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知是感觉到什么还是察觉到什么。这阵先生(肖越总称丈夫魏熙为先生)对 肖越的态度不断改变,一改以前喜欢在外玩耍的习惯,没事时总喜欢陪肖越说说话, 还经常对肖越说:“我真的很爱你,你用什么迷药将我迷住了?” 肖越淡淡地对他说:“你若早些对我这样、早点对我说这些话,也许我会非常 激动,非常满足。现在我已很累,对你付出那么多,难道你今天才有体会。我对你 的心已死,心中的激情和感觉都没有了。” 先生固执地说:“不会,我相信你对我的爱不会改变。” “是吗?我觉得已不存在。我们间的关系只是一种雷同于手足之情的亲情而已。” 肖越很明白自己和先生之间的关系。 人有时确实很悲哀。当肖越那么痴情地爱着先生,那么无怨无悔的为他付出, 那么时时替他着想,那么想和他营造一个温暖、温馨的家,那么希望他陪自己好好 度过一个晚上或周末时,先生都未曾体会肖越的心境,只是沉迷于和友人的玩乐之 中,只是将肖越一人扔在家里带孩子、做家务、和寂寞相伴,从未考虑过肖越的感 受。 其实,爱情是需要双方的经营和呵护的,岂能竟靠一方的付出?肖越在万般的 失落、无奈、疲倦、劳累、孤独中维持着自己对先生的爱。精神上、肉体上都得不 到满足的人,心儿会慢慢地死去。肖越发觉自己对先生的心已死去。这份不切实际 的关系还留着有什么用?她常扪心自问,自己该不该留着这份婚姻。先生可是他二 十年前日夜思念的梦中情人,是他的白马王子。难到凭自己一厢情愿换来的爱情竟 然是这样的结果? 自己以前是很想和先生好好过日子的。自从遇到先生之后,别的男子就未曾打 动过自己的心。闺中密友常谈起自己喜欢某个某个异性,当时她还嘲笑她们,斥责 她们不应该有这种心态,这是对丈夫的不衷,可如今自己竟然也对别的男人动了感 情。难道爱情也有保鲜期?难道是先生对自己的过于冷漠?难道是自己的心理有了 障碍?难道…… 当年先生喜欢的是肖越的校友郁小芬,在追求无望的情况下才和肖越交往的。 由于肖越对先生一直有好感,一直在暗恋着他,即使知道他和郁小芬间的关系还是 接受了他的追求。和先生结婚后,尽管肖越似小鸟依人般地顺从着先生,可先生并 没把她的感情当回事。 结婚第三天,他们就大吵了一顿。 因为肖越发现了先生在和自己订亲后写给同事洪梅的情书,先生求洪梅给他一 次爱的机会,洪梅说:“你已和肖越订亲,就应该好好爱他,不能再有别的非分之 想。”先生说:“只要我和肖越没有结婚就有追求你的自由,现在我才发现我爱的 是你。” 肖越无意中看到了先生的信件,心痛得厉害,恨自己不该一厢情愿地就和先生 结婚。 还好,一切才刚刚开始。 她责怪先生不爱自己,就不应该和自己结婚。 先生说:“我只是找一个爱我的人做我的妻子,你找到了一个自己爱的人做丈 夫,我们是最好的组合。” 肖越奉劝先生说:“我们就此结束吧!我容不下自己爱的人去爱别人。” “这不可能,我丢不起脸。就这么先过,让我慢慢培养对你的感情。从前的人 不都是先结婚后恋爱的吗?”先生的观点是肖越始料不及的。 有时人的面子很重要,为了面子,肖越和先生将就着过着。 善良、老实的肖越在痛苦中期盼着先生的爱,在失落中经营着双方的感情,在 劳累中生活在先生的那个大家庭中。 先生是家中的长子,下有三个读书的妹妹,上有瘫痪在床的奶奶、成天忙碌于 农田的母亲、喜欢赌博、玩乐的父亲。 肖越进入先生的家门,等于给魏家添了一个劳力。 由于先生是独子,在家比较娇惯,二十多岁的人,不会替父母着想,更不会替 父母分忧。 家中有三亩农田,所有的活计都落在婆婆一个人身上,肖越不忍心,也看不惯, 他劝先生带领妹妹们帮帮婆婆,先生说:“要做你做,我不会做,也不想做,更做 不了。妹妹们也从未做过农活,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既然在这个家里生活,就应该齐心协力。