要自己付钱就没再央求,而是出了酒 店的大门。 结完帐后,陆启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酒店对着陈超说:“超,你先走吧。我到旅 馆去会会李璐。”说着,陆启就甩了一下手和陈超告别了。 寒风和着漆黑的夜呼啸着飞过宁静的路面,这不禁让人感觉到一丝凄凉从心底 蔓延到全身。此时的陆启,带着满腔热血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拾走了黑夜中的凉意。 陆启并不知道李璐会干什么。 不一会的功夫,陆启敲响了露露旅馆中的一间房门。微弱的亮光透过门缝传达 着屋内李璐期盼的心情。当当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的夜窜入到李璐的耳中。李璐轻 轻的打开了房门。她看着醉醺醺的陆启说:“你又喝了那么多酒啊?”陆启一声不 吭的坐到了床上说:“没喝多少。”李璐倒了一杯水放在了陆启的面前。被烈酒烧 的头晕脑胀的陆启急需一杯水的滋润,于是陆启端起了水杯慢慢的喝了起来。 李璐看着陆启慢慢的把水喝完,然后说:“启,我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陆启笑道:“结什么束啊,咱们这不都好好的嘛。”李璐,“不是,我说的是我们 的爱情。”陆启,“算了吧,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爱情。”李璐哭着说:“有, 我爱你,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陆启,“省省吧。”李璐,“我不,你说你还 爱我,好吗?”陆启,“不好。”李璐哭的更厉害了,她把头靠在陆启的肩膀上说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我知道你还爱我。”陆启,“美女,你现实点吧。” 李璐,“这是为什么啊?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啊?”陆启,“不为什么,你别哭了, 哭也没用。” 李璐擦了擦眼泪后双手紧紧的抱住了陆启说:“我不哭了。”随着李璐情绪的 慢慢放松,屋里的气氛也逐渐的柔和了。 看着哭红双眼的李璐,陆启陷入了沉思。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残酷 的对待一个对自己如此痴情的姑娘。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良心是否被路边的流浪狗在 不经意间叼走了。陆启沉默了。他紧紧的抱住了偎依在自己怀里被自己的冷酷打击 得遍体鳞伤的姑娘。陆启安慰李璐说:“你还是想开点吧,将来如果有缘分,我们 还会在一起的。”李璐倚在陆启的怀里满足的说道:“我相信我们会有缘的。” 朦胧的灯光伴着李璐微微的发香使陆启仿佛回到了从前。慢慢的,陆启开始亲 吻李璐。她的手、脸颊、耳朵、眼睛给酒后的陆启造成了强烈的冲击。陆启的原始 欲望在酒精的催促下一点点的爆发并释放着。 李璐并没有反抗,她任凭曾经疯狂的爱过她,曾经狠心的伤害过她的男人亲吻 着自己。她无法抗拒曾经的回忆,她没有阻止陆启充满罪恶的手退掉覆盖在自己身 体上衣物。曾经的爱在这个寒冷的夜晚重演。水与火的相遇注定不能相容,冰凉的 嘴唇下诞生不了温暖的爱。 李璐天真的认为自己的身体可以换回迷失的灵魂。罪恶在李璐微弱的娇喘中蔓 延开来。时隔几个月后,曾经的情侣又赤裸裸的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一个宁静祥和的夜晚就像早泄的男人做爱一样不知不觉就已经结束。微弱的光 亮已经透过窗户洒在了窗台。李璐侧着身盯着沉睡的陆启,她害怕自己身边的男人 醒来后再次离开自己。她甚至想到了与陆启一起殉情。但是远方的母亲还时时扭痛 李璐的心。 对于女人来说,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用两行热泪来催生办法。李璐一边流着眼 泪一边默默的祈祷着,她希望陆启离开床以后依然像从前一样爱着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启在即将到来的一秒用手搓了搓朦胧的双眼。李璐看 着陆启慢慢的睁开眼睛问道:“你醒了啊?”陆启沙哑着嗓子说:“嗯。”他一边 说着一边穿着衣服。 陆启穿好衣服后去了洗手间洗了洗脸然后回到了房间倒在了床上。他知道自己 昨天晚上干了什么。陆启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他知道自己已经甩了李璐,可是就在 昨天晚上自己又一次占有了李璐的身体。 烦躁的陆启没说一句话就冲出了房间。慌乱中李璐喊道:“你干嘛啊?”陆启 并没有作声,而是一直走出了李璐的视线。 看着陆启逐渐消失的背影,李璐再次陷入了迷茫。她不知道陆启是否已经回心 转意。无奈的李璐只好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在与房东打了招呼之后就离开了露 露旅馆。 憔悴的李璐步履蹒跚的走在时不时的刮起一阵寒风的柏油路上。她的样子就像 一个找不到母亲的小羊羔可怜的让人落泪。可是又有谁会注意到一个被人甩掉的残 花呢。 陆启直接从露露旅馆回到了417 宿舍。417 的人们全都沉浸在紧张的复习备考 当中,宿舍里已经没有了往日里热闹的气息。陆启不忍心看着天性好玩的兄弟们陷 入到枯燥的复习当中。于是,陆启喊道:“我说啊,都别学了,打牌了。”话音刚 落,徐飞嗖的从床上飞了下来,王欢也拿着烟坐在了牌桌前。拿着书本的人最终还 是没有经得住牌的诱惑,纷纷手拿一支烟凑到了牌桌前。剩下的陈超和董清也丢下 了书本在一旁观战。 习惯了打牌的生活,习惯了牌桌上粗俗的语言,习惯了贯穿整栋宿舍楼的吆喝 声,417 的人们一直不习惯牌桌上飞逝的光阴。时间总是让他们不知不觉的意识到 该吃饭了,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更换着黑夜与白昼。 打完牌的陆启并没有去吃饭,他顺着考条上的房间号来到了考试时的教室。作 弊已经是陆启通过考试的主要手段,也是最佳手段。他像往常一样把老师划的重要 考题抄满了整整的一桌面。 看着自己的伟大的作品,陆启深沉了。他悔恨自己没有履行好“好好学习,天 天向上”的师训;悔恨自己拿着父母的钱到最后还得以作弊的形式通过在别人眼里 看来并不困难的考试。但是,他又想到417 的兄弟们也都作弊,想到三年之后的 “小本本”。陆启低沉的情绪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考试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一场的尾声。陆启看着桌上作弊的证 据庆幸自己终于通过了最后一科考试。在夕阳的余晖留在大地上的最后一秒钟,考 试结束的铃声响彻在了教学楼的每个角落。陆启踏着铃声的余音匆匆走出了教室。 出了教学楼后,陆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飘逸的秀发依然乌黑,苗条的身 材依然很匀称,只是脚步略显蹒跚。陆启知道走在自己前方的人是李璐。他没有上 去打招呼,而是用轻盈的脚步跟在李璐的后边。他应该感谢老天在李璐走进宿舍楼 之前并没有回头,因为他感觉自己无法面对纯情而又不幸的李璐。 陆启怀着一丝想念以及留恋没有来得及留住心中唯美的身影而眼看着她消失在 宿舍楼的入口里。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