肖越学着刈麦、割稻、起秧、插秧、 除草、施肥、担水、挑粪等一应的农活。 肖越工作之余的时间都陪婆婆花在家中的农田上,所有的辛苦她都忍受了,所 有的劳累她都担当了。可先生却未领情,她看肖越如此劳作,不但不安慰,反而说 :“这些都是你自找的,我没让你去做,累了、身上做痛了不要说给我听。” 肖越听了先生如此的话语,理解为先生是替自己着想,不想让自己累。可生活 在这样的大家庭里,自己不尽心尽力,又于心何忍?先生不知体恤婆婆的辛苦自己 也有责任,自己应领着他去学、去做,教他学会感恩。 那是个秋收季节的星期天。一大早,肖越就和婆婆到田里割稻子,忙了一个上 午,一块田的稻子都被割好。婆婆说:“明天你们上班了,这一田的稻子我不知怎 么将它运到场上去呢!” 肖越捋了捋自己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说:“别急,吃了饭,我和东绪用大车把它 们运到场上去。” 肖越并未失言,吃完午饭,她让婆婆小睡一会儿,自己来不及休息,就到邻居 家借来大车,喊先生一起去田里去拖稻子。 由于先生没能午睡,满心的不愉快,拖了几趟就发牢骚了:“就你能,就你多 事。自己勤力,还拉着人吃苦。” 肖越不解地说:有没有搞错,你是男子汉,是这个家的主人,你应该领着我们 做才对。你不但不做,还说出这样的话。” “我怎么了,我。我那儿说错了,谁让你做这些活计了。我们是有工作的人, 星期天是该休息休息的。”先生气势汹汹地说。 “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你母亲的辛苦,她一人种三亩地,忙得过来吗?我真没看 到过你们这些自私的子女。”肖越不服气地说。 先生被肖越的话惹火了。他气得将手中的大车推扔到路边的沟渠里,自己扬长 而去。 可怜的肖越看着渠中的大车,气恨交加,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怎么办?总不能让婆婆知道,免得她伤心、生气。”先生为劳作的事常常和 婆婆发生争执。 不远处有几个人正向这儿走来,肖越急忙擦干眼泪,装着没事的样子请人家帮 忙将大车弄了上来。 肖越一人将车拖到田里装车,不一会儿,婆婆来了,她问:“东绪哪儿去了? 他怎么不和你一块装车呢?” 肖越只得扯了个谎:“学校有事,他去加班了。”婆婆竟然没有察觉。 整个下午婆婆都很开心,她说:“要是孩子们都象你,活计再多,我也不怕了。” “别急,慢慢来。你以后要教他们学着做,我再带着他们学,情况会好的。” 肖越故作轻松地安慰婆婆,自己的心却被魏熙伤得生痛生痛。 唉!可怜的婆婆,只知自己劳作,不知教育儿女学会劳动、学会感恩。 先生和他的妹妹们是肖越所见的人中比较自私、比较懒惰的人。每天早上肖越 必须帮他们洗完一大盆的衣服,她们以学习为借口,竟然没有一个人帮忙。每天中 午肖越和婆婆忙碌在锅台旁烧饭菜,还没烧好,他们就开始吃了。当肖越和婆婆上 桌吃饭时,桌上的菜已所剩无几,而婆婆看到这种情况从来不说一声。 这跟肖越在家中接受的教育是完全两样的。肖越的奶奶、父母都要求孩子们学 会礼让,吃饭的人不全是断然不可动筷子的。即使谁今天不跟大家一块吃,也一定 先把他吃的那份菜备好,大家才可以开吃。 先生家另一个生活习惯也是肖越所不能接受的,婆婆总喜欢将中午吃剩的汤、 菜倒在晚上烧好的粥里,说是节约。肖越明明端的是粥碗、吃的是粥,冷不零丁地 从粥碗里冒出一块肥肉来,肖越的食欲顿无。 肖越向先生暗示,希望他提醒婆婆不要这样烧饭,吃上不能一点也不讲究。 婆婆也在不断地改变自己的习惯,自从知道肖越讨厌不讲究的吃法以后,家中 就再也没吃过肉汤烧粥这一类的饭了。 妹妹们也在不断地改变自己。看嫂嫂这么勤勉地为这个大家庭劳碌,都纷纷仿 效起来,大妹每天都能起床帮肖越汰衣服,二妹也学着做一些农活,三妹学会了烧 饭。 进步不大的自然是魏熙,他还是无心帮人分担。 这也怪公公放的样子不好。公公是某国营单位的现金会计,手头活络,常常喜 欢参与打麻将、掷骰子的赌博活动。从来不知分担家中的活计,反而经常动劳婆婆 去寻他、找他。为此,婆婆不知和公公吵了多少架、斗了多少次嘴。 有一次,公公在外玩了半个月都没有音讯,据说因为赌博被派出所的工作人员 逮了个正着,还被罚了几千元的款。 这次,婆婆不想放过他。 婆婆伤心欲绝,哭、闹、不吃、不睡,突然失踪了。此时,肖越正在“坐月子”。 家中如此的不安宁,那能过好月子? 众人寻婆婆无结果,只得使生孩子才十四天的肖越也出门寻找。 肖越猜度道:“既然婆婆不在亲友家,那很可能去了她平时最会去的地方。” “农田,棉花田。”肖越的脑中很快闪出这个念头。 她急忙顶着头巾,向自家的棉田跑去。 果然婆婆正睡在棉田里。 由于身体虚弱,此时的肖越已累得满身大汗,她气喘吁吁地央求婆婆回家,婆 婆说:“这日子没法过了,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肖越只觉得眼前发黑,定了定神,继续对婆婆说:“妈,看在我们子女的面子 上,你也应该回去,我们还指望你带孩子呢,家中那能少了你哪!” “死了清净,在这个家里,我还有啥盼头。”婆婆失望地说。 “妈,难道你就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关心和爱戴吗?我的所作所为也不能令你满 意?”肖越可怜巴巴地说。 “唉,你再孝顺,都不是我的孩子。儿媳妇孝顺有什么用,儿子、女儿孝顺才 是真孝顺。”婆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受此一击,肖越眼一黑,晕厥了过去,恰好 倒在随后赶到棉田的三叔婆的怀里。看着肖越一脸苍白,三叔婆气得对婆婆大嚷起 来: “给我起来,自己不想过,也不朝孩子身上看看。孩子还在做月子,反而跑过 来找你,你还闹死闹活的,也太不象话了。”三叔婆的一席话如一盆冷水,将婆婆 激淋醒了。 婆婆连忙爬到肖越的身边,大声呼唤肖越的名字。 最终由于肖越和三叔婆的劝慰,公公和婆婆尽释前嫌,言归于好。从此,公公 “玩”的天性有所收敛,也能帮婆婆做一些农活了。 日子在磨磨折折中度过,孩子已有七个多月大。 肖越在学校教两个班的数学,还兼班主任。学校的工作是满负荷,家中的孩子 还需她操劳,农田的活计又不能不做。这段日子是肖越有生以来最辛苦的日子。 收麦子时,婆婆忙着和公公拖麦把上场,不慎跌入水渠,导致骨折,瘫在床上。 家中一应的家务都落在肖越的身上。 每天早上,肖越烧好早饭,喂饱孩子,帮瘫痪在床的太婆婆(太婆婆已卧床几 年,起居都要人照料)和婆婆倒掉痰盂,端来她们吃的早饭,然后自己胡乱地吃一 点,就急忙向学校赶去。 中午回家烧好饭菜,先给两位瘫在床上的病人端来饭菜,自己准备吃时,孩子 又吵闹着要她。也难怪,孩子没人带,上班时,都和婆婆在床上玩耍,早就不耐烦 了。看到妈妈回来,自然黏糊她了。 肖越只得一边带孩子,一边吃饭。孩子不依不饶,要妈妈带她出去转转。所以, 吃完饭,肖越只得带孩子在外转转,刚好让家中安静一些,让他们午睡一会儿。 晚上回家,肖越得和小姑到田里的田头田脑点豆子。家中的秧请别人插了,可 不少干地,得种豆子。若不点豆子,婆婆就叨咕个不停,说不能让地荒着,不能耽 误时节。肖越值得和刚读初中的小姑去完成这个任务,常常忙到星月满天,直至晚 上八点多钟才回家。此时孩子正在屋外哭着、吵着要妈妈呢! 由于孩子白天和奶奶在床上玩耍,无聊时就睡觉,白天觉睡足了,夜里的精力 就特别旺盛,常常玩到夜里十二点还不肯睡。肖越实在累得吃不消,就求先生陪孩 子玩一会儿,让自己小憩一阵。可要想叫醒先生也是不容易的事,他睡得很沉,任 凭孩子怎样闹,任凭肖越怎样喊,就是不动弹一下,还是沉沉的睡着。 苦呀,苦!累呀,累!想为孩子写一点生长录的肖越常常一手抱着孩子,一手 握着笔就睡着了。 肖越累倒了,次年的一年中住了三次院。 上半年得的是肺炎,虽然办了住院手续,但学校人手不够,肖越每天挂完吊滴 就得走进课堂给学生们上课。不断地咳嗽使她胸口疼,嗓子痛,她讲一会歇一会, 总算没耽误孩子们一节课。 由于身体一直未能完全恢复,肖越的身体壮况极差,下半年得了戊肝,二次住 院。 最让肖越心寒的是,自己生病被一人扔在医院里,家中是断然抽不出人来服侍 她的。理由很简单,大家忙农活,忙着带孩子,抽不出空。 除了刚进院的第二天,全家都在窗外看了她一次。后来才知道,全家怕传染, 都来打预防针的,顺道看了她一下。 每天先生除了帮肖越领好要挂的药水外,就很少再来看她。这期间,给肖越寄 托的是那刚过周岁的儿子以及自己所教的学生们的笑脸。 她很想念子儿子,请丈夫将儿子抱到窗前,让她看一眼以解思念之苦。 她很想念学生,她教的两个班的一百多名同学的笑脸和爱心,始终陪伴着她, 驱赶着围绕着她的孤单和寂寞。 肖越是在浑身乏力、食欲全无的情况下才去检查身体的,最终确诊为,非甲肝、 乙肝,可能是戊肝。 住院的第二天,两个班的班长就摸到肖越的病房来看她。为了孩子们的健康, 她不敢和他们多说话,示意孩子们不要进病房,并告诉他们,谢谢大家来看她,为 了预防传染,请他们不要告诉同学们自己住在这儿,让他们帮着看住同学们,不要 让同学们来看她。 肖越真的不知道两个小不点是怎么找到她的病房的,十岁的孩子,人虽小,但 话挺感人:“肖老师,你安心休息,我们会组织同学们学好数学的,等你病好了再 来给我们上课。”象商量好似的,两位班长都说出了他们的心意。肖越让他们尽快 离开,他们黏糊着不走,问她最喜欢吃什么营养品,肖越猜到了他们的用意,当然 不会让他们达到目的,两人有点怏怏不快地走了。 第三天,和肖越搭班的两位语文老师都来看她,她们都带来丰厚的礼品,都是 一些补品。 班主任杨老师说:“同学们都嚷着要来看你,校长不允许,他们就自己集资, 请我们帮着买补品给你补身子呢!礼品虽少,但同学们的情意是重的,你就全盘收 下吧!” 一班的张老师说:“同学们还让我带来了他们亲手折的幸运星,再三叮嘱我们, 将幸运星挂在你的病床前。他们都希望你早日康复,盼着你早点进课堂呢!” 肖越和她们聊了一会孩子们的情况,并请她们代她谢谢孩子们,问大家好。 隔一天,先生对肖越说,昨天教师会上,校长不点名地批评了和她搭班的两位 语文老师,怪她们不应该用孩子们的钱买礼品看她,并责令她们自己掏钱退给学生。 先生和肖越在同一个学校教书,学校的事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肖越听后,心 中很是不安,让两位老师受委屈了。她请先生尽快换一些碎票,请两位老师帮着退 给孩子们,并一再让先生向两位老师致谦。 后来,先生告诉肖越,他和两位班主任是强行将钱退给每个学生的,大家都嘟 囔着嘴,不肯要,有几个女生还哭了起来。 听说孩子们哭了,肖越的鼻子酸酸的,心中涩涩的,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了心 头,孩子虽然只用了几元或几角钱,但这份情谊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呀! 耳边缺少了孩子们的笑声,眼前没了孩子们的笑脸,生活顿然索然无趣。肖越 只能让自己的心归于平静,在书中寻找乐趣。 她一边挂着掉滴,一边看着一篇外国文学作品,耳边传来叽叽咕咕的说话声, 抬头一看,只见窗户上印着一张张可爱的笑脸,如花一般。是肖越的学生,可爱的 孩子们。肖越忙放下书,挥手向孩子们示意。这时,护士小姐走了进来,说:“肖 老师,你的学生都来看你了。这是沈浩送给你的一个大苹果;这是一个没说名字的 小女孩用两元钱买的橘子。你真好福气呀!这么多的孩子喜欢你。”护士小姐一脸 的羡慕,说着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和一个装着橘子的小方便袋递了过来,并又补 充到:“小班长让我转告你,以后每天放中学和放晚学时都会有几个同学站在你窗 前来陪你,他们都想看看你,不让你太寂寞。” 鼻子又酸了,眼睛湿了。肖越无意中抬起插着针头的手,准备擦眼泪。 “不可以,你的手上有针头,不能动的。”窗外传来孩子们的惊叫声,肖越一 下子清醒过来。 “肖老师,你好好休息,我们喜欢你!”稚气十足的声音使肖越感动不已,泪 不听使唤地流着,护士小姐也动容了,温柔地说道:”好好休息吧!为了孩子们, 你应该早日康复。”说着给她递来了面巾。 她请护士小姐转告同学们,不要来看她,不要影响学习,要注意安全。 这次,孩子们没听她的。于是在每天的中午和晚上,肖越病房的窗户前总有几 张可爱的笑脸和几个挥动的小手。他们的手语肖越都看得懂,都是她上课时经常用 的。他们要肖老师吃好、睡好、少看书、多休息、保护好自己那已近视的眼睛、要 多唱歌、开心一点。 其中,送苹果的沈浩同学和买苹果小女孩的脸几乎天天总要在窗户出现一会儿。 沈浩的父母不和,经常吵架,无心关顾孩子的学习,在肖越的关心、呵护下, 他的成绩直线上升。在学校就喜欢跟她套近乎,下课时总爱站在肖越的办公室外看 着她。她呢,也不会冷落他,经常给他一些本子、笔、糖果之类的东西,他总腼腆 地笑着接过去。 小女孩叫孙英,是一个孤儿,跟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过。常常是衣不蔽体, 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肖越认为给她买衣、送鞋、送吃的是她的本职。经过肖越 的反映和争取,孙英被列为特困生,享受帮扶待遇。生活有了着落,帮她补课成了 当务之急。肖越找来各个年级的教材,根据她的实际情况,给她从二年级补起,硬 把她从一个数学从未及格的差生变成了班级的进步生。她从此扬眉吐气,其它各科 的成绩也跟着上来了。 真不知,基本没有零用钱的孙英是如何积攒起这两元钱的。 住院二十多天,每当肖越寂寞、失落时,看到那个红苹果和两元钱的橘子,心 中就涌起了一种感动,幸福感、成就感溢满了心胸。这种感觉鼓励着她积极配合治 疗,力争尽快回到孩子们的身边。 出院后,过了传染期,肖越就很快走进课堂。学校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让她 教四一班数学,沈浩所在的四二班仍由别的老师代课。 未到二班上课,引起了学生和家长们的骚动,二班的孩子们有的回家哭闹,有 的赖在一班的教室门口不走,校长那儿不断接到家长的电话,力请肖越到二班上课。 沈浩甚至写了一封信给肖越,在信中说道:“肖老师难道你不喜欢我们了吗? 我的那个大苹果也没能将你拉到我们二班来,我很难过。” 孙英则在课间跑到肖老师的办公室对她说:“谢谢老师教我们班。我知道你是 累病的,今后我不会让你多操心了,你要多休息呀!” 为了满足大家的愿望,不让孩子们失望,肖越主动请缨,要求兼做二班的数学 助教老师,和代课老师一起给孩子们上课。同时通过晨会上的循循善诱,让孩子们 明白,喜欢肖老师,尊重肖老师的话,就应该好好听代课老师的话,认真上好数学 课,要学会接纳每一个教你们的老师,不要让老师失望。 孩子们很懂事,为了不让肖越累着,在她上课时,他们总能乖乖地听课,积极 地发言,和代课老师的关系也有好转。 虽然肖越生病住院一个多月,由于孩子们的努力,同学们的数学成绩没有掉队, 期末考试时还是保住了全镇前茅的成绩。 虽然,这批孩子都已长大成人,也许都已记不得自己儿时的事了,但他们留给 肖越的苹果和橘子的记忆是永远清晰的,感动也是永远的。 肖越住院期间的一些记忆也是永远不会模糊的,有时一个人生病、寂寞时的生 活体验给自己的记忆是会永远定格不变的,肖越在这方面的体会尤深。 -------- 流行小